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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成彪最可能采取的一种方式就是,只派出一少部分兵力佯攻皇陵,同时暗中集结西路军的主力,待禁军与东海军的主力展开正面交锋,陷入混战之时,他再从背后趁机袭击禁军,一举将之击溃。
所以,宋青锋便打算充分利用这两个对手之间并不十分默契的配合,抓住时机,在邢成彪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采用闪电战,先一举将东平侯击溃。
然后,他再带领刚刚大获全胜、气势正盛的禁军,回头与邢成彪的西路军一决生死。
而要想速战速决,一举击溃实力并不比禁军弱多少的东海军,最好的办法就是
先诱敌深入,然后再以精锐骑兵发动突袭,出其不意,于万军之中斩将夺帅,一举击杀东平侯严继武,让群龙无首的东海军自行溃败。
早就听闻东平侯严继武是一个性情暴躁的莽夫,宋青锋估计,要想将此人激得火起,不顾后果地闯入自己为其所设下的陷阱之中,应该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严继武所率的这十万东海军虽然战力很强,但其最善长的还是水战。而对于陆战,他们本就颇为生疏,更何况这次他们的对手,还是以骑兵为主,极善马战的禁军。
宋青锋正是瞧准了这一点,准备先避其锋芒,仅用几小股机动性较强的骑兵,从侧翼对以步兵为主的东海军进行突袭骚扰,让暴躁易怒的东平侯先吃上几个闷亏,以此激起他的火气。
稍后,自己再故意卖个破绽给他,令他以为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以严继武鲁莽的性情,必然要倾全力来攻,便会就此落入自己为他所设下的圈套之中。
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东平侯严继武,击溃东海军之后,禁军马上就要回过头来,去对付邢成彪的西路军。
估计到了那时候,这位抚远大将军应该早就反应过来,并已指挥西路军的主力攻到了禁军的背后。
八万西路军,对上刚经过与东海军一番拼杀之后,想必已不足八万的禁军,可谓势均力敌。
狭路相逢,此时再多的兵法战策都已无用武之地。唯一能够决定最终成败的,便是看哪一方更拼命。
说实话,对于这样一场硬碰硬的血战,宋青锋的胸中并没有多少胜算。
虽然从装备上来讲,禁军比西路军要更加精良一些,但是从两军主帅对军队的统率能力上来看,宋青锋实是比邢成彪稍逊一筹。
宋青锋作为禁军大统领的时日毕竟太短,还没有在那些禁军将士中树立起足够的威信。故而在临战之时,他对于禁军的指挥能否做到令行禁止,还在未知之数。
而那位抚远大将军邢成彪的情况则是完全不同。他早在多年以前,就是西路军中的一位副都统。更何况最近这五年间,他又一直是西路军的主帅。
西路军的各级将领应该皆是他提拔起来的心腹,这一点从此次他们竟然甘冒诛九族的大罪,全部跟随他起兵谋反一事上,就可猜测得出。
如今看来,西路军上下早已对这位邢大将军惟命是从。
宋青锋的心里十分清楚,在这样一种双方各有短长,胜负之数也各占一半的情形下,即便己方最终能够侥幸获胜,也必将是一场惨胜。
此战之后,十万禁军中究竟有多少人能够幸存下来?
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不愿多想。
危机迫在眉睫,强敌近在眼前,他这位禁军大统领已没有时间再去犹豫彷徨。
目前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制定出一套最为可行的应敌之策,带领手下的十万禁军将士冲杀出一条血路,救出被困在皇陵中的皇帝陛下,并破解京城之围。
然而,就在宋青锋已下定决心,准备破釜沉舟,与来犯之敌殊死一战之际,定亲王却突然派了一名信使过来,向他提供了另一套作战计划。
在听完这套新的作战计划之后,宋青锋不由得一阵心潮起伏,顿时对这场战役的最终胜利,充满了极大的信心。
此刻,立马高坡之上,他这位大统领的目光并未与那些禁军将士们一样,皆投注在东部的平原地带,也就是那个东海军即将出现的方向。而他的双目所看向的,却是那座翠微山的山顶之上。
忽然,他的双目骤然一亮,仰首盯着半空中划过的一道在白日里看上去并不十分显眼的闪光。
这便是定亲王与他所约定好的行动信号!
仰首发出一声大感痛快的长笑之后,宋青锋轻拍了一下爱驹乌雷的脖颈,朗声道:“走,乌雷,这次该轮到咱们上场了!一起去会会那个东平侯!”
乌雷似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一般,也仰首一声长嘶,前蹄一扬,便向坡下飞驰而去。
第三百零三章 不平之气
待宋青锋勒缰驻马,立于禁军所列的战阵之前时,前方不远处已隐约可见兵刃的闪光,甚至能够听到那一阵阵整齐划一的沉闷步伐声。
宋青锋微一抬手,示意身后的禁军不要动。
一直到对面打着东平侯旗号的东海军在两百丈开外完全停了下来,并摆好阵式之后,禁军也未有任何准备发起进攻的动向。
宋青锋的目光始终盯在对面敌军的帅旗之下,那个犹如黑铁塔一般的彪形大汉东平侯严继武的身上。
虽因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但从其坐在马上的身姿,便可感觉得出这位东平侯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霸道的杀气。
宋青锋不由微微一笑,催马缓步上前,一直来到接近阵中的位置停了下来,随即抱拳朗声道:“末将禁军大统领宋青锋,见过严侯爷!”
严继武也提缰上前,停在距离宋青锋数丈远之处,却只是在马上傲慢地向对方点了点头。
见这位论品级并不高上半分的严侯爷,居然对他们的大统领表现得如此无礼,那些禁军将士的脸上皆不由露出了愤然之色。
而宋青锋却丝毫不以为忤地淡然一笑,更借机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位严侯爷。
只见这位传说中的“刀魔”严继武,长得虎背熊腰,年纪不过三十出头。一张因常年吹海风而显得黧黑粗糙的脸上,正挂着一抹狞狠的笑意。而他那双习惯性微微眯起的鹰目中,也不时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待完全看清了对手的相貌,同时也对其份量有了一番自己的评估之后,宋青锋才再次开口,以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问道:“此番严侯率领十万精兵,日夜兼程由东海长途跋涉而来,不知究竟是奉了何人的诏令?来此又有何贵干呢?”
严继武漠然冷笑了一声,道:“本侯是奉了济王殿下的诏令,前来清君侧!”
“清君侧?”
宋青锋不由挑眉笑了笑,“不知济王殿下要清的是皇上身边的哪一位?还是只不过打着这欺世的名号,想借机把自己的父皇给清除掉?”
严继武再次冷笑了一声,实在不耐烦与对面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他这位严侯爷所看重的,除了严氏一族,便是自己用心血训练出来的东海军。
而那个所谓的皇帝陛下,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无足轻重。
更何况,这个狗皇帝又实在是太过昏庸无道!
他居然不循祖制,放着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不立,却将一个庶出的尚未成年的小屁孩儿,册立为了东宫太子。其目的明显就是想要打压曾为大裕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严氏一族。
如此背信弃义的皇上,早就该退位让贤,从那把龙椅上滚下来了。
故而他严继武今日带兵来攻打这狗皇帝,可以说是既占情,又占理。
再者说,成王败寇。待到杀了那狗皇帝,济王殿下登基之后,史书上的这一页,必然会写上“清君侧”的字样。
所以,他此刻根本无需同这些只知一味愚忠的奴才们多费唇舌,只须让他们痛快闭嘴就行。
而要让这些不明事理之人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张嘴!
宋青锋见对面的严继武在听了自己的一番质问之后,脸上仅是显露出了一种鄙夷不屑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话并没有说到要害之处,尚不足以激起对方的怒火。
于是,他的心念一转,立即找寻另一个突破口。
只见他故意用一种极为轻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这位东平侯片刻,忽然嗤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宋某糊涂了!如今正围困皇陵的人马,是邢成彪的西路军。
可见济王殿下真正信任之人,乃是那位威名赫赫的抚远大将军。
而你严侯爷嘛,不过就是一个被派来充当马前卒的小角色罢了,又如何能够知晓那位济王殿下的真实意图呢?
所以我在这里向侯爷追问此事,真可谓是问道于盲啊!”
果然,他的话音方落,严继武的一对凶睛之中,顿时便冒出了一道寒光,可见是已被戳中了痛处。
事实上,在严继武的心中,确是一直对此次行动的整个安排部署,存着极大的不满。
让他的东海军与实力相当的禁军正面交锋,即便最终能够获胜,恐怕也是个两败俱伤的惨胜之局。
而在他带领着手下的弟兄们与强敌搏命拼杀之际,那个邢成彪却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居然以十万之众,去对付皇上的区区五千侍卫亲军。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姓邢的根本不必费吹灰之力,便会将那位皇帝陛下手到擒来。
如此安排,不是摆明了要将最大的一件功劳,留给那位抚远大将军吗?
最后的结果便是,他的东海军元气大伤,却又寸功未立。而邢成彪的西路军几乎毫发未损,不但宰了狗皇帝,还帮助济王殿下攻入京城,甚至是皇宫,直接就坐上了那个至尊之位。
而到了论功行赏之时,在那位新君的眼中,哪里还会有他东平侯的半点位置?
算来算去,怎么看都是他的牺牲最大,而所得到的奖赏却会最少!
正是由于心中存了一股不平之气,所以严继武从出兵的那一刻起,便不停地催促东海军日夜兼程。
皆因他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准备用自己的一套方法,来独力挽回这一于己十分不利的局面。
这位东平侯经年带领东海军在海上剿匪,实战经验可以说比任何一位大裕的将领都要丰富许多。别看他外形上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却是个粗中有细之人。
否则,他若真是个性情急躁鲁莽,全凭冲动做事的人,这么多年与那些狡猾凶残的海上悍匪周旋下来,恐怕早就丢了性命,葬身大海了。
事实上,早在答应出兵助济王夺位之时,严继武便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一番谋划。
而在他的这番谋划之中,始终都是把宋青锋所率领的禁军,看作为自己最强劲的一个对手。
为此,在临出兵之前,他就已对这位宋大统领进行了一番仔细的研究,并在心中制定了一套专门用来对付他的战略战术。
据严继武分析,宋青锋这位昔日北境军的少帅,很善长骑兵游击之术,更喜欢出奇兵突袭。
如今,处于他的东海军与邢成彪的西路军前后夹击之下,倍感压力的宋青锋,必定会尽量发挥其所长,采取避实就虚,各个击破的策略。
如此一来,却是正合他这位东海军主帅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