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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奴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理都不理那个家伙,岂知那个军官竟然“刷”地一声,马鞭子抽了过来,直往索奴脸上打去。
李剑铭见这个军官蛮横无比,在光天化日之下竟也敢如此跋巵,他大袖轻轻一拂,一股柔软无比的劲风发将出去。
“啪——”那条扬起的马鞭子,刚刚要落在索奴脸上之际,却陡地倒转回去,抽在那军官自己脸上。
一条红红的印子在他脸上绽出了血迹,他噑叫一声,脸孔马上肿了起来。
他叫道:“贼囚!竟敢打人!你们来呀!将他给捆上。”
李剑铭双眉一耸,目射神光地喝道:“你这人怎地这样不讲理?要打了人竟还说别人打了你?我这老家人生来就是这样的,你敢骂他是死囚?”
那军官两眼一接触到李剑铭寒冽的目光,他浑身便是一阵哆嗦,嘴唇蠕动了几下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座骑后面驰来一匹棕色的骏马,马上一个身着黄色锦袍的年轻汉子见到李剑铭这副样子,他诧异地望了一眼,回头见到那军官脸上的血迹,他冷笑一声道:“好大胆子的家伙,竟敢目无王法,在皇城下动手伤人!来!随本座到东厂去一趟!”他话一出口,便已看到李剑铭胁下挂着的“王者之剑”他脸上掠过一个欣喜的神色。
李剑铭没想到这个年轻的汉子竟然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朝自己喝叱,他冷冷地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关起来?你是谁?你又有何权利?”
那名黄袍汉子傲然道:“本座乃为皇上效忠之锦衣卫二级侍卫‘破云手’霍光,这禁城之内那个不晓?小子你这样一表人才,就这么了帐,我实在也替你可惜。”
李剑铭一笑道:“替我可惜?那你少来找找麻烦,照着你原来的意思,出城去好了。”
霍光眼光瞥了下李剑铭胁下长剑,他说道:“我们侍卫长一生最喜欢宝剑了,我看你还是将这柄剑送给我,我可饶你一命,你看怎样?”
李剑铭想不到这人竟公然说要自己的宝剑,他心中怒火渐起,但他却侧首对索奴道:“你看怎样?”
索奴睁开眼来,冷寞地望了霍光一眼,他淡然道:“送了他!”
李剑铭回过头来,望着破云手霍光道:“你们侍卫长叫做什么?我这柄剑身价非凡,看他可有资格使用?”
霍光喜道:“你定是南方来的,不知道我们侍卫长,他叫做奔雷剑客——”“那他是五台山云梦小和尚的徒子徒孙。”索奴冷哼一句道。
霍光一惊道:“你也是武林中人?”随即他又怒道:“五台山云梦老禅师於九十多岁时圆寂,你怎可那样说?”
他话声未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道:“霍大哥,怎么啦?”
霍光头见到中间一座轿中探出一个柳眉凤目的美貌秀靥,他赶忙道:“是姑娘呀!我这是来问问这家伙,因为他图谋不轨。”
那姑娘的视线一投在李剑铭身上,便楞住了,她微启朱唇,浅浅的笑了笑,但是一与李剑铭目光相接,她的面靥立时飞上两朵红云,放下帘子,缩回身去。
霍光冷哼一声叱道:“你看什么?”
李剑铭一生所见佳丽可多得不得了,刚才轿中少女也只不过是中上之姿,他可并未将她放在心上,这下听霍光妬忌在问话,他淡然一笑道:“你且慢问我看什么,现在你要这柄宝剑,我可以送给你,但你得替我办一件事,你看怎样?”
霍光真摸不清李剑铭这种莫测高深的态度,他先回头挥了挥手道:“你们先走,我等下马上赶去!”
座轿又继续前进,他朝李剑铭上下仔细打量一下,道:“看你这文弱书生样子,竟好像是个武艺高强的成名人物,吓!胆子真大,你且说要我办什么事?”
李剑铭道:“你们锦衣卫可以替我查一查最近是否有个叫做谢宏志的年青汉子,是不是曾带了个美丽的姑娘进城?”
霍光闻言大笑道:“锦衣卫是替皇上效劳的,怎能替你查这劳什子的小事……”李剑铭点头道:“黑狼队你有没有听过?还有丐帮晓得吧?他们都希望你们能找到点苍掌门谢宏志如果你不把这话跟那奔雷剑说,那时当心有个大魔头要来收拾你。”
霍光惊诧地道:“黑狼队?丐帮?你是谁?”
李剑铭道:“我再告诉你,有个千手佛陀,和云龙一现都要找到那谢宏志,但若是你们一级侍卫大人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告诉他,有一颗星星将要落在他身上。”说着他笑了下,纵骑而去。索奴冷哼一声,也跟随而去。
破云手霍光虽是居於北京,可听见过这些名闻江湖的人物的大名,他一时倒楞住了,想不到这么多江湖怪杰要到北京来。
一听到后面那句话,他更是听得这名词好熟,他喃喃道:“一颗星,星落在他身上?一颗星星落……”他脸色一变惊呼道:“落星追魂!是落星追魂!”
一想到江湖传言,他立即想到刚才那个白衫书生就是落星追魂,顿时之间,他冷汗冒出,放眼四周,他已失去了落星追魂的踪影。
他摸了摸自己犹在的颈头,飞快地纵马朝城内奔驰而去。
李剑铭和索奴转了两个胡同,便见到一个中年化子靠在墙角伸手要钱,他问道:“你们帮主来了北京没有?”
那个叫化子惊诧地抬起头来,望见李剑铭这副样子,他一撇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帮主不帮主的!相公你别开玩笑了……”李剑铭将丐帮令牌交过去道:“告诉我,他在那里?我有急事找他!”
那叫化子一见手中的令牌,他双膝一跪,叩头道:“丐帮第二十二代弟子叩见长老,请长老恕罪,帮主现在神武宫旁的悦来客栈里等侯长老!”
李剑铭接过令牌,道:“你带我到他那儿去!”
那叫化赶忙起来带路,索奴朝李剑铭望了下道:“我年青时天下曾说冯飒是第一奇才,但现在我却认为你较之中原之鼎毫无逊色之处,我倒不晓得你怎么弄到个长老当当,又不与叫化子混在一起!”
李剑铭笑了笑道:“我可说是身兼数职,位高权重,只可惜没被认为是天下第一奇才,前辈你可太夸奖了。”
转了两个弯来到一条胡同里,李剑铭见到一座大楼前挂着悦来客栈的招牌,他点点头道:“你走吧!哦!你们帮主有没有叫你们打听点苍掌门谢宏志之仃踪?”
那中年叫化恭然道:“谢宏志的行踪至今未明,但可能是在皇宫里面。”
李剑铭诧道:“皇宫里面?好罢!你去!”
他下了马,偕同索奴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看见森罗绝丐在门口与一个中年汉子下棋。
那个汉子一见李剑铭,立即站起来,叫道:“首领来了!”
森罗绝丐一回头也见到李剑铭,他笑道:“李长老是你来了,这下来得正好!”
李剑铭看到那个黑衫汉子胸前绣了一个小小的七星,他知道这是黑狼队里的玄天七星,於是他点点头道:“万前辈有没有在里面?”
里面一阵哈哈大笑,万天寿和飘渺酒丐走了出来。
飘渺酒丐一见李剑铭道:“哈哈!老弟你来的正好!你那公孙姑娘的下落昨晚才知道。”
李剑铭急忙问道:“她在那里?”
万天寿在旁道:“谢宏志那小子到了禁宫里头去了!”
他看见了索奴的怪样子,问道:“恩公!这位是——”索奴木然道:“老朽索奴!”
李剑铭道:“这位前辈是以前……”
他刚说到这里,耳边响起索奴的声昔道:“老弟!我不愿再提神手天君四字,此来也是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所以他笑了笑道:“索奴就是他的名字及绰号!”他问道:“你是怎样找到他的行踪?”
老叫化笑道:“我这么几天来呆在这里闷得要死,又没有那姓谢小子的消息,派出去的几十个人也都没回来,所以前天晚上偷偷跑到皇城里的御厨去,想吃他几顿好菜,喝个几坛好酒,那知我刚伏在梁上,便听见那大师传说起闹狐仙之事。”
他等众人齐都坐下后继续道:“当然我知道这定是有人也像我这样,偷跑到御厨去偷菜吃,所以我拿了几盘菜和一坛好酒躲到梁上去,慢慢的享受。果然一到半夜,便有一个脸蒙黑布的家伙偷了进来,他拿着一个篓子将那些菜肴都给包了起来,又偷了一钵子馒头,然后从窗口跃出。
我一见这人轻功可说是一流高手了,就是不晓得他为什么要将菜带出去,所以我跟在他的背后,随着他朝宫里奔去。
那知我刚跃出数丈,便见到他破一个暗椿发现,叱叫声中,这蒙面人身形如电似的飞扑而去,一道白色光芒闪动,便已将那名暗椿收拾了,就在那时,我看清了他所施的一招,那正是点苍剑法中的一记绝招,所以我心中不由大喜,赶忙跟了过去,敢情他就匿居在一个小阁楼里……”李剑铭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慧琴姐?”
老叫化裂开嘴道:“你一天到晚就念着你那慧琴姐,不过老弟!我却没见过她,不知她是怎么个天仙化人,使得你这样的为之颠倒,难道较之河套煞魔那妖女还漂亮吗?”
李剑铭道:“就算她不漂亮,我也要这样!因为我最困难的时候,她给了我奋斗的希望,不住地鼓励我,所以我今天能够如此,绝不能置之不理的!”
老叫化拂须道:“情之所钟,像老弟这样,金石也将为之而开,不要说什么了,今晚我们就进宫去。”
李剑铭点头道:“今晚就去!”
潇天的星斗,密密的缀在蓝空上,上弦月好似一只梦之舟,缓缓的划行着。
刚交初更。
巍峩的紫禁城上,闪起了三条人影。
夜风拂过,人影淡然飘去,浅色的影子,了无痕迹的消朱在楼阁的荫暗处。
一座高耸的搂房,在连绵的屋宇边,好似是一座堆砌废物的地方,黑暗暗的没有一点灯光露出。
宫内许多的假山,亭池,更有那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楼,飞檐龙柱,此刻在灿烂的灯光下,显得有如白昼似的。
阵阵丝乐箫铰之声,从宫内传出,层层薄纱随着微风的吹动,而飘了起来,现出地板上铺着的猩红地毡。
穿梭的宫女和太监,捧着东西缓缓自走廊行过,当然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的头上会有人飞跃着。
李剑铭问道:“那谢宏志在那个楼里?”
老叫化指了指那座暗黑的高楼道:“就在那里面!”
李剑铭对索奴道:“前辈,我们一起进去,你见到里面有个美貌……”索奴道:“我替你擒下那谢宏志,你去救人吧!”
李剑铭点了下头道:“那么请老叫化哥哥在这儿把风!”说着,他便朝那座高楼飞跃而去。
老叫化目睹索奴双足仅跨出二步便蹑空而去,他吓得舌头都伸了出来,惊忖道:“这满身缠着铁链的怪老头,不知是从那里钻出来的,竟然功夫强到如此地步,较那河套煞君可厉害多多,这种轻功好像传闻的‘凌空虚渡’,我可从没听过有什么索奴不索奴的……”他正在暗中嘀咕,却听到下面一声喝叫道:“宣内庭侍卫长邓大人……”紧接着又是一声拉得长长的呼叫道:“内庭侍卫长邓大人朝晋皇上——”他探首下去,只见两个太监在门口等着,一个豹额虎目,目露神光的中年大汉在—个小太监的带引下,走了过来。
他暗忖道:“乖乖!想不到刚好碰到皇帝小子在这儿行乐,更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内功这样精湛,较之我老叫化可厉害多多了。”
他正在诧异之际,那个手持拂尘的太监笑道:“邓大人,皇上有召,恐怕又是有加封了!”
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