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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无方捡起食槽,这是他亲自从有缘那里搜刮来的木头,亲手打磨制作的食槽,底部还有他软磨硬泡求有缘刻上去的聚灵阵。
可是现在他看到的却是被啃得坑坑洼洼的一截破木头!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食槽上留下的这些大大小小疑似天马牙齿的印迹,正是来自于从小就跟着他长大的坐骑白白。
南宫无方难以想象,那个从小就非灵果而不食的白白,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啃食了自己的食槽!
他闭了闭眼,取出离火扇。扇子在他手中陡然变大,扇起一阵大风,将马棚里的灰尘尽数吹了出去。
这时,南宫无方才看见地面上残留着一大片已经不太明显的褐色印迹,那是血液经过时间的流逝留下的颜色。
他一手紧紧捏着食槽,另一只手一把揪过赤明君,“说!我的坐骑去哪儿了!”
赤明君的脖子猛地被勒紧,说话也艰难起来,他没好气地言简意赅道:“死了!”
“死了?”南宫无方在看见食槽和血迹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原本当年他离开时,是想把白白送回朱雀府邸的。可是白白撒娇不愿回去,想留在军营和其他天马小伙伴一起生活,他便没有强求。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不管不顾硬拉着它回去的!
他并不怪爷爷疏忽了白白,面对长老团的明枪暗箭,爷爷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想不起一匹马也很正常,更何况谁能想到有人连马都不放过!
可白白是他爹留给他的!
南宫战炎当年的坐骑在他死后也绝食殉主,白白是它留下的唯一子嗣!
463 白白在哪儿
南宫无方眼睛微红,死死瞪着赤明君,“既然它死了,你也别想活!”
赤明君有些愣神,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要给一匹马赔命!
“你疯了吗?那不过是一匹马!就算他还活着,以他的寿元也不可能再上战场了!”他拼命挣扎着,心中破口大骂,这是什么链子!难以挣脱也就罢了,竟然还在缓慢吸走他的灵力!
南宫无方充耳不闻,手持离火扇,直取他想要解开锁链的双手。
赤明君眼疾手快,快速撤去双手,铤而走险,将脖子递到了锋利的扇沿下。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离火扇与拴着赤明君的铁链狠狠撞在了一起,铁链应声而断。
重获自由的赤明君飞快地翻手将一柄长剑握在手中,欺身而上,向南宫无方反攻过去。
“哼!你跟你爹相比,真是差远了!”他略显得意道。
如果不是有缘山的铁链,他又岂会任人宰割?身经百战千战的他,纵然比不上当年的南宫战炎,可也绝不是南宫无方这等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能够对付的!
南宫无方对自己的失误微微一愣,沸腾的怒火也稍稍冷却了一些,他暗道果然离开仙界的一万年里,自己还是手生了!许久没用自己的真实修为认认真真打一场的南宫无方,看向赤明君,就像看着一只还算凶猛的猎物。
“我爹和我,无需你来置喙!你还是乖乖地当我练手的踏脚石吧!”
赤明君气得七窍生烟,这些年来,谁不说他是继炎火战神南宫战炎之后,当仁不让的第二战神?谁不说他是荡平南荒的希望?
可今日,他却被人如此羞辱,就算这人是少主,不能真的杀了,可是出口恶气却是绝无问题的!
“待我将你拿下,定要你也尝尝锁链加身的滋味!”赤明君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小”目标,实现起来有些困难。
天知道南宫无方这个“怪物”到底是哪里来的战斗本能!
明明自己才是大罗二级,比他修为还要高了一级,可是偏偏他的速度总比自己快了一线,力量也要大了一点点,更加没天理的是连灵力,自己都稍逊一筹!
赤明君当机立断,一边与南宫无方周旋,一边渐渐靠近赤季的本体。接着趁攻击的间隙,将灵力分出一缕凝结为针,狠狠扎进赤季的识海,同时大声道:“赤季!给我醒!”
赤季全身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正在酣战的两人。
赤明君见他醒来,却始终呆立不动,顿时有些急了,大吼道:“还不过来帮忙!”
赤季也不傻,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脖子上的锁链,尝试运行了一会儿灵力,便重新化作人形。这才悠悠地说道:“你在军营外,不是想要借刀杀人?怎么?现在又来向我求救?”
赤明君被这个傻瓜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还一时失手,让南宫无方在他脸上又添了一条伤口。
“你这个鼠目寸光的家伙!你以为我死了,他就会放过你?”
赤季倚靠着马棚的立柱上,双手抱胸,心道:南宫无方自然不会放过我,可不等你们两败俱伤,我又怎么好渔翁得利呢?
他凉凉地说道:“明君族兄,愚弟相信您英明神武,一定不会让我再有受伤的机会的!”
赤明君心头一口老血都要喷出去了,他咬了咬牙,这可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不讲兄弟情义!
他突然使出全身力气,挥出一剑,将南宫无方推到远处,接着就做了一个十分出人意料的举动!
只见赤明君挥手将长剑抛飞了出去,大吼道:“南宫无方!赤季杀了你的马!他才是凶手!”
马?什么马?
打定主意看好戏的赤季顿时愣住了。
他心头一紧,感到不妙,这时才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马圈?
南宫无方脑子不正常了?紧赶慢赶来军营,第一件事先来马圈做什么?
从他有些恍惚的记忆深处,一个个画面突然闪现了出来。
画面中,有好些人围着一匹颇为神骏的天马放肆地大声笑骂着,时不时用布满荆棘的马鞭狠狠抽打着天马。
这时有一个身形略胖的男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提着一桶黄色的液体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一边将液体倒进天马面前的食槽,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老子好好伺候你!未来朱雀少主亲手倒的米田共,你一定特别喜欢!吃啊!给老子吃!”
赤季看见画面中的男人露出凶狠嫉恨的神情,强行将天马的脑袋按进了粪水里。
可怕的是,他认得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
“我虐待过一匹天马?”赤季彻底呆住了,“我堂堂朱雀一族第二继承人,怎么可能和一匹马过不去?”
他双手捂着头,神情更痛苦了。
再傻的人,也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然而不等赤季想个明白,南宫无方的离火扇已经攻来。于是,他再次干脆利落的,被打晕了!
赤明君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祸水东引的计划,最终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赤季那个蠢货到底在做什么!他就不怕真的被南宫无方杀了吗!竟然站在那里发呆!他难道忘了自己对南宫无方的坐骑做过什么了吗!
怒气冲冲的南宫无方显然不可能这样就罢手,赤季他留着还有用,可是这个赤明君不杀不足以泄愤!
说的直白点,有赤季在手,哪怕十个赤明君加起来,死了也就是死了!半点波澜也不会有!
南宫无方眼露凶光,重新向赤明君逼近。
赤明君急速地思考着,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大声疾呼,“那匹马也许还没死!”
南宫无方神色不变,只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白现在在哪儿!”
“只是也许!也许!”赤明君强调道,“当年你那匹马其实是自己跑了。不是我们杀的!我真不知道它在哪儿!”
464 红颜祸马
“自己跑了?”南宫无方掐着赤明君的手收得更紧了。他愤怒道:“白白当年是自己要留下的!怎么可能会跑?说!你们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赤明君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他一指旁边再度昏迷的赤季,“虐待白白的人,是他!你可能不知道,你爹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是照顾马圈的小厮!一朝得势,还能不报复回来?真的不关我的事!”
南宫无方将信将疑地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最终目光定格在赤季身上。
要是赤明君不说,他还真不想起来,在他和乌宝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好像父亲身边确实有一个不起眼的近侍,与父亲的坐骑整日都走得很近。
细看轮廓,虽然发福了不少,可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近侍确实有些像赤季。
南宫无方对赤明君的话多少相信了几分,手微微松开他的脖子,好方便他继续答话。“他对白白做了什么?白白是怎么逃走的?”
赤明君见他脸色缓和了一些,顿时就明白自己有救了,当下什么面子尊严全部抛到了脑后。他赤家人信奉的可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见赤季这个当年养马的小厮,都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吗?
他也不再矫情,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当年少主您被星君大人指名去执行拓荒任务,临走时嘱咐我好好照顾它。我一开始真的是严格按照您的命令做的!”
“少废话!说重点!”南宫无方不耐烦听他为自己洗白,直接打断了他。
赤明君心中微微撇嘴,我现在不说清楚,待会儿只怕就说不清楚了!
他快速说道:“后来赤季他有一天突然造访了军营,说是要把白白带走。”
南宫无方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吓得赤明君连忙摆手解释,“我没同意!我真的没同意!少主!您让我好好说完,不行吗?”
南宫无方哼了一声,“刚刚我可没说什么!快说!”
赤明君长叹一口气,索性一闭眼,不再看他的脸色,只管“噼里啪啦”说了个痛快。
这事儿说来也不复杂,再怎么说南宫无方还有个当族长的爷爷在家坐阵,赤明君也不敢真的让人把白白带走。
可是赤季虽然不满,却铁了心要把当年做小厮时的“屈辱”全部找补回来,于是他干脆就在军营住下了。
每日定时定点去马圈折腾毛毛,还不准赤明君等人给毛毛喂吃的。
要说白白也是南宫无方精心养大的,连大雪山上的一只普通雪山牦牛在乌宝的照料下都能侥幸灵智大开,修成仙兽,更何况是自小好吃好喝喂养长大的白白?
它虽然还没晋升仙兽,可确实也比一般灵兽聪慧。
它怎么就不逃呢?赤明君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他也怕真的闹出事端,于是他还暗地里偷偷派人给朱雀府邸送了信。朱雀老爷子也不含糊,当即就派了小五亲自来接白白。
事实上,小五来接白白的时候,它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小五见了,眼泪当场就留了下来,虽然这是无方小少爷的坐骑,可连少爷都是他带大的,更何况是他的坐骑?
白白见了小五,也稍稍能睁开眼睛了。它眷恋地舔了舔小五的手心,还撒娇似的把自己瘦骨嶙峋的马头一个劲儿地往小五怀里蹭。
连赤明君都安心了下来,心道这次总算可以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不用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谁料,该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