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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青冷冷一笑,不屑的说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他拿出来的宝刀和青鱼弓,都放在家里几十年了就没动过!一个放起来不用的东西,现在给我了,就说明他对我好?”
“给我找了个千总的位置又怎么了?他自己是个参领官,当然不能让儿子丢了他的面子了,要是他堂堂参领官的儿子也就混个小兵当当,那么他的脸面往哪里放啊?呵呵,还好意思说是为了我,我看都是为了他,我要是打输了,死了,别人会说他为了朝廷愿意把儿子都给送上战场,那是大公无私,效忠皇上的楷模!”
“如果我打赢了,人家会说他的儿子有本事,把功劳都算给他的头上,你说这么好的生意去哪里做?赚了这么大的好处,要是不给我拿点实惠,换了是谁会好意思?就这么点东西,就想说明自己是好人,呵呵,真有趣。”
张怀德一听陈世青立马急了,他对陈飞虎何等忠心,看到陈飞虎的父子之间矛盾尖锐,他如何能不急?
张怀德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耐心的劝导道:“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人毕竟是你爹啊,你们父子之间怎么还有隔夜仇呢?”
陈有庆一脸不满的说道:“老爷要是真的不在乎你,就不会在临行前嘱咐我们要好好的照顾你了,送自己的儿子上战场怎么了?那八旗兵这次来了好几万人,满蒙八旗的参领官都要送自己的儿子上战场,老爷一个汉八旗的参领官,又如何能不送呢?”
陈世青反问道:“这样啊,那他为什么不让陈世杰来,干嘛让我来啊?人家都是长子出征,只有他才会干出送幼子出征的事情吧!”
“你!”张怀德怒了,指着陈世青他很想一巴掌打下去,这个后生简直太不知道轻重了。
以下犯上,斥责长辈,又是对自己的家里的老爷出言不逊,随便一条都是触犯了张怀德的愤怒底线,按照以前的张怀德和陈世青的关系,这一巴掌现在肯定已经打了下去。就算陈世青是少爷,也躲不了这一巴掌,何况这个少爷还是个好脾气的少爷,就算被打了,也不会和任何人呛声的类型。
但是张怀德在这一刻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不同,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自己这一巴掌打下去了,陈世青会毫不犹豫的一刀砍死自己。
“老张!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陈有庆对张怀德的暴躁脾气很不满,说话说的好好的,动什么手嘛!
陈有庆把张怀德的手给拉了下去,继续对陈世青解释道:“少爷啊,你也是知道的,大少爷是个读书人,他哪里能打仗啊?这你一身本领,武艺高强,打仗的事情当然要让二少爷你出手了,换了是你的话,你会选择谁呢?”
“换了是我,我会选择让他大儿子继承他大部分家产,小女儿继承他小部分家产,把他的傻儿子跟泼水一样泼出去,正好给他省事了!”陈世青笑道。
第二十三章 希望
这话句句说的陈有庆和张怀德无言以对,陈飞虎一直以来不正是这么做的吗,陈世青被他这样的对待,内心的痛苦又能找谁去诉说呢?
想到陈世青到底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如今却被送上了残酷的战场,张怀德还是心生了一丝的恻隐之情。
张怀德拍着陈世青的肩膀说道:“男人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天看来少爷你是吃亏了,但是你立下了如此大功,这是因祸得福!而且,如果不是这次你出征了,我们也不会发现原来二少爷你这么聪明,有勇有谋的,日后,你可是能混到总兵官的,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在绿营军里做到总兵官的身份。”
“到了那个时候,二少爷你封侯拜相,说不定还可以做到总督,巡抚的职位呢!那个时候,你比老爷还厉害,还何必计较今天的一点点得失呢?”
陈世青不想和张怀德,陈有庆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对陈飞虎的感情很深,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支持自己的。况且,陈飞虎可是陈世青的老爹,他无论怎么对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封建社会都是合情合理的,不会有人帮助自己说话。
陈世青休息了一会,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于是便站起来伸着懒腰的说道:“快点检查一下吧,兄弟们死了几个伤了几个,点算清楚。受伤的兄弟们,赶紧治伤,我们的人太少了,受伤了也要委屈兄弟们上战场。好在缅甸人这里什么物资都不缺,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要穿的有穿的,要治伤的药,也是一点都不缺,赶紧给兄弟们治理一下,明天缅甸人还会冲锋的。”
张怀德踌躇着问道:“少爷,这缅甸人明天还冲锋啊,我们的人还不到吗?按理说,明天我们的援军应该到了吧?”
陈有庆也带着相同疑问的眼神,看向了陈世青。
不仅仅是他们,城墙上的战士们也都在看着陈世青,陈世青作为千总官,刚才在和张怀德,陈有庆这两个把总官争吵,他们不敢插嘴。如今,谈到了和他们有切身厉害关系的话题,就由不得他们不留心一下了。
陈世青哪里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不过从时间上来计算,今天晚上就应该有援兵到的呀!难道是福康安忽然间犯傻了,不懂得立刻出兵,先点派小股骑兵援助自己了吗?
如果真的福康安抽风了,或者是被顒琰那个镀金的家伙坏了事,那自己怎么办?这么多的兄弟们怎么办。
好不容易奇袭夺取了的石关,好不容易锻炼出的一支精悍力量,难道就这么断送在异国他乡吗?这都还算轻的,此事一旦成真,那么这一仗也就不必打了,那可是必然全军覆没的结局啊,难道我想要扭转中国历史,改写屈辱历程的努力,如此之大的梦想终究还是被轻轻的戳破了吗?
气可鼓不可泄,陈世青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家寒心,于是装出来一副自信的模样说道:“兄弟们都放心吧,明天我们的大帅,一定会带领大军杀过来的,这些缅甸人都要被包饺子,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听了陈世青的话,大家果然都露出了一脸轻松的笑容,缅甸人别看你们现在猖狂的要紧,等我们大帅的援兵来了,哈哈!到时候,你们谁都别想活下来!
“少爷,点算过了,我们全汛五十四个人,除了艾那那小子送信去了,就是五十三个弟兄还在这里。今天这一仗,干掉缅甸人又有一百多人,我们的人呢,死了七个,轻伤六个,重伤四个,还有一个兄弟,废了一条胳膊。”张怀德轻声的说道,这种话不能让战士们听到,否则的话会严重的损害军心士气的。
陈世青默然不语的点了点头,其实从伤亡比例上来看,这样的比例已经非常可观了。以七个人战死为代价,干掉一百多敌人,这是什么伤亡比例,几乎都快接近一比二十了,尤其对手还是强悍的缅甸军队,值了。
要是放在普通的绿营军军营里,这个战绩,那就足够让绿营军上下欣喜若狂三个月的。
但是现在形势逼人啊,一共才五十来号子人,这就伤亡了三分之一。明天,对手还是数百人,我们却只能拿出今天三分之二的力量了,到时候,我们能守得住石关吗?
陈世青这个时候倒是对福康安的智商和决断并不怀疑,他主要是担心清军不相信自己能够奇袭石关,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可能会因此而质疑艾那的诚信问题。当然了,也有可能艾那已经死在了半路上,这才是最可怕的结果。
如果艾那死了,根本没人去送信,那么清军又如何会出击来援助自己呢?如果是对自己的诚信有质疑,至少还有一半出兵的可能性,是福康安仍然会带兵杀过来,但是如果艾那死在了路上,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十死无生了。
今天这战斗,其实大部分的战果是属于陈世青和张怀德,陈有庆三个人的,被干掉的一百多号人,有一半多都是被他们三个人所击杀的。剩下的人,则大部分是在陈世青的指挥下,用火枪密集的射击干掉的,如果没有陈世青的存在,这支队伍根本顶不住对方的冲锋超过三十分钟。
一个人改变一个队伍,陈世青,至少做到了。
“砰!砰!”
“嗖!”
枪炮声,弓箭射击的声音忽然之间如炸雷般的响起,吓了陈世青一大跳。
陈世青回过头茫然的看着射击的战士,不知道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是缅甸人发动夜战了吗?
“少爷,快看,是艾那!”张怀德急忙的指着城墙下正在努力用绳索攀登的艾那说道。
陈世青定睛一看,果然是艾那!艾那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由于担忧石关城墙上小炮的攻击,所以査猜的部队距离石关大约有一公里的距离,这小炮嘛,毕竟不是红衣大炮,射程有限的。一公里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是已经离开了小炮的有效射程范围了,大家都是安全的。
第二十四章 危机
艾那在潜行到了石关之后,发现了眼前有大量的缅甸军队,于是乘着夜色,缓慢的靠近了城墙,正在清军准备发动射击的时候,他急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清军知道了是艾那,当然不会射击,但是艾那如果只是在地面上匍匐前进,那么想要发现他确实不容易,不过如今他在城墙上用绳索攀登,那可是让缅甸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缅甸人一看有人在攀登,还因为这是清军要发动偷袭呢!急忙着急了一大票人,张弓搭箭,拿着火枪发动了冲锋,不过他们终究来的晚了一点。
等他们跑完了八百米九百米的距离,艾那进入了他们弓箭,火枪的有效射程之后,艾那都已经上了城墙了,你还向打谁去?
不但谁都打不到,还要让你们挨一顿打!
城墙上的清军用火枪和弓箭发起攻击,这一轮攻击下去,十几个缅甸人又被打死在了城墙下方,成为了尸体。
“收兵!不要理会他们,养好了精神,明天给我一鼓作气,拿下石关!”査猜冷冷的下令道。
他一向崇尚绝对的力量,对于投机取巧这种事情,他是不相信的,想靠冷不丁的一次冲锋,就拿下石关?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啊!
“艾那!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小子……唉不说这些了,你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啊!”陈世青用力的摇晃着艾那,这小子活着回来了,果然是安全的。
但是陈世青很快就从艾那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一丝的不安,近而猛的想到了问题所在,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单独回来呢?而且,还是从丛林里绕道过来的!
“艾那,大帅的人……”
“老张!艾那都累成这样了,你瞎嚷嚷什么啊,你们都别看了,赶紧去站岗睡觉去,老张,陈有庆,过来,我们带艾那下去休息!”陈世青急忙打断了张怀德的问话。
张怀德肯定是想问援兵在哪里,这脑子,也不看看如果艾那要是有援兵的话,还抹黑爬城墙做什么?直接带着人干掉査猜和他的部队,这不就一干二净了吗?
陈有庆立刻心领神会了陈世青的意思,于是做戏的拍了张怀德的头一巴掌,没好气的说道:“傻了吗?傻站着做什么呢,快点带艾那下去休息呀!”
陈有庆打了张怀德的这一巴掌,可把张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