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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星明睿所能推测得出的是,带走萧玉的人应是受了大裕皇帝的指派,想从这个孩子的嘴里撬出些有关他师父萧天绝的事情来。可是以那个皇上的心性为人,当不会将萧玉关在人多眼杂的宫内,以免若是风声透了出去,有辱他圣主之名。而萧玉并不是朝庭钦犯,且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当不会被收监关押。那么,在偌大的京城之中,还是有太多的地方可以藏匿一个孩子而不被人发觉。可是,除了藏匿,他们一定还会刑讯逼供,这就需要一个能够避人耳目之处。
突然之间,浩星明睿想到了一个地方,也许那里才是关押萧玉最合适的所在。
午夜时分,浩星明睿摸进了守卫十分松懈的定亲王府。其实早在三年前他就曾来过此地,当时是为了找寻他的七叔浩星潇宇,结果他却发现,王府中的那个定亲王只是一个替身,而真正的定亲王已不知所终。
此刻站在漆黑一片的王府中,他发现各处的院落里竟也是没有半点灯火,由此可以想见,这座定亲王府已经凋败到了何种境地。
顺着一道长廊,他慢慢接近这座王府的中心地带王爷的寝殿。这里也与三年前大有不同,竟是连一个把守的护卫都没有。据他猜测,很可能是因为皇上已经发现了定亲王府的秘密,撤换掉了王府中原来的护卫,而新来的护卫实在无法与从前的那些铁卫相提并论。
然而,就是在这个无人把守的王爷居所中,居然还亮着灯,隐隐还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浩星明睿悄然潜入殿中,来到那间属于王爷的睡房外,透过门缝向内窥探。只见一个人披衣坐在窗前,正对着窗外漆黑的长夜发呆。
屋内的烛光很暗,浩星明睿无法看清这个人的长相,更不能断定他是否还是当年的那个替身。
这时,屋中人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言自语地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浩星明睿再次仔细观察了一番周边的环境,在确定这不是一个可能的圈套之后,他悄悄推开了房门,无声无息地来到临窗而坐的那人身后。
不料恰好此刻,那人突然站起了身,并回转过头来,赫然发觉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个人来!他不由双目大睁,张口就要惊呼出声,却突然被人死死地扼住了咽喉,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浩星明睿这时才发现,那人的脸上满是淤青伤痕,以至于整张脸都已肿胀得变了形,实在难以辨认出他是否就是三年前的那个替身。
“若是想活命,就不要出声!听明白了吗?”他低声喝道。
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点了点头。
浩星明睿慢慢松开了扼住那人咽喉的手,并将他重新按坐在那把楠木椅子上。
“你……你是谁?”那人哆嗦着开口问道。
浩星明睿轻轻拍了拍他那张已不似人形的脸,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自然是定亲王浩星潇宇……”那人明显底气不足地答道。
浩星明睿又是冷冷一笑,“是吗?那我算是找对了人!告诉你,我就是来杀你这位定亲王爷的人!”说罢,他作势又要去扼那人的咽喉。
“慢着!慢……着……”那人吓得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直接跪到了地上,“不要杀我!我不是真的定亲王!”
浩星明睿仍是把手按在了他的咽喉上,低声喝道:“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定亲王?既然方才你已经亲口承认,且你此刻就在定亲王的寝殿之中,我才不担心会杀错了人!”
那人顿时感到那只按在自己咽喉上的手有用力收紧的趋势,忙挣扎着哭喊求饶:“好汉……饶命!我真的……不是定亲王!我只是他雇来的一个替身,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年多了!若我是真的定亲王,怎会被人打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那真的定亲王去了哪里?”浩星明睿的手稍微放松了些,却仍是没有从那人的咽喉上拿开。
那人急喘了几口气,犹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五年前有人把我带来这里,告诉我平日可以在府中随意走动,只要不出王府就行。当时我根本就没有见到王爷本人,而且随后就连带我来的那个人也消失不见了。”
“那你为何还一直留在这里?”
“当初我也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本以为呆上几个月就能出去,可是没想到他们竟再也不肯放我走!我也想过偷偷溜出去,可是当时的护卫看的严,根本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直到三日前,王府里的护卫忽然都不见了,就连府中的一干下人也都走了个干净,转眼又换上了一批生面孔。
我本想着也许这下有机会逃走了,没想到忽然来了两个大内侍卫,不由分说,便将我拖到后院去劈头盖脸地暴打了一顿。他们还逼问了我很多事情,然后就又把我仍回了这里,我……我自然是再也不敢打逃走的主意了……”
那人咧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浩星明睿,希望他能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就此饶过他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
浩星明睿看着他这副惨不忍睹的面孔,忽然心中一动,不由微微一笑,马上放开了自己那只准备杀人的手。
第九章 遍体鳞伤(二)
那人一边悄悄用手揉着被掐得生疼的脖子,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地偷眼看着浩星明睿脸上的神色,身体还不自觉地在椅中不安地扭动了几下。
浩星明睿将他的这些举动一一看在眼中,既感到有趣可笑,又觉得他有些可怜,不由放低了声音,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进。”那人眨巴着眼睛,似是感觉到了一丝生望,声音中也少了些颤抖。
浩星明睿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李进的对面,继续和声问道:“李进,那些府中新来的下人可同你说过话?”
这问题虽是有些奇怪,但此刻李进早已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是一门心思地要讨好这位刺客大爷,毕竟自己的这条小命还攥在人家手里呢!
“那些下人他们哪里有机会见到我?那两个大内侍卫将我在后院关了两天两夜,直到今日才放了回来。我成了这个样子,自然也不敢出去见人,只能吩咐他们将饭菜送进来。好在我扮的这位王爷本就是个病殃子,即便是整日都躲在房中,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浩星明睿一听更是来了兴趣,又追问道:“那他们都是如何称呼你的?你觉得他们是否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定亲王?”
李进似是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皱着眉头呆了片刻,才答道:“那些新来的下人们应是并不知情,还都是称我王爷,而且态度上也恭敬得很,完全不像从前的那些人那般怠慢无礼。”他咧嘴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可若是一辈子都要像这样困在这座王府之中,我便是真的成了王爷又有何意趣可言?!”
也许是由于心中渐已镇定,李进的这番话说得竟有些文绉绉起来,浩星明睿听了不由一笑,觉得自己实是有必要好好地了解一下这位李进了。因为就在刚才,他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再来一回偷梁换柱,由自己顶替李进,冒充真正的定亲王。
这个想法虽是有些冒险,但应该可行。
一来,如今在这整个王府之中,只有那两个大内侍卫见过李进的真面目,只要将他们灭了口,便无人再能分辨出真假李进了。
二来,那些新来的下人和护卫中虽是可能混有宫中的探子,但他们主要的用处应该是留意真的定亲王或是与他有关联的人回到府中活动,其次才是监视这个废物一般的假亲王李进。尤其是在真的定亲王已被困济世寺中之后,这些探子的作用便小了许多,换言之,便是不会太被重视了。相应地,既然感到自己不被重视,这些探子自然也会变得懒散懈怠,耳目失聪。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步步为营,不落痕迹地将隐族人渐渐安插进来,最终将这座定亲王府变成一个潜伏在皇上鼻子底下的行动中枢。
打定了主意之后,浩星明睿又接着问李进道:“那两个大内侍卫可还都在王府中吗?”
李进的脸色不禁变了变,把声音放得不能再低地道:“在。他们还带了一个孩子进来……也关在后院里。我曾隐隐听到过他们的叫骂声,还有……挥动鞭子的声音……”
浩星明睿微皱了一下眉头,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道:“你见过那个孩子吗?”
李进赶紧摇了摇头,“没有,但我听到过他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我听到他骂那两个大内侍卫‘狗奴才’,然后就是一通鞭子抽人的声音……”
浩星明睿装作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继续听这种无聊事,随即用一种极为阴冷的声音对李进道:“既然你不是真的定亲王,我也没有必要杀你。然而你今日也看到了,这座亲王府对我来说不过是形同虚设,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再来拜访你一趟。你若是还想见到我,尽可以将今晚的事情说与他人听”
李进忙不迭地摇头道:“不!好汉请放心,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浩星明睿笑了笑,“好,你若是能够做到守口如瓶,那我也当是从未见过你这个人,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你说呢?”
李进忙又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相安无事!相安无事!”
浩星明睿再次看了这个胆小怯懦的替身一眼,想到自己今后就要变成他这般模样,不由干涩地“嘿嘿”笑了一声,随后便故作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可是刚一出了那座寝殿的大门,他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焦虑,急急向后院的方向赶了过去。一边赶,他的心中一边还在想,看来果如自己先前所料,萧玉就被关在此间的某处,只是不知他目前的状况已糟糕到了何种程度……
按照方才李进所说的大致方位,浩星明睿终于找到了那处后院。先解决了那两个尚在东厢中熟睡的大内侍卫,随后他又搜查了一遍相邻的几间屋子,却并没有找到萧玉。
快步出了东厢,他暗自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先定下神来,然后在黑暗中凝目向四周仔细查看,这才注意到旁边角落处还有一间上了锁的旧屋。
方一打开旧屋的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而当他踏进房内再看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一个孩子被悬空高吊在房梁之上,遍体鳞伤,身上的衣衫已残破不堪,鲜血犹自顺着**的双足缓缓流下,不断滴落在他身下的青石地面上,已在那里积了厚厚的一大滩……
浩星明睿飞步上前将那孩子放了下来,谁知刚一抱起他,他那瘦小的身体竟是软绵绵地瘫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时他才发觉,那孩子不但浑身上下已是体无完肤,而且他身上的骨头也几乎全被根根折断,甚至包括手指和脚趾!
那孩子的双目一直紧紧地闭着,身子一动不动,惟有鼻间尚存的一丝气息,表示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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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当日的那副惨景,浩星明睿不由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