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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人群当中,出现了祈灵儿的身影。
祈灵儿瞧见孙猴子跑掉了,于是缩回人群中,绕开了这条街,开始追向孙猴子。
……
掌灯时分到了。
钱员外十分烦躁地走来走去。
他走到门口边上,借着灯光往外张望,院子里没有出现道士的身影,钱员外又失望地走回来,继续在堂口上踅来踅去。
这样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一更过去了,二更也过去了,最后三更也过去了。
“三疏,三疏!”钱员外大声呼唤起来。
那个粗犷大汉诚遑诚恐地跑来,低头问道:“老爷,你传小人有何吩咐?”
“吩咐个头?”钱员外恼火地道,“都三更过去了,那卢道士怎么还没回来?”
“这个……”三疏心想,叫卢道士找他师父去捉那臭小子的事情,可是你一人作主,我又没参与进来,现在却拿我来问话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钱员外大声喝斥道,“我问你,你找来的臭道士,答应我在掌灯时分将那小屁孩捉来的,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个鬼影回来?”
“老爷,会不会捉不到,卢道士没脸回来了?”三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去他大爷的。”钱员外最害怕是这个结果了,现在三更都过去了,也不见那个黄脸道士回来,看样子是没捉到人,他不敢回来了。
钱员外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完了,明天高管家来,交不出那本《不灭真经》,咱们就都完蛋了。”
第**一章 转嫁祸
三疏看到钱员外绝望地坐倒,忍不住问道:“老爷,咱们什么时候有过一本《不灭真经》?”
这《不灭真经》在东州渭公河流域的武学界,是一本很有名的心法秘笈。三疏虽然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武学修为只到三脚猫的水准,但对于这本秘笈也是有所耳闻。这本秘笈要是出现在钱员外家,那肯定是一件很轰动的事情,他没理由会不知道。
钱员外瞪视着三疏,见他一脸诧异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事到如今,那本《不灭真经》的事情也就没隐瞒的必要了,于是说道:“三疏啊,实话告诉你吧,那本《不灭真经》原本是戴宗主舅舅洪家的,被我买通了高人偷到手。梅庄一直在跟咱们过不去,老爷我呀就来个栽赃,把那本《不灭真经》藏到了梅庄。梅庄与飞拳宗一直有过节,在这节骨眼上我这么一挑拨,正好可以让这两家子火并起来。这样一来,老爷我呀就可以借飞拳宗削弱梅庄的势力,有利于咱们钱家的生意地盘做起来。”
打着这样的馊主意,钱员外把梅庄的燕十分买通了,把弄到手的洪家心法秘诀,让这个燕十分藏进了梅庄。然后,钱员外写了封书信给戴宗主,告诉他那本秘诀藏在梅庄。
钱员外并没有明说“洪家心法秘诀是被梅子络偷去”的,但是,只要戴宗主收到钱员外这封书信,知道《不灭真经》落在了梅庄,那么戴宗主自然会误认为是梅子络偷走的。
“只是,万万想不到啊,”钱员外痛惜万分,也懊悔不已地道,“老爷我有眼无珠,用错了人,派了那个劫匪出身的小柯去送信。小柯那个浑蛋,在经过梅村时,竟然贼心不死,又犯上了匪瘾了,非得去打劫梅村一户人家。可不,偏偏就在打劫的时候,遇到那只妖猴,还有猴主子。那猴主子是个有心眼的货色,竟然拆阅了我写给戴宗主的信件,还给他识破了信中隐藏起来的字迹,被他捷足先登,把藏在梅庄的那本洪家心法秘诀给取走了。老爷我栽赃陷害不成,现在反而成了揽祸上身的倒霉鬼了。那戴宗主到底是一宗之主,耳目精灵,有些人脉,有些手段,不知怎么的就给他查出是我偷了他舅舅家的那本《不灭真经》,派高管家前来向我索取。如果我交不出来,那他可就要灭我全家了。我钱家遭殃,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受到牵连,没准也会惨遭杀害。”
“啊!?”三疏听到钱员外这么一讲,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埋怨道,“老爷,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要栽赃陷害梅子络?这下可好,栽赃不成,反而害了自己了。”
“事到如今,老爷我也没有后悔药吃啊?”钱员外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地道。
“那现在怎么办是好?”三疏道,“卢道士没能把那猴主子捉回来,讨回那本《不灭真经》,明天高管家一来,那咱们还真是死翘翘了。”
“老爷子,你跟三叔哭哭啼啼的,遇到什么伤心事了?”钱员外的一个小妾,突然从后室走了出来,见钱员外跟三疏恐慌的模样,忍不住问了。
这小妾,是一个精工心计的货色,在钱员外家虽然是个小妾,但连正房都拿她没有办法,改居正房是迟早的事情。
钱员外只得把失经的经过,又告诉给了这个小妾知道。
“老爷子,这事好办。”小妾道,“你不一定非得要栽赃陷害梅子络,你改成陷害那个猴主子,不就行了?明天高管家一来,你就说是猴主人偷了那本什么真经,让戴宗主找猴主子去要,不就成了?”
“不成啊,换作之前尚且可以,但现在不成啊!”钱员外为难地道。
“老爷子,为啥不成了?”小妾道。
“因为我已经跟高管家说了,是梅子络那厮偷了洪家《不灭真经》的。”钱员外绝望地道,“现在改口,高管家还会信?”
“老爷子,我看你是犯糊涂了。”小妾道,“那戴宗主要的是《不灭真经》,管他偷这本秘诀的人是谁?只要坐实了《不灭真经》是在猴主子手上,戴宗主就会找猴主子算账去。”
“嗯?你说的好象是个道理。”钱员外不禁喜出望外。
《不灭真经》落在了猴主子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戴宗主要讨回这本秘笈,唯有找猴主子去不可。
……
《不灭真经》,被翻开在小杨王的面前。
这是小杨王第五次翻开这本心法秘诀。
照着秘诀中的方法,小杨王开始再次修练起来。
“唔?”打坐入定,小杨王感觉自己的神魂开始强大了起来。
笃笃笃。
突然听到有人在轻敲门板。
孙猴子一跳,就从床上跳到了门边,拉开了门。
“二师兄!”孙猴子回头冲着小杨王道,“二师兄回来了。”
……
钱员外半鞠腰身,站在自家厅堂上,好象犯人受审一样。
高管家坐在大椅子上,一脸怒气地瞪着这个钱员外。
在地上,一只茶杯被摔碎开来,瓷片、碎屑,溅到了钱员外脚底下。
“钱老板,你一会说是梅子络偷走《不灭真经》,一会又说是一个猴主子偷走的,”高管家瞪视着钱员外,“你叫我相信哪一个?”
“高管家,《不灭真经》的确是被梅子络派人偷走的。但现在又被猴主子偷了。”高管家虽然表面上害怕的样子,但心里却很镇定,因为他听了小妾的建议,心里有底。
“我不管到底是谁偷来、谁偷去,我只想知道那本《不灭真经》现在到底落在谁的手里?”高管家摔杯子问道。
“在猴主子手里。”钱员外拍着胸膛道。
“谁是猴主子?这猴主子是什么人来着?”高管家立马追问道,“猴主人现在在哪里?”
“猴主子,是一个耍猴子的小男孩,”高管家道,“他前往百丈河去了。昨天刚从梅村动身上路,这会估计也没走出百里远地。”
“一个耍猴子的小男孩?”高管家诧异了,“多大的一个小男孩?”
第**二章 破神庙里的相遇
听到说是一个耍猴子的小男孩偷走了那本洪家心法秘诀,高管家十分诧异,还问起这小男孩的年龄。显然,高管家开始听信了钱员外所言。
“六七岁左右。”钱员外把这祸转到了小杨王身上,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屁孩就敢偷走洪家的心法秘诀,我看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高管家站了起来,走到钱员外的面前,“谁见过这个小屁孩?想办法把他画出来。”
钱员外立马请来画师。
在三疏的描述下,这个画师很快就把小杨王、祈灵儿、孙猴子三人画了出来。
高管家拿着三人的画像,回到飞拳宗。
高管家把《不灭真经》落入一个耍猴子的六七岁小男孩手里的事情,禀报给了戴宗主。
飞拳宗的雄伟大殿堂上,一张沉重、宽大、舒适的檀香大座椅上,坐着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耳朵对上去的鬓发即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竟然是红色。
飞拳宗,渭公河流域数一数二的大帮派。
炼丹、修术,是这神合天所有帮派必做的事情。纯武学宗派,在这神合天里是不存在的。毕竟这神合天,是神与仙的纷争之地,人类比不了妖、魔、鬼,要么死后成神,要么活着成仙,就这两条路可以登上神仙果位。谁也不想死,所以这里的人们只有通过炼丹,修习道术、法术,修练长生之道,带体成仙。
“这小男孩前往百丈河?”戴宗主沉吟半晌,“他们昨天一早从梅村上路,按最快脚程和最慢脚程来推算,这会估计走到了渭公河中段流域,在大福镇至喜来镇之间。管家,马上派出十三鹰,在大福镇至喜来镇之间的村庄、市镇、山野搜寻一个耍猴子的小屁孩。”
……
孙猴子得获那套披甲装备后,如获至宝,食宿不离身。
“三师弟,你这套拉风的装备,是上哪搞到的?”祈灵儿表示很好奇。
“说不得,说不得!”孙猴子枕在装备木盒上,仰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那毛葺葺的腿丫子还晃呀晃的,极是得意。
“孙师弟,我找裁缝师傅给你缝了套衣服,来试穿下,看看合不合身。”小杨王修练《不灭真经》完毕,从打坐中站起,取来一套新缝制的衣服,递给了孙猴子。
孙猴子一听有新衣服穿,立马从床上滚起,把那套新衣服挂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还披在肩膀上“喔哈哈”地怪笑着。
这只野猴子,打从归降小杨王以来,一直是光着身子。现在穿上一套人类的衣服,乍一看上去还有点人模人样。
小杨王把那三大锭银子,交给了祈灵儿。往后一切财务开支,都交由祈灵儿打理。
歇息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三人又开始上路。
走了两个时辰,三人远离了市镇,走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之地。
“这天气,乌云漫天,阴沉沉的,看样子要下雨了。”小杨王抬头看看天空,吩咐挑担的孙猴子道,“孙师弟,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孙猴子将担子放下,然后前往前边的山林打探可避雨的去处去了。
过了好一会,孙猴子的声音从前边的山林里传了过来:“大师兄,二师兄,这里有间破神庙。”
祈灵儿挑起那不重的行担,跟着小杨王快步走向孙猴子处。
孙猴子带着两人在山林中穿行,绕了几处浓密的荆棘、草丛,穿过了一片柏树林,来到一间破神庙前。
这间破神庙,十分残破,只有两丈见方,顶上的瓦宇一个窟隆一个窟隆的。神像也破剩下半截腰身,看不到脸面,不知道供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