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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哦!经理姐姐就够阵仗了,这……是啥子级别的鲜花哦!”
“对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一朵花自然也听见了这些尾音,连哂笑和自得都没有,扬着下巴站在玻璃门前。
等着有人殷勤的过来从里面拉开门,她才走进去:“我找这里的周经理……”
牛粪呢,这个时候走上的是讲台。
这事儿吧,他还是不介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只想表达自己的看法,起码身上的白大褂还是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使命感,当他在战场上承担军医这个职责时候的使命感,面对下面几十双眼睛,各种情绪,特别是其中一些年纪跟他相仿的年轻人,想了想才开口:“我先确认一下,你们说的这个战伤后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指的是因为战伤造成的一系列伤害并发症,最后以呼吸衰竭的形式体现出来的死亡问题,对不对?”手还指了指后面的字面。
作战人员受伤后有非常多的状况,但是除了四肢单独受伤,其他绝大多数重伤员,最终都会归结到这个结果,因为伤重导致感染、多发、休克、烧伤之类,最后都会因为呼吸衰竭死亡,国内国外的划分有些定义是有些微差别的,特别是国力衰退,又一直自视为大佬的俄罗斯,总喜欢在某些学术领域自成系统。
下面这些专家学员对这位连定义都不是很清楚的“才俊”没有做回应,看他的眼神中水货或者关系户的成分又多了些。
巴克也没指望有互动回应,站没站相的在讲台上抖脚,还好讲台挡住了:“反正我是这样理解的,我不擅长你们熟悉的战伤后治疗,也就是你们的野战医院治疗,我只熟悉战时抢救,这种综合征涉及到的问题……都在我手上死过人,在我参与的初期,就更多了,我可以提供所有我接触到各种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的反面教材。”
下面终于轰的一下就炸开声音了。
刚才走下去让出讲台的那位难以置信:“直接肺伤害和间接肺伤害的各种危急状况,都亲手经历过?”
巴克没表情:“我不太清楚你的这个直接和间接的划分,问吧,说具体的症状……”
“呼吸道感染?”
“没错,这个很常见,战地救治没有那么多消毒措施,我曾经在救治一名被地雷炸伤的平民时候,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经验不足的情况下,就无意识造成了呼吸系统伤口感染,死了,当时的并发症……”
“高浓度氧致死?”
“有过,是个装甲兵,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呼吸系统很衰弱,我就想当然的用氧气袋给他输氧跟输血,最后死于呼吸系统衰竭,最后解剖证明是因为长时间的液体输入过量……”
“脓毒症?”
“这个太多了,因为药品和医疗手段有限,很多时候只能简单救治,然后把伤员在露天放置听天由命,细菌、真菌、寄生虫我都没办法避免,嗯,有粉笔么,我可以列举我经手死亡的伤员脓毒症细节状况……”
在场所有军医,都不敢说自己能把近二十种大类,数十近百种各型症状都遇全了。
这点和国内民用医生几乎个个经验丰富到爆不同,战场上的伤势,在国内凤毛麟角。
没有战争,就没有经历,所有书本上的知识就只能是知识。
民用医患的状况和战场上是有天差地别的。
一年当中,十多亿人口的国家,会有几例中枪同时爆裂伤害再伴随细菌性肺炎的?
在美国那个全名拥枪的国家也不过是十万分之二的几率,这个救治过程中过量输液,胃部容物吸入,都是立刻要人命的高危因素,分摊到这个巨大国家的庞大军医队伍里,有多少人明白这个实际操作时候的过量是过多少?
这可不是书面定下一个数字就能解决的问题,要判断当时伤员的各种反应做出适当调整,而最熟悉这些调整的各大医院主治医师们,又明白身体多处枪伤和创伤以及压力波间接伤害的危害么?
但巴克这样几乎各种状况都送死过人的漫不经心野鸡医生状况,简直让军医们动容乃至愤慨:“这一例,你为什么不先做一个限制液体的血流量控制?”
巴克摇头:“第一次是我当时不懂,第二次是我没足够的羟乙基淀粉来救治,大多数情况下,我携带量有限,不可能携带太多的药品,各种绷带、生理盐水、乳酸格林氏液还有吗啡、碘酒是我主要携带的物品,我只救我有把握救活,并且不浪费材料的伤员。”
大多数时间都是依托完备野战医院和系统化的军医们有点呆滞了,这个完全野路子的军医开始颠覆他们对自己这个职业的认识。
第156章 照片
其实巴克所描述军医跟在场的军医身份是有点区别的。
现代军医制度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分级救治,分类后送,不同等级的伤员接受不同程度的救护,巴克只属于整个军医制度第一个环节,战地战场上的军医,而在场的这些高等级军医大多都属于后方野战医院乃至大后方的完备军医院军医。
巴克在这里说不上故意偷换概念,也许周山夫这老而弥精的家伙把他拉来,就是要搅乱一下有些墨守成规的结构跟提醒那些已经被淡忘的血与火。
他没有跟巴克通气,却在另一间监控室里跟另外几名佩戴军衔的人物坐在大屏幕前看这个年轻人大放厥词。
“其实你们说的这些东西都有道理,有完备的医院设备跟药物救治……那为什么还要军医?能动外科手术和救治交通事故的外科医生就能干这些事情,战争爆发时候的军医是在各种极端条件下都能尽可能救助军人和平民的专业人员,所以在这里,面对我进来听见的那个争论到底外科还是内科是野战救助的重点……我想说,发展第一线作战人员中的医护兵和战地后送系统,才是军医最重要的环节!”
啪的一下,在这边的监控室里,一名头发黑亮的中年军人猛拍一下手:“对!说到点子上了!”
几个年纪大点的沉稳一些,指指屏幕:“听听,听听,别着急下定论。”
巴克的论据很简单:“内脏呼吸衰竭并发症有很多种,二战中美军的发病率为42%,到了朝鲜战争改善那么多条件,还是只能控制到35%,可到了越南战争立刻下降到0。17%,就一个原因,直升机发明了,直升机被美军大量运用到伤员后送上,你们竭尽全力的想在医术上解决一两个百分点的改善,其实加快伤员的后送系统,立刻就有本质的翻天覆地变化!”
几个老的下意识互看几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闪光!
军内的体系改革谈何容易,但显然这个突破口将会是一个切实可靠的切入点!
假如几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地震,军医体系有自己的航空兵和直升机投放系统,第一时间进入到最危险的地带,而不是让伞兵冒险从空投军机上跳下去开路以后才引入军医,救助生命的结果,肯定会有很大的不同。
但这种已经涉及到本质改变的改革很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对国家肯定是有裨益的过程!
巴克在黑板上随手画了三个背包,很寻常的那种3d包:“在这里,我作为一个第一线的医护兵,而不是医术高超的军医,讲述一下目前北约乃至俄罗斯体系的实战中军医常见携带物品和携带量,希望对各位有参考价值……”
国内没有少在这一块下功夫,但真正来自一个前线第一手的翔实资料还是让所有人都有点兴奋,绷带、吗啡、碘酊抗生素和止血钳之类就不用说了,肾上腺素注射液、吡呱酸片、才苯海明片、喷托维林以及巴克最爱用的口咽通气管之类的物件密密麻麻写了一大黑板,其中部分他不知道国内学名的,还用俄语或者英语替代,之前主讲的那个中年军医指了两个人上去默默的把翻译注释在旁边。
哪里是周山夫说的他身边连个俄语通都找不到?
各种血压计、烧伤敷料、体温计,巴克甚至每次携带的一次性注射器和手套都有近百个!
怪不得向婉找到的那张战地相片上,巴克一个人就带了三四个大包!
名副其实的战地骡子!
并不是说巴克讲的东西闻所未闻,也不是他说的内容有多么学术高深。
而是他所拥有的东西恰好是国内军医界久违的东西,更是军医界亟待提高自己地位的有力佐证!
争预算和争项目之类的事情不光出现在美军各大兵种之间,每个国家其实都一样。
看着大屏幕的几个人都站起来跟周山夫握手:“周老,有眼光……”
周山夫不居功,满脸苦笑:“上上周发生在学院附近的交通事故发掘的人才,通过国安部门才找到这个人,结果是我孙女的男朋友……如果不是这年轻人还有点识大体,孙女视我为仇人,根本不许他来啊!”
知晓周家那点破事儿的几个同僚愣了愣,只能拍周山夫的肩膀:“缘分!缘分!这也是你家庭团圆的契机嘛……”
所以说这老周的脑子一点都不生涩呢,既然以后巴克跟周晓莉还有自己的关系可能会被拉出来传八卦,不如早早的就摊开说,谁要嚼嘴根子,找国安问去!
国安的姑娘,这会儿坐在自己的招待所房间里,笔记本电脑上不停跟同事交流,顺带随时监控那个坐标点到了什么地方,所以说在权力面前财富啥都不是呢,林东最多能经常查询巴克到了什么点,人家这儿几乎就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结合巴克停留的每个地方,再反向查查关系人,一张关注的人员网络图就建立起来了,把向婉手边的表填得满满当当。
但比较奇特的就是那张巴克的照片,却一直放在电脑旁边的少数几瓶护肤水化妆品上靠着,就跟不少人办公桌上放着家人的相框一样。
关键是这武力值颇高的妞还时不时看一眼那张照片,那眼里……是万万没有对花花公子的厌恶或者仇恨的,更多的是期待!
同样在周晓莉的办公桌上就摆了张两人一起“爬山”拜佛之后照的照片,一直在姑娘的手机里,最近终于还是去洗成相片摆在那里,工作劳累之余看看还是有甜蜜感觉的。
牟晨菲就表情清淡的看着相框,其实她的脸上很少有冷漠,甚至从敲周晓莉开着的门到坐下来,还有笑容,就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笑容,嘴角轻轻提起真的很好看,可纯粹是礼貌性的笑容,收放自如的消失,剩下就是这种清淡的表情,淡淡的好像任何人在她面前就是一粒尘埃:“他是你男朋友?”
周晓莉就觉得一股无明火在脑门上转悠:“是啊?有什么指教?”
牟晨菲没烟火气:“就是问问他的电话号码,是叫巴志明,对吧?”
连这名儿都是刚知道呢,一边说就摸出自己的镶钻直板手机输入名字,很理所当然的等着电话号码,清亮好看的眼睛还无辜的看着周晓莉。
这特么谁给你这样理所当然问人男朋友电话的权利?
小青椒想发飙!
第157章 怀疑
乌黑的眸子轻盈带水,双眼皮并不夸张的轻轻拱起弧线,下眼帘没有任何疲倦劳累的眼袋,眼睫毛适度的浓密翘起,绝不是夜场那种用睫毛膏板结到一起的呆板长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