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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皱,侧了侧头,沉声道:“佛门来人了。”
六耳的声音不大,正被周白和卷帘两人听到,卷帘闻言松了口气,佛门的谋划他在天庭时就已经听玉帝讲过,他们五人乃是各方势力的代表,也是佛门用来拉拢各方的条件,这也就表面,那么无论他犯下多大的过错,佛门也不会轻易的放弃他。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卷帘悄然的看向了周白,‘金仙的血肉我还没有尝过,如果吞了他,我应该也能突破到金仙了吧?’
似乎感应到了卷帘的目光,周白也抬头看向了卷帘,淡然的目光毫无情绪波动,宛如荒古之初的无垠混沌,引得卷帘浑身的寒毛一根根炸起,好似突刺,而他内心惊惧到了极点,因为多年修行造就的灵觉,使他感应到一股极可怕的危险将要降临。
单凭这一眼,卷帘就觉得四面八方的虚空如同一个沼泽般,将他深深的陷入其中,无法动弹。
这绝不是普通的金仙!卷帘心中暗道,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却见无色无相的虚空中,传导来一束无形剑气,从额间穿过,由天灵而出。
剑气无形,剑痕亦无形。
霞光万丈由西而来,金莲铺路梵音低吟,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一朵朵盛开的金莲从虚空走出,一瞬间,周白所释放的威压如冰雪消融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随着观音现身而释放出的无上气场。
“嘶~老师,这个我可解决不了,你搞定了她,我去解决卷帘。”六耳小声道。
周白遥遥一指,立于河面之上的卷帘轰然粉碎,炸裂的血肉骨骼宛如利箭般四散而出,片刻间就把观音脚下的金莲染成了血红色。
“这是什么手法?老师,你好像没教我啊。”六耳眼前一亮,惊疑道,“适才的剑气一点波动都没有,是怎么做到的。”
周白笑道:“你如果愿意专修剑道,那我就教你。”
六耳闻言赶忙摇头道:“剑修大多是疯子,我可不疯。不学,不学。”
金莲上,观音淡然而立,除了在周白用虚无剑意斩杀卷帘的时候,露出了一丝不满外,竟然就这样平和的看着六耳和周白之间的闲谈。
悄然瞥了观音一眼,周白笑道:“数月未见,大士的手臂已经长好了,想必老师的口信,你也已经送到了吧?”
观音面色微变,心神也随之一颤,还不及多想,就感觉到一道淡灰色的剑气射到了身前,鸿蒙之气扑面而来,观音一瞬间想起了诛仙剑阵中斩断她手臂的那一剑,不禁折身后退,下意识的避过了这道剑气。
剑气擦肩而过,却又自行消弭,待她回过头后,才发现周白和六耳早已消失,唯有三颗散列的骷髅头漂浮在翻滚的流沙河上。
见到这一幕,观音自然也就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对方的那一手无形剑气虽然伤不得她的大罗境界,却能模拟出其它剑气,即便威力没有变化,却也能做到以假乱真的气息波动。
“周白!”观音一挥长袖,咬牙切齿道:“下次见你,必叫你碎尸万段!”
“菩萨~”身后流光涌动,一个身着法衣的青年驾着金云而来,俯身道:“菩萨,师父和文殊师叔正在五台山佛光崖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见到来人后,观音便恢复了平日的慈悲之色,心念一动,含笑道:“木吒,你随普贤道兄多少年了。”
青年一愣,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我也忘记了,自从少年拜师到现在,大概也有个八千年了吧。”
观音颔首道:“八千年,你也从当初的小小道童成长为了佛门护法,修为更是达到了真仙巅峰,距离太乙境界不过一线。”
木吒苦着脸道:“师叔就别挖苦我了,你也知道的,从封神之后,借助人道功德,我才修得真仙巅峰,如今已经停滞八千年了。”
观音点了点头,笑道:“世间功德本就难求,我有一法可以助你突破桎梏,不仅可以修得太乙之境,还能证得金身佛果,你可愿意?”
木吒面露惊喜之色,连忙应道:“我愿意,我愿意。”
观音素手微抬,河床下还未完全涣散的卷帘血肉从铁砂柱中脱壳而出,升到了两人面前。
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血球,木吒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所修行的心法皆是中正平和的正道之术,所以对于污秽之气他自然比较敏锐。
血球通体深红,一缕缕纷杂的气息与业力、怨气交缠不清,显然是邪派之人吞噬他人血肉而凝聚的法体肉身。
见到木吒疑惑的表情,观音幽幽的说道:“世间之人欲成大事者,必要摒弃自身牵绊,你。。。。。便留在此地吧。”
‘留在?此地??’木吒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正要说什么,却感觉整个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就连嘴巴也被观音用法力撬开,满是污秽和业力的血球化为流水,尽数的灌入了他的腹中。
观音面露慈悲,双手合十道:“佛法东传,需要脚僧西行,而脚僧人选由佛门、道门、天庭、妖族各选一人,卷帘不安天命妄造杀戮,已被大道变数诛杀于此。”
“木吒,你父亲为托塔天王,亦是玉帝最为器重和信任的心腹。贫僧念你向佛之心至诚,便给你一次成就大乘佛果的机会。”观音轻声道,“至于普贤师兄那里,我自会与他说明利害。”
观音的声音恍恍惚惚,落入木吒耳中的十不存一,如今的他正拼命的保守本心,维系膨胀欲爆的血脉。
原本淡金色的纯净血液被污秽之气侵蚀,就连他所修行的法力都渐渐染上了一层淡红色的妖气,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身前神色肃穆的观音,他心中竟然再没有任何的敬畏感,反倒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暴戾和怨恨缓缓升起,裂开嘴笑了笑,木吒露出了锋利如锯的牙齿:
“菩萨,我饿了。”
。。。。。。
关于木吒,封神演义里面,他是普贤的徒弟,西游记里面他是观音的徒弟。
由于这个世界的世界观继承的是洪荒,所以就按照封神的设定,把他定为普贤的弟子。
第三十六章 万寿山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就在观音和木吒说话的说话,周白和六耳已经飞出了万里之遥。
猎猎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六耳苦笑道:“老师,你在数月前不是当面把她击退了吗?甚至连法相肉身都被斩去一臂,为何今日不战而逃?”
剑光微动,周白的速度减缓了些许,转身看向六耳,不解道:“她是得道数万年的大罗金仙,我不过是修行数十年的金仙,无论道行还是法力都远远不如,为何不逃?”
周白的反问让六耳哑口无言,挠了挠头,六耳撇嘴道:“老师,你觉得我这么好骗吗?”
周白哈哈大笑,收起身旁剑影,浮空而立,笑道:“观音身份特殊,乃是佛门二圣从阐教挖去的圣人弟子,如果把她强行留下,就会破坏现在微妙的平衡,引起大乘小乘佛教同仇敌忾。”
“让一个分裂的团队齐心协力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共同的敌人。”周白幽幽的说道:“我可不想成为那个诸世为敌的恶人。”
当然,还有一点周白没有说出,以混沌珠的威能抹杀掉观音,终究是大材小用了,暴露的越多,诸圣对他的了解也越多。
面对神秘,大家都会抱有敬畏,一旦神秘不再神秘,那就是他的死劫之日。
身前一座奇峰直入云霄,周白抬头看去,只见云层遮目,不见顶峰,唯有霞光环绕,灵气逼人。
周白笑道:“好一座奇峰峻岭,不知是那位仙家的道场?”
六耳举目看去,不由眼皮一跳,轻声道:“这里好像是万寿山,此地乃是镇元大仙的道场,如果老师和他没有什么交情,还是暂且避让吧。”话音落下,六耳左顾右盼一番,悄声道:“这老仙儿近年来,有倾向佛门的意思,西行之事他也有所参与。”
周白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低头下望,只见云雾缭绕中,一个古朴的道观在山间若隐若现,虽然看不到传说中的‘人参果树’,却也能嗅到一股出尘缥缈之气。
门扉咿呀开启,两位相貌清秀的道童相继而出,抬起头呼喊道:“老爷布下了茶水,有请两位道友下来一聚。”
清脆的声音逆风而上,落在周白耳边清晰可见,周白不禁笑道:“别人有请,为何避让?”
六耳呆了呆,看了眼走远的周白,不禁感叹道:“老师,你究竟是什么来历?”自从关注到周白以后,六耳就发现各方势力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周白态度极其诡异,不愿主动招惹也不敢刻意亲近,尤其是佛门和截教,一方一忍再忍,一方直接把他收入门下。
拨弄了一下耳朵,六耳摇头苦笑,身影一晃,紧跟周白身后,落到了面前的山峰上。
常言高处不胜寒,当周白缓步走在林间小径的身后,却发现这里地脉灵动,温暖如春,门前池宽树影长,石裂苔花破;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缥缈丹霞堕。
“好一处仙山福地,生灵孕育之所。”周白再次感叹,一曲清溪由小径蜿蜒而下,溪边草木葱翠,繁花如锦。
六耳一改平日的自由散漫,紧跟周白身后,就连走路呼气,都不禁轻缓些许,生怕惊扰了林间静修的大能。
面对金仙,他敢一战,面对大罗,他全身而退,然而面对的是一个上古准圣,洪荒大能,他哪敢有半分不敬?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知道的东西越多,心中的杂念和思绪也越多,从始至终保持赤子之心的修士如凤毛麟角,也许那一个无法无天的蠢笨猴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经历过太多岁月辛酸的他已然没有了幼年时期的勇气。
周白沿山路而下,还未到庄院的时候,就看到一处通碑立于右前方,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周白不禁暗笑,犹记得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对那句‘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最为熟悉,本以为是独一无二的碣语,却没想到五庄观前的石碑上,也是这一句。
对此六耳倒是习以为常,见到周白古怪的表情,不禁多看了石碑一眼。
“仙长,请进。”一唇红齿白的清秀道童上前一步,稽首道:“这位道友,也请一同入内。”周白面带微笑,颔首道:“还请仙童带路。”
两人衣着外貌虽然相同,但另一位道童看起来确是沉稳许多,含笑道:“小道清风,这是我的师弟明月,仙长直呼我们姓名即可。”
看了眼周白身旁的六耳,清风颔首道:“见过六耳道兄。”明月也连忙稽首道:“见过六耳道兄。”
六耳闻言面露喜色,传闻镇元子门下虽然没有亲传弟子,却待两位道童视如己出,不是亲传犹胜亲传,这一声‘道兄’便是讲明了镇元子的态度。
这位与世同君打算和周白同辈相交!
六耳嘴角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颔首道:“见过两位道友。”
进过正门,周边的朦胧雾气尽散,五庄观的真貌出现在了周白面前,
所谓五庄,乃是宅院中的五间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以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位列中央的正殿便是‘土’殿。
来到殿前,清风明月向前几步推开格子,请周白和六耳入殿,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