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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话才说了半截,他的声音自然而然的软了下来,甚至还叹了两声。
“不是的,父皇。自那个臭道士入京以来,他已经做成了多少大人没有做到的事情,更何况,他的那所学堂里,到现在没有一个孩子感染天花。”这次,赵佣才说出了真相。
“此时当真!”宋神宗闻言一惊,不过,这话问得不是赵佣,而是小心地站立在旁边的石得一。
“陛下,这只是民间传言而已。事实上,有十几个父母已经从那间学堂里接走了自己的孩子,而且,曹家和蔡家也早早就把他们的孩子接走了。如今,蔡氏学堂一直都封闭着,除了他们自己,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里面的详情。老奴也派人暗中查了,这个谣言还真不是那孩子自己放出去的。而是,……”
“你这个老货真是越混越糊涂了,在朕的面前,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吗?”宋神宗说这话的时候,就像火山要爆发的前奏。
石得一发现后,全身直冒冷汗,连忙说道:“陛下,据臣探知,这谣言反而是那孩子的对头们散布的!”
一听这话,宋神宗就明白石得一刚才为什么不敢说了,原来,刚刚就任尚书左丞的蒲宗孟由于连续两次说了司马光坏话,就立刻被他亲自贬到汝州。
蔡道在汴梁城里,浮在水面上最大的对头就是郑侠,而郑侠背后的靠山正是司马光。
这个时候,石得一要是还敢毫无顾忌地、随意地议论郑侠的话,那真是不要命了,难免会引起宋神宗的猜疑,怀疑是不是他在为变法派的大臣鸣不平呢?
而此刻,被宋神宗硬逼出来的话,官家自然就能够听出自己的难处。
不过,这话把宋神宗憋得半天没有话说,好半天,他才吩咐道:“朕想要听到的是事实,而不是谣言。你们进不去,可以让人趴在墙头上,问一问曾巩。既然这位老先生在里面,肯定会告诉你实情。对了,随便探查一下那些已经离开孩子的详情。”
“诺!”石得一听了吩咐之后,连忙急匆匆赶出去交代手下立刻去办这些事。
“说吧!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朕已经封闭了整个皇宫,这些人居然还能把消息传递进来,这些禁卫真是该死!”直到石得一走出了寝宫,宋神宗才开口问道。
“父皇,儿臣……这是皇爷爷托梦告诉我的,还有,这次的事,是儿臣硬逼着手下和那些禁卫们做得,有什么错,儿臣一力承当。”这时,他才想起之前和蔡道的对话。
这一次,的确是他任性,现在想起来,的确是会连累自己那些的手下和大批看守皇宫的禁卫。
“胡言乱语,你现在也跟那个孩子学得会编瞎话来骗朕了。还有,你自己一力承担,皇儿啊!你承担得起吗?万一……”宋神宗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万一赵佣也染上了天花,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身后也有两个弟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皇位,而高太后又一向不喜他重用王安石和那些变法派的大臣,更不喜欢他搞什么变法,乱了祖宗的法律。
赵佣如今也才八岁,他有个万一的话,剩下的皇子,除了目盲的赵泌之外,其他的皇子年岁更小。
“算了,朕就免了他们的死罪!不过,皇儿,你要是想要召见蔡道,完全禀告朕,由朕来宣召他进宫呀!完全没有必要以身试险。”宋神宗有些奇怪地问道。
“父皇,如果儿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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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实话实说,将这个传闻禀告给您,您会相信儿臣的话吗?说不定,您又会以为儿臣又是听了什么小人的谗言了。”那个臭道士连缘由都没问就是这么认为的,何况,他的父亲。
“呃!”这次换做自己的儿子将了他一军,仔细想想,如果这个儿子没有使用这么直接的办法,他还真说不定随口将自己的儿子打发了。只当这是儿子的一句戏言,不然就是会派石得一去查一查究竟是谁给儿子进得谗言。这与儿子的估计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还好,这是石得一小跑着进来,打破了寝宫之中也些尴尬的气氛。
石得一没有观察到这种气氛,而是来到宋神宗的近前,俯首禀报道:“陛下,曾先生说了,学堂当中,的确是没有任何孩子感染过天花。还有,那些离开学堂的孩子,全部都随着家人离开了汴梁城,老奴已经派人加紧出城调查去了。老奴估计,明天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蔡家和曹家没有什么动静,想必是那两位少爷和小姐一切安好。”
“吹大气,儿臣听说,有几个是福建的商人,他们离京的时候,是乘船走得。你这个奴婢真得能在一天之后就打听到所有孩子的情况吗?”石得一的话刚说完,赵佣就在一旁忍不住小声嘟囔着。
不过,他的这个小声,宋神宗和石得一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宋神宗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仅仅是对石得一的能力有些失望罢了。可石得一却不这么想,宋神宗将整个皇城司的力量都交给他管辖,可他对于赵佣的话毫无所闻。说明,这件事的确是底下具体办事的人出了纰漏,而他这位总管自然是难辞其咎的。
“陛下,老奴也不求您的宽恕。老奴这就下去,就是跑死累死,也一定在三天内所有离开的孩子的近况探查清楚。”为了不失去权柄,石得一这是立下军令状了。
“算了,你只需要探查那些京畿附近的孩子就行了。”宋神宗却出人预料的没有继续责难石得一,他知道这件事其实并不怪这个忠心耿耿的近侍,“不过,该严惩的一定不要放过。这件事并不是件小事。”
在大宋,如果没有旨意的话,太监是无法出京的,石得一仅靠着皇城司,就能够掌握整个汴梁城的情况,就已经不错了。何况,现在人心惶惶,底下人办事的时候出了纰漏,他这个总管又如何得知呢?
“诺!”石得一表面上镇定,其实刚才差一点没有被赵佣的话吓死,他自然不敢,也不会怨恨拆穿他的皇储。可他对负责探查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却是恨之入骨。
听闻宋神宗居然连探查消息的皇城司都不肯放过的时候,赵佣就知道自己想得有些简单了,便急忙异想天开地说道:“父皇,您如果真得要处罚儿臣的那些属下和看守宫门的禁卫,干脆把他们全贬到水泊梁山那里算了。”
离开京城,自然没有了升官的希望,可是,这也总比把他们全贬到岭南、西北那些蛮荒之地或者战乱之地要强的多,更何况,那里还是那个臭道士建设起来的,那里的生活条件想必是不会太差。
“好,石得一,你一会儿下去,就按照皇儿的吩咐处理。”宋神宗难得的大度了一次,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这一次赵佣出宫没有被传染上天花的条件上,所以,还要继续观察上几天,如果赵佣真得没事,那时他才能按照赵佣的建议去处理那些不称职的奴婢和军士。
可如果结果相反的话,说不多,就连石得一自己都要受到牵连。
“对了,石得一,那个臭道士呢?”这时,赵佣才发现,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主角居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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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 祸与福5
“对了,石得一,那个臭道士呢?”这时,赵佣才发现,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主角居然不见了踪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糟了!”石得一暗道一声,他刚才光顾着担心赵佣了,进宫的时候忘了吩咐,也不知道底下的人究竟把这个小子扔到那里去了:“老奴这就是找找!”
宋神宗看到石得一的表现后,摇了摇,这么大一个人,还有这么多跟着,居然都能把一个孩子仍不见了,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大失水准,看在是为了佣儿的份上,就饶了这老货一次,之后就没有下一次了。
不过,宋神宗预料到今天皇儿想要办的事情,可能会横生枝节,石得一的手下万一把那个小子给惹了。这个惫懒的小子肯定会装疯卖傻,就是不办事的。
那么,蔡道此刻到底在哪里呢?
刚才,禁军们和皇城司的属下都是人荒马乱的,谁还顾得上麻袋里面的蔡道啊?
于是,那个麻袋就一直驮在马鞍上,和马儿一起被牵到马厩,那个味道简直无法描述,谁闻谁知道。加之蔡道这一路被颠簸的不轻,胃里异常的难受。他又一次晕了过去,这是他一天之内第二次昏过去了。而且,还是被异味给熏晕的。
石得一除了宋神宗的寝宫,立刻安排手下寻找蔡道,可是,这些蠢货花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居然都没有把那个孩子找到。这里可是皇宫里啊!即便就是个孩子,还是他们把人给绑进来的,这要是把人丢了,他们的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别看蔡道如今丢了圣眷,可石得一非常清楚,即便是这样,蔡道在宋神宗和赵佣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要是有个万一,官家知道了的话,非得把他们的皮给扒了不可。
就在这时,有一个年纪最小的手下,用最小的声音,弱弱地说道:“总管大人,小的隐约记得,你们刚才是不是没有把那个孩子从麻袋里面放出来啊?这孩子会不会还在马鞍上搁着呢?”
石得一闻言心中大喜过望,激动的一拍面前的桌案,说道:“啪!对啊!来人,给赏。小子,如果真得找到了人,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很快,蔡道就被从马鞍上的麻袋里找到了。
看见他昏迷不醒,就有人拿了一杯清水泼在他的脸上,蔡道一个激灵立刻就醒转了过来。他不醒也不行,如今可是春末,外面的雪还没有化尽呢?天气可想而知有多冷了,这还只是一茶杯的凉水,万一他还昏着的话,接下来,就不知道是用耳光还是一盆冷水在等着他了。
进入宋神宗的寝宫之前,蔡道身上的那身衣服也被人给换了,这也是以防万一,天花这种病传染源还是不少的。
“蔡道,对于天……”宋神宗一见到蔡道,就立刻开门见山的问道。
可蔡道一点也不给这位皇上面子,他呕了一声,像是无法忍受的说道:“呕,陛下,容草民先吐一会儿,呕……”接着,这父子二人和石得一就都看到,从蔡道的嘴里,那是如同瀑布一样,山河落下,臭不可闻……
“大胆,你这个……”宋神宗看到蔡道这么放肆,已经忍不可忍,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
可蔡道还是没有给宋神宗彻底发怒的机会,吐完之后,用身上那件小太监的袖子擦了擦污秽不堪的嘴巴,艰难地说道:“陛下,容草民在晕一……”
话还没有说完,蔡道两眼一番,顺势就倒在了地上,不过他这一倒有些名堂,不但没有摔到,居然还翻滚着远离了他刚才吐得那摊呕吐物。
宋神宗觉得事有蹊跷,便上前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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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了探蔡道的鼻息,又翻了翻蔡道的一支眼的眼皮,有呼吸,不过看眼睛的确像是失去了意识,他便站起身扭向大太监,责问道:“石得一,这是怎么回事?”
“老奴,……老奴刚才光顾着殿下了,一时之间忘了这孩子,手下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