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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我还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情,我会先抗。”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
他放下了竹箫,抬起的左手浮出一张弓,苍幽而又无弦,有火焰跳跃。
拉弓,箭出。
一箭,失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放心
拉弓,射箭。
简单的动作,似有些随意,却又认真、专注。
她看着他,她一种看着他,她也发觉他一直都看着他,但她想一直看着他……哪怕就这样简单的看着,就愿意这样简单的看着。
忽然到来的黑暗悄悄模糊了他的面容,她不是正面看着他。
她看到他,她看着他。
她看到的是他,她看到的不似他。
并不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变得高大了,像是一座山,一座可以依靠的山,似平淡无奇的弓也在黑暗中燃烧起光彩,若是烟火,带有绚丽。
她看到了无弦的弓浮出一支箭。
她看到了拉开的弓上的箭射出。
然后,黑暗不再那么黑暗,有了微弱的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点微光,刺破黑暗。
“黑暗,之所以是黑暗,只是因为心中有惧怕,总担心一些不应该担心的问题,愿意把光明暂时抛弃到角落里。”他轻声道,“黑暗,只是光明的对立,让我们更加珍惜光明。”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想说明什么,但她承认他这句话说得对。
好像他说的都是对的。
哪怕错了,也是对的。
她点点头,继续看他。
他抬着头,看着天空。
一箭射出,黑暗的天空便是有了光,很亮的光,虽然没有彻底照破黑暗,却是身处黑暗时的最好的慰藉。
有光,可以忽略黑暗。
有光,黑暗不再黑暗。
一支光箭穿梭于黑暗,伴着经声渐响。
老和尚和金天念着经,还是那似不会完结的故事的经。低沉又悠扬的声音荡在黑暗中,引动飞驰着的那支箭。
光箭来来回回的,在黑暗中留下一串连续的光线。
光很弱,线很细,因为黑暗而可见。
像是一条又一条的细密的光线交织、纠缠,并不那么黑暗的天空显现一幅有着生命的流动的画。
模模糊糊的。有一座山,一座光秃秃的山,就像是老和尚和金天光秃秃的头顶。
画是流动的,好像是活的,有生命,会变化,富于变化。
一棵树出现在光秃秃的山上,树很大,但相对于山。还是很小。
树下有着低矮的建筑,或者应该说是有人围绕着树修起了一座并不完整的庙。
树下的庙里,有了人,不止一个人。
站在地上,无法辨析那两个人是什么模样,但李裕宸知道,那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他还知道,老和尚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那个怎么说也说不完的从前的故事,也算是念经。
老和尚的经。本就是一个故事。
小和尚学经,学的是一个故事。
故事里的两个和尚,本就不曾存在,即便后来有了,也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地面上的两个光头,暂时充当那两个和尚。
老和尚和小和尚。火舟和金天。
两个光头的和尚……两个只是光着头的人,虽非和尚,也就是了和尚。
念经,念着故事,念着那个没有完结的故事。做着那件没有做完的事。
故事不会有终结,事情暂时不停歇。
故事没有完,但人已经换了。
虽然换了人,却是有着延续。
火帘城的人,守着一座城,守着的,并不只是一座城。
火帘城的火,一直在燃烧,像是那片燃烧的火海……炽烈着,澎湃着,生生不息。
“那宽广的火海啊,你是火的精灵汇集的地方,你是火的精灵的出生地。”
火焰燃烧,就在空中,由光勾勒的山的对面……一个又一个的火焰光点,由细小变得茁壮,熊熊燃烧。
“那炽烈的火海啊,你是最热枕,你是最温暖,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携冷的夜晚不复存在,火焰的燃烧释放温暖……一团团的火焰欢快跳跃,从高处向下,落到火焰下方的城。
“那汹涌的火海啊,你是世界上最绚烂的光明,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火焰燃烧的光,照在火帘城的街道上、角落里,无穷无尽的带着热量的光,将黑暗照出绚烂的璀璨夺目,照着一条火焰之路,通向火海的道路。
“自然的赞美,希望的颂歌,我们是你的子女,我们是火,我们心向着火,我们的心在你这里……”
“我们奔行在火海,我们是火海产生的精灵,我们是火海的一部分。”
无数火焰飞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漫在空气里,比萤火虫的光芒稍稍明亮,又不若一盏又一盏的灯,到那条道路上,将那道路铺上一层热烈又凄迷的柔光。
道路大了、宽了、广了,所有的火焰都漂浮着,像是安睡在路上……似沉于最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我们飞速的奔行,我们在生养我们的地方欢呼,我们在心的归属尽情高歌……”
火焰似都停住了,变得安静了,可歌声仍旧存在着,且更加雄浑、厚重,仿佛是在用生命歌唱。
“唱一首火海之歌!”
“唱一首火海之歌!”
老和尚唱了一遍,小和尚唱了一遍;火舟长了一遍,金天唱了一遍。
李裕宸细细听着空气里的声音,耳畔有着季怜月的声音,她也唱歌,也不应该是唱歌,哼着一首火海之歌,像是哼着歌谣,亦是只有少了歌词的曲调。
火帘城的天空,属于火,一片火海,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内心里,且在最深处。
“将有大事?”舒心峰出现了,在李裕宸身边,“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我一直做着事,你们只需等待。”李裕宸说道。
“等多久?”
“很快了。”
舒心峰没有再问,似随意地说了个“好”字,身形又消失,在漫天火焰燃烧着的夜里……于“等待”时不断忙碌。
幻月宫,自居为幻界第一大势力,被很多势力与个人认同,有些责任,必须是要担起。
火帘城,并不在幻月宫的势力范围内,可这里是幻界,那便是幻月宫的事,幻月宫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责任、义务,去保障幻界的安定。
可能做得到,可能做不到。
不论做得到,或是做不到,都有一个前提,只一个字——做。
“真的……要发生什么了么?”季怜月问,不愿意承认。
李裕宸回头,简单笑了笑,笑容带着平静,笑容充满了温暖。
“放心。”他只说了两个字。
放心。
只有两个字,却说尽了所有。(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异族
收起了弓。
握住竹箫。
紧紧握着。
闭上眼睛。
心宁,人亦空灵。
“退后一些。”李裕宸道。
季怜月退后了,退了两步,接着,再退两步,之后,又退两步。
竹箫被挥舞着,敲打空气,打出一些很细又很碎的声音,散落在季怜月身边,细腻又残碎的声音将她围绕、包裹。
李裕宸的身形变得虚幻了,在她的身边凝刻出几道虚幻的身影,于同一时间挥了挥竹箫,一齐消散。
似无穷无尽的火海中多出一道身影,还伴着一截碧绿……人影拉着散乱的绿色光点徘徊火海中,一个又一个极其细小的光点不被火焰吞噬,在火海中长存、淡泊、惹眼。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
“出来吧。”李裕宸说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或悲,或者根本就没有悲喜,只是执行必行的事。
简单的字符荡在火海,那一个个绿色的光点颤动着,看似停留在原地,没有移动,却都聚集在一起,绕出一个圈。
空间荡起柔弱的涟漪,火海和绿圈之间浮出幽亮的黑芒,透着属于虚空的深邃与辽远,似无尽。
虚空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
“你知道我会来啊?”
很难听的声音传递出,立于虚空里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
一蓝一紫两缕焰苗在眼眸中闪烁,李裕宸看清了虚空中的身影,只觉一阵怪异,甚至还有难言的恶心。
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人……面孔和人相似,皮肤却是青色与灰色交替。脸上的皮似流动的,仿佛是随时都会掉落的色彩斑驳的污泥。
第一眼是头,接下来是身躯,似人影,似于畸形,色彩更加斑驳、杂乱。甚至还带着腐朽的气息。
因为很恶心,李裕宸并没有立即回应。
“看到我,是不是感觉身体里有些异样?是不是随时都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那道身影说着,“我们这个族类,大多都是这个样子的。”似是笑了,“今后,你们会看到恶心不出来的。”
声音还在游荡着,身影便是动了,似从无尽深渊传递出生命最为腐朽的气息。欲冲破包围,想到这个世界的角落里。
可是,这里有火。
似无穷无尽的火,一片火的海洋。
火焰携带着高温,可以焚灼万物……无数火焰奔袭而来,冲击那些带着极尽腐朽的气息,加诸在那一圈绿色的光点之上,燃烧出晶莹而带璀璨的绿光。
自然的气息。原始的气息,压制腐朽。毁灭衰败。
竹箫轻动着,有更多的绿色光点飘忽,停在火中,被冲过来的身影尽数碰上,沾满身。
低沉的声音在火海中回响,一次接着一次的碰撞。腐朽的气息破碎火海之间,被焚烧,被焚灼,剩下许多奇怪难闻的味道,碰撞更多的绿色光点。
“我被送到这里。注定是要死的,可曾想,死这么快,死得没什么作用。”
“这是命。”李裕宸说道,“宿命,你不可逆。”
“呵呵,好一个命,宿命,不可逆啊!”
“不可逆啊!”
腐朽的气息伴随极致浓郁的衰败,于瞬间炸裂开,把那火海的火焰全面压制。
“无用。”李裕宸说了两个字。
火海中多出了经声,是两个人的声音,不止两个人的声音……声声经文刺耳,穿破了时间和空间,将时空定格。
还有一首雄壮的歌,悲伤的歌,悲凉的歌,悲壮的歌。
火海之歌,唱响一片火海,那被压抑的火焰逐渐消失,尔后生、长,变旺盛,比之前的火海更加旺盛。
似寂灭之后的新生,无数火焰将腐朽而衰败的气息全都吞噬。
“死吧,你的命。”李裕宸轻声呢喃,“死了,能得其所。”
不明意义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不容于经声与火海中的歌声,带着空气轻动的声音,突现黑光。
火海中只剩下了火,连声音都消失了。
“这是哪里?”
“一个空间。”
“哪个空间?”
“我的空间。”
“你不杀我?”
“为何要杀?”
“为何不杀?”
“还不想杀。”
像是觉得疲惫,或者是因为之前的战斗消耗太多的力量,那道满是腐朽气息的身影落到地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