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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到了,要吓她一次,叫她终生难忘我们这一班。“哗,那么美丽的卡片!”班同学叫了起来。“每人写一句话,送给艾琳过情人节。”我说。那张卡片尺寸好大,写着送给一个特别的人。全张都是花朵。夸张的。“这种事情呀,看起来很无聊,可是做老师的收到这类的东西,都会深受感动。”“你怎么知道?”有人问。“我自己也当过老师呀!有一年,全班同学给了我一张卡片,我看着那一排排名字,都哭吔!”我说。大家课时悄悄的写,写好了推给隔壁的。我们很费心,画了好多甜心给老师,还有好多个吻。这种事,在中国,打死不会去做。等到第二节课时,一盒心形的巧克力糖加一张卡片,放在桌子前端艾琳的地方。艾琳照例拿着一罐汽水走进来。当她发现那卡片时,咦了一声,打开来看,哗的一下好似触电了一般。“注意!艾琳就要下雨了。”我小声说。同学们静静的等待老师的表情,都板着脸。那老师,那读者文摘一般的老师,念着我们写的一句又一句话,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哦艾琳哭了。”我们开始欢呼。另一班的老师听见这边那么吵,探身进来轻问:“发生了什么事吗?”当她发现艾琳在站着哭时,立即说一声:“对不起。”把门给关了。她以为我们在整人。这一回,艾琳和我们再度一同欢呼,大家叫着:“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于是我们推开书本,唱向每一个同学,大家轻轻一抱,教室里乒乒乓乓的都是撞椅子的声音。抱到月凤时,我们两个中国人尖叫。在咖啡馆的落地大玻璃外,艾琳走过我向她挥挥手,吹一个飞吻给她。她笑着,吹一个飞吻给我,走了。
她属于那种多情善感的姑娘,或者应该说是个情种吧。十五六岁时就开始有了少女的爱情。那时,她爱的是二姐、三姐那些有思想的男同学。二姐、三姐当时也在那样爱。只不过她的爱情更幼稚、更富于幻想。少女时代,她在心中曾偷偷地爱过不止一个人,编织过许多梦,她为他们不理解她的爱,把她当做小孩儿而难过。最后终于有人热烈地甚至有些粗莽地拥抱了她当然,那是在讲了许多深深打动她的话之后甚至还有了更进一步的狂热举动。那男性急促的呼吸,那揉捏她胸部的烫手,都使她在一阵阵触电般传遍全身的颤抖中,腾云驾雾似地昏沉飘然过。她的性意识开始觉醒。纯精神性的幻想开始让位于一个女人有血有肉的情感。她用她湿润的嘴唇羞怯却是深情地回报每一个吻。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如此晴朗,使你几乎不能相信英格兰的夏季的那几个月份已经刚刚过去。篱笆、田野、树木、山和原野,呈现出它们的永远变换着的浓绿的色调几乎没有一片落叶,几乎没有些微的黄色点缀在夏季的色泽之间,告诉你秋天已经来临。天明净无云太阳照得明亮而温暖鸟的歌声和万千只昆虫的营营声,充满在空中茅屋旁边的园子里挤满了一切颜色又丰富又美丽的花,在浓露之中闪耀着,像是铺满了灿烂的珠宝的花床。一切都带着夏季的特性,它的美丽的色彩还一点儿没有褪色。
秋老虎,那是秋末冬前的平和日子,在不同的年份,在十月和十一月里不同的时间,莅临于不同地区。它来去无定时,这是有金黄色烟雾,有充满漂浮及时解脱感的璀璨游丝的时光。冬天脚步的接近更加重了它的魅力,也加强了它的倏忽无常。汤姆斯狄昆西形容这季节是“以夏天最光彩多姿的神态,作夏日最后一次短暂的复活,一种在过去无根源,在未来无恒心的复活,像即将熄灭的灯光所发出的回光反照的明朗。”
第506章 魔道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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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本来是奇怪的动物。“希望”时时刺激它向前,但当“希望”转成了“事实”而且过去以后,也就觉得平淡无奇特别是那些快乐的希望,总不叫人满意,承认是恰如预期的。现在静女士坐在书桌前,左手支颐,惘然默念。生理的疲乏,又加强了她的无聊。太阳光射在她身,她觉得烦躁移坐在墙角的藤榻,她又嫌阴森了。坐着腰酸,躺在床罢,又似乎脑壳发胀。她不住地在房中蹀躞。出外走走罢?一个人又有什么趣味呢?横冲直撞的车子,寻仇似的路人的推挤,本来是她最厌恶的。
仲昭走出了公园,倒又感觉得无聊。太阳光已经颇有威力,微风也挟着窒息的热意,宽阔的马路又是耀眼般白仲昭感得几分躁热了。他到公园门前路中间的电灯柱边站着,向四面望望,似乎为了辨认方向,又似乎为了选择他的去路。电车疾驰的声音从那边霞飞路传来隆隆隆,渐曳渐细,消失了。汽车喘气着飞驶过去,啵,啵,放出一股淡灰色的轻烟,落在柏油路,和初夏的热气混合成为使人晕眩的奇味。除了这些,一切是睡眠般的静寂。公园门首的越捕,把警棍挟在腋下,垂着头懒洋洋地靠在一棵树干那样子,漫画家见了是要狂喜地拔出笔来的。仲昭嘘了口气,似乎想赶走那压迫的沉闷。他向华龙路慢慢地走去。这里,菩提树的绿荫撑住了热气,仲昭觉得呼吸轻松了许多。各种杂念也像浮云一般在他心移动了。
兀鹰静止不动地停在天空,展开双翼,把眼睛呆杲地注视在草。飞过云端的一群雁的叫声,在天知道多么遥远的湖激起了回响。一只鸥从草丛里有节奏地振翼飞起,飘逸多姿地浮游在空气的蓝色的波浪里。它一会儿在高处消失影踪,只留一个小黑点闪动着,一会儿又翻转两翼,在太阳前面明灭辉耀着。真是见鬼,草原,你是多么美丽啊
再越过公路走向另一边田野,那里比较荒凉,野草蔓延到人行小径来。缀满了露水的野草闪出幽幽的微光。只走了一小段路程,鞋子已经湿透,脚感觉出一股凉意。这地方主要是一片大牧场,头散布着一队大小牛群,小牛见了人,高兴得跳跃着走前来,隔着栅栏傻愕愕地把人看着,目光温柔稚气,十分可爱。稍远地方,有几间马厩,马匹打从一个个小窗子探出头来。沿着小路往右转,穿过一片疏疏落落的小树林,发现另一条村落,村外有一架风车在风中转动,看来正在给附近牧场抽井水。
这都任你们挑,剩下的,我留着送别人。什么,我可以留着卖钱?真有这一天,缺钱花了,我就卖字画去。哈哈哈。刚才那几幅还太常见,写几幅更少见的吧。看,这一幅,写得怎么样?“行也无邪,言也无颇”。老周,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老曹,你知道吧?……对,行动不应有何不正,说话不应有何偏颇。这是韩愈竹箴一文中的。你们谁喜欢?老周,你厌烦无邪无颇的说教,老曹喜欢?那老曹你拿走吧。再看这一幅,“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怎么样?知道出处吗?这是论语中的。当什么讲?不知道?怎么,老周,你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你说什么?要是不退休就感兴趣,退休了这些为人处世之道就都不讲了?法家的再来几幅,代表人物韩非的。这一幅:“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怎么样?可以当咱们干部修养的座右铭嘛。老曹,你在报社,敢不敢用这句话当题目来篇文章啊,啊?哈哈哈。再来这一幅:“时移而治不易者乱”。这句话简直是辩证唯物主义的策略学了。老周,开你个玩笑:你老老实实学好这一条,要跟形势。政策是要随时间推移而变化的,要不国家就乱套了。再写这一幅吧,“循天则用力寡而功立。”怎么样?你们说我喜欢法家?搞政治,还是法家的东西最有用吧。好了,不来法家的了,看这一条,“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对了,这是老子的,都知道。再写这一条,还是老子的,“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怎么样?古代辩证法。好了,儒墨韩老,中国古代四大家的就都有了。
变幻莫测的云,给人以得天独厚的享受。举目望天空,常常可见彩云如孔雀开屏轻风吹拂,细云如一条条缓流的小溪碧水之,常常浮动着象白棉球堆成的积状云、象马鬃一样的密卷云和永晶船的透明的高积云。最美的要算色彩鲜艳、斑斓绚丽的彩霞了。你看,当火辣辣的太阳落向西边天际的时候,天空中的朵朵自云被染了紫红色,衬托在蓝天,显得分外姣美。不一会儿,太阳接近了水天线,天边顿时象烧起一片火,彤红的云霞,如同万面红旗招展,眺望远方,有一片灰、白、黄、蓝,红色交织在一起的云彩,宛若一幅五彩缤纷的水彩画,呈现出迷人的色彩。
瑰丽的火烧云映人我的眼帘,我在那色彩纷呈的晚霞中,找到一匹枣红色的大烈马,它狂奔呼啸着,看样子是那样桀骜不驯。可是没多久,它就乏力了,不想再跑了,默默地站在那儿,好像在沉思,又好像打瞌睡。眨眼工夫,马变成了一条乖巧的小狗,短短的腿,长长的毛,边跑边叫,还不时四处张望,大概是在寻找妈妈吧!不多时,一条金色的龙闯入我的眼帘,它下跳跃,吞云吐雾,随着彩霞的移动,飞龙游进一片很大的森林里,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我看着想着,不知不觉,漂亮的晚霞渐渐消失,夜幕已经拉下来了。城西的天边,晚霞还在燃烧。沉甸甸的蓝灰色的云团,仿佛向着烧得通红、像熔化了的黄金似的火山口飘落,呈现出血红色的、琥珀色的、紫色的火光。
第507章 独自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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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坐着,把木娃娃抱在膝上,一直到火渐渐萎下去,偶尔向四下里望望,看是不是还有比我更坏的东西在这昏暗的屋子里作祟。等火炭儿转成暗红色,我便赶紧脱衣服,使劲地把结和带子乱扯一通,上床躲避寒冷和黑暗。我总是抱着娃娃上床,人总得爱样什么,既然没有。懊悔更值得爱的东西,我只好设法疼爱一个小叫化子似的褪色木偶,从中获得一些乐趣。现在想来可想不明白,当初我是怀着多么可笑的真情来溺爱这个小玩意儿,甚至还有点相信它有生命、有知觉。我不把它裹在我的睡衣里,就睡不着觉;只有让它安全地、温暖地躺在那儿,我才比较快活,相信它也一样快活。
第二天,静女士直到十点多钟方才起来。昨夜的事,像一场好梦,虽有不尽的余味,然而模模胡胡地总记不清晰。她记得自己像酒醉般的昏昏沉沉过了一夜,平日怕想起的事,昨晚上是身不由己地做了。完全是被动么?静凭良心说:“不是的。”现在细想起来,不忍峻拒抱素的要求,固然也是原因之一,但一大半还是由于本能的驱使,和好奇心的催迫。因为自觉并非被动,这位骄狷的小姐虽然不愿人家知道此事,而主观上倒也心安理得。但是现在被剩下在这里,空虚的悲哀却又包围了她。确不是寂寞,而是空虚的悲哀,正像小孩子在既得了所要的物件以后,便发见了“原来不过如此”,转又觉得无聊了。人类本来是奇怪的动物。“希望”时时刺激它向前,但当“希望”转成了“事实”而且过去以后,也就觉得平淡无奇;特别是那些快乐的希望,总不叫人满意,承认是恰如预期的。现在静女士坐在书桌前,左手支颐,惘然默念。生理上的疲乏,又加强了她的无聊。太阳光射在她身上,她觉得烦躁;移坐在墙角的藤榻上,她又嫌阴森了。坐着腰酸,躺在床上罢,又似乎脑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