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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要覆灭你们柯家，这句话可是他在落月亭上亲口说出来的话。”
“就在昨日晚上，纪无双约见凌雪，说不仅仅柯亦梦会死，柯家上下一个也都跑不掉，我可以发誓我说的没有一句是逛语。”
柯雪雁瞪大眼睛，听到宁冬儿的话，犹遭重锤一击，面色骤然苍白的吓人，喃喃自语说道：“怎么可能……”
宁冬儿轻声道：“滚吧，我让你在我面前说这么多话，已经是给柯小姐很大面子了。”
“原来如此……他为何如此狠心……呵呵呵……其实我早猜到了……”柯雪雁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往山下蹒跚的走了下去，可以看得出来真相对她的打击极大，如今突然得知，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宁冬儿望向柯亦梦，说道：“我与她说的，都是真的，纪无双不会放过任何人，你的死没有任何意义……不，或许有个意义。”
柯亦梦问道：“什么意义？”
宁冬儿咯咯笑了起来，道：“让凌雪那家伙为你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部付之东流，这就是意义。”
柯亦梦微微一怔，旋即轻轻点头道：“我明白了。”
宁冬儿道：“逃避责任，以死亡来终结一切烦恼，不管你为了什么理由，永远都是消极避世的做法，但凡还有一丝一毫的希望，都不应该选择随意轻生。像我，在凌雪的妖塔内，耻辱的为奴为婢生活，不也坚强的活到现在。”
柯亦梦闻言吃吃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胡说，凌雪她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虐待你。”
宁冬儿微微一笑，目光光芒流转，说道：“我虽然实力高深，不过也没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不知道你听进去了没有，只是你可不要小看锻魂境修士的能力，我想要看住你，易如反掌。”
柯亦梦点头，轻声道：“我想要去看看她。”
“这个简单，来，我带你上去。”宁冬儿抓住柯亦梦手腕，便飞天而起，直冲山顶而去。
山顶更为冰寒，天寒地冻，到处是难以化解的冰霜，推开修炼密室的门，却发现地面上躺着一道浑身都是鲜血的身影，鲜血犹如小湖泊一般浸透了少女的白衣，不过不知为何，她的满面都是痛苦的面庞上，嘴角却流露出些许的笑意。
柯亦梦眼眶马上红了起来，扑到凌雪的身上，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宁冬儿所说的“凌雪那家伙为你所做的所有努力”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感到自责无比，恨自己的弱小，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来帮忙，她恨自己武魂的弱小，若是她足够强大，她也能为自己而战，而不是一味怯懦的躲在旁人的身后。
她也想要挽起长弓，一箭将那个冰冷无血之人一箭射杀。
“冬儿姐姐，你快看看凌雪怎么了。”柯亦梦着急说道。
宁冬儿将手搭在凌雪的脉搏之上，感受了一会儿，忽然面色一变，正待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心吧，凌小姐没有事。”
不知何时，修炼密室突然出现了一个负手站着的驼背老人，八字眉沾着寒霜，棕褐色的眼睛深陷眼窝，正是此行护送凌雪的八位长老之一。
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望着凌雪时，目光深处，闪烁着震撼无比的神色。
当凌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窗外依旧大雪纷飞，她的床边，正伏着一个一头白发的老人，
“小姐，你醒了？”听到凌雪的动静，江行远马上醒了过来，抬起头，布满血丝的深邃眸子流露着没有掩饰的喜色。
凌雪心弦微微触动，这个老人真的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孙女，令她心中温暖，感动莫名，问道：“江老，我睡了多久了？”
江行远道：“回小姐，柯小姐将你送回来后，你躺在这里已经有三天三夜的时间。”
凌雪微微一惊，再看江行远满脸风尘，心中一疼，道：“你该不是在我身旁守了三天三夜吧。”
江行远一笑，说道：“这没有什么，真是许久没有这样看着小姐，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我也正好好好看看小姐这些年都变了多少。还记得，以前小姐你睡不着的时候，都让我守在你旁边，如今我你大了，我也老了，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凌雪默然，她如今一天的时间，大都在修炼之中，几乎没有时间陪伴江行远这个从一开始就陪伴自己的至亲亲人，她感到很惭愧，忽然想起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待”。
“江老，这些日子，是我只顾忙着自己的事了，疏忽了你……”
“呔，说这些做什么，小姐风光，我也风光，只是如今小姐你地位一步步高升，远渺凡尘，我想要为你做什么，却是开始有点无从下手，能够不打扰你，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好，你可别因为我说了这些话，就与我瞎矫情，我啊，看着你安康，心情就很好了。”
凌雪想起了她的决定，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凌雪除了修炼，与柯亦梦相处，便是多看看江行远。
还有与宁冬儿将天海郡里的恶徒抓了，镇压到妖塔里面，不过她发现，以她如今的境界，最多只能再关押进两个锻魂境修士，若是还要添加，则要杀死塔内的其他女子，这是她万万不会做的事情，于是也就作罢。
暴雪之前，一切都很宁静。
日子如同小船一样，慢慢飘过。
直到纪无双大婚前一日，武府中传出的一句话，终于激起千层浪，拉开凛冽隆冬的序幕。
凌雪约战纪无双于大婚之上。
毫无疑问，这会是一场传世之战。
天海郡就此犹如油锅沸腾一般，彻底热烈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尽人事，听天命
听天阁内里仍然素衣一片，比外面的无边落雪还要苍白，当代阁主仙逝之后，阁内修士都需要穿戴丧服一月时间，至于与阁主最为亲密的弟子，则需要披戴一年。
同时，国不可一日无君，阁不可一日无主，早在皇天赐逝世的七日后，新的一任听天阁阁主便已经有弟子担任，是他死前钦定的十位候选弟子之一，名为拓拔风，自然比不得皇天赐的天赋异禀还有雄才大略，仅仅六十条魂脉聚元，而今聚元境大圆满，刚半步跨入炼神，距离传说中的封侯之位，还差半步之遥。
凌雪约战纪无双的消息，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天海郡的大街小巷，无论是茶馆还是酒楼，万家百姓家中，抑或是在这座千年不倒的阁楼内，都在说着这件事情。
这一切理所当然。
一个早早便是逍遥榜第一，无人撼动，另外一个得入逍遥第二而不入逍遥。
从某种程度上看来，还要比第一来的令人震撼，因为从没有人胆敢拒绝玄庭上皇的亲自加封，逍遥第一自古恒存，然而过逍遥而不入者，却是绝无仅有，独此一家，凌雪之绝代风华，由此可见一斑。
若说纪无双是真龙，那么凌雪就是真凤，龙凤相争，争的是一个天下第一。
一个天纵英才，一个倾世佳人，这一战嚼头十足，而且偏偏还选在纪无双的大婚之日，如此一战，完全不亚于江湖说书之“决战皇城之巅”与“论剑灵山之上”，全天下的目光都彻彻底底的聚集在这一场盛世婚礼之上。
两人的光芒实在过于耀眼，以至于本该是主角之一的柯家，此刻已经被完全掩盖，鲜有人关注到这个曾经的三大世家之一。
已经修行了三个甲子岁月的拓拔风，是皇天赐手下修行时间最长的弟子。
他凭栏伫立，听着底下弟子的纷纷议论，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自己那个最小的同代师弟，如今卜卦进行的如何。
叔子童弱不禁风，武魂又霸道无比，令人不禁担心，他还没有算出什么来，就已经提前逝世，虽然他为了算上这一次，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应是出不了什么差错。
“哈哈哈……可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还没推开门，便传来叔子童的大笑声，其中情感复杂，拓拔风只听懂了无尽的自嘲与讽刺，连忙推开门去，只见本来就瘦骨如柴的药罐子师弟，面色已经极度枯萎，肌肤再无丝毫光泽，只剩下褶皱如老树皮一样的脸皮，令人看的不禁心下一跳。
叔子童身后正悬浮着一道漆黑的书卷虚影，看上去不像是听天武魂，而更像是民间说的阎王生死簿，通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气。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叔子童之所以一直体弱多病，与觉醒的这个武魂有着密不可分的因果联系，但是也正因为这个武魂的存在，叔子童一直也是皇天赐最为器重的弟子，甚至宠溺程度，还要在他这个首席大师兄之上。
因为凭借这卷武魂，叔子童可以看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可以预测常人预想不到的未来。
拓拔风轻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皇天赐死前最恨玄庭，然而死后却要尸骨还乡，这并不矛盾。
他热爱的是玄庭这片疆土，深恶痛绝的，是玄庭上皇的统治，他死之后，仍然不忘为他的这个宏图大志留下后手，就如那搬山的愚公，填海的精卫，他这一世完不成，身后还有千秋万代。
在他看来，最有希望弑皇，推翻玄庭的人，非当凌雪这一世间奇女子莫属，而且传说第二次帝钟仍然还是为她而响，这等人物若是不陨落，日后定当君临神州，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一件事，如何令她不陨落。
皇天赐自然不会轻易去帮他的生死宿敌，他之所以让沈凝霜带着他的头颅去找凌雪，也是留了一个小小的考验给她，而上焚香则是另外一番考验，虽然看似简单，但也需要看机缘巧合，更是别有深意。
判断凌雪是否过关的人，正是离皇天赐最近的弟子，叔子童。
很显然凌雪通过了这两个小小考验。
叔子童的面前，正放着两张血帛，其中一张鲜血淋漓的写着天狼二字，而另外一张却因为其上字迹过多，层层覆盖，而令人看不清真切。
叔子童深陷的眼窝望向进来的师兄，声音沙哑的说道：“我为她算了两次未来，第一次时，虽然她身上秘密众多，但我仍然隐约看出破局之法，只是第二次时……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只是看到一片黑暗，毫无光亮。”
拓拔风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明白后目光复杂，道：“世事难料，真是可惜了。”
一语双关。
都很可惜。
没有人再接话，只剩下残音绕梁而上。
拓拔风郑重的颔首，弯下腰来，将叔子童面前的两纸血帛拾起。
……
天海热烈一片的时候，武府山巅，藐视天下的之处。
此时柯亦梦已经晕眩过去，躺在马车之内，御风神驹悠哉的在踩在云端，宁冬儿与沈凝霜坐在马上。
宁冬儿目露复杂的望着凌雪，说道：“没想到，你把避天珠也给她了，只是你怎么办？”
凌雪微微一笑，道：“这叫做尽人事，要救她，便要为她考虑周全，毕竟对手是敢与真皇一较手腕的纪无双，我必须得小心谨慎，不能让我的一切努力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