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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还担心这个”。
“当然担心啊,万一长辈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苏筠本来只是找个理由搪塞的,现在香型,那个时候唐亦东本家里的确是有位老祖宗不喜欢她。
好像是唐爷爷的叔叔辈。
“我喜欢就行了”。
苏筠:“……”
少将大人一旦不正常起来,情话都是不要钱的往外冒。
“你昨天去看我母亲了?”
苏筠坐好,看着自己的手指绞来绞去。
“是,我就是觉得一直没跟阿姨正式打招呼,才过去的”。
他们母子的关系,似乎也是一个忌讳。
唐亦东重新抱住了她。
觉得这土坡地从来没有的颠簸。
把苏筠直接给抱在了怀里。
苏筠看了看前面竖着耳朵的胡小洲。
推了推他的胸膛。
爬他耳边道:“有人呢“。
唐亦东却不在意这个苏筠很纠结的问题。
问她:“肚子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这土坡路太颠了。
他差点直接下车抱着她走了。
“没有啊”。
苏筠摸了摸,却和他一直放在那里的手掌叠加了。
因为这些日子习惯了,她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左手简直成了她肚子上的挂件。
只要他在,总是托着,更准确的是在……保护着?
太紧张和夸张了吧。
听到她这么说,唐亦东放下心来,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母亲……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阿姨看着不像是个很健谈的人,不过她对我很温和和煦,像是自己妈妈一样的温暖,还给我拿糖炒栗子吃”。
夏意诗说夏冰很喜欢吃糖炒栗子。
去的时候,苏筠买了,夏冰却没看。
夏冰不是个很热情的人,对待苏筠的态度也不会第一次单独见面,就很热络。
唐亦东听到她这么说,只是把她抱紧了紧,没说什么。
母亲喜欢吃糖炒栗子,会拿给她吃,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远处有隐约粗烈却悠远苍凉的音调传来,高坡上还有一团团移动的白群,似乎是放羊的人们。
苏筠注意去听歌调。
她以前惯听喜欢听的都是懒糜软塌幽静幽闲的苏州弹词或者是吴语小调之类的歌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浓郁地域方言歌调唱出来的长调,说是唱,更有点像是斯嘎嘶喊一样的调。
在空旷扬飞着黄土沙的苍白太阳光下,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苍凉又……感动。
“这是什么?真好听”。
似乎没想到怀里娇娇软的人儿会喜欢这类粗犷的歌谣。
“是秦腔,西北古老的戏剧,关中地区的老秦人一般都会嘶喊几句”。
“你喜欢听这个?”
苏筠用力的点点头:“喜欢”。
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他:“你会唱吗?”
唐亦东黑线。
没有回答会不会:“秦腔是以关中方言为基础,以泾河,渭河流域诸县的方言为正音”。
听到他这么说,苏筠遗憾,是用方言唱的,他一直在京城,应该不会吧。
“这唱的是什么?”
苏筠又专心的听起来外面的歌调。
因为太远了,只有几个音节随着风沙飘过。
看着她这么喜欢的样子,唐亦东把车窗开了一点,仔细听了一会儿。
“《辕门斩将》里的苦音腔板式部分,‘金梁倒怒把玉柱砸,龙爪搭在虎背上,老将军耐烦听心上,你众家虎子把命丧,富贵荣华不愿享,但愿我众家儿郎福寿长’。”
唐亦东把车窗按上。
外面唱的人自然是业余的,就唱这几句。
“听着显得很悲壮,高亢,深沉又激越,这出戏是讲什么的?”
“你听得懂吗?为什么我听不懂?”
好不公平。
“我小的时候,爷爷曾把我送回本家住了三年”。
原来他在这里住过啊,怪不得感觉唐亦东对这里的人好像有亲切感。
“讲的是君臣死恩的那一套”。
唐亦东似乎对这出戏不感兴趣,不想说的样子。
“唐爷爷把你送回来是做什么的?磨炼吗?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苏筠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胸膛上,半天也没听到他的回答,随着越野车在土坡上左摇右摆,轻晃晃的,自己反而睡着了。
唐亦东看着外面一截截在视野中进来又抛开的土坡黄土坑,还有那远处山坡凹崖子底下野荡苇一层层随着风沙过去摇摆的白色毛穗,思绪飘忆。
过往的峥嵘崎岖就带上了一层黄土色的温馨感。
苏筠现在特别嗜睡,睡也睡不大长时间,过一会就会又困。
醒来时,前面的车队都没影儿了。
一架高大的石碑牌楼伫立在这片黄土原上,上面刻着沙窑堡几个字。
“六少,他们都进村子了。”
胡小洲都急死了。
苏筠揉了下眼睛,睡饱了,又有了精神。
不明白小胡急什么。
“先进村子有奖品吗?”
胡小洲接不住了,对啊,没有奖品,可是这争的是最快啊。
苏小姐是女孩子,当然不懂。
“虽然没有奖品,可是咱们六少还是第一次这么晚才到”。
苏筠也想起来了,当初回苏杏村时的情形。
催着小胡:“对啊,村里的长辈肯定都等着了,我们快点,小胡快啊”。
把趴在车座上非常有精神的苏筠给摘下来,重新抱住。
对着要踩油门的小胡淡声吩咐道:“开稳了,速度要是变了一迈……”。
唐亦东只是瞟了一眼胡小洲,于是胡小草立即老实了。
继续蜗牛爬。
“你激动什么”。
“那椅背上能趴吗,要是小胡踩了刹车,你怎么办,不是要飞出去。”
对着怀里的女孩轻轻的斥声道。
“可是,长辈都在等啊”。
苏筠小声反驳。
“没事”。
你当然没事啊,可是我才是新媳妇啊,人家会觉得新媳妇好大架子。
“别人只会以为你是害羞才来晚了,长辈们不喜欢太外放的女孩子”。
“放心,都是很淳朴的人,不会怪罪你的”。
进了沙窑堡,果然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在村口的土窑门洞那里等着了。
苏筠看着站在前面的一群人,记得他们在族里的排行,也记得是几大娘和几婶子的,数字亲戚虽然很多,可是在京城里见过一次。
后面的人都是村里的其他人,没有进京城,所以苏筠不认识。
下了车,苏筠朝人群这边快速的小跑过来,唐亦东在后面关车门,一个没留神她就跑远了。
神情一紧,这土坡上村里的一条道上遍地都是土坷垃,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小碎步子没迈开,被绊倒了。
沉声喊了句:“你慢点”。大步的朝苏筠那去。
比唐亦东更快点的是一个小脚老太太飞步快速的走了过来。
一把就托住了苏筠的小细胳膊。
回头对着跟上来人群笑道:“这女子真俊哩。”
“瞧这麻利劲儿,跑的真快,是咱沙窑堡唐家的人。”
围上来的族人都亲善的哄笑称是。
苏筠脸红了红,她刚才是觉得自己来的最晚,跑的有点太快了。
托住她胳膊的这个老太太,苏筠认识,那天在京城大饭店里,唐爷爷介绍过,这老太太不像三奶奶那么好说,给苏筠的红包,苏筠记得是最厚的一个。
唐爷爷介绍时,她也是这么说了句真俊,后来就没入人群了。
老太太头上包着一个棉麻红花布头巾,脸孔上的面皮虽然都松塌了,却皱纹很少,只有在眼角笑时堆砌来,脸孔是麦红色看着身体很健朗,穿着扎腿的黑薄棉裤,苏筠看到她的小脚,就知道这老太太年纪肯定很高寿了。
又加上那天唐爷爷介绍说是大奶奶,就可知道这位在族里的辈分肯定是很高了。
苏筠甜甜的笑道:“大奶奶”。
唐刘氏拉长了音,奇道:“咦”。
“娃咋知道我是大奶奶哩?”
“我听六哥说的,在村里住着时,大奶奶最疼他了”。
唐刘氏看着苏筠,长寿的麦红脸上有一种了然的笑,对着跟上来的唐亦东有点意长的道:“东儿媳妇不单长的好,还特别有灵气”。
苏筠也回头看唐亦东,脸上带着求表扬的小神情。
唐亦东摸了下鼻梁。
他小的时候的确是住在大奶奶家的,可是这老太太对他真称不上是“疼爱”。
唐刘氏攥了攥苏筠的小手,松开,关切的看着她。
只见她只穿着一件薄毛线,下面怎么还穿着裙子?
对唐亦东嗔怪道:“咱原上风大,咋给她穿这么少”。
苏筠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呵了干笑两声:“不少了”。
唐刘氏嗔怪的又瞪了她一眼。
回过头来对人群道:“都去院里,别在这看了,风沙大,干裂裂的,别把娃的皮肤都吹皱了”。
唐刘氏边说还边走着,替苏筠捂住两边在脸边挡风。
苏筠:“……”
周围人怎么总是把她看成是玉瓷做的,好苦恼。
人群都应是。
谈论纷纷:“听说是南方的人,怪不得皮肤那是真好哩。跟咱原上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就是,我看老三总是夸他家丫头怎么怎么俊哩,这是没见过外人啊”。
“真的啊,可真好看这女子”。
“对啊,真白,比白馍馍还要白”。
“俺看是皮肤真细白啊,就跟刚磨出来的豆腐似的”。
不自觉的就听到周围人对她的夸奖。
苏筠觉得怪不得唐亦东总把她看成点心,为什么人们对她的比喻也都是吃的啊。
进了村,一股热闹的气氛就被狂呼呼的暖风裹着迎面扑过来了。
村口的窑门洞刚才在等着的鼓锣队也开始迪哇欢快的吹奏起来了。
那锣和唢呐虽然很喧嚣吵闹,可是一股挡也挡不住的喜庆欢快就这样通过人的耳朵往心里头钻。
噼里啪啦的鞭炮放了起来。
小孩子在后面跳着拍手。
苏筠扭头去看唐亦东,他和其他一起来的在军中的唐家族人的一大群人和村里的一排老头儿跟着唐爷爷站在村口的地方似乎是在商议什么。
胡小洲还有十来名警卫员在从军卡上开始卸米粮礼品等物。
大奶奶在她身边一直都托着她,也更像是护着不让村里的媳妇们挤到她。
“男人们一会去祭拜祠堂,东儿媳妇别急,晌午前就回来了,先去家里坐着”。
“谢谢大奶奶”。
苏筠连忙收回了眼光,不能让村里的族人和长辈觉得她就像是惊慌的小媳妇似的,一会就要找自己男人。
脸蛋微微的红。
唐崇峻和祝腾飞几个小孩,本来看着村里的小孩子自然的带着黄土色的皮肤颜色,有点拘束的高高在上感。
看了一会儿点鞭炮的那个小土娃没有点着就吓跑了。
在站着摆“我很高傲”的祝腾飞憋不住了。
跑了过去,从比她高一头的那个男娃娃手里夺过点着的香。
“这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