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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啊!”马光棍急着问道。
张书生摇头叹息道:“嗨,也是我家那小子不争气,他在家的时候,是个坐地虎,可是,这小子居然怕水,还晕船。曾巩他们离京去江宁,可这一路爬山涉水的,那些孩子年纪如今最大的都没有超过十岁的,大人们害怕长途跋涉害了孩子,所以,就打算坐船回江宁。我家那小子在船上整整试了两天,结果上吐下泻的,都快看不到人形了。嗨!”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张大哥,在下不才,有一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不把这个孩子交给我教呢?”邻桌的公子旁边年纪大一点、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先生突然说话了。
可张书生并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盯着他,那意思其实在明显不过了,你是谁啊?这么大的口气,居然也想教曾公看上的学生?
等了片刻,邻桌的公子这才醒悟,连忙说道:“诸位,对不住,在下一直忘了介绍了,这位是秦观,在下李廌。”
“嘶!”这一下,轮到众人惊讶了。这两位,可实在是太出名了,特别是,蔡道想先皇宋神宗举荐过他们。苏门五学士更是名传天下。
他们两个就是苏门五学士中,唯二没有考中的进士的。李廌只是年纪还小,而秦观却接连落地,以前可能是他只注重诗词文章,而忽略了科举,受到苏轼的鼓励才去应试的。可能是当时的水平没到,也可能是在一定程度上受了苏轼的牵连,这才接连两次落第。
这一次,他们二人是相伴来参加今年的恩科的。
众人惊讶二人的身份,都以为张书生这是撞了大运了,肯定会答应下来,那可是苏门五学士中,文化水平仅次于黄庭坚的大家啊!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张书生居然还就拒绝了,而且他拒绝的理由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秦公子,请恕在下无理,您的这个要求,我只能婉拒了。”说是可惜,可张书生面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这是为何?”秦观陡然被人拒绝,面色有些难看,不知该如何开言,李廌便代他问道。
张书生便道出了其中的原委:“曾公走得时候,也觉得遗憾,再说他老人家年龄大了,也等不了这孩子几年。所以,就写了两封荐书给在下。其中一位就是两位的恩师东坡先生,而另外一位就是其弟子由先生。所以,你们两位是来迟了。”
“唉!原来如此。”秦观叹了一声,面色稍霁。
“不对啊!你这张书生不实在。苏大先生早就已经进京了,既然如此,曾公为什么还要写荐书呢?”马光棍好了几分钟,又开始找张书生的麻烦了。
不过,他这个问题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你,……,我……”张书生闻言,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半句话。
李廌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是和自己的老师有什么关碍,便直言道:“张大哥,您但说无妨,我老师知道的话,也不会责怪于你的。”
“那我就说啦!”张书生又喝了一碗热茶,压了压惊,这才说道:“马光棍,这个早字就有问题。曾公写荐书的时候,那会苏大先生还没有进京呢?而且,当时,那位道长也在旁边,他说了一句话:‘曾师啊!您只需要给他小苏先生的荐书就行了,反正苏大先生在汴梁城又待不了多长时间,省得耽误了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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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 收徒弟
当时,那位道长也在旁边,他说了一句话:‘曾师啊!您只需要给他小苏先生的荐书就行了,反正苏大先生在汴梁城又待不了多长时间,省得耽误了这个孩子’!
“哈……哈……哈!”张书生话音刚落,那边的秦观却突然大笑起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贤兄,你这是怎么了?”李廌不解地问道。
秦观笑着回答道:“没想到,最懂苏师的竟然是个孩子。”
“贤兄,这是为何?老师他老人家如今在汴梁城呆的好好地,为什么那位小道长会这么说呢?”
“这件事由我说出来,就没有韵味了。”秦观摇了摇头回应道,说完,他站起身,冲着张书生拱了拱手,说道:“张兄弟,小道长这番话,曾公肯定会问原因的吧。你不妨原汁原味地给大家学一学,你可不要像刚才那样改了他的话,别忘了,小道长如何称呼苏师,可是天下皆知啊!”
“不错,秦兄这句话说得好,老张你就不要随意篡改原话了,让我们大家也听一听小道长的妙语。”刘公子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那好吧!那日,曾公的确是问了,小道长回答说:‘曾师啊!苏大胡子那人是个直肠子,如今司马相公当政胡来,他肯定会看不过眼,一看不过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之前,就因为政见不同得罪的拗相公。这一回,肯定还是会因为政见不同,得罪这位胡来的相公。您想想看,他能在汴梁城里呆长啦?’”
众人皆是大笑不已,虽然有些不敬,但那确实是苏轼的个性,只要他认为不对的地方,就一定会当面指出来。这也是他三番四次被贬出京的根本原因。
“唉!早知道如此,苏师还不如呆在西北不回来呢?”李廌不无感叹道。
秦观算是看清了司马光的为人,说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贤弟,你的假设根本就不可能成立。司马相公当政,为了彻底将那些人赶出朝堂,势必要召回恩师兄弟两个回京,为其站脚助威。何况,恩师呆在西北还有立功的机会,他又怎么能够坐看恩师立功呢?”
“不错,兴许这位相公为了那个所谓的和平,就是要把一些在西北立过功的大臣,全都调离那里,换上一批没有什么军事经验的主官,肯定都不敢轻举妄动。说起来,这也是好事,国丧期间,还是不要主动挑起边衅为上。”刘公子居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其他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贤兄,这么说来,孙大人他们也不能幸免喽!”李廌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错,蔡卞大人不是已经被免了官吗?西北如今已经换了两位主官了。再换几个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也许,不只是西北,还有河东路。刚才这位刘兄台说得其实并没有错,如今边境还就是应该以静为主。不过,怕就怕这位相公的眼光太差,再选个徐嘻那样的主官,那西北的形势可就大大不妙了。”秦观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可是,秦观说到最后一句话,就连自己都有些忧心起来。
“唉!”众人听了这几个人的话,都只能是一声叹息。
“秦兄不必太过忧心,我大宋江山人才辈出。朝堂上的那些相公们年纪可都不小了,我们这些人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或是考上进士,或是多交出来一些好的学生,也就算是为我大宋出一份力了。”刘公子看到众人有些意气消沉,便出言劝慰道。
“刘兄真是高见啊,是我等二人着相了。请受我等一拜。”秦观和李廌闻言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诚恳地向刘公子深施了一礼。
“岂敢,岂敢!”刘公子连忙起身还礼道。
“在下决定了,回去之后,就立即向东主请辞,回家帮着我家那小子一起教书,多收一些无钱读书的孩子,多为我大宋教出一些人才。那位小道长几个孩子加上曾公就能教8000个孩子。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教不出一百个学生吗?”听了他们的话,张书生猛然间勃发豪气,当众说出了自己之后的打算。
可刘公子却连忙阻止道:“老张,万万不可。那位小道长是什么人,运财童子转世,自然不愁吃穿用度。可是,你要养一大家子,如果辞了差事,你却如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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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啊!”
“老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之前收的那十几个孩子,其父母给得束修已经够我们一家子度日了。昔日颜子在家,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我虽然德行和学问都比不上他,可如果能够把街坊四邻的孩子都教成才,余愿足矣!”张书生说到这里,心神好像突然得到了升华。
其他人都能看出他这个突然的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有人都发现面前的这个五大三粗的教书先生,整个人突然高大了起来,好像还变得非常精神了。
如果有禅宗的和尚在,就会告诉所有人,这就叫做顿悟。
秦观当然对此道有些涉猎,便拱手向张书生说道:“恭喜张兄!”
“哈哈哈!同喜,同喜!”哈哈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秦观突然恭喜自己什么,不过,他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便说道:“秦公子,我那小子不能拜您为师,是有些遗憾。不过,那间学堂里不止有我儿子一个优秀的学生啊!您如果真得想收徒的话,那就要快一点啦。”
“对呀!多谢张兄,张兄提点的是,不过,为何要快一点呢?”秦观先谢了张书生,接着问道。
张书生一说到那间学堂,就有些兴奋了,搓了搓手,说道:“嘿嘿!原因很简单,那间学堂考核之后,凡是通过考核的孩子,跟着曾公继续进学的就不说了。而那些留下的,可就非常的抢手了。”
“那都有那些大儒去收学生呢?”李廌问道。
“那到没有?”听了李廌的问题,张书生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那些大儒看不起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孩子们吧!去抢学生的人,大致分成了三个势力:
第一、就是那些商人,那间学堂里的算学非常出名,因为有不少商贾的子女进去就学,所以,那些商人都知道这些孩子在算账方面非常的精通。就这样,结业的时候,不少商人就把和自己儿子要好,而且算学成绩突出的孩子全都打包带走了。听说,还有几个表现好的,直接被没儿子的商人订了娃娃亲。等长大后就入赘到这些商人的家中。”
关于这点,大家都知道一点,而且还听说其中有不少孩子居然还能够心算,比别人用算盘算得还快。所以,也就没有人出言打断他的话。
“第二、你们可能想不到,是道观,而且是汴梁城里所有的道观在抢人。”
李廌毕竟年轻,本身又对蔡道非常好奇,便首先就忍不住问道:“这还是为何呢?”
“那间学堂初始的教材里就有道德经。又一次,其中一个学员回家省亲,他家就在万寿观附近,而且,他的家人也刚好信道。那天,家人带他上香的时候,有一位与他家交好的道长心血来潮,突然问了他一些关于道德经的问题。你们可不知道,当时,那个差点没有把那个道长吓死。
好家伙,这个孩子不但精通道德经,会背诵庄子、列子、淮南子、易经和黄帝内经,还能将其中的几本道家经典讲得头头是道,把那个道长辩得哑口无言,这件事还让那个观主知道了。所以,这孩子一结业,就被招进了道观。当道士还是可以娶亲的,所以,他的家人也就没有阻拦。
事情还不仅于此,这件事很可能被其他的香客看见了,就这么传遍了整个汴梁城。先开始,其他道观的观主都不相信这样的传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要背下来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