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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的轩辕昂远不是王石的对手，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王石静静地看着，手没有放在妖刀厌杀上。
轩辕昂将厚重的帽子抬起，并没有摘下，毕竟他来到这里的事情，最好没有人知道。现在出现，无疑是最好的时机，看似人多，其实没有人会差距到自己。
他看了一眼王石的妖刀厌杀，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
确实，现在的他，连让王石用刀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叹息之后，是疯狂。
“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来到这里。”轩辕昂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内心深处的激动显露出来。
“我现在，并不太想听你的理由。”
王石现在的心情不是太好，做出的事情难免就不会太好。原本就跟轩辕昂是敌对的关系，不让对方说一个字就杀了他，也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轩辕昂来的目的，王石并没有多少兴趣。
“为了避免你杀死我，我还是先给你一样东西。”轩辕昂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紫色的匣子，将上面的封印一道道揭开。
王石并不担心有什么暗杀手段，看着盒子之中的东西，然后看向轩辕昂。
“这是我的黑死咒。这个世上应该还有一部分的黑死咒，应该比你我的黑死咒都要强大很多，毕竟我们的黑死咒都是从本体上分裂出来的。若是你日后想要得到完整的黑死咒，这部分还是有些用的。”
轩辕昂用黑死咒当成礼物，必定不会为了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论好与坏，王石都不想答应。他不想去跟任何人交易，他只需要一家一家地找上门，将七大王朝跟三大仙族都给掀翻。
“当然，现在我站在你面前，就不算我送给你的东西，你本来就可以抢过去。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在此之前希望不要被你杀死。”
轩辕昂将封印了黑死咒的紫色匣子推送到了王石的面前，看了眼王石的脸色后，说道：“其实我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你的敌人是七大王朝跟三大仙族，我的敌人也是。”
“这个存在了数千年的王朝，已经腐烂到了骨子里，现在不过是靠着相互啃咬下几口腐肉生存。永远是这样无休止的征战，将彼此的利益进行微调。但是各大王朝都很清楚，绝对不会下死手，将对方给彻底灭掉。那样的话，下一次可就没有腐肉继续啃食了。”
“只有在危机出现的时候，人们才会认识到危机。这些上位者们，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他们不想改变一丁点，不想冒一丁点的危险，任由整个王朝继续腐烂下去。”
“一位天赋超群的独行者，想要获得更好的资源，就必须依附到各大门派。而这些门派断然不会将这些辛苦栽培出来的人流落出去，唯有确定对方可以死心塌地为门派效力的时候，才会提供一些资源。”
“而一个门派之中，勾心斗角，用利益换取利益，层层剥削，比比皆是。现在东仙域的修行者，已经不再是单纯为了修行而修行。”
“天赋，已经不再是衡量修行潜力最重要的标准。天赋一等的人，终生停留在凝气境，甚至被人随意地抹杀，太过平常。”
“那些掌权者，即便是进入到棺材中，也想将权力牢牢地握在手中。然而他们却依旧没有老死，还掌控着所有的东西，让整个世界随着他们的腐烂而腐烂。”
“临近的一域若是入侵，七大王朝这座早已经不堪重负的高楼，顷刻间就会轰然倒塌。他们着眼的不过是一家一族的利益，从未考虑过这之外的事情。”
“这样的王朝跟仙族，无法带领东仙域走向昌盛，只能使其腐朽下去。这样的王朝跟仙族，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王石平静地听着，示意轩辕昂继续说下去。
“七大王朝的大战，是一个契机。唯有经过最惨烈的大战，才会淬炼出最强大的人。若是战火真的烧遍整个东仙域，那么必然有人会崛起！一个崭新的王朝，必然会由此建立起来！唯有真正的痛楚，才能让剜出腐肉，不让一个人就此死亡。”
“然而七大王朝，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石问道：“所以？”
“我们可以合作。”
王石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我会组建起新的王朝，但是没有你，七大王朝跟三大仙族顷刻间就可以将我的王朝覆灭，我没有可以跟他们抗衡的力量。我会倾尽一切资源跟情报支援你，你想要单枪匹马掀翻七大王朝跟三大仙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你还没有真正地戳痛他们，而这场利益重新瓜分的战争也有些让他们焦头烂额。你需要一个强大的后方，而我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
王石眯起了眼睛，盯着轩辕昂，并没有发现任何谎言的成分，但他并不想相信轩辕昂。至于那个看起来很有诱惑力的强大后方，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作用。
轩辕昂看出了王石的不信任，继续说道：“是我来找你寻求合作，我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来才行。”
一个石头盒子再次被轩辕昂拿了出来，这次的封印密密麻麻，轩辕昂十分小心、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其打开。
王石动容了，眼神却更加锋利。
石头盒子中装的是一枚布满晦涩玄奥花纹的蛋，正是小黑被无数的神灵寄宿之后所化成的东西。那场惊天的大战之后，这枚蛋就不知去向，没有想到会在轩辕昂的手中。
恐怕是个人就清楚，只要这枚蛋孵化出来，就一定是仙主层次的战力，等同于一个仙族的崛起。这样的东西，分量可着实不轻。
轩辕昂完全可以想办法用特殊的手段控制住小黑，登上百年的时间，就可以崛起。
“当然，我还有一个很危险的消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告诉你——你的那些朋友，唐天、宋生、油花还有鱼红莲等人，现在的情况都不容乐观，那些掌权者，已经向他们下手。而现在你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足够让君王疯狂地动用巨量的资源跟人力。”
王石盯着轩辕昂，不乏杀气。
轩辕昂一如既往的谦卑，说道：“我的诚意只有这么多了，还是很希望跟你合作。除此之外，我没有可以合作的第二个人。”
杀了轩辕昂，将这些东西都抢了，无疑是最为保险的措施。轩辕昂来到这里，必定是无人知晓的事情，杀了他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最重要的，轩辕昂始终无法让王石信任。
然而，王石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拿了对方的黑死咒，寻到了小黑，还得到了一份重要情报，他不可能立刻翻脸。
轩辕昂将一枚阵法盘留下，说道：“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看了王石一眼，轩辕昂就此离开。
王石没有反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将所有的东西都压在了王石的身上，轩辕昂卸掉了一身重担，走起来变得轻快一些。
……
在天葬战场的远方的小山上，轩辕昂站在上面，对旁边的人显得十分谦卑。
“其实，你不必如此谦卑，要是有一天你真的建立了王朝，改的掉以前的谦卑吗？真正的君王，可不需要谦卑。”带着黑白面具的戏子，笑着问道。
仿佛那张黑白面具下的脸，总是在笑。
“除了谦卑，现在的我，做不好任何事情。”轩辕昂微微低头，轻声回答着。
“我们只是合作，你要你的王朝，我要王石，各取所需。你觉得，这个合作会持续多长时间？”
“至少十年，才能扳倒七大王朝。”
戏子好似是笑了起来，说道：“我们的合作，会因为王石而终止，而王石那个人，不会用十年那么久。仅仅两年就神隐的他，怎么会等上十年再去复仇？这精彩的大戏，才刚刚开幕。”
第十七章 朱漆落如雪
烟雨楼颓败的厉害。
原本厚重的朱漆，此时剥落成一片片，撒在了地上，像极了暮春夜雨后花。
秋风一来，橼木开始摇晃，吱呀作响，整个烟雨楼都像是被赶出门的老人，或许下一瞬就会倒下了。
还是北野城那条街，那个的位置，烟雨楼却没了当初的样子，成了败笔，犹如美人脸上的疤痕，格外显眼。
自从两年前青红将烟雨楼的姑娘们遣散，这里的颓败就开始延展到了整条街。
如今整天长街的铺子都紧闭着门，破碎的窗户漏风，发出哭声，剩一只的灯笼在挣扎着脖子上的绳索，像是一具吊死的尸体。
只是，在这些铺子的深处，都有些人，杀气森然的人，他们在等待着命令。
两年来，烟雨楼前不断染血，却不断有人前来。逐渐的，竟然成了北野城独有的风景，人们倒是都愿意来看那个一头白发的女子杀死一个个的强者，好似都在等这个人将死挣扎的样子。尤其是一个女人的挣扎，总能激起某些人内心深处的**。
青红的白发开始泛灰，真正向着死亡转变。
春花还是用那把木梳，轻轻梳理着红姨的头发，用沾水的手帕将上面染着的一丁点血擦去。春花很认真，抚摸着每一根头发，将其一一整理好。
“春花，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八月初三。”
“我这是第几遍问了？”
“第十二遍。”
“真的？”
“嗯。”
其实这已经是红姨第三十二遍问今天的日子了，她每问一遍就好像真的过去一天，老的就格外厉害。春花尽量骗红姨，让她觉得自己老的不是那么厉害。
“我老了，不久后就护不住你们了。要是有什么意外，去一个叫黄仙镇的地方，拿上这只簪子，有个卖桃子的老女人会照顾好你们。”
情敌这种关系，还真是复杂。就算是脚下踩着刀片，鲜血直流，见到了对方，也笑脸盈盈，绝对不会向对方露怯。但是到了危机关头，反而有可能是最好的朋友。
青红跟仙桃婆婆，都喜欢过年轻是的李逸仙。
春花仔细地将这头发盘起，说道：“红姨能护我一辈子。若是红姨护我百年，那我的一辈子就是百年；若是红姨护我二十年，那我的一辈子就是二十年。烟雨楼是我的家，我能去哪呢？”
青红握住了春花温润的手，说道：“傻孩子，你的命，怎么能由我来决定呢？你还有你的小情郎，可不能因为我这个老太婆，就没了下半辈子。”
春花还想说什么，红姨已经起身，立在了窗口那里。
铅云压的很低，像是夜。长街风乱，吹起剥落下的朱漆，像是飘起的红雪。
“红姨，我可以帮您。”春花的袖子中滑出了一把匕首。
青红笑了笑，说道：“带着鱼红莲，你们两个走吧！你的那个小情郎，应该出现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可是很怕我这个老太婆的。”
春花向着窗外一样，便愣住了。
整条长街，全是黑衣。
春花握紧了匕首，看到了红姨脸上不容反对的神情，略微顿了顿，转身去找鱼红莲。
砰！
梁柱变成了碎屑，摇摇欲坠的烟雨楼彻底坍塌，变成了一阵尘埃。
黑衣就像是一群蚂蚁，立刻扑到了废墟之中。
整个北野城都屏住了呼吸，缩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