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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吟唱声落，只见漆黑极光之剑上一股无色的剑气突然从剑身外延伸过来，顺着剑刃攀爬到了毗邻的辘轳剑上，不下片刻，便将那辘轳剑同样包裹在剑气之中。
言笙手臂用力想将那剑抽出，发现辘轳剑竟已不听自己的使唤，两把剑如同被什么力量链接在了一起，全部操控权都转移到了李白的手上。
“直至地老天荒，独剩你我。”
诗吟词毕，两把剑霍然挣脱言笙的手心，如凤与凰两相交融，在那另一个时空中舞动出绚烂的剑影。
言笙周身踉跄了一下，愕然抬头，目光惊恐地看着那两把如有生命的剑。
她立刻举起双手，两把剑周围的空间开始撕裂扭曲，然而一柄是漆黑极光之剑，一柄是辘轳剑，两把剑都是剑中至宝，岂是轻易会被扭碎的。
一时间，两股力量纠缠交错，僵持不下。
“两位王，可否将你们的力量付之于自己的剑，助我一臂之力！”李白微笑转身。
“可剑不在我手上……”亚瑟不解，剑在手中时她尚可将力量传递到剑上，如今剑脱手而出，她却不晓得该如何做。
“没关系的。”李白却是笑笑道：“两把剑都是两位王的佩剑，因二位缔造的传说而闻名于世，只要你们将精神凝聚其上，其间深深的羁绊自会让剑感受到你们的力量。至于如何完成传达，交给我就好。可以吗？二位王？”
“当然！”亚瑟当即毫不犹豫地凝神聚气，将周身的精神与力量凝聚在对剑的感知之上。
嬴政冷冷看了李白一眼，轻哼一声道：“准了。”
随即将金色的双瞳冲辘轳剑狠狠一瞪。
一抹黑光与一抹金光同时加持在两把剑上，李白顺势将手指一指，仰头豪饮，低头轻吟：
“永生不过是场幻梦，唯吾所爱不朽。”
两把剑骤然爆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就听“砰！”的一声，两剑同时挣脱撕扭的空间，势不可挡地飞向言笙。
双剑合璧，黑金交融。
“噌！”
在言笙因恐惧而缩小的瞳孔中，两把剑直直贯穿了她的心脏！
“这……怎么……会……”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胸口。空间……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获得了‘空间’之力的她竟然会输给一个剑客……
“不！不会的！”
她撕心裂肺地疯叫一声，近乎发狂地将双手握紧两把剑的剑柄，双臂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竟是生生将两把剑从自己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愚蠢，那样只会死得更快。”李白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冷冷道。
可紧接着，他看到言笙拔出的伤口处竟然没有滴一滴血。被双剑贯穿的心口变成了一个骇人的白色空洞，没有血液，没有心脏，甚至没有血肉。
白色的光晕在那空洞中盈盈闪烁，仿佛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类，那白色的空间才是她生命的本体。
与此同时，言笙所在的空间突然以那空洞为原点莫名扭曲起来。空间扭曲形成一个恐怖的白色漩涡，疯狂地吸引着周围的一切。
包括空气，包括大地，也包括那独立空间唯一的生命。白色的扭曲漩涡蓦然变大，渊面摧灭，几乎在一瞬间便将她整个人全部吞没了进去。
没过片刻，空间漩涡甚至开始扩展到王业他们所在的地方，漩涡之风呼呼狂吹，将四周的飞沙走石吹成一片旋转的飞砾。
“不好！这空间扭曲在扩大！我们快撤吧！”王业连忙道。
“这边！”李白当即将青莲剑一指，指向天台对面一道通天的楼梯。
“愚昧。”嬴政却是冷冷看着那楼梯道：“蝼蚁就是蝼蚁，连逃命的方式也低级得很。”
“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亚瑟怒怒回头道。
“朕自然有。”嬴政冷冷道：“但为何要告诉你们？朕可不想汝等俗子的脏手去碰朕的……”
还没等说完，王业突然举起左手：
“以敕令之名命令我的英雄嬴政，马上给出最好的逃离方式！”
“你！”嬴政浑身僵了一下，迫不得已地冷哼道：“汝等看好了。”
接着，骤然将大手一推。
一道竖立的金色墙面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光墙上涟漪波动，正是他每次使用至尊王权时会出现的那道墙。
“这是……”亚瑟一怔。
“王者时代，朕命秦国最好的工匠用辘轳剑精雕细琢而成的空间之门，此门耗尽数百著名工匠毕生心血，门的那一端通往朕储存宝剑的剑库，位于曾经帝都的地下，也就是如今圣帝国首都天都市的地下深处。”
话音未落，只见一排宝剑从光墙中伸了出来，“唰唰唰”形成一道阶梯，通向那扇金色的门中。
“走进去，就会进入朕的宝剑库。”嬴政冷冷道：“不过朕可警告你们，若是敢随意动朕的宝剑，杀无赦！”
圣帝国是位于联合王国西边的帝制国家，其首都天都市距离莫尔斯堡足足要横跨四分之一个大陆的距离，逃到那里倒是安全得很。
“这还真是方便。”王业赞许地笑了笑：“我们快走吧。”
“我开路。”李白自高奋勇第一个跳进那金色的光墙之中，亚瑟紧随其后。
王业紧跟着也飞起几步，向那宝剑砌成的阶梯走去。
然而，就当他即将迈入金色光墙的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从他背后袭来。
大惊转头，却见那空间扭曲竟在一瞬间扩大了数倍，汹涌的空间漩涡仿佛一个宇宙中的白洞，疯狂吸引着周围的一切。
“见鬼！”王业拼命向着那金色的光墙冲刺，然而无论怎么迈步，却发现无法前进分毫。
低头一看，原来并非自己没有前进，而是脚下用宝剑搭成的阶梯也在被漩涡吸引。
一股无力感从王业身上传来，他瞪大眼看着那面光墙，眼睁睁看着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王业嘶叫一声，终究体力不敌，被那巨大的空间吸力直接吸了进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六月的夏天
“………………”
王业朦朦胧胧地睁开眼。
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
有点脱落的墙皮。
破旧的白炽灯在天花板上“”地闪动着……
“这是……”
王业轻轻挪动嘴唇。
两只落在他脸上的苍蝇立刻“嗡嗡嗡”地飞走了，顺着旁边的窗户缝飞到了阳光明媚的室外。
室外？
王业虚弱地眨了眨眼。
是的，室外。
视线渐渐清晰，他看到自己正躺在一个铺着白床单的床上，房间阴凉昏暗，面积局促，旁边是一个小床头柜，不远处还有一个写字桌。
一扇不大的窗户对着窗外的蓝天，一缕阳光从窗口透进来，隐隐能听“知知”的蝉鸣声。
房间似乎有些日子没人打扫了，桌柜上落着淡淡的一层灰尘，墙角结着蜘蛛网，一只小蜘蛛正懒洋洋地躺在网上打瞌睡。
“有点眼熟啊……”
王业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身上用力，手脚一阵酥麻后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坐起身，看到自己正穿着一身蓝白条的宽松睡衣，像是……
住院部的病服。
王业皱了皱眉，四周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只是好像缺了什么。
他轻轻看了一眼旁边的床头柜，能看到床头柜上的灰尘深浅不一，像是原来有什么东西摆在那里……
什么……东西……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绿色的心电图线，和那熟悉的“嘟嘟嘟嘟”……
该不会！？
王业的大脑突然清醒了，困意一扫而空。
他摇了摇头，“腾”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残破的房间，病床，写字台，还有床头柜上那个本应摆着的心电监护仪……
他几步跑到写字台旁，能看到写字台的灰尘上隐隐有一层圆形的印记。
“蛋糕……”王业轻轻呢喃。
是曾经摆放过生日蛋糕的痕迹。
是这里！
他当然认得这儿！
那个他死前居住的破旧出租公寓，那个他送给语姿生日蛋糕的地方，那个他离开人世的地方……
那个生的终结，死的开始的地方。
王业恍惚地看着四周，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会错的！是这里！
人间……
这里正是他离开人间的那间小屋。
如果真的是这里的话……
他快步跑到门前，记忆中虚掩的房门已经被关闭锁死。他立刻拧开门锁，一把推开门。只听“撕拉”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断了。
走出门回头一看，被挣断的东西是贴在门外的两张白色的纸封条，封条纸看上去不新，想来也封了有些日子了。
“d市刑侦支队2016年5月16日封。”
王业轻轻念出封条上的字。
“5月16日……”
如此熟悉的日期。
他当初离世之日，也是高语姿的生日。
再看看那扇门。
701室。
“d市刑侦支队的封条……是语姿的部门……”
王业看了看四周，他临死前住的出租公寓比那会儿还要空荡冷清，想来他死在这里的事也对这儿的生意影响不小。
真的是人间？
王业倒吸了有一口凉气，喉咙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
他直接穿着病服光着脚丫顺着楼梯大步流星地跑下楼，路过公寓大门时，还看到那个公寓的房东大妈正背对着窗户，百无聊赖地看她的小电视。
好像听到背后有响声，房东大妈慢悠悠地转过头，却只看到一个穿着病服的背影健步如飞地跑出楼去。
“原来有这么个住户吗？”房东大妈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又稀里糊涂地继续转回去接着看电视。
王业几个大步跑出公寓的小院，跑到院外的大街上，夏日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他脸上，鼻息间是都市独有的带着点尾气味儿的空气，街道上车水马龙，耳边是门市房五花八门的音乐声，马路上“滴滴”的喇叭声，商场大厦挂着24小时轮回播报的电子屏，一些专家正在电子屏里滔滔不绝，穿着布偶外套的人正顶着烈日在街道上发传单，摊煎饼的大婶正在旁边叫卖着她的煎饼，小孩子正抓着他妈妈的衣角要吃煎饼，耳边聒噪的蝉鸣“知知知知”叫个不停，透着一股子夏天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不会错的！是这里！他熟悉的d市！
“我回来了！？”王业脑海中一阵恍惚，禁不住失声惊叫：“我真的回来了！？”
附近的几个路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绕着走开了。
“神经病。”一个领孩子的妈妈也让他吓了一跳，赶紧抱起自己的孩子靠到道路另一侧。
旁边一个摊煎饼的大婶瞄了他一眼，便转回头继续摊她的煎饼。忙碌的人们一如既往地忙碌地，偶尔有路人因为他怪异的着装瞅他一眼便匆匆走过。一切都和他熟悉的d市一样，简单，平淡，忙碌，又安逸。
这不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