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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萧玉那日在济世寺附近出现,莫非是他救走了萧天绝?”
“确是如此。此子虽没有武功,但心智极高,不知他用何种方法说动了雪幽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寺劫人,而且雪幽幽还杀死了除慧念之外的其他三位护寺神僧。据我所知,这萧玉与雪幽幽并非同路之人,而是在相互利用,只不过这次是萧玉棋高一着,竟然将雪幽幽这位忠义盟的盟主当成枪来使!”
公玉飒容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实是想不出那个差点命丧自己剑下的病弱少年,竟会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
“师父,您方才说萧玉破坏我军南征,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起此事,中年人的眉头不由又紧皱了起来,“这个萧玉通过隐族安插在我大戎的眼线搜集各种情报,并从中推测出了我军即将举兵攻裕。尤为可恶的是,他还让人从中搞了多次破坏活动,致使我军的军粮被毁严重,甚至一些军马也失去了战力。当我发觉事情不对时,曾追踪他们的一名信使到了景阳,结果发现了一个姓柳的少年。我本想继续跟踪这个柳姓少年,以便找到主事之人,可是这小子竟然滑溜得紧,在闹市之中甩脱了我。本以为就此一无所获,没想到这小子又突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日他来断剑阁找你时,我便认出了他,这才命你将被他称之为公子的萧玉除去。”
公玉飒容这才明白过来,忽然想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急声道:“那日在济世寺外与萧玉在一起的是岫云派的弟子,想必他已落入了雪幽幽的手里,若是他将我军即将攻裕的消息告诉了雪幽幽”
中年人不悦地斥道:“稍安勿躁!”
“是。”公玉飒容乖乖地闭口不言。
“无论他是否已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雪幽幽,也无论雪幽幽当时是否相信了他,现在这些皆已不重要了!因为在发生了截杀忠义盟分舵主之事以后,即便他不说,雪幽幽自己也会想到这其中的关键。事已至此,我们便只能认栽!只是你现在是否已经弄清楚,自己究竟栽在了谁的手里?”
公玉飒容咬牙道:“弟子必是被萧玉那小子给算计了!他定是猜到了那日偷袭他的人是我,所以才会专门设下了这个局,诱我出手截杀忠义盟的舵主,令我就此暴露了北人的身份,甚至还险些丢了性命!”
中年人终于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前已经查实,雪幽幽将一个人囚禁在了岫云派的密室之中。那人想必就是萧玉!他先是利用雪幽幽,从济世寺中成功救出了萧天绝,此番又利用雪幽幽的弟子伤了你,还暴露了大戎的重要军机。此子不除,将来必为心腹大患!”
“师父,弟子可以去”
公玉飒容方要请命,却被中年人摆手制止。
“雪幽幽绝非寻常之辈,岫云派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好闯的,还是为师亲自去走一趟吧。”
第三十七章 风暴将至(二)
京郊翠微山脚下一座旧坟前,一个面容冷峻沉毅的十六、七岁少年正跪在漫天风雪中,用清亮的声音高声道:“爹!娘!孩儿今日虽未能手刃那姓商的恶贼,但小飞他一定不会让那恶贼有任何活命的机会!你们二老泉下有知,原谅孩儿过了这么久才替你们报了这血海深仇!”
“既然你这小风子这么相信我,我当然也不会让你失望啦!”一个清朗活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人也瞬间就到了那少年的身旁,然后“扑通”一声也跪在了坟前,嘴里仍在不停地说着,“伯父、伯母,小飞也来看你们了!还给你们带来了一样祭礼,请你们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飞,让我有朝一日也能替自己的父母家人报了大仇!”
说完,他便将手中提着的一只黑色布袋打开,向下一倒,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滚落到雪地之上,一时间雪白血红,别是一番凄厉情状……
先前跪着的那名少年不禁凝目细看那颗人头,马上认出了那张自己在记忆中诅咒了无数次的脸商正,忠义盟惠州分舵主。
“柳逸飞!你这个任性胡为的家伙!你又不听先生的话,还私自割了人头回来!”
“陆远风!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犯规还不是为了你?哼,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刚从坟前站起来,两个少年就又开始斗起嘴来。
“谁要你拍马屁!你就是爱逞能,显摆自己的轻功好,即使因此耽搁了时间,别人也追不上你!”
“你胡说!这次我才没有显摆呢!我就是想让你对伯父和伯母有个交待,没想到你这个不懂事的家伙竟然这样编排我哼,枉费了我一片苦心!”柳逸飞极是委屈地大声辩白道。
陆远风最是了解面前这个家伙的鬼心思,才不吃他忍辱负重的那一套,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道:“有没有显摆不好说,但你的苦心我倒是清楚得很!”
柳逸飞的脸上立即换了一副算你懂事的表情,嘻嘻一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有何苦心?”
陆远风斜睨了他一眼,“你想让我今晚带你一起去!”
柳逸飞跳过去一拍他的肩膀,赞道:“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陆远风一副嫌弃的样子拂了拂被他拍过的肩膀,“你这厚脸皮的功夫可真是得了公子的真传!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跟我一起去救公子了?”
柳逸飞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你若不同意,必会跟我装傻充楞,假装不明白我的意思。可你既然将我的心思直接说了出来,那就是表示同意了!”
陆远风紧绷着一张俊脸瞪了他半晌,终是无奈地摇头一笑,“若是被先生知道了,我也逃不过一顿板子!”
“你这呆子!等先生知道的时候,咱们已将公子救了出来,到时即便先生要打板子,公子定是不会让的。你仔细想一想,先生何时拗得过公子了?”柳逸飞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陆远风方无奈地点了点头,却忽然想起了一事,瞪着柳逸飞问道:“你不是说先生让你今夜去断剑阁,查探公玉飒容的动静吗?”
柳逸飞愣了一下,暗恨自己这个一向多嘴的毛病总是改不了。他转了转眼珠,上前搂住陆远风的肩,用讨好的声音道:“小风子,咱们打个商量,今晚我先跑一趟断剑阁,你呢,就等我回来,然后咱们再一起去接公子,好不好?”
陆远风马上摇头道:“那可不行!谁知道你要去多久?接公子的时辰可是半点也不能耽搁!”
柳逸飞不由急道:“谁说会耽误接公子的时辰了?!先生就是让我去看一眼公玉飒容那小子,看看他究竟被伤得有多重而已。你想啊,既然是公子定下的计策,怎么也不会便宜了那小子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不能喘气儿了呢。我本来还打算着,若是发现他还活着,就趁机再给他补上一剑。可是既然你怕耽误时间,那我便不冒那个险了,就是简单地看上一眼,然后马上赶回来会你,保证不会迟到,这样总行了吧?”
陆远风仍是摇头道:“那也不行!”
柳逸飞这下可真急了,放开了陆远风的肩,恼火地瞪着他道:“小风子,你先别总是摇头,你倒是给我说清楚,究竟为什么不行?!”
“说清楚就说清楚,我根本就不相信你的话!去看上公玉飒容一眼?如果只是去看上一眼,先生派谁去不行?你定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对不对?”陆远风目光炯炯地盯着柳逸飞,一副绝不通融的模样。
柳逸飞张着嘴瞪着眼,呆愣了半天,才又急声道:“你听我说”
陆远风却是忽然笑了笑,淡淡地道:“别着急,想好了再说。公子扯谎的道行可比你深多了,你想学他,那还得再多修炼几年。”
柳逸飞有些不服气地鼓了鼓嘴,可是眼珠一转,又马上软了下来,“好,那我便与你说实话。先生确是让我去察看公玉飒容的伤势,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先生也交待我一定要留意,那就是查出断剑阁的真正阁主究竟是何人。”
“你是说公玉飒容受伤,将会逼出断剑阁的背后之人?”
“先生说,公玉飒容既是北人,那位阁主的来头应该更是不一般。擒雕手虽非独门之秘,但能够将它运用自如之人在北人中也不多见,应该不难追查。我今晚去断剑阁的另一个任务就是监视断剑阁的动向,顺便窃取公玉飒容与北戎那边的往来密函。”
柳逸风边说边留意着陆远风面上的表情,见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忙再次揽住他的肩,满脸堆笑地道,“小风子,咱们可是好兄弟,我心里有多记挂着公子,你还会不清楚吗?你便算是帮我一个忙,等一等我,我保证不会耽搁去接公子的时辰的!”
陆远风紧抿了一下唇角,冷着声音道:“断剑阁可不是能让人轻易来去的地方,莫说还要深入到内堂重地。公玉飒容虽可能受了伤,但他背后之人还有那些不要命的杀手随时都可能对你造成威胁,而你若是再被他事分心,难免就会出现疏漏,到时候不但完不成先生交待下来的任务,怕是连你自己也要搭进去!”
柳逸飞顿时苦了脸,拿眼睛瞪着陆远风,眼中尽中委屈乞求之色。
陆远风却视而不见地转过脸去,继续冷着声音道:“今晚我陪你一起去断剑阁,你去盗信,我去看看那个公玉飒容是否还能喘气儿,然后咱们再一同去接公子吧!”
柳逸飞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跳了起来,将陆远风一把搂在怀中。
陆远风立时皱眉将他推开,并在他肩上狠狠地捣了一拳,叹道:“要挨板子便一起挨吧,我不怨你就是了!”
两个少年肩并肩地一起冒雪离开了,彼此间犹自兴奋地商量着当晚的行动,却不知一场更猛烈的风暴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第三十八章 风暴将至(三)
忠义盟总舵之中,左语松正自焦急地与众人商议着该如何应对这场可怕的截杀事件,以及如何处理遇害人等的善后事宜。
这时,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传来,泉州分舵的韩舵主已经安然脱险,目前正在赶回泉州分舵的路上。
“你确定韩舵主在逃离之后未再继续遭到追杀?”左语松向那个传信之人问道。
那人点头道:“确是如此。属下一直跟在舵主的身边,从遇袭之处逃离后,便未再有人追来。舵主是在确定已经脱险之后,才派属下回来传信的。”
左语松沉吟着点了点头,“如此看来,这整件事是北人所为的可能性极大!他们虽然对各路的舵主都进行了截杀,但其实他们真正的目标却只有一个北路的陈舵主,而其他三路的截杀不过是为了掩盖这个真正目标的伎俩而已。”
他随即转头对水心英道:“水女侠,能否请雪盟主前来相商?”
水心英不置可否地一笑,“家师因另有其他要务急需料理,故而才派我前来协助左副盟主处理这边的事情。莫非左副盟主觉得我水心英尚有何未尽全力之处?”
“水女侠误会了!左某对水女侠方才及时救援陈舵主一事,实是万分感激,又怎会存着任何不满之意?只是左某以为,此事既然涉及到北人,实是不可轻忽,左某也不敢自行做主,故而想请雪盟主前来主持大局。”
水心英摇头道:“方才左副盟主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