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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白起的身影越来越远,那艄公半张着嘴,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一声哀求。
身后的楚江之中,那银甲少年突然冒出水面,对那艄公喊道:“小家伙,想要求仙啊?”
艄公转身,看到银甲少年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水面上,心中一惊,握紧了短刀。
那银甲少年笑吟吟地道:“你要是不怕变妖怪的话,跟我来。”
说着,那银甲少年转身就走,身体消失在江水之中,艄公咬了咬牙,也跟着向江中潜去。
远离楚江之后,白起放下了白水真人,换做符兵背着他。
“师兄,咱们去哪一家投师比较好呢?”白起开口道。那白水真人这一次认真了许多,他想了一会儿,才道:“师弟,不如,你先寻一处僻静的所在,将境界提升到化气后期再说。否则的话,遇到门派争斗,很容易被人当做替死鬼的。”
白水真人这是无奈,白起的打算,是要夺下一个小的门派来,在这里发展。一旦发生什么冲突,他是最危险的一个。现在白水真人只希望白起能长命一些,别丢下他不管。
“也好。”白起辨别了一下方向,心中回忆地图上标注的那些门派位置,选择了一个远离这些门派的山区,向西走去。
楚江南岸,上游地带是比较原始的山区,这里从来没有被人间帝王征服过,只有一些比较落后的土著部落,在山中艰难求生。山中多妖,被这些土著奉为神灵,祭祀不绝,逐渐的也出现了不少比较强大的妖神,只是这妖神不受天庭承认,离开自己居住的区域,就没什么威慑力可言。
白起在山间疾行,一路上碰到不少野兽,他身上戮仙剑的剑意还没散尽,野兽和小妖远远的就避开了,没出什么麻烦。
这一日,白起来到一处峡谷,看上去是一个断了水的河床。沿着河床走上去,白起看到清晨的太阳正从山的夹缝中跳出,红日照耀,满地的鹅卵石散发出晶莹的光辉。
“咿?师兄,这里是不是有灵脉?”白起开口问道。所谓灵脉,是指天地元气交汇的区域,在大地的深处,有炼气士所需的精华凝结,在这样的地方修炼,事半功倍。任何一个修仙的门派,都会把山门选择在灵脉强大的地方。
白水真人从符兵的后背上挣扎着下来,他的伤势严重,白起每日也是给他服用丹药,可他的境界被打落到了后天,什么好的丹药都无法服用,仅仅是续上了四肢,却不能行动自如。想必这也是白起所期望的。
弯腰捡起晶莹的鹅卵石,放在鼻子下嗅嗅,白水真人的眼中闪出一丝兴奋之色,随即又变得暗淡无光。这里无论有什么,都不归他所有。
“不是灵脉,这山谷里可能有什么奇异的药材要成熟了。”
“那好,进去瞧瞧。”
“等下,这恐怕是有灵的药草,旁边会有妖物守护。”
“有妖物,就宰了。”白起头也不会,沿着河床向峡谷深处走去。白水真人无奈,只能任凭符兵将自己背起来,跟着白起,走入了峡谷。
峡谷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岩壁。岩壁下半截是光秃秃的,上半截才有些许植物。河床崎岖,深入两百多丈,峡谷也陡然狭窄,弯转向南。
白起提枪前行,连续转了五六个弯,这才看到峡谷的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坟墓,十分简陋。上面修葺的砖石已经风化腐朽,石碑断裂,坟包上,立着一颗铁灰色的长草,孤零零的。
“师弟……”白水真人欲言又止。
“你说。”
“是尸灵草,离成熟还早。”
“哦?”白起看着白水真人,等他把话说完。
“这里的地势,峡谷已经是尽头,上面的山,应该有阴河通过,加上雨季的水,不断冲刷,这坟冢内的尸气,日积月累的释放出来,才长出了尸灵草。”
“你是说,有人在这里建了个坟,然后种下尸灵草?”
“正是,这里是绝地,阴魂无法进入冥界,会被逐渐消磨干净,或者……被尸灵草吸收。敢这么做的,基本上都是邪魔外道,下手狠毒的家伙。师弟,这里不宜居住。”
“是吗?”白起抬头,向前方的高山望去,山腰间,一只翼展超过半丈的乌鸦飞起,嘎的一声,冲入云霄。
第四十八章:隐居
白起收回目光,他看到峡谷的尽头地势还算不错,前方的岩壁之上,自然的形成一个平台。
“师兄,那尸灵草,多久才能成熟?”
“三五年内。”
“那就住这里了,反正很快会搬。”不理会白水真人的警告,白起纵身跳跃,手中长枪在岩壁上连刺,翻身上了百丈高的平台。
平台狭窄,只有两丈多宽,迎面就是宽阔的山洞。确切地说,就像是山峰被从中间砍了一刀,出现了一个裂缝。
这裂缝外宽内窄,白起向内走了十多丈,就已经到了尽头,仔细探查一下,只有几个浅浅的暗洞,再无其它。
白起十分满意,这里根本不适合当洞府,但是没有什么人来过,暂时居住还算是不错。只不过这里外高内低,下起雨来,就要存下不少的雨水。
这个时候,两个符兵也爬了上来,白起一路上也不珍惜符兵,这两个符兵眼看要损毁了,将白水真人带上来以后,白起就开始指挥这两个符兵收拾这个巨大的裂缝。
白水真人被放在地上苦笑,白起一路上询问了他无数事情,到头来,他还是要自作主张,根本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白起这个人,从头到尾也没有让他找到什么控制的办法,来到这里,看起来是自己的主意,可看白起的样子,是他心中早就想好的吧。
白水真人猜测的没错,白起因为保住了白水真人的性命,暂时是不想加入什么门派的。他投入任何门派,都只是为了获取修仙的前期经验而已。这些经验,都可以在白水真人身上榨取。他自身还有不少秘密,无论是逆鳞枪,还是天帝巡察使的金牌,还有他带来的玉佛,母亲留下的画卷,每一样都是炼气士的至宝。
逆鳞枪正在分解天帝巡察使的紫宵金令,估计要三两年的时间才能安全炼化,白起自身实力不行,帮不上忙。那逆鳞枪一直沉寂着,恐怕也不会再帮白起什么忙了。
赶路这么久,白起手头还剩下八十六个符兵。等眼前的两个符兵倒下,化为黄纸焚烧起来的时候,白起这才取出新的四个符兵,派出去砍伐树木。
白起自己则用月轮剑丸在地面上打起洞来,他在地上挖了两个深洞,一个做蓄水之用,联通着另外一个排水的竖井。蓄水的井很浅,下面撒了碎石过滤,随便丢颗丹药,就能够半月的洗漱饮用。
那符兵行动如飞,战斗上没多大帮助,可是干这种粗重的力气活儿却是方便无比。大棵的树木被砍伐,破开,修整成原材。白起开始在这原材上书写符箓,让木材保持一定的强度,省去了晾晒干燥的过程。
差不多用了半日的时间,百丈宽的裂缝,已经被白起填满,变成了连片的房屋。
白水真人这才知道白起一路上请教低级的符术是干嘛的,他早就打算找处荒野安家了。可笑自己还在一路算计,进入某个门派后怎么脱身。
自己几百岁了,还是被这十几岁的少年哄得团团转,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死了呢。白水真人悔恨起来,神情未免有些抑郁。
白起一边指挥符兵盖起房子,修饰细节,一边对白水真人道:“师兄,你要往好的方面想。”
“什么?”白水真人无精打采的随口一问。
“人只要活着,就有机会,这种地方,百年也不见个人影,我们朝夕相处,总会有感情的。也许哪天,我就会帮你恢复法力。”
“哎,你还拿这话来骗我,有什么意思。”白水真人长叹一声,只是摇头。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要是成就金丹,才在乎你这个炼气士的死活不成。”
“师弟,你不懂,等你真的成就金丹,也不会为我恢复法力的,你只会杀了我,因为不杀我,你就有心魔。当初我算计于你,是我自讨苦吃,你绝不会为了我,给自己的修仙之路上制造障碍。该杀的人,你一个都不会放过。”白水真人坦然回答。
白起摇了摇头,道:“那你打算如何?自杀?”
白水真人苦笑道:“没勇气了,当时要是死了多好。”
“死了有什么好的,对了,你不是说,下面那棵是尸灵草么?炼制出强壮灵魂的丹药,似乎是一味主药材吧?”
“嗯。”
“等成熟了,我抢来,如果自己用的还可以剩下一点,就给你留着。你总算是修炼过的人,灵魂强大,去了冥界也是可以重新修炼的,成为鬼仙,也不是不能。”白起慢吞吞的和白水真人闲聊,白水真人只好道了声多谢。
“师兄,你也别不信,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要劝说自己一次,尽量不要杀你。”
“这是为什么?”白水真人终于好奇了一次,问白起。
“母亲说我命中杀劫太重,要我学会克制。你是该死的人,我要是克制住了,对我帮助很大。”白起回答。
白水真人大笑起来,笑得咳嗽连连,等他止住了咳嗽,这才道:“师弟,你很风趣,我会传授给你所有我知道的东西,让自己剩下的日子快活一些才对。”
“师兄明白就好,在这里恐怕要住三五年的时间,咱们总是板着脸,实在是难受。”白起微笑着道。
白起在山腰上建起房舍,面积广阔,却只住了两个人。白水真人开始不解,后来发现白起每天都换一个房间休息,就更不明白了。
白起也不解释,每天和白水真人求教大量的修炼问题,然后自己去独自打坐运气,修炼青雷真解。他问的话题,都是修炼中遇到的一些常见东西,白起和罗将长谈过,对此并非一无所知。和白水真人的话来对比,也能分辨出真伪来。
白水真人并不清楚白起修炼的什么道术,想要作假,害白起走火入魔都是不能。
白起的青雷真解第一篇很快就融会贯通,那是他之前的积累。这个时候,他就需要为境界的提升做准备了。
炼精化气的中期,对白起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雨霖铃已经为他打好了基础,逆鳞枪也给他开辟了新的经脉,就等着元气积累的足够了。
青雷真解的第二篇,并没有任何法术,依然是对元气的运用,吐纳等常识。白起只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将青雷真解的第二篇修炼完毕,这个时候,他已经达到了炼精化气初期的巅峰状态。
突破这个境界,才可以修炼青雷真解的第三篇。
岩壁下的孤坟,果然是没有任何人前来看管,尸灵草的成熟还有数年时间,白起每日观察,看到坟旁有不少蛇妖,虽然只是化气初期,却也能保护那尸灵草不受损害了。没开启灵智的蛇妖,对白起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白起的居所在百丈的高处,那些蛇妖只当白起不存在一样。
白起体内的元气,已经全部是淡淡的青金色。这青金色的元气,白起运用起来十分纯熟,只是他没有任何道术傍身,只能用来施展真龙七杀枪。
雨霖铃说真龙七杀枪源于道术,这个是有道理的。白起的青金色元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