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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万横江在内的所有忠义盟的人,闻言都不禁垂下头去,不敢直视她凌厉的目光,口中却齐齐说道:“盟主英明,我等绝无异议!”
寒冰听到了,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好,终于两清了”
刚一说完,他的身体便颓然地滑落下去,身后的树干上,留下了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长长的血痕……
第五百三十四章 束手无策
在那条长满绿柳的池畔小径上,高大魁梧的师父背着尚不足四岁的他,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轻声地向他讲述着关于娘亲的故事。
和煦的微风轻轻吹动着柳叶,不时拂过他稚嫩的面庞,仿佛是娘亲的双手在温柔地抚摸着他……
“娘……娘……”
在昏迷中发着高热的寒冰,喃喃地不停说着呓语,一只手也无意识地伸向了床边,徒劳地想抓住些什么。
一直守在近旁的雪幽幽,连忙伸出手来,握住了这伤病中的少年那只虚弱无力的手。
同时,她又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为他轻轻拂去额际汗水粘连的发丝。
寒冰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看着这少年那张惨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面孔,雪幽幽忍不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愧疚。
昨日,就在看到重伤的寒冰颓然倒下的一刹那,不知为何,雪幽幽眼前所闪过的,竟然是数十年前,浩星潇隐在自己面前中箭倒下时的惨烈情景。
一阵锥心的剧痛,瞬间便穿透了她的整个身体,令她痛苦得几近窒息。
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雪幽幽飞扑到了浑身浴血的寒冰身旁,想赶紧替这少年止血包扎,以尽力挽救他的生命。
然而,令她感到万分震惊的是,无论自己使用何种止血手法,都丝毫阻止不住那些不断向外涌流的鲜血。
她试图用手去捂住寒冰身上各处的伤口,但却绝望地感觉到,这少年的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
就在雪幽幽已经完全束手无策之际,一辆马车忽然直接冲入了这座忠义盟的总舵之中。
当雪幽幽得知,那个驾车的人竟然是传闻中已经自刎身亡的孤剑蓝清鉴,而马车中所坐的人,正是神医花凤山时,她立即制止了忠义盟中人的阻拦,让花凤山他们带走了已是气息奄奄的寒冰。
此刻,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盟主形象,更不愿去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在向盟中的几位堂主简单交待了几句之后,她便也急匆匆地赶去了花府。
进了花府,便见全府上下都已忙成一团,灯火更是亮如白昼。
不断有下人跑前跑后地,穿梭于寒冰所居的那座东跨院内的厨房与那间宽敞,但却门窗紧闭的正厅之间。
一盆盆温热的清水被端进去,又有一盆盆冰冷的血水被端出来。
不小心被洒在院内小径上的水,很快便凝结成了冰,而这些冰,又很快被那些溅出的血水染成殷红一片。
众人的脚踩上去,很快又把那些殷红的冰践踏成殷红的泥浆,令整条小径彻底变成了一条血路。
心情无比沉重地走过这条血路,雪幽幽与正守在厅门外的孤剑蓝清鉴面面相对。
此刻,一切的解释都已是多余,她只开口问了一句:“寒冰怎么样了?”
“花神医正在尽力救治。”
蓝清鉴垂目答道,不让雪幽幽看到他眼中的悲痛之色。
雪幽幽的心不由猛地一沉,面色苍白地追问道:“就连花神医也束手无策吗?”
蓝清鉴抬眼看着她,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地道:“一切都还言之尚早,还请雪盟主稍安勿躁。”
雪幽幽只好点了点头,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我雪幽幽的过错!”
看出她心中的愧疚与难过,蓝清鉴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对于离别箭与忠义盟之间所结下的仇怨,寒冰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心里却一直在耿耿于怀。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孩子居然会起了血债血偿的念头。
若不是听我提起寒冰从忠义盟手中抢回了乾坤密钥,花神医才忽然有所警醒,带着我一起赶了过去,恐怕这孩子便真的已把自己的一条性命留在忠义盟了。
不过,在这整件事情中,实是有着太多的曲折内情,很难说清楚其中的是非对错。当然,就更不能将这一切过错都归于雪盟主一人!”
听了蓝清鉴这番明显带有安慰之意的话,雪幽幽只是苦涩地笑了笑,默然与他一起守在那间仍是人来人往的厅门外。
终于,所有的下人都从那间正厅中退了出来,只有神医花凤山还留在厅内,继续为寒冰施救。
周遭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反倒更增添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之感。
也许是为了打破这种不祥的死寂气氛,那位一向沉默寡言的孤剑,竟主动与雪幽幽交谈了起来,两人一边交谈,一边等候。
结果,这一等,就足足等候了一整夜。
而在这一整夜间,雪幽幽从蓝清鉴的口中,听到了太多令她震惊不已的真相。
至此,她终于彻底明白了,寒冰,也就是当年的萧玉,为了她,同时也是为了他的师父萧天绝,无怨无悔地做出了何等巨大的牺牲!
如今,再多的悔恨之语,也无法让雪幽幽从悲伤与自责中解脱出来。
当那扇紧闭的厅门终于缓缓开启时,天边已露出了一抹红霞。
雪幽幽与蓝清鉴都把充满了希冀的目光,转向那位正步履蹒跚地从厅门内走出的神医花凤山。
结果,他们两人却都同时愣在了那里!
“花神医,你这是怎么了?”
盯着一夜之间竟已变得满头白发的花凤山,雪幽幽终于忍不住震惊地问了一句。
花凤山用一种近乎的呆滞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摇着头,喃喃地道:“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天毒异灭已经彻底发作,没有解药……就连三日也撑不过了……”
一旁的蓝清鉴连忙抢步上前,扶住了身体已是摇摇欲坠的花凤山。
而花凤山在断断续续说出了这几句话之后,就因精力损耗过度而昏了过去。
蓝清鉴顾不得多说什么,便将花凤山背进了旁边的另一间屋内,立刻用自己的内力为他导气归元。
而雪幽幽则悄然推开了那扇厅门,缓步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厅中央那张宽大的木桌。
光滑如镜的桌面上只摆放了一个大木盘,木盘中堆放着二十多枝铁羽箭。
箭身上所沾染的鲜血,以及箭簇的倒钩上所沾连的血肉,正散发出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气。
雪幽幽禁不住微微闭了闭眼,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她继续往里走,来到另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推门而入后,她便看到了那个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雪幽幽来到寒冰的床边,低头仔细察看他的情况。
只见这少年的眉宇轻皱,如玉的面容仿佛已经凝结成冰,细弱的呼吸几乎微不可闻。
天毒异灭,天下第一奇毒。
蓝清鉴曾经说过,世上仅存的那几颗天毒异灭的解药,都还远在重渊。
远水难解近渴,没有解药,只靠花神医的“金针渡劫”之术,根本留不住寒冰已在渐渐逝去的生命。
难道,这一切竟真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人之将死
坐在颠簸的马车中,听着车轮碾过铺满积雪的路面所不断发出的那种杂乱的“咯吱”声,花凤山的一颗心不禁更添烦乱。
经过一整夜的紧急救治,虽然总算是保住了寒冰的一条性命,但也只是暂时。
而这个“暂时”,实在是太过短暂,仅有不到三天的时间。
三日之内,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找到天毒异灭的解药。
悲痛与绝望,再加上因频繁施用“金针渡劫”所导致的心力损耗过剧,一下子便将这位举世闻名的花神医给击垮了!
孤剑蓝清鉴耗费了大量的内力,才把昏迷过去的花凤山给救醒过来。
只是这位花神医的人虽然醒过来了,但他的精神,却如他那一夜变白的须发一般,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而就在这时,偏偏又要雪上加霜,一个噩耗猝然传来,那位前皇帝陛下浩星潇启病情转危,已是命在旦夕。
惊闻这一消息之后,花凤山不得不强撑着依然十分虚弱的身体,坐上蓝清鉴所赶的马车,去济世寺中看望自己的那位生身之父。
当他终于赶到浩星潇启的病榻前时,这对父子却都不禁为彼此的憔悴不堪而感到惊诧难过不已。
花凤山重新为浩星潇启把了一次脉。随后,他便心情沉重地看着面前这位已经不久于人世的父亲,默默叹了一口气。
“凤山……你的头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浩星潇启睁着那双已变得异常浑浊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花凤山的满头白发,努力了良久,才气喘吁吁地问出了一句。
花凤山却只是难过地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他实在有些不忍心,让这位濒死的父亲,再次为他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承受一回良心的谴责。
这时,浩星潇启向花凤山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口手,喘息着道:“凤山……你不要难过。为父这一生……可谓是罪孽……深重,能够苟延残喘了……这么久,已经是……天幸了。”
“父亲……”
伸手拉住浩星潇启那只枯瘦的手,花凤山的眼中不禁涌出了两行热泪。
正如这位前皇帝陛下自己所言,他这一生的确是做过许多错事,更犯下了滔天的罪孽。但是无论如何,看到他这副气息奄奄的模样,花凤山还是忍不住为即将失去这个所谓的父亲而难过不已。
浩星潇启应该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反倒变得更加坚持起来,再次费力地追问道:“你的……头发……为什么突然……白了?”
面对他如此迫切的追问,花凤山知道无法再隐瞒,便将寒冰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换回了乾坤密钥,在忠义盟遭受箭刑,以致引发天毒异灭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浩星潇启述说了一遍。
听完花凤山悲痛不已的述说,浩星潇启不由默然无语。
过了半晌,他才断断续续地开口道:“原来……寒冰果然是……隐族人!中了……天毒异灭的隐族人……居然还能活……下来,实属……异数!看来,是上天……想要留住……他……”
“但即便是我每日都为他施针,恐怕寒冰也撑不过三日之期了!”
花凤山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不已。
浩星潇启却微微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这却是……未必……”
听他如此说,花凤山不由怔了怔,忽然激动地追问道:“莫非父亲您知道其他的解毒之法?”
“不是……解毒之法,而是……解药……”
“真的吗?解药在……哪里?!”
花凤山猛地紧握住了浩星潇启的手,声音都跟着紧张地颤抖起来。
浩星潇启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用更显微弱的声音说道:“当初,我从一个……投井而亡的……北戎奸细的身上……搜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