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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认为朱茂应该是早就降附了江烽,江烽和朱茂应该是联手演了一幕大戏,出奔济州,然后才会在关键时候突袭齐州,吸引了王守忠的注意力,最后被江烽所乘。
但王守信和刘延司这些大将却是实打实的投降了江烽,若是没有把握,江烽不可能将一镇之军交给对方,袁怀河想不通江烽是如何做到让对方心甘情愿的归附。
除了淮右攻打青州和朱茂攻打齐州时平卢军折损了一部分外,江烽几乎是完整的接收了平卢军。
要知道这是五万多人马,现在整个蔡州军经过这一次的紧急扩充之后也不过十万人马,江烽一下子就接手了,而且这些平卢军和新扩充的蔡州军还不一样,其战斗力也不能相提并论,这也是袁怀河最为担心的。
若是徐州起了心要和蔡州争夺宋州,这一战怕是会打得相当惨烈,可蔡州又没有退路,那么就不得不先行考虑好如何来应对。
“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徐州那边朱茂的天平军重编充实得最快,他们这一个月都在进行换装,武器甲胄都进行了大规模的换装,我们认为应该是针对曹濮二州的预先准备,一旦大梁支撑不住,估计天平军就会全面接管曹濮二州,实际上曹濮二州几乎不设防,那边的士绅也应该早就和徐州那边勾结上了。”
“宋州这边呢?”袁怀河微微皱眉。
“刘延司率领的淄青军已经抵达了萧县,但好像还没有完成重编充实,王守信的武宁军正在加紧东进,估计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丞县,预计三天之内就会抵达彭城。”袁怀庆沉吟了一下,“在宋州境内,我们这边和徐州那边应该都和地方士绅有接触,庞元也应该有所觉察,但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我们先动手发起进攻,后果会怎样?”袁怀河沉声道。
“太康那边兵力还没有到位,倒是亳州这边,永城、县和谯县这边驻军虽然也需要调整,但还算整齐,如果马上发起进攻,拿下谷熟、下邑两县没有问题,关键是现在庞元将天兴左军的兵力都收缩到了宋城,要打宋城的话,恐怕难以一鼓而下,而不拿下宋城,北面和东面的楚丘、单父、虞城、砀山几县,如果要发起进攻,很容易遭到来自东面的徐州军袭击。”
“宋城那边徐均洛难道想不到办法?”袁怀河有些烦躁起来,如果不能提前抢占宋州,真的要和徐州那边真刀真枪一城一地的硬拼争夺宋州,那这一战就棘手了。
“庞元似乎有些觉察,防范甚严,徐均洛也不敢造次,一时间也找不到机会。”袁怀庆能理解家主的心情,但是这种事情其实一蹴而就能行的?
能搭上徐均洛的线已经花费了许多心血,可徐均洛毕竟只是一个参军,不是主将,庞元也不是能收买的,他的一大家人还在汴梁城里呢。
袁怀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该作出决定了,不能一直等庞元那边的动静,再等下去,一旦被徐州先下手得手,想要从徐州手里夺回宋州,代价就太大了。
看见家主双手紧握在一起不断搓揉,这是家主面临重大事情要做出决断的特有动作,其他几人都屏住呼吸,一旦决定,恐怕就真的要和徐州全面开战了,而这一次开战恐怕就不像以前了。
“吾决定了,我们必须要拿下宋州,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吾觉得都是值得的,子义,今晚你便立即带兵北上太康,三日后要做好出击准备,怀德作为你副手,目标就是柘城、襄邑、宁陵,柘城、襄邑那边不必驻军,通过地方士绅来维护秩序,大军压制宋城一线。怀方,你也一样,回去即刻准备从永城北上,控制下邑、虞城和砀山,尤其是砀山,但不去碰楚丘和单父,那里距离徐州军太近。”
在场诸人都皱起眉头,这一战不好打,没有解决宋城内的天兴左军,东面还有正在不断聚集的徐州军,很容易被对方击破。
“另外,安排人去和汴梁城中庞博接触,他是庞氏家主,应该看得明白形势,力争取得他的支持,他要什么条件,我们一概答应下来,要黄金珠玉皆可,只要我们拿得出来,他庞家族人,愿意来蔡州我们欢迎,不愿意,要去长安,我们一路护送,保证安全送到!”
袁怀河的话也是斩钉截铁。
这个时候再犹豫下去,就真的难以预测了,他也知道即便如此,一样会有许多问题。
庞家是大梁世家,岂是轻易能说服收买的?
再说了,自己想得到的,恐怕徐州方面也想得到,所以他才不敢再等,再等等到徐州军准备就位,那就来不及了。
“好!那我这会儿就走,午饭都不吃了,早些回去,也能早点儿准备,老三和老七也一直认为该早些下手,我本来也想提这个话题的,家主先定了最好!”袁怀方奋然道:“请家主静候好消息吧!”
第一百九十节 后路
汴梁城。
龙津桥杨府。
杨厚忠有些疲倦的靠在胡椅上,手中还捏着信纸。
这已经是庶子来的第三封信了。
“今日城内可曾有什么异常?”良久,杨厚忠才问道。
“回大爷,今日城中情况尚好,不过……”旁边的贴身侍从顿了一顿。
“说。”
“据说昨晚亥时张家已经有数十人女眷和老弱登船连夜出城了,还带走了数船家资。”侍从轻声道。
“哦?”杨厚忠微微色变,连张家都开始撤走了?“城防卫军……?”
“大爷,卫军也是乡里乡亲的,这等时候,谁又会有意刁难谁?谁没有一个求人的时候?”侍从苦笑,“今日丑时和寅时,还有贺家和郭家也有一批家眷从东水门外登船南下了。”
杨厚忠摇摇头。
贺家和郭家虽非汴梁城中最顶级的几个世家,但是也都是道得上号的了,现在都纷纷开始撤离。
贺家和郭家素来交好,郭家二子皆投效了江烽,其中一子更是战死,江烽待郭家甚厚,所以大概也是早就有联系,这一次怕是直接去徐州或者寿州了。
“大爷,不仅如此,这一两个月来,汴梁城里东出南下的船紧俏了许多,连郓州、曹州那边的船都上来揽生意了,一样满满实实的南下,几乎每天都有上百船人货登船,码头上的夫子们这两月收入涨了好几倍。”
侍从的话让杨厚忠更感到无语。
这些情况其实他也都知道,梁王殿下也一样清楚,政事堂和枢密院的诸位也心如明镜,但那又如何?难道说你还能不允许人货出城不成?
真要下这条禁令,只怕汴梁城立时就要沸腾起来,没准儿就要出乱子。
再说了,商人要转移这些很容易,你不能说不让商人们做生意吧?夹带在货物里,三五次就能把该转移走的转移走了。
还有,生意做得大的,谁和这汴梁城里的官员们没有点儿瓜葛?
你有门道,我自然也有路子,大家大哥莫说二哥。
各行其道,各显神通,没准儿到地头上了,大家还得要合谋共事,一起当邻居呢。
汴梁城里百万人口,每天百船人货出去,短时间内也见不出什么来,但是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恐怕迟早会有不一样的时候。
现在是望族大姓和巨贾豪商们纷纷找后路,没准儿马上就是寻常有些家资的士民了,沙陀人和他们背后的杂胡们一旦攻入汴梁城,会带来什么,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只要有一丝可能,恐怕都不会留在汴梁城,想一想,五胡乱华的时候胡人攻破汉人城池之后的惨剧,稍许有些见识的人都不会留在汴梁。
虽说沙陀人已经汉化,河东汉人的处境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悲惨,但是这个年代的普通士民本身出门机会就不太多,而且去胡人地方的机会就更少,更多的还是道听途说。
五胡乱华的种种传闻更是在许多人心中根深蒂固,他们宁肯相信自己的同族人。
“小的们还听说陈留那边码头上人更多,许多人都开始变卖田产,又怕被人知晓,所以都选择从陈留上船南下。”侍从是陈留人,所以知晓这些情况。
“七郎那边你们一直有联系?”杨厚忠突然问道。
侍从一哑,不敢作声。
杨厚忠苦笑,摇摇头,“我不怪你们,这种情况下,谁都要为自己考虑,也罢,你去通知二爷、五爷他们来,商量一下。”
侍从也是跟随杨厚忠多年的老人了,仗着自己为杨家卖命多年,也就不怕有些话能说不能说:“大爷,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徐州那边是最合适的,要走还得要早走,小的们观察过,从半月前,几乎每天登船的人越来越多,原来卯时甚少有人行船,现在卯时码头上也一样人声鼎沸。”
“哦?”杨厚忠有些惊讶,汴梁城是不夜禁的,但是像这种大规模的夜间行船,尤其是船队出城,那检查也是相当严格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过所。
“卫军那边都被买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和人,都是选择寅时和卯时上船,趁着天未亮就出城,直接下徐州,或者走宋城那边到通桥。听说那通桥重新复建为宿州了,历来繁华,交通方便,距离徐州也不远,南边也可以走运河入淮水,所以许多商人都选择去宿州。”
“不是说寿州去的人最多么?”杨厚忠有些惊讶。
老七来信都说可以选择把家人安排在徐州或者寿州,没听说这宿州。
寿州最繁华,物产丰富,商贸发达,既是淮右镇驻地,又是徐州大总管府的水军总部驻地,原本是最合适的定居地,只不过地处淮南,气候湿热,家里人未必喜欢。
徐州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坚城雄踞,老七也说徐州城落入他们手中,世间再无人能攻破彭城,口气之大,让人无语,但是其流露出来的信心却是让人振奋。
老七也在信中说徐州虽未经战乱,但是前几年被时酆也给折腾得够呛,繁华远不及寿州,物价也贵,加上城里北地来的流民甚多,治安也不及寿州甚远。
当然假以时日,这些情况都会好转,毕竟这里才是郡王府和大总管府驻跸所在。
“寿州当然好,但是那里淮右商人早就成了气候,要去刨食儿恐怕没有点儿家当不行,徐州那边还有些乱,而且没点儿关系的人过去又怕吃亏,这宿州听说是新近复建,通桥也是运河上有数的商埠码头,所以机会多,大家都愿意去。”
杨家虽然是汴梁城里的大族,但是这么几十年下来,开枝散叶的,也早就成了数百人的大家族,光靠在朝中和军中为官那点儿收入自然无法养活。
就算是在乡下还有地租,也一样难以维系这么一大家族人的生计,所以经商也是必须的。
汴梁城中三处布庄、两处药铺,还有一处典当和两处铁匠铺,都是杨家的生意,现在都得要考虑往哪里搬的问题。
“吾知道了。”杨厚忠点头。
家人或许可以安顿到徐州,老七既然在徐州大总管府中位列枢密堂高位,想必遮护家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于生意,现在徐州尚未安定,寿州那边早就是淮右商人的地盘,恐怕未必能插上手,那宿州新近复建,倒是一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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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马车里,张继的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