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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她无数次想过放弃,张哲也数次从她的背上狠狠的摔落在地上。那神秘人既然有办法医治身中亿年寒毒的张哲,就一定有能力将她送出去。
可每次当她看到张哲那张因为寒冷而冻僵的面庞之时,却总是忍不住将脑中的念头驱逐了出去。在休息了一会之后,便继续咬着牙背起张哲,沿着小溪向前行去。
终于,当嘴唇发青的流萤再也流不出一滴汗水的时候,那静静流淌了数亿年的小溪,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
一张由万年寒冰雕成的圆桌,两张冰椅,还有一张冰床。这些,就是呈现在流萤眼前的东西。
可是,流萤的目光仅仅扫了这些东西一眼,便转移到了洞穴的角落。在那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正背向她站立着。
“我到了。”望着那孤高挺拔的白色身影,身心俱疲的流萤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黑,便轰然倒地。
良久,那白发老者终于转过了身来,昏迷在地的张哲和流萤,布满伤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一滴冰寒刺骨的雪水悄无声息地从洞顶落下,将昏迷了数天的流萤从梦中唤醒了过来,在用迷茫的眼神四处扫了一圈之后,她终于记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刷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个白发的老者依然保持着她昏迷之前所看到的姿势,呆呆的看着那面晶莹剔透的冰壁,好奇的流萤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那冰壁上究竟有着什么,但盯着它看了半天,依旧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前辈,我来了。”流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向着那白发老者缓缓的道。
“我知道了。”白发老者淡淡的回了一句,依然保持着那面壁的姿势。
流萤又等了一会,见白发老者依然没有反应,不由急道:“前辈,之前,你不是说能救他的吗?既然我已经依约带着他来到了这里,现在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诺了?”
话音刚落,白发老者便发出了一声冷哼,冷冷的道:“我只是说有能力救他,但何曾亲口答应过你救他?你这承诺,又是从何说起?!”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猛的转过身来,布满刀疤的丑恶脸庞让流萤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是不是很惊讶?”白发老者见到流萤眼中的惊骇的表情,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不。”流萤连忙摆手,“前辈虽然面相和一般人不同,但眉宇间却自有一番正气,想必,不会是那凶恶之人。”见白发老者似乎对此很是介意,流萤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哈哈哈哈!”白发老者听见流萤的话也是一怔,随后仰天狂笑了起来,“老夫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眉宇间有一番正气!简直可笑至极!”
流萤的面色一红,低下了头来。刚才的话,只是她情急之下胡乱编造的说辞而已。平心而论的话,这老者算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丑的人了,而且,老者的眉宇间非但没有一丝正气,说是邪气凛然到毫不为过。
那白发老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辞,也不在意,看了流萤半响,缓缓的问道:“小丫头,你可知,我是谁?”
流萤看了白发老者半响,实在想不起修炼界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个恐怖的存在,刚才这老者曾经说他活了千年之久,现在的修炼界,哪还有这样的怪物?于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白发老者笑了笑,自嘲的说道:“你不知道,却也是正常,我的名字,想必已经从那个世界抹去了。”
将衣衫上的一点冰屑抖落,白发老者的眼中突然发出了一道厉芒,盯着面前的流萤,一字一顿的道:“记好了,我的名字,叫冰尘。”
“冰尘?”流萤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喃喃的念叨了几遍,依然没有任何印象。
“以你的年纪,不知道我的名字,却也在情理之中。千年之前,当我还在那个世界上的时候,人们都叫我魔祖!”白发老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尽管时隔了数千年之久,那份魔道之祖的霸气依然不减。
“魔祖?!”流萤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刀疤的老者,虽然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如何,但若非是当时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又怎么会被人冠以魔祖之名?
可是,一个被称为魔祖的强者,怎么会来到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他的脸上,又怎么有那么多的伤疤?
流萤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沙漠中碰到的龙凤两族,这两族的实力不可谓不强,但却因为某个神秘强者的诅咒,不得不在那个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默默承受万年的痛苦。
难道这魔祖,也是因为受到了某个神秘强者的命令,而不得不留在这个地方,他脸上的那些疤痕,也是因此而留下?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流萤的心底缓缓升起。
“你怕了?”魔祖冷笑着看着流萤,目光中的睿智似乎能穿透一切。
“没,没有。”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底气不足,流萤面色一红,低下了头来。
见流萤如此,魔祖也不以为意,冷不丁的道:“小丫头,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救他?”
流萤自然知道魔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可即便如此,她的眼中依然露出了一丝惘然之色。
从魔祖口中得知张哲中了寒毒之后,流萤没有任何迟疑,便背着张哲来到了这里。在这天寒地冻的玄晶洞内,失去了力量的流萤本就已经举步维艰,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能够背着张哲一路来到这个地方。
当时还感觉没什么,现在细细想来,就连流萤自己,都不禁有些佩服她的毅力。
“你不知道?”见流萤不语,魔祖冷笑了一声。
“他,我。。。。。”流萤内心似乎很是慌乱,讲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魔祖见流萤这个慌乱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而下一句话,却是石破天惊。
“我来告诉你吧,其实你心里,已经爱上他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斩心
此话一出,流萤登时愣在了原地,魔祖的话,就像一柄利剑,直插向她内心的痛处。
“这不可能!”流萤就如一只受伤的兔子一般,大声叫喊了起来,原本那矜持淡雅的气质荡然无存。
魔祖冷冷的看着面前有些疯狂的流萤,不屑的道:“这世间之事,若无因,又怎会有果?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的心吗?”
“我的心,我的心?”流萤美眸中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喃喃的念叨着魔祖的话,一行清泪,顺着双颊缓缓流下。
“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吗?”流萤不断的问自己。
她转过头去,凝望着那个已经浑身僵硬的男子,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当呼啸而出的月华流光斩,将那个倔强的白色身影深深的轰入地下;当六目金蜈在惨绿色的火焰焚烧下,再也不能伸出它剧毒的獠牙;当自己被炽风带走之时,身旁投来的鼓励的目光;当声势浩大的雪崩将要把自己掩埋的时候,握住自己的那只温暖手掌。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从小便背负着血海深仇,却从未向命运屈服的男子,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上。
十五岁进入修炼界,仅仅一年便遭遇师门被灭的惨案,年仅二十一岁之时,便突破了唤灵期,更是将进入驭灵期许久的黄昏陵长老直接轰的渣都没有剩下。而就在不久前,当他战胜了龙族首领烁金之后,更是突破了驭灵的门槛,真正成为有史以来最早跨入驭灵期的绝世天才。
这样一个惊世奇才,本应受到修炼界的万众瞩目,成为各大门派争相拉拢的对象。可张哲,却因为种种误解,不得不承受着天下人的唾骂。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流萤突然仰天大喊了起来,拼命的摇着张哲僵硬的身躯,温热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张哲的脸颊缓缓滑下。
“可是,我这辈子,是注定要孤苦伶仃的度过一生的啊!”流萤将头深深的埋下,十四岁时遇见那个算命先生所说的预言,依然清晰地在她耳畔回荡着。
“姑娘,你乃绝命之体,凡是与你亲近的人,都将遭受厄难,死无葬身之地!”
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原本活泼可爱的她,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就算对抚养自己长大的柳若离,也越来越冷淡。
月影宫冰美人的名号,也从此时开始,在修炼界不胫而走。
“小丫头,你可知道,我问你这些东西,却是为什么?”魔祖看着情绪大起大落的流萤,似乎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为什么?”流萤的无力的回了一句,依旧目光呆滞的盯着张哲。
“这玄晶洞内漂浮着的玄晶,皆积淀了数亿年的寒气,他将那附近的玄晶尽数吸了进去,若不是体内有着某种力量保护着心脉,只怕早就被冻成冰块了。而你若是要将他救醒的话,却只有一个办法。”魔祖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流萤。
“什么办法?!”流萤连忙掉转过头来。
“办法很简单,只要将他体内的玄晶全部取出,稍待几日,他自然能够恢复。”
“前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流萤一下跪倒在了魔祖的面前,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我的确能够将他体内的玄晶取出,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要变成和他一个模样。虽然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数千年都没有人来陪我,可我却还是不想死的。”面对流萤的哀求,魔祖不禁哑然失笑。
“那你还说什么废话?!”见魔祖绕了半天,却告诉自己不愿意救张哲,流萤不禁大怒。
“小丫头,别这么心急。既然我把你引到这里,就自然有办法将他救醒,只是,这最终的结果,还都取决于你。”魔祖也不恼怒,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流萤。
“取决于我?!”流萤闻言,不由怔在了原地。
“没错!”魔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不顾流萤疑惑的眼神,走到了那冰床旁。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本青色封皮的小册子。
“这本书里,有着能够救他的法门,你若是真的想要救他的话,就把它拿去。不过,我要提醒你,一旦你把他体内的亿年玄晶吸出的话,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你自己。”魔祖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流萤:“也就是说,你将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的苏醒!”
流萤的面色顿时变得霎白一片,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面临这两难的选择。
魔祖将那小册子丢在地上,便转身离去,冰冷的洞窟内,只剩下表情呆滞的流萤和张哲两人。
“你若是要救他的话,那么死的人,将会是你自己!”魔祖的话不断的在她的耳畔回响着,流萤转过身去,双手深情的抚摸着那张年轻的面庞,僵化了的笑容,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令人心动。
“既然我流萤注定要孤独一生,那就算为了你而离开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流萤的脸上突然飞起两朵红晕,俯下身来,在张哲僵硬的面庞上,轻轻的一吻。
转过身来,流萤将魔祖仍在地上的那本小书拾起,坐到了那张晶莹剔透的冰床上,静静的翻阅起来。
微微发黄的扉页上,写着两个娟秀的小字:
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