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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正飘过……
他收回视线,心头的惆怅像那片云似的也飘了过去。
看着顾凤霞微隆的腹部和那丰满的身躯,他暗自祝福道:“祝你幸福……”虽然顾凤霞的骄傲曾使得他因此而厌恶,但是若非她,他不可能有以后的一连串奇异遭遇,如今看到了她,使他的记忆中的鲜明的一段又跳了出来。
他蓦然回过头来,看到蒙着脸的谢宏志正以一种嘲讽的目光望着自己,他淡然一笑道:“数月不见,谢大掌门功艺猛进,真个可喜可贺………”他顿了顿道:“以昆仑玉柱峯上‘云龙八折’绝顶心法,和崆峒‘伏魔剑法’仍然不是点苍‘射日剑法’的敌手,我看两位大掌门还是就此下山吧!”
昆仑云梦禅师大喝一声道:“你说什么?”他一提僧袍下摆,往里面一操,拿出一柄仅二尺余长的玉剑出来,满脸怒容的朝着李剑铭大吼。
李剑铭轻蔑地一笑道:“你不服气?我们斗个几剑试试看!”
涵石道人冷哼一声,拉住了昆仑掌门云梦禅师道:“现在又何必中他的计呢?等下再与他算账!”
他回头大喝一声道:“你们要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他是落星追魂?”
云梦禅师也喝道:“你们怎么了?快收回宝剑!”
敢情那些跟随云梦禅师和涵石道长而来的两派弟子,此刻已将身上兵器拔了出来,冀围落星追魂一与他们掌门发生冲突,便一举杀之。
此刻彼他们掌门人一喝,齐都默然的收回兵器,恨恨的望着李剑铭。
元真道人轻拂长髯道:“两位道兄请入凉棚休息,待得少林掌门来此再作定夺。”
他望了望天上云彩道:“还有半个时辰,剑会即将开始,请入凉棚休息吧!”
云梦禅师率领弟子向广场而去。
涵石道人瞪了谢宏志一眼道:“贵派及敝派一向没有什么不快之事,真没想到谢大掌门会挥剑杀死敝派弟子,等下论剑之时当与阁下理论。”他一拂袖,也率同崆峒弟子而去。
元真道人正待回头,李剑铭道:“元真道长,贵派放火设计暗算之事,难道……”元真道人苦笑一声道:“刚才贫道已派座下弟子去查问,现在已扣到两个嫌疑弟子,待论剑之后,当会严格审问,公於天下武林之面前,届时必令大侠及谢大掌门满意就是!”
他凝望了谢宏志一眼,轻叹一声道:“敝派弟子被杀之后,也须谢大掌门当着天下同道说明!”
谢宏志轻挽长剑,手腕一个抖剑尖抖出两朵剑花,他点了点头道:“我当然会当着各大派掌门面前,将此事说明!”
他的目光自嘲讽转为狠毒,阴阴的盯了李剑铭一眼道:“今日也是我们清算旧债的时候!
等下当要领教你的‘御剑飞空’的剑术和‘赤霞神掌’!”
李剑铭眼中冷芒暴射,寒声道:“你也要与中原各派联合对付我?”
谢宏志朗笑一声道:“我谢宏志何曾这样无耻过?我虽然曾经暗算过你,但是你却欺骗了慧琴,你也是个无耻之徒。”
李剑铭跨前一步,喝道:“住口!你说什么?难道不怕我长剑之利?”
谢宏志哼了一声道:“你的长剑我并不是没有尝到过!对我又有什么稀奇?”
他厉声道:“你既然有了慧琴,为什么还要其他女人?难道你不知道爱情是独占的?难道你以为慧琴会能忍受?”
李剑铭心中大震,被对方声势所逼,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暗自忖道:“的确他说得对,爱情原是独占的,慧琴若是晓得了她们,那她将怎样?等到她来了,我又怎样向她解释呢?”
谢宏志长剑一划,一道闪光掠过他的面前,颤出一个迷蒙的光弧,他狠声道:“你若是一个有良心之人,你就不该使得慧琴痛苦,但你这样,屡次使她痛苦,难道你这是爱她吗?”
李剑铭被对方语气所逼,狼狈无比的退了一步,一时之间,无数的念头泛上心头,谢宏志的话像是一个个铁锤样的敲在他的心中,使得他那道剑眉禁不住紧紧皱了起来。
他虽然一直想到这个问题,但是却说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此刻被谢宏志问到整个问题的中心,使得他更是回答不来。
谢宏志的声音转为激动的道:“你根本不能使她幸福,难道还有什么辩白的吗?”
李剑铭被这句话刺激得神情大怒,他的目中射出一股寒森的电芒,厉声问道:“这些都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要多管我能否给她幸福?”
谢宏志冷冷地答道:“因为我爱她!”
李剑铭仰天一声长笑,笑声不断的回绕在华山的群峯之间,惊起了无数林中的飞鸟振翼飞去他笑声一停冷冷道:“我与她的爱情坚逾金石,岂会因你这句话而改变?你今日一见在我面前说出此话,也该尝一尝我的长剑滋味。”
他顿了顿,昂声道:“把你的面巾除下!让我看着你凭什么敢这么说!”
谢宏志眼中掠过一个痛苦的表情,他全身一阵抖动,停了好一会儿方始回复正常,平静的道:“等会我将以个人身份,向你挑战!再一次领教你的‘落星剑法’!”
他回头道:“克英!走吧!”说完他洒开大步,朝广场凉棚而去。
张克英放松下按在剑上的手,朝李剑铭一拱手,随着他的掌门人朝广场而去。
李剑铭突地感到一阵烦恼,他望着浮在山峦间悠游的白云,发了一会楞,好一会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回过头来。
在他身后,钟菁菁秀眉一皱,也叹了一口气,她幽幽地道:“我听到你们的话!剑铭,我实在不该来打扰你原已纷乱的心绪,但………”李剑铭摇摇头痛苦地道:“菁菁,你不要这样说,我实在很难受………”钟菁菁轻轻的伸出手,抚着他的手,自脸上泛起一个微笑道:“我只要知道你是喜欢我,我就满足了,我………”李剑铭摇摇头,道:“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知道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不管怎样,一切等今日过了再说吧!”
他拉着她的手,缓缓的走回凉棚中,坐在位子上。
此刻,华山掌门元真这人低声与旁边一个老和尚说了几句话,便站将起来,往铺满细沙的比武场地中走去。
他立定之后,单掌一搭,朝四边各打了个稽首,然后提高声音道:“此刻已到巳时,除了罗浮门掌门人未到之外,少林派因掌门就近圆寂,尚未重立掌门,所以少林长老憨和尚,代少林参加此二十年一度的论剑………”他此言一出,其他各派的掌门齐都大惊,将视线投了过去。
在这边老叫化也“呀”地一声惊叫,睁开他那原在闭住养神的三角眼,死劲的盯住对面棚中的老和尚身上。
李剑铭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个老和尚生得满脸红润,短短的胡须迎风飘拂着,面孔五官也是挤在一堆,像个木头似的闭着眼睛端坐着。
他忖道:“怎么刚才倒没有见到,我一出凉栅,他便来到了,他是从那边来的?”
他压低嗓子道:“这老和尚是谁?”
飘渺酒丐道:“三十余年前武林中六老之首,少林‘憨和尚’,他与我师父最是要好了,但是在三十年之前,江湖上都知道他已圆寂於嵩山少室峯上,不料他竟会出现在这儿!”
李剑铭凝神看了一下,道:“那么他们吃惊的原因在於他已被传言死去,而现在又突然出现?嗯!那么他刚才出现时竟没有发现他是憨和尚?你也不知道吗?”
老叫化摇了摇头道:“刚才你一走开,他便出现了,而他这个样子却与我以前见过的不同,在二十多年前,他比现在的样子还老,但现在却反而此我老叫化看来年轻,其实他最少也有八十岁了!”
李剑铭道:“他怎么以前都没出现过呢?这可能是在‘坐关’的时期,看他那样子,也已到了还璞归真的地步了!”
老叫化道:“六十年前他参与论剑时,曾压倒各派,取得胜利,四十年前,少林又因他保持胜利,那时的剑术隐然有继‘落星天魔’第一高手的尊称,他此刻到此恐怕要找你比剑来了!”
李剑铭淡然一笑道:“少林有‘达摩剑法’但不见得有何出奇之处,而且中原四大剑派的剑术,我也见识过了,并没有什么奇妙无比的绝招!”
他顿了顿道:“看今日这种冷清样子,就知道论剑大会没什么成就!”
老叫化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以往三次论剑,传言都是很激烈的,这次因为你的出现江湖,所以才会看来冷落,而且这剑会曾规定不是九大门派的人是不能上山,所以………”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一段时间,元真道人已将开场白说完,他拍了拍手掌,两个道士捧着一个木盘缓缓走到场中。
元真道人揭开盖在盘上的黄绫,只见一个狭长的玉盒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晶莹的光芒。
他满脸肃容的朝玉盒行了一礼,然后高声道:“今日我华山为上届剑会优胜者,所以依惯例为地主,当着各派同道面前,宣布本届剑会自现在开始!”
他轻轻揭开玉盒,自里面拿出一柄金光灿烂的宝剑,道:“‘金石之剑,坚同金石’,愿我同道切记祖师遗训!”
在这边棚里,王婷婷扯了扯李剑铭的袖子,问道:“那老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把金光闪闪的短剑真好看哪!是什么铸成的?”
李剑铭这:“他的话是说那柄剑名叫‘金石剑’,是以前他们祖师传下来要他们比剑胜利的一派保持,叫他们团结一致,像金剑一样的坚硬!至於那柄剑是什么铸的我可也不知道,因为黄金不会有这么硬!”
王婷婷羞怯的笑了笑,轻声低语道:“你会不会笑我太蠢?这些日子来,义父告诉了我许多以前从所未闻的事,但我却依然觉得所知有限,中原的一切真是居住在大漠边缘的人所不能想像的,这就好像是在浩瀚的大海边,有一个小池塘,我以前只看到那个池塘………”李剑铭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下她那如玉的柔荑,无限爱怜地道:“中原的文物风土一切都和大漠塞北不同,历经无数的人献出他们的力量来创造,所以传下来的一切都是浩瀚的,大贤大哲传授的学问更是丰富得很,每个人生命都是有限的,当然不可能什么事都懂,尽管你不知这些,但却没有人说你蠢……”他将视线凝注在她的脸上,於是他接触到她那秋水的怜爱。
一时之间,心中感触无比,暗自忖思道:“像她这样纯真的女孩子,又是这样的美丽,叫我怎能忍心拒绝她那如绵的情意?”
时间每能试链爱情,所以说时间是爱情的试金石。
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不能使爱情变色,除了时间。
短暂的时间里的分离,能增进情人的爱情,但是长久的分离却能冲淡爱情。
李剑铭和公孙慧琴固然因为在金龙堡中互相怜爱,而产生了非常浓厚的感情,而已到了互订终身的地步。
但是经过一年多培养的感情,却要经历四五年的分离来考验,虽然他不是一个负心人,但身旁围绕的,都是会使他把持不住的美女,这叫他怎能拒绝她们的关注与爱情?
人类本性都有喜新厌旧的心里,他虽没有就此抛弃了公孙慧琴,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却不能不接受了她的情感,虽然他曾极力抗拒过。
人类的感情原是由相处中产生的,由长久的相处,方始能互相了解,由互相谅解中,醇厚的感情就自然的发生了。
李剑铭忖思了一下,暗自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愿你懂得过多,因为那样就会有损你的美丽,使你丧失了纯洁的感情!”
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