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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游吟诗人的话荒诞至极,可老哈利的小儿子却听得入了迷,最后竟撺掇了哥嫂,合谋把他这个老头子骗上了路。
老哈利还记得自己在去科佩城的路上,痛哭流涕的傻样,记得儿子儿媳被自己骂得不敢抬头的窘状,记得在科佩城被临时安置,从笑吟吟的年轻管事手里接过面包和新棉衣时的震惊。
从科佩城到奥维耶行省,老哈利的一家被照顾得妥妥帖帖,没有挨过饿,也没有受过冻。但是越接近目的地,老哈利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他这辈子从没有念过一天书,哪怕连自己的名字也认不得,除了跟土地庄稼打交道以外,他懂的事情实在不多,可有一件道理,老哈利深信不疑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
所以,手里的面包越香,身上的棉衣越暖,老哈利就越心慌。他自己一把老骨头,就算死在了寒冷的北方,也没有什么,可他终归舍不得两个儿子,更舍不得刚满八岁的小孙子伊桑。
然而,到了奥维耶行省后,老哈利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世上真有平白无故的好事。
他们一家五口,不但真的分到了一大片耕地,小孙子伊桑竟然可以不花一个铜子儿,就去农场的公学念书识字。
不但如此,好事接踵而来,新历2年,小儿子被农场南面的工厂招工,不但薪水丰厚,还因为正式工人的身份,得到一小份魔金,做成了魔法学徒。
小伊桑也在农场公学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老哈利一家,竟然出了两个魔法师,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光明神是如此仁慈,将所有的好事都降临在这个穷苦老农的身上。老哈利晚年的每一天,都仿佛生活在天国一般。
新历4年四月十七日清晨,他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为小孙子准备了早餐,把他送上了公学的马车,然后下地干活晚春农活少,大儿子和他女人都要多睡一会儿,老哈利年纪大了,不需要睡那么多。
农舍前的菜地要翻耕一遍,种上应季的洋葱和豌豆,农场南面的工厂每隔几天都会来这里采买蔬菜。老哈利不知道那家工厂到底生产些什么,小儿子也含含糊糊地说不明白,可那工厂的采买管事大方得很,给的金币足金足两,从不克扣。
这几年,小麦虽然越来越卖不出价,可农场的地也越来越熟,每年的收成都在涨,要不了几年,老哈利家也能像最早来到这里的那几户人家一样,盖上一栋漂亮的小楼房。到时候,小儿子也就能娶媳妇儿了。
假如老伴还在就好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老哈利就往地里啐了一口痰,心中暗道:光明神啊,原谅我的贪得无厌吧,一切苦难和福佑皆是您的旨意……
老哈利虽然不识字,却听过那些管事们祈祷的言辞,他知道贪念是罪,不该像光明神乞求不切实际的福佑。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朝霞如火,一望无际的麦田和间或点缀的青砖农舍全都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老哈利看着如画般的景象,努力想去回忆游吟诗人们形容天国时的词句,可是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哪怕一句。
他咧嘴笑笑,埋头继续忙碌。
晨光下,老哈利的栗色头发早已花白,脸上的皱纹又密又深,晒多了太阳的眼睛浑浊发灰,抓着锄头的大手则如同兽皮般暗沉粗糙,累年劳作,腰杆早已直不起来,弯腰耕地时,总会隐隐作痛。
可是,老哈利的脸上,却始终挂着由内而发的笑容。
他的耳朵已经有些聋,疾驰的奔马来到百米开外,他才听到马蹄声响。
老哈利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向他驰来的马。马上那人穿着轻薄的皮甲,像是一位骑士老爷。
没错,肯定是一位骑士老爷,要不然,他就不会让他的马踩在刚刚抽苗不久的麦田里。
看着那些麦苗被马蹄糟蹋,老哈利心头升起一阵阵的痛楚。不过,出于对骑士老爷的尊重,他不敢露出不满的神情,而是放下锄头,努力直起腰,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
他在等那位骑士老爷上来问话。没错,农场附近没有骑士,那位老爷一定是过路的,或许,他想向自己打听点什么事情。
老哈利有些紧张,假如对方是来问路的,他可答不上来。自从几年前来到这个农场,老哈利就再也没有踏出过农场一步,农场以外的世界,对他来说全是一片空白。
马蹄踏上田垄,骑士没有勒马减速的迹象,直直地朝着老农站立的菜地冲来。
“难道不是来问路的?”这是老哈利的最后一个念头。
骑士的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晨曦中,一道金色的弧线一闪而没。
老农的身体沿着胸口斜线破裂开来,鲜血和内脏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脚下才耕作了一小片的菜地。
第599章 屠村惨案
“这是一场战争。”为了将手中的长剑握得稳一些,费特罗不得不在心里默念着。他不是一个屠夫,鲜血和尸体并不会令他兴奋,尤其是面对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人时。
费特罗是银星佣兵团下的一名送信人,本来,他这一辈子就应该带着成捆的信件,往返于不同城邦的佣兵联络站之间直到老死就像他父亲,以及他父亲的父亲一样。
可就在这几年里,极北之国独吞中土粮食,骑士大陆纷乱四起,盘桓西部数百年的银星佣兵团如同迟暮的巨人,轰然垮塌,分崩离析。恐慌、饥饿和混乱就像瘟疫一样,从一个城邦蔓延到下一个城邦。
矮人一扎紧粮袋,骑士大陆的人们才意识到那些声名赫赫的所谓佣兵团不过是在玩一场自娱自乐的游戏,就好像停掉了狂欢舞会上的音乐,保持着扭腰甩臀姿势的人会发现自己不过是行为怪异的傻子。
为了生存,短短数年间,费特罗做过盗贼,甚至做过乞丐,假如没有巨人杰西的召唤,他还不知道会沦落成什么样子。
他来到中土,是要追随巨人杰西,把盘踞赫尔斯的矮人彻底打垮,将秩序重新带回骑士大陆。所以,这就是一场战争,容不得半点仁慈和软弱。
衣衫不整的女人尖叫着从农舍里跑了出来,费特罗一剑横扫,那女人身首异处,尖叫声戛然而止。
“这是一场战争。”他再次提醒自己,然后跳下马来,持剑钻进农舍。
一声男人的惨叫过后,费特罗钻出农舍,翻身上马。
他牵着缰绳调转马头,四下环顾片刻,确认整个村子都没有一个活人之后,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这里距离北落悬崖快有六十公里,已经足够远了。在确认没有矮人军队的埋伏,并且清洗了所有村落后,费特罗需要继续往西扫荡,还得赶上大部队,把所见的情况汇报上去。
马蹄踏过麦田,奔向一望无际的荒原,费特罗突然轻“咦”了一声。
刚才这个村子里,为什么一个孩子都没有?
费特罗微微皱眉,几秒种后,他决定不去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策马加速,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村子远远抛在了身后。
……
太阳越升越高,血渐渐凝固,尸体和内脏变得僵硬,颜色越来越深,弥漫的血腥味引来了无数蚊虫和苍蝇。
当腥味变成恶臭时,太阳已经西斜。
一架大马车沿着石子儿铺成的马道缓缓驶来,负责接送公学学生的老车夫正惬意地吹着口哨,看上去心情很不多。
这里已经是公学范围内最北的一个村落,只要把车厢里那几个孩子送到这儿,他一天的活儿就算干完了。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他身后的帘子里探出脑袋来。
“小家伙,今天你爷爷没在路口等你嘛!”马车夫笑着说道。
名叫伊桑的孩子撅了撅嘴,又抽了抽鼻子,略带稚气地说道:“卡夫大叔,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赶车的车夫闻言深吸一口气,突然有些不祥的感觉。他扬鞭抽打马背,啪的一声,马车速度猛地加快。
等到马车停在伊桑家的农舍门口时,车夫急切地大喊道:“小伊桑,不要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厢里的孩子已经跳了下来。
“爷爷……”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那孩子扑向了门前菜地中的血泊,“嗡”的一声,聚做一团的蝇虫四下散开。
车夫眼疾手快地冲了上去,一把抱起哭喊着的孩子,大踏步跑回马车,然后一手夹住仍在不停踢打的孩子,一手猛地拉过缰绳,将马车在车道上堪堪转过头,朝着来路狂驰而去。
刚才一转眼功夫,他已经看见了农舍门口无头的女人尸体。现在,整个村子悄无人声,显然不是遭了贼这么简单。
赶车的车夫已经上了年纪,知道事情轻重,他一边驾着马车,一边紧张地回头张望,木头打制的马车被两匹成年马匹拖着狂奔,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而车夫怀中的孩子,已经哭得晕了过去。
……
“……你是说,那尸体一分两半?整整齐齐?”被叫做雷欧老师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是这个偏僻公学内唯一的教员,平时他总是斯斯文文的,现在却瞪大眼睛,声音更是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
“没错,那老头的身体就这样……”老车夫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手颤抖得厉害,“一分两半,肠子都流了一地,门口的女人头不见了,准是被人活生生砍断的……”
“还看到什么了?”雷欧惊道。
“整,整个村子一个人影都没有,说不定是死绝了……”车夫的猜测令人惊恐却又合情合理。
“你带我去看看……”雷欧说到一半,突然摇头道:“不行!”说着便冲入红砖砌成的教舍平房。
不一会儿,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冲了出来,三两步跨骑上去,回头喊道:“卡夫,你带上伊桑,跟我去个地方!”
……
傍晚,艾利机械厂货栈上,就在唐纳、韦斯利、柯蕾、莎拉、辛西娅、齐奥赛斯的面前,一个工人用撬棒撬开一米五见方的木箱盖板。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木箱内整齐码放着的,是银色的魔法枪,密密麻麻。
“这样一箱是四百支。”说话的这人穿着蓝色的棉布工装,显然是一个毕业于工程学院的技工。
“一,二,三……十二,十三,十三箱,正好五千两百支,”韦斯利朝柯蕾眨了眨眼,走到木箱前掏出一支魔法枪,然后瞄着远处空旷的地方,“砰”的来了一枪,又转过头朝柯蕾挤了挤小眼睛,示意货物对版,没有问题。
唐纳看着这家伙鞍前马后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柯蕾对着韦斯利抿嘴一笑,这才对着唐纳道:“维恩公爵,我替帝国国民感谢您。”
唐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朝韦斯利努努嘴道:“别那么隆重,感谢他就行。”
“没错,你可别谢错了人。”莎拉笑着帮腔。
正说笑间,一个蓝领技工朝着唐纳跑来。
在艾利工业区带了一天一夜,韦斯利等人早就习惯不时有人要向唐纳汇报工作,也就没有当回事儿,仍自谈笑着。
那工人来到唐纳跟前,贴耳道:“院长大人,边防所山姆所长传音,边防所以北二十公里,杜勒农场发生屠村惨案,像是骑士所为……”
“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