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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倒是有点像美国?
徐烈看他没有作出保证,从鼻子里不高兴的出了一声。
还是冷着嗓子说了句:“我会让寨子里的医生来,不过你这兄弟恐怕是活不成了,都被打成了这样”。
就是徐烈这样在血腥里徜徉的人,此时也有点不忍看那个在黑夜色里都能看到全身血肉模糊的男人。
徐烈带他的人走了,留下看守的人。
唐亦东看到眼前在黑暗里隐约泛着柔和光泽的白皙脸蛋。
口气里带着斥责:“回去睡觉!”
苏筠咬了咬唇,看到眼前的身影扛着那个血色男人朝一个屋子里去。
她站了站,朝他跟着走过去。
她想看一看,他有没有受伤。
进了灯光照耀的环境里,苏筠看到那个血色包裹住的男人,眼睛被扎了一下,不敢再看。
看到唐亦东没有受伤,就是身上沾了些血渍。
唐亦东在给那个男人做暂时紧急包扎,一时没注意到苏筠跟着进来了。
此时回头看到她被吓到的样子,叹了口气:“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苏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自己不放心他?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正好医生来了,苏筠也就不用找理由了。
医生带着一个护士,把那血人前后诊断了下,然后一脸遗憾的表情表达“节哀顺变”。
唐亦东一手把他脖子前的衣服抓住,越收越紧。
医生耸肩摊开手表示没办法。
苏筠看到他额头上隐约有青筋暴了一下。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样子,从来都是淡漠淡离的样子。
朝床|上的血人看去,他也肯定是个英雄吧。
这样的人应该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监狱里太憋屈了。
苏筠看到唐亦东紧攥着的拳头像是一个铁拳头一样,暴着青筋,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总觉得那里像是开始冰封万里的冰原。
一寸寸的冻伤。
医生终于吓得变了脸色,还从来没见过寨子里死了人,这么激动的死者家属。
苏筠想说两句话,让他不这么伤心,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拳头终于松开,医生赶紧退出去了。
唐亦东半蹲下,握住了那个血人的手。
像是回光返照般,那个血人肿起有半寸高的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
“唐。。。。。。队,我。。。给苍龙。。。丢。。。人了”。
血人的声音很低很低,苏筠利用异能才听到。
对,对,对了!异能!
她的镯子里的金点,不知道可不可以救他?
苏筠忽然心猛然跳动起来了。
从唐亦东恢复情况来看,她在船上给他用的异能是有用的。
可是那个时候,唐亦东是昏迷的,他就算醒了发现她缠的绷带,好的快,大概也只能归咎于自身的体质关系。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异能对血人有没有用,可是给他用了,她该怎么跟唐亦东解释。
苏筠绞着手指犹豫不决。
血人说了一句话,居然又扯起嘴角现出一个笑:“居然。。。他。。。妈。。。的。。。蹲了。。。一次。。。敌人。。。的。。。牢子”。
“那。。。点。。。小手段。。。算。。。算毛”。
血人似乎是为了让丢人的遗憾损失小点,想到一个他可以骄傲自豪的地方。
他希望看到唐队跟他说一声,将功补过,笑傲魔鬼的监狱,石木是可以死了瞑目了。
“既然知道你丢人了,还不回队领罚”。
唐亦东握着他的手用力很用力:“不准死,苍龙没有逃避的怂蛋”。
血人勉强看的出是眼睛的地方留下两行泪,立即染成了血色。
扯着嘴角做出笑音道:“唐。。。队。。。下辈子。。。一定。。。一。。。定记得。。。罚。。。罚我”。
血人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头一歪就闭上眼了。
“石木”。
唐亦东声音里沉的不透气。
苏筠终于找到一个小酒盅,却看到那个血人居然断了最后一口气。
她想这个叫石木的血人跟唐亦东的战友情,大概只能这么说,才能让他把还热着的躯体上的最后一丝生气吊起来。
“石木,我是唐队媳妇,我敬你一杯酒,你要喝了才能上路”。
苏筠不敢看旁边的唐亦东。脸上的血色和石木有一比。
刚才不犹豫那么一会儿,至于现在这么说嘛。
再救不回来人,真的以后都不要见唐亦东了。
这一小杯酒里附着了她调集的一滴金色的异能点。
她终究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害怕调集出来完,也是浪费,她现在手镯上已经只剩下两点金色,剩下刺目的全是血点。
石木真的又努力的睁开了眼里的一条缝。
“那。。。一定。。。定得。。。得喝”。
竟然自己撑起了头,把苏筠凑到他嘴边的酒喝了下去。
还又说了句话:“唯一。。。一。。。可惜。。。惜的。。。的是看。。。看不清。。。嫂。。。子的。。。模样了。
竟。。。然。。。然。。。拿下。。。下。。。了。。。唐。。。唐队。
不。。。过。。。我。。。知道。。。知道肯定是。。。是。。。大美女。。。毕竟。。。我。。。们。。。唐队。。。是。。。出了。。。出了名的。。。
出了名的挑剔”。
头往一边咔哒垂下了。
这次是真的没气了。
苏筠傻眼了。
她白担了这么个名儿,还是自己往自己脑袋上扣的。
她以后都不要做人了哇!
最可气的是,竟然没把人救回来。
难道是只能给唐亦东用?
凭什么啊,就凭自己最牵挂着他吗!
苏筠很不忿,很生气。
“石木!”
唐亦东没有再喊,苏筠受不了的叫了一声。
石木这次再没一点反应。
苏筠转身就走。
现在她最不相见的第二是这个自己费心救却死了的人。
第一不想见的就是唐亦东。
手腕却被人攥住了。(未完待续。)
第224章:时空
天还没有亮,夜色依然深重,这里的夜空显得格外干净,漫天的星子依然灿亮,哪怕此时看着它们的人心情黯然无光。
唐亦东不说话,站在房檐下看着星空,苏筠想说两句来安慰他的话。
却觉得死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毛的意义,石木死得其所。
这种话现在觉得一点说出来的意义都没有。
因为石木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体现了,再说已是赘述。
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这里陪伴他的心情。
天边一道流星划亮,迅速消失。
“石木和我是部队同期,今年同岁”。
唐亦东的声音里撒不进星光,一望无头的黑暗。
苏筠轻轻点头,想到他没有看,又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忽然想到,他是不是也会有一天像石木这样。
生命猝然无防的消失。。。。。。
这么一想,苏筠心里就忽然漫起一股直插心房的疼痛。
脑海里滋滋啦啦的闪现了几个画面。
像是二战时期的老电影。
一个穿着民国时期上衫下裙的传统闺秀在阁楼上看着。
一位身穿笔挺橄榄绿军服脚穿高筒马靴用马鞭抽着高头红枣棕色骏马和扛着捷克轻机枪马克沁重机枪等其他火炮的士兵队伍汇合。
再就是战火纷飞的战壕里一个被远处迫击炮炸飞的画面。
这几组画面很清晰,苏筠此时的心里联想到的可能产生的疼痛似乎是通过时空和某个人产生了重合。
她捂住胸口,呼吸有点屏急。
她的气息变化立即就被唐亦东觉察了,把她拉了过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奇怪的是,他一拉住自己,苏筠刚才陷入某种悲伤里的情绪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筠似乎从时空画面里挣脱了回来,周围是静谧夜色中野麝雉的咕咕叫。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却有一种一瞬过百年的恍然感。
“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我们是不是要被困在这里很久,担心”。
唐亦东笑笑,正要说什么。
屋里却传来石木虚弱的声音:“唐队,我梦到您媳妇了”。
这话说得。。。。。。
虽然是刚才在他临死前苏筠说的话的原因,可是这样说就太有歧义了。
石木死一回也还是那个石二愣子。
不对。
现在该注意和惊讶的是。
石木活了!
唐亦东和苏筠快速进了屋子。
过了十天,石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惊人的恢复程度,让徐老大连连惊奇。
竖起大拇指,果然是阎易的兄弟,命大本事硬。
只是唐亦东看着苏筠的眼神有点奇怪。
那天石木刚醒,苏筠也到时间要被看进自己的屋子去了。
唐亦东还没来得及问她。
此时在屋子里,唐亦东把这寨子里的人员人数分配,和行动计划刚跟石木两人布置完。
石木就嘿嘿笑嘻嘻起来:“唐队,啥时候发喜糖啊”。
说着还朝苏筠住的屋子挤挤眼睛。
唐亦东从图纸上收回眼神,看着他淡淡道:“石木,我们该谈谈你这次在猎首计划里的失误惩罚了。
瞧着这身体也恢复结实了。”
“呵呵,呵,呵,那啥,队长您渴了吧,我去打水啊”。
说完,一窜就出了门儿。
徐烈把手下的人都集合了过来。
“我们也歇息了一个月,泰国那边的客户在催货了。
这次的出货就由我们新加入的霍易负责押运”。
一个穿着背心的手下怀疑道:“泰国的颂罗先生是我们的大客户,这新来的能行吗?”
徐烈看着穿着寨子里统一的黑色背心的唐亦东。
笑的别有深意:“这就不用担心了,霍兄弟的手段我是亲眼见识过的”。
其他人都不开口了,颂罗是他们的大客户,以往都是徐老大亲自跟,这次让这新来的负责,分明是不信任他。
要借着现在外面比平常检查严格三倍的线路,让他去趟雷,趟出一条哪里还需要再打通的线路。
苏筠站在屋子里,细细的手指绞在一起。
徐烈说的货,她在看到寨子后那漫野的罂|粟时,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而现在因为她,唐亦东却要去那样的事了吗?
开的集合会结束,徐烈留住唐亦东:“兄弟这次可是你进寨子的第一仗,可要给哥长脸啊。
其他兄弟都对我这么重用你很有微词呢”。
唐亦东嘴角轻轻扬起:“你放心”。
虽然这么说,可是徐烈怎么觉得这笑容冷且寒。
不过他还是笑了起来,很欣慰的样子:“等你这次回来,我给你放两天假,好好跟弟妹温|存一下”。
徐烈觉得这个捡回来的佣兵真是不错,主要是鞭子控制在他的手里。
路过苏筠住的屋子前,唐亦东朝站在窗边的苏筠看去,薄唇现出几个唇形。
然后就自然走开,没有引起徐烈的人的注意。
“今,晚,早,点,睡”。
苏筠念出这几个字,不知道他为什么特意说出这几个字。
之前的这几天,他一次也没跟她交流过,哪怕是眼神。
他身后的石木也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