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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林顿时道,“不敢不敢。谁不知道何大总管掌着全军的供给,万一瞧我做的不好,扣我的钱,我还不得哭去呀!”
见李雍听着他们说笑,面色稍霁,庄林便开了口,“营长您看能不能让老张跟我一起去戴罪立功?他真的知道错了。方才我去瞧他,挺大个爷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给糊涂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样打脸的事,好歹求营长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行不?”
李雍眸光动了动,还没开口,忽地铁牛来报,“营长,京城有急报!”
庄林正想着要不要先出去,却听李雍没有丝毫犹豫的道,“讲。”
庄林顿时腰杆一挺,这是尊重,更是信任。无论一会儿听到什么,他都不会外传。
却听铁牛让那报信的士兵进来道,“南楚的怀淑公主求到了陛下赐婚。眼下,齐王府的大公子已经讨到差使,正往潞州赶来。”
什么?
庄林和何渊一时面面相觑,眼睛都瞪圆了。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李雍,还是面不改色。只是淡淡说一声“知道了”,就没了下文。反而继续说起公务,直到最后才把庄林叫住。
庄林以为终于说到重点了,摩拳擦掌表决心,“营长你说吧,要不要派几个兄弟,把大公子拦在路上?要不干脆我带队回京,把那个公主赶回老家去!”
可李雍瞥他一眼,却道,“你要这么有精神的话,不如明日就带队赶往八角镇。顺便跟老张说一声,他要改过自新,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让他拿出点精气神来,回头我要考较的。”
可这……这样就没了?
庄林离了营帐,却还只觉得晕晕乎乎,找不着北。
难道营长就这么默认了这桩婚事?可真要这样的话,他怎么还让他带队去仙人村?
村长看起来。也不象是个很好说话,尤其是甘于作妾的人啊?
不说庄林揣着一肚子疑团去整队出发了,李雍坐在营帐内。垂眸沉思了片刻,出门亲自去潞州府衙,找了一回颜修之。
对他的上门来访,颜修之倒不算意外。
李雍已经摆明了架式要接收潞州了,自然跟他的联系就多了。而且因为年纪的关系,李雍就算是官位身份都比颜修之高出一截,却很有礼貌的总是亲自上门来见他。这让颜修之对这个传说中“目空一切。骄傲自大”的年轻人,还是颇有好感。
所以见了面,寒喧几句。老颜就跟他说了几句推心置腹的话,“李营长就是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的。我眼下虽然还在潞州,但干的年限已满。年纪又大。这回你又主动留下。老夫估计,调我离开的圣旨也快到了。这潞州日后要怎么弄,李营长还得提前早做打算才是。”
“我今日前来,为的也是这事。”男人正色道,“老大人愿不愿意留在潞州,再干几年?”
颜修之这回真有些诧异了,让他留下自然是没问题。他年纪虽大,但还不到七老八十。留下再干上两任完全没问题。但颜修之知道自家底细,虽有书香清名。却无多少的底蕴。在朝中对于李雍的襄助,实在是有限的很,他若把自己留下,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李营长,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李雍很直白的告诉他,“我留下大人并非是要你为我做什么,而且想请大人为潞州的百姓做点什么。大人在潞州几年,对地方政务熟识。若是换了新人,只怕又要从头开始。况且大人心地磊落,于潞州大难之时,都能把家人留下,光这份气魄,大人就无愧于执掌潞州的最好人选。”
颜修之听了这番话,心下动容。他倒不是爱听人家拍马屁,而是自己的作为能得到同僚这样的肯定,心中舒坦罢了。
再想想李雍年轻力壮,如今又将潞州拿下,仕途更是一片光明。旁人看不出,但颜修之为官多年,还是多少能明白些李雍的意思的。
同州苦寒,清水营这些年虽是名声在外,但只能说是稳扎稳打,想要壮大却是不易。但一旦拿下潞州,就相当于打通了往西秦京城的门户。
潞州虽不算繁华,却是商贸上一条必经之路。只要他们本地驻军和州府能够同心协力,也不是没有一番作为。日后清水营再要发展起来,就有了一个稳固的基石。
此节颜修之早已想通,不过他身为颜家家长,还是有他的顾虑,“李营长的心意,老夫已经明白了。若问我的意思,自然是无有不从。可我家中还有几个儿孙在各地为官,若是老夫留下,只怕会给他们招祸。”
官场上的打压从来都是不讲情面的,有时不一定是你得罪了人,若是挡了人家的路,也是一样招人忌恨。
颜修之毕竟年纪大了,还能奋斗几年?家中儿孙若不能安稳,他也无法安心为官了。
李雍却道,“这个无妨。只要老大人肯留下,其余人等,我自有办法。即便要受些委屈,也是暂时的,日后总不会负了他们一身才学。”
得他这样的保证,颜修之安心了。日后儿孙们能走多远,就看他们自己本事了。二人谈妥,又说定当前几桩要务。
末了,颜修之也忍不住端着茶杯问起他的婚事,“听闻圣上已经赐婚,李营长作何打算?”
既然已经决定合作了,那婚姻大事也是身为长辈,关心一二,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没想到,李雍却给了他这么一句话,“既是圣上厚赐,自然不能推辞。”
某猪:你们营长是想坐享齐人之福么?我们村长是不会同意的!
某马:营长你到底在想啥,能透露下不?
庄林:不剧透的营长,才是好营长。别告诉它们,告诉我吧!
某猪:(拱开)
某马:(踹飞!)
猪马:小剧场是我们的,不许乱插嘴。(未完待续。。)
第178章 你不仁我不义
颜修之听李雍似是打算接受与南楚公主的婚事,不由得大为诧异,还想在追问两句,却忽地有清水营的亲兵追到府衙,说是有事禀报。
颜修之也不好挽留,任李雍告辞离去。心下却自狐疑,这位爷可不是个好拿捏的主。
娶南楚公主表面风光,实则于前途不利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原以为他必是要抗争一番,怎么这么容易的就接受了?
老颜想不通,小颜更加想不通。拄着根拐儿就从后头转出来,忿忿道,“我原以为李营长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没想到也是个贪慕虚荣之辈!爷爷,咱们不要跟他合作了,辞官。”
胡闹!颜修之嗔他一眼,知道方才的对话让孙子听去了,“自个儿身子还没好利索,就到处乱跑,万一再添些风寒怎么办?”
颜平楚哪有心思说这个?不过祖父关心,还是要耐着性子回答一二的,“眼下祖母母亲一天恨不得十顿的给我补,我哪里受得了?便躲爷爷这儿来了。”
最可怕的是家里姐姐妹妹们拿他来练手,不管煮了什么都往他这儿送一份。还要他评出个一二三来,这让他怎么受得住?
颜修之笑了,“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颜平楚急道,“别说这个了。那李营长既然想娶劳什子公主,那我就给叶家姐姐去封信。哼,若是无心,何苦招惹别人?最讨厌这样始乱终弃的人了!”
颜修之听得却是好笑。“这可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你也这么大了,祖父也不怕跟你多说几句。这男女情爱之情。正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除了当事人,外人可说不清其中的是是非非。再说,你觉得李雍对不起人,那要他怎么做?去违抗圣旨说他不要娶公主,他看上了叶村长。你这不是逼着皇上赐死你的叶秋姐吗?”
颜平楚一哽,原有满肚子的话想反驳。可细细一想,却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不管李雍私下跟叶秋怎样,可赐婚的是皇上。若不是铁了心要造反,谁敢公然违抗圣旨?
“那,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叶家姐姐受委屈吧?”
颜修之笑了,给了孙子莫测高深的两个字。“且看。”
这门亲事。最不乐意的应该就是李雍了。
否则之前冯辰香来到潞州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表示。那时候都没动心,难道冯辰香请来圣旨,李雍就认了?
嘁,他要真是这样好拿捏的人,今日又怎敢做出先斩后奏之事?
颜修之虽没去查,但侯亮死得那样蹊跷,后头李雍却将两个涉案的侍女轻轻放过之事。颜修之可是心知肚明。
可以说,李雍这样的人。最讨厌被人指手画脚,那位南楚公主若是在他面前示弱,只怕还有三分可能。可拿了强权来压,只怕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忍不了。
所以老颜大人很是老神在在的,等着李营长出招。
而李雍离了府衙,来报信的亲兵这才告诉他,“适才营中来了一个丫头,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大人,原本我们是不理的。可她却拿出宫中之物,还说有些关于南楚公主之事要告诉大人。铁牛大哥想想,还是告诉大人一声的好,便问了她的地址,让我来回禀大人了。”
李雍微微沉吟片刻,“带路。”
这是过去瞧瞧了。亲兵点头,很快领着他去到潞州城一所挺出名的客栈。说来也巧了,正是之前冯辰香住过的那一家。
还未至楼下,楼上有人已经瞧见,忙忙的打发丫鬟下来迎接。
等李雍上楼一瞧,只见一个乌发丽颜的女孩儿,穿着一身天蓝底子绣粉色百合的长袄,妆扮得素素淡淡的,在那里微笑着相迎。
乍一看,还颇有几分叶秋的影子。
可男人不知怎地,却是眉头轻皱了皱。只面上不显,不动声色走到她面前,“你找我?”
沈轻尘一见着他英俊的侧脸,心就扑通扑通跳得欢快。再看他沉静的脸色,也跟往日见着自己就躲的样子大不相同,心中暗自欢喜,觉得自己这身跟叶秋学来的打扮虽土气了些,但还是有些用处的。
忙忙打起百般精神,温柔小意的道,“阿雍哥哥,你先坐下,喝杯茶吧。”
李雍想看她到底要搞什么鬼,于是在桌前坐下,端起茶杯,轻嗅了嗅。见茶汤干净,香气醇正,这才一饮而尽,“茶我喝了,你有话就说。”
沈轻尘再看他果决的面容一眼,只得收起那些嘘寒问暖,切入正题,“南楚的怀淑公主使手段,求了圣上赐婚,阿雍哥哥可知道么?”
点头。
沈轻尘接着道,“我知道阿雍哥哥一定不想娶她的,我有法子,助你一臂之力。”
李雍看着她,没说话。
沈轻尘却急了,以为李雍是不相信她,咬了咬樱红的唇,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这事说来也不难,任她是哪一国的公主,都得要恪守妇道的不是?偏她生得那样一副狐媚样子,又总是不安分的四处抛头露面。只要寻个时机,让她当众大大的出一回丑,毁了名声,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再逼你娶她了。”
再看李雍一眼,她忽地脸又红了,垂着粉颈捏着衣带低低道,“如果……如果阿雍哥哥不介意,我,我也不怕牺牲名节……只说你我二人早已有情,想来陛下也未必好意思拆人姻缘……”
语至最后,已经细如蚊蝇。可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