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谷羽术听出他话中关切,心中对千青更加另眼相看。为了验证猜测,忍不住又试探了句:“天印师叔,晚辈武艺虽不济,但对付几个宵小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还有靳凛师兄在。而且长安城民风淳朴,料想不会出事才是。”
天印并没有卖她面子:“我说了,青青不许去。”
靳凛见他已隐隐动怒,连忙上前来扯了扯谷羽术的袖口:“我们走吧,师叔离不了千青,她不去便不去吧。”
谷羽术听到那句“离不了”,微微皱了皱眉,唇边却仍旧带着笑:“也好。”
二人向天印行礼告辞,离去前谷羽术又悄悄看了一眼千青,她果然正万分纠结地盯着靳凛的背影。她不禁感觉微妙,天印师叔这般人物为何会如此看重什么都不突出的千青呢?
二人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山道上,千青忽然听天印的声音幽幽从耳边传来:“怎么,你吃醋了?”
千青被吓了一跳,冷不丁扭头,“嘭”的一下撞到了他的鼻梁。天印捂着鼻子退后几步,脸色铁青:“你……”
“啊啊啊,师叔,你流血了!”千青手忙脚乱地上前扶他,心里却爽翻了。
让你不许我下山!让你取笑我!混蛋!
天印瞥见她的窃笑,忽然身子一歪,直接靠在她胸前:“啊,好晕,我一定是晕血了……”
“喂喂,师叔,您快站好啊!”千青一手护胸,一手扶他,恨不得扇上去。舞刀弄剑的武林高手会晕血吗?蒙谁呢!
天印哪管她叫唤,就差闭起眼睛直接挂她身上了。千青欲哭无泪,怕被旁人看到,只好连拖带拽地把他弄进房去。
她今日穿的是白衣,天印恶作剧时那些鼻血全都涂在她胸前,已是狼狈不堪。她扶天印坐下,绞了块帕子丢给他,便急急忙忙回房换衣服去了。
衣服刚换到一半,门忽然被推开,千青吓了一跳,转头见是谷羽术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诶?不对啊,你不是下山去了么?”
“不去了,天儿实在太热。”
谷羽术之前不过是试试她的反应,哪是真想跟靳凛一起下山,没多久就找了个理由返回了。当时靳凛还很失落来着。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位大师兄似乎是对自己有意呢。
不过,男子还是功成名就的才值得爱吧。
谷羽术在桌边坐下,毫不避讳地欣赏着千青换衣,心中却在思索着她究竟有何本事让天印如此在意。
反正都是女子,千青自然不会在意她的目光,实际上她心里还有些感激她。多亏了她主动要求返回,否则万一跟大师兄擦出火花来,那可就糟糕了。
她披上外衣,撩起贴在脖子上的头发,只这一个动作,却让谷羽术的眼镜赫然睁大了几分。
若没看错,千青的后颈处有个刺青。
谷羽术的脸有些发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压下心头惊慌,暗自思索,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好了,我该去做饭了,你今晚想吃什么?”千青脚步轻快地走到门边,停下问她。
“呃……随便吧。”谷羽术实在没好意思说“反正你就会做那几样”。
千青点点头出了门,她坐了一会儿,起身回了自己屋子,从包袱里翻出本册子,一页页翻找,直到在某页停住,默默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天印。
天印也在看书,不过是在看内功心法。他这几日面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忧虑内力的事,便找出了天殊心法研究是否有什么突破口。此时谷羽术闯进来,丢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本武林谱。
“天印师叔,敢问您看过这本书没有?”
武林谱出自江南听风阁,这是个专靠买卖消息为生的门派。据说此书每逢三年翻新一次,专门记载武林轶事。武林大会后各派高手名次若有变动,亦会跟着翻新。所以天印看到此书时,不禁有些好笑:“原来璇玑门人也喜欢看这种江湖八卦么?”
“虽是八卦,但听风阁的消息向来精准。”谷羽术转头看了看门,确定掩好了才又继续道:“千青说过自己失了忆,这本武林谱里记载过一个人,晚辈发现,他似乎与千青有些关系。”
天印面色无波:“哦?何人?”
谷羽术的眼睛闪了闪,像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初衔白。”
天印面露讶异,接着便忍不住大笑出声:“初衔白?那个江湖魔头初衔白?羽术,你莫不是魔怔了?哈哈哈……”
谷羽术脸一红,娇憨地跺了一下脚:“我说真的,传闻初衔白出现之地必有几名如花少女先行开道,他门下的人都有初家纹身,我方才瞧见千青身上就有。”
天印闻言不禁一怔。
谷羽术趁热打铁道:“天印师叔,您可要查清楚,万一留了个魔头的人在身边……”
“那是我的事。”天印打断了她的话:“羽术,你来此是给我治伤的,别的事,尤其是千青的事,最好别管。”
“……”
他的语气竟很温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谷羽术心中却不禁吃了一惊。她觉得自己似乎触到了天印的某个禁忌,再往前一步就会被他冷冷地反击回来也未可知。
看来千青比她预料的还要重要。
门外忽然响起千青的声音,她高声叫着开饭了。谷羽术不敢逗留,将那本武林谱纳入袖中,无声行礼告辞。
天印坐着没动,只抬手看了一眼上面越来越清晰的血线。
早在见到谷羽术时,他便知晓她不是个简单角色,何况玄秀还写信来说她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并且有意栽培为下届掌门。一个年纪不到双十的少女,能习得一身精湛医术,还受到如此器重,岂是一点天赋就能做到的?
他握起掌心,微微启唇,从齿间缓缓推出那个几乎快被遗忘的名字:“初衔白……”
吃晚饭时还是闷热难当,等千青伺候着天印服了一帖药,外面已是狂风四起,隐隐伴有雷声。她离去前特地为他将窗户都掩好:“师叔,似乎要变天了,您早些歇着吧。”
天印轻轻“嗯”了一声,坐在床头闭着眼,似已睡着。
千青撇撇嘴,不再管他,径自回房去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外面雷声滚滚,电闪雷鸣,她也浑然不觉。
天印就站在她床头,手里的迷香已经燃尽,他掀了衣摆坐下来,伸手去解千青的衣裳。
烛火昏暗,被剥光的千青照旧睡得香甜。天印的手指沿着她的脖子缓缓游移,入手的滑腻不禁叫他心神一荡。然而他的神情很严肃,甚至像是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睡梦中的千青像是有了感觉,低低地哼了一声,他收了手,将她翻转过来,终于看到了她后颈的那个纹身。
“原来在这里。”天印轻轻摩挲着那个清晰的“初”字,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全身上下都检查过,只有这一个标志而已,好办的很。他从袖中取出细长的针来,沿着刺青边沿着那字的边沿扎了进去……
雨停时,那个字早已变了模样。天印收好针,吹了蜡烛,静静坐在黑暗里,手却没有离开她的背,一寸一寸轻轻抚摸着:“谁都不会找到你,你只能是我的……”
第八章
千青第二天一起床就觉得后颈疼得厉害,伸手一摸,居然肿了一大块。山间草繁树茂,她以为是被什么蚊虫咬了,也没在意,不过还是拉高了衣领遮了遮。
昨夜下过一场雨后,天气清爽不少。她拉开门深吸了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有人从廊前经过,她转头看去,谷羽术款款而来,身上穿了件白底缀花的襦裙,说不出的清新动人。
“羽术,你要出去么?”
谷羽术抬头看到她,脸上忽的闪过一丝尴尬:“我……”
千青见状不禁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谷羽术螓首微垂,犹豫了一番,忽然抬头道:“千青,不如你替我去吧。”
“啊?去哪儿?”
“去后山芽泉边,靳凛师兄叫我一早过去,我总觉心神不宁,不太想去。”
千青听到靳凛的名字,心中咯噔一声,拔凉拔凉。
这么快二人就私会了么……
谷羽术见她神情怔忪着不答话,又连连叫了两声:“千青?千青?”
“啊?”千青反应过来,用力握了握拳:“好,我替你去!”
去掐断你们的小火苗,哼!
千青走后,谷羽术立即转身去了厨房,将一早就煨着的药端去给天印。
室内安静的很,天印负手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那身黑衣落入眼中,竟有几分肃杀之感。
“天印师叔,该用药了。”谷羽术将药放在桌上,小声提醒他。在昨日不小心僭越之后,总要找个理由再度接近。
天印转过头来,扫了一眼门口:“青青呢?”
谷羽术毕竟还是少女,何曾受过这般冷落,心里自然不好受,面上却还勉强笑着:“千青一早就出门了,好像是去见靳凛师兄了。”
说完这话她便紧紧盯着天印的脸,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从从容容地走过来坐下,捻勺喝药前才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她居然会把这事儿告诉你,真意外。”
谷羽术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千青是迷糊,但面皮比谁都薄,她喜欢靳凛的事儿虽然藏不住,却喜欢掩耳盗铃。如果她真要去跟靳凛见面,怎么可能会告诉谷羽术?肯定会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才对。
天印轻描淡写的一句,已经拆穿了她的把戏。
芽泉在后山腰处,由山顶泉水灌下积成,因形似两瓣嫩芽而得名。千青来这里的路上看到了当初天印扮蘑菇的小土包,心情相当之沉重。
靳凛还没有来,她在泉水边站了一会儿,委实无聊,便蹲下来去接那冰凉凉的水玩。山间清幽,清澈的泉水淌过手心,哗啦啦的响,四周仿佛只余下这一种声音。她低头看着水中倒影,忽然很想叹息,若是自己有谷羽术那般的容貌,大概大师兄就会看上自己了吧。
水面忽而一动,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千青盯着那轻轻漾开的波纹愣了愣,忽然朝后猛退,直到摔倒在地,先前所在的位置,已经有人一掌拍下。
那是个蒙面黑衣人,千青见他身形虽迅捷,却有些臃肿,与那日从天印屋内出来的黑衣人完全不同。她哪敢耽搁,拔腿就跑,那人却又追了上来,铿的抽出腰间长剑,眼看就要刺来。
千青手中没有武器,感到森寒剑风将至便急忙弯腰避过。那人一击未中,又刺过来。她想也不想,捡了块石头便掷了过去。
这几乎算是黄毛小儿的自保招数,那人被砸到,却猛地退后数步,闷哼一声,口中大概溢出了血,遮容的面巾上都渗出了点点血渍。
千青愣了,不可思议地看了一下手心,纳闷的不行,她丢的是什么大凶器么?
那人被这一下激怒,长剑一甩,复又欺身而上。千青赶紧跑路,扯着嗓子狂嚎:“救命啊——杀人啦——”
后山本就人迹罕至,又山泉遍布,山道上湿滑无比。她心慌意乱地踏上去,脚下一滑,不小心摔翻过去,直接坠下了山崖。
耳旁山风呼啸,千青已抱了必死之心,却有根绳索猛地拉住了她,巨大的力道使她嘭的一下撞到山壁,晕了过去。
……
晚上项钟敲开金翠峰的房门时,他正在上药,一脸懊恼。
“二师弟,情况如何?”
金翠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过是块石头,就差点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给震穿了,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了,内力深厚的吓人。”
项钟在他身边坐下,挑了挑灯芯,神情有些阴郁:“我就知道这丫头不简单,天印失去内力的确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