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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下意识的释放了传送,然后就站在了这片被积雪所覆盖的山峰上。我扶着一棵松树呼出一口白气,总觉得这种彻骨的严寒似曾相识,这里是万松山,它曾无数次让我从噩梦中惊醒。但是跟梦里不同的是,这里已经不再有漫山遍野的敌军、支离破碎的尸体和怀特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等等这些必定会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只有白雪和苍松。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多么希望,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多少个半夜或者清晨,我一觉醒来时,多么希望一歪头就能看到娜塔莉为我叠好的军装;掀开帐帘就能看到穿着明黄色衣甲的士兵们正在雪地中操练;走进旁边的营帐就能看到格林正在对着一大堆文件紧皱着眉头;走进制药间就能看到朱丽奥斯一边调配着药剂,一边满腹牢骚;走进中军帐就能看到怀特正在硕大的沙盘前对部将们比比划划。
“今天我们一定要拿下冰封城!”他无比坚毅的这样说。
可是…无论任何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逃避多少次,否认多少次,都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
万松山的变故对格林来说,也许一开始是个挫折,后来变成了转折,到现在甚至成为了机遇。
但是对我来说,一直都是深渊。
从那时起,我就像坐上了一列脱了轨,又冲下悬崖的列车,下坠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而且直到现在都没能停下。
我紧了紧衣衫,感觉越发的冷了,却还不想回去,不愿想起那个已经开始击碎这些片段并再次填满我脑海的人。于是我靠着松树坐了下来,闭起眼睛,看看这次能梦到些什么。
只要别是…算了,什么都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 心头可有牵绊?
“他们分开了。”
“他真的把她抛弃了?!”埃菲尔德一把推开伊格,凑到洞悉之境前看着孤零零的站在树林边的娜塔莉说。至于他们是如何知道娜塔莉已经离开空山镇,怎么找到她们,又怎么弄到洞悉之境的…我只能对你说,这是个漫长的故事,而故事的内容跟裂魂人那对一些往昔日渐强烈的依恋,伊格心甘情愿的相助和雷申德老大不情愿的相助有关。
“不,应该只是分开了而已。”铁人想了想说:“他们平分了行礼和钱财,虽然都没多少,然后挥手告别,彼此脸上也都没什么悲伤。说实话,作为一对刚刚从那个炎魔手中逃脱的苦**儿,这么清汤寡水的结局挺让我失望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说着,铁人耸了耸肩,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为什么总觉得她会被抛弃呢?”
“因为我不信任他。”
“那个诗人?他看起来…”伊格又回头看了镜子一眼,却发现麦克戴斯早已从镜中消失了:“的确不怎么靠谱。”
“十五年前,就是一个吟游诗人送给了他那幅画。”埃菲尔德看着在树林中踌躇不前的娜塔莉,不着边际的说。
“那张苏菲的画像?”
“它把我们的一生都改变了。”他喃喃的说,目光一刻都没从他的女仆…或者应该说他曾经的女仆身上离开过。
“如果没遇到这个吟游诗人或者没看到他的那张画,也许你就不会爱上苏菲,也不会因为苏菲而迷上魔法,这样就不会烧死那个流浪汉,不会被安德烈赶出家门,也不会遭遇之后的一切了,对么?”铁人问道。
“不,我不会把一切罪责都如此简单的推到一张画像上,这都是我们所犯下的过错,谁都不该替我们承担。我只是觉得…”他看着那个不知所措的镜中人,神情越来越凝重:“我只是觉得不太值得,那仅仅只是一张画像而已,我们却为它荒废了太多的时光,辜负了太多的人。”
“还好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他亲自下的手,这么说的话,他倒是完成了自我救赎呢。”伊格不太有所谓的说。
“这不可能。”埃菲尔德摇了摇头。
“证据确凿呢,我的朋友。”
“他是被陷害的,他可以杀任何人,但绝不会对她下手,这一点毫无疑…帮我关掉空间乱流,伊格。”他突然站了起来:“我要去找她!”
谁?伊格本来想这么问,直到发现裂魂人的目光已在镜子中定格。“你不怕传送会失败了?”于是他一边拉下控制空间乱流的闸门一边说,要知道之前每次鼓励他回晨光镇看看时,可怜的裂魂人都会被那团湛蓝色的光晕吓得浑身发抖。
“怕,当然怕。”在他颤抖的声音和紧绷的脸庞上,伊格却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毅和执着。裂魂人最后看了一眼洞悉之境,就跨进了传送门中,伊格看着那个逐渐被蓝色吞没的身影,突然间想到了一个词——义无反顾。
“但是,它还不足以阻挡我!”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懦弱。
第一百七十六章 碎梦
直到第二天傍晚,我们五个人站在这片空旷的荒野中,我才知道菲利克斯为他的承诺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虽然在这一天一夜里我的脑海中除了星辰就全是那个我早该忘记的女人,是的,她盘踞在我的脑子里,让我再困倦都无法入睡。
看在诸神的份儿上,在这十几年来的时光里,我想起她的时间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半个钟头!
好吧,好吧,让我们暂时忘掉她,或者干脆借此彻底的忘掉她!所以让我说说在场的这五个人吧,他们分据两边,一边是星辰,菲利克斯和加塞隆尼亚。其中星辰处在最前,菲利克斯站在她左边稍后的位置,大约有一步的距离,手中看似随意的握着那把我之前从未见过出鞘的细剑。加塞隆尼亚处于他们身后,差不多有三米。另一边是我和格林,我下意识的顶在了前面,格林虽然就在我右边,但居后一个肩膀。
于是此时此刻,在这片荒野中,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人。
我们相隔数米,四目相对。
然而摆在我们面前的,却终将是一场战斗。
就像菲利克斯所说的,当我和星辰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的时候,战斗就不可避免。我当然不想承认他是对的,但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比如说,现在。
按照常理来说,她赢定了,因为她们这边有菲利克斯。但是按照实际情况来说,她输定了,因为我们这边有菲利克斯。
是的,我不知道菲利克斯是怎么把星辰叫出来的,我想星辰也不知道菲利克斯是如何把我骗出来的,但是我们都无法否认的是——这位世界欺诈者仅仅靠自己就设下了这个把我们全都包含其中的局,而且就他的表情来看,他没费吹灰之力。
更要命的是,接下来,我们还得按照菲利克斯的剧本行事,因为就目前的情形来说,这是我的一次机会,同时也是星辰的一次机会,唯一的问题就是…
他打算把这个机会给谁?
我不知道加塞隆尼亚这个人对于菲利克斯来说是不是可控的。因为在受过几次挫折之后,星辰的准备只会越来越足,没有十足的把握很可能不会再冒然发难,所以带上加塞隆尼亚很可能是迫于星辰的要求而不得已为之。
如果真的是这样,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他想要帮我们,就必须解决掉加塞隆尼亚。
他…当然想要帮我们,不是吗?
但是,然后呢?
我突然意识到菲利克斯这次走出的是一步臭棋,因为一旦我们交上了手,只要他不出手,就一定会引起星辰的怀疑;只要他向我们出手,我们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要他向星辰出手,他的身份就会完全暴露…所以无论今天在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又会出现什么结果,他似乎都决定孤注一掷了。
可问题是,我从来都没想孤注一掷啊!
我说过我需要时间啊,我他妈的说了好几遍啊!
我愣在这里,完全不知所措。我看不到格林的表情,也看不清被他们挡在身后的加塞隆尼亚,我只能看到她们俩,星辰之泪和云中苍穹。今天她穿着深蓝色的冰晶战裙,而他则披着与之相衬的幽蓝色轻甲。她们也都在看着我,脸上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如出一辙,般配的就像一对儿夫妻。
她们本来就是一对儿夫妻!
突然间,我仿佛掉进了冰窖里,就像三年前在希利苏斯,我听到了他们结婚的消息。
“我以苏菲。星辰之泪的名义逮捕你!索萨,同铸会的叛教者,我将带你回圣城,而你将在真理大教堂接受…”星辰上前一步对我说。每个字的每个音调居然都跟当时相吻合,让我瞬间就回到了枫城那个破旧的酒馆儿,让我蓦然发现在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居然从未有一丝改变!
也许这就是她最想对我说,也是唯一想对我说的话了吧。
只是可能她自己也没料到在见过这么多次之后,直到今天,她终于才能再次把这段话说出来。
在冰清玉洁,娜塔莉打乱了她的计划。
在空山镇,青龙会和炽天之翼搅了局。
在念桥,妮可没给她机会。
而这一次,她却说的如此从容,可见她是多么有把握,多么信心十足。只可惜“审判”这两个字她终究没能说出来,这句早该说完的话,她也终究没能说完。
在这个过程中,菲利克斯也上前一步,然后我就看到那细小的剑尖透过她的胸口穿了出来!她倒了下去,本该倒在他怀里,他却斜着让出半步,顺势把剑抽出来,让她倒在地上。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鲜红的血从她湛蓝的胸前渗出来。我冲了过去,全无防备,根本没意识到在这六米的距离和两秒钟的时间里,她的冰锥足以刺穿我二十次。
而她也没有。她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菲利克斯身上,惊讶,困惑,痛苦,悲伤,一个又一个表情在她正在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此起彼伏,却只换来了他的面不改色。
她还有救,虽然伴随她急促的喘息,血泡正不停的从她嘴里涌出来,虽然她伸出颤抖的手,也许是想让菲利克斯拉她起来,却只能触碰到他冰冷的铠甲。
但是,她还有救!
“救救她,格林,救救她,快来救救她!”我一遍遍的喊着,直到她那双曾经无比明亮的眼睛终于开始黯淡。
我回过头,虽然我不想把视线离开她哪怕一秒钟,但是我不得不回过头,去看看格林为什么还不过来!如果他想救她,只要他想救她,她就能活下来!她就一定能活下来!却看到他依然站在他之前的位置,连一步都没动过,而他的表情,竟跟菲利克斯一样冷漠。
刹那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凝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动,在喊,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流血,在抽搐,其他人却都变成了一尊尊面无表情的雕像。彻骨的严寒突然袭来,让我无从招架,就算在八年前的晨光镇,我被安德烈逐出家门,面对家中所有人的嘲笑和漠然,我都没如此的无助过。
谁来救救她,天呐,谁来救救她…
“她本不会死,如果你能稍微保持一丁点儿理智的话,她就不必死,但是你终究还是彻底迷失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每个男人都会为了女人至少疯狂那么一次,只是也总要有人为这份疯狂付出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