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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刘云从未想过，自己这个摆早摊的会有记者愿意采访。
“好吧，进来吧。”刘云见那年轻人一头大汗，知道他是费了一番功夫找上门来的。他不想让那年轻人白跑一趟。
刚要关门，门口又来了两个人。这两人一个是衣着时髦的摩登女郎，一个是个染着黄发的男青年。
“刘哥哥，我是斗驴直播的主播。这是我的助手，我打算在直播里采访您，您能赏个光么？”摩登女郎哀求道。
刘云有些受宠若惊。怎么这么多找他的？
“好。不过这个记者也要采访我。总有个先来后到。让他先。。。。。”刘云说。
摩登女郎说：“没关系。可以让记者提问题采访你，我们在边上直播就行！”
“好吧，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刘云礼貌的将三人让进屋。
摩登女郎打开手机，进入直播状态。
“亲们好，我是蕊蕊。大家请看，这就是民间足球高手刘云大叔的家。老式筒子楼，装修也可以说是非常简朴！看来刘云大叔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下面有记者要采访刘云大叔。让我们一起看看刘云大叔会说什么吧。”
说完蕊蕊将手机递给跟他一起来的黄毛。黄毛支好摄像架，将手机放上对准了刘云和那记者。
记者和刘云面对面坐定，他自我介绍：“大叔您好，我是公众号爱足球的资深记者王磊。很高兴采访您。”
刘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有些腼腆。
王磊说：“刘云大叔您别紧张，这是第一次接受记者采访吧？”
刘云摇头：“倒也不是。二十年多前我随八一队拿全运会铜牌的时候，军报的记者倒是采访过我一次。”
王磊见刘云进入状态，点头问道：“您刚才说二十多年前您随八一队参加过全运会？这么说网上的传说是真的了？您是八一队的退役球员？”
刘云点点头：“是的。”
王磊问：“那您在退役后做什么工作？”
刘云回答：“在国企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下岗了，摆早点摊。”
王磊来了兴趣：“摆早点摊？这么说您的经济状况很艰难了？是什么样的信念让您没有失去对足球的热情？”
刘云笑了笑：“信念？二十多年前我的信念是好好踢球，不给军旗抹黑。军人嘛，荣誉感是第一位的。后来我的信念是踏踏实实赚钱，养活我的女儿。”
王磊问：“女儿，您有一个女儿？”
刘云点点头：“在厨房做作业呢。”
王磊又问：“您的视频已经火遍了网络，您自己知道么？”
刘云说：“倒是有朋友跟我说过。”
王磊说道：“这个视频是从某直播平台传出的。那位名叫琪琪的主播在视频火了之后，发了这样一条微博：‘刘云哥哥永远是我的好哥哥。。。么么哒’。好像您的关系和她很暧昧啊。您和她是情侣关系么？”
刘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没有的事儿！她是我在渔家酒楼队的队友的。。。。。朋友。我和她并不熟。”
王磊听后问：“渔家酒楼队？这么说网上的另一个传言也是真的了？您在汉东省京州市光明区足球赛中代表一支名为渔家酒楼的业余球员出战，且是暂时的赛会最佳射手？”
刘云这个老头子不知道网络人肉的厉害。他惊讶怎么网上的人知道这么多他的事情？
在一旁的蕊蕊，看到自己的直播间已经有人刷了五艘游艇，六辆玛莎拉蒂。她眉开眼笑，假睫毛和下眼皮形成了一条缝。
刘云回答：“是的。不过我们渔家酒楼队能取胜，不止我一个人的功劳。球队的每一个队友都很努力。”
刘云正要问下一个问题，门铃再次响起。
又来了一拨人。
“您就是刘云大哥吧？我是毒点的体育频道签约作家。想采访下您。”
“刘云大哥，我是公众号足球之火的责编，想找您录一个视频。”
“刘大叔，我是懂球君的视频制作人，想请您做一期节目。”
刘云的头都快炸了。这么多人，到底先接待哪一波？
刘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宋飞来了。
“老宋，你怎么来了？”刘云问
宋飞笑道：“你出了名，我当然要来。。。。。眼下网上时兴的话怎么说来着？膜拜，对，来膜拜你！”
刘云一头大汗：“你快别逗我了。”
宋飞对着其他人说：“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大家听我说，我是刘云的经纪人！想采访，想录视频都可以！不过要付费！需要的找我谈，谈完登记预约！”
宋飞不愧是个生意人。不过他倒不缺这些野鸡自媒体的几个小钱。他知道刘云家境不好，能让他多赚一个是一个。
一众野鸡自媒体访客们进到屋子中。
刘笑嫣走出厨房：“爸，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吵死了。我都写不了作业了。”
宋飞走到刘笑嫣面前拍了拍她的头：“大侄女，你爸现在是名人，这么多哥哥姐姐排着队要采访他呢！”
宋飞转头对刘云说：“老刘，我老婆在楼下车里。这里闹哄哄的，让我老婆带你闺女去我家做作业吧。”
刘云点点头。
宋飞给自己老婆发了微信，又对刘笑嫣说：“大侄女，你婶婶就在楼下。你下楼，有辆奥迪里坐着个胖乎乎的老妇女，那就是你婶婶啦。哈哈，知道什么是奥迪吧？”
刘笑嫣不服气的说：“宋叔叔你小看人。奥迪谁不知道，四个圈嘛！”
刘笑嫣下楼去了。宋飞从厨房搬出桌子，又拿来一个本子：“来，想采访的，想给老刘录视频的都来登记！登记完自己报价格！谁价格高老刘就先接受谁的邀请！”
第十五章 深夜访客
刘云接受完一众野鸡自媒体的采访已经是晚上七点！
刘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他的面前堆着七八千块钱现金。这些钱是一众野鸡自媒体付给他的酬劳。宋飞在他身边坐着，悠然吐了个烟圈。
宋飞笑道：“老刘，这年头，只要出了名。。。。。。别管是恶名还是好名，就有人争着来送钱。”
刘云点了点那一叠现金，拿出一半塞给宋飞：“老宋，还是你有经济头脑。这钱有一半是你的。”
宋飞用手将钱推了回去：“行了吧老刘。跟你吹个不大不小的nb，别看我是个臭开饭店的。可干了这么多年，千八百万我倒是有！我不差这几千块钱。这几千块钱在你手里，却是个大数目。孩子要上学，还要每年复查。。。。。样样都要用钱！这样吧，你要真想谢我，就请我喝酒咋样？地方我定！”
刘云点点头：“好！说定了！对了，笑嫣这孩子还在你家。叫上你老婆带着笑嫣，还有你儿子。咱们今晚一块吃，我请客。”
宋飞点点头：“成！”
宋飞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他老婆开车带着刘笑嫣来到了刘云家楼底下。
宋飞的老婆四十多岁，微胖，一张银盆大脸倒是标准的旺夫相。
“老刘，这是我老婆春芳。咦？咱儿子呢？”宋飞问。
春芳回答：“咳，别提了。下午就跟一群男同学出去玩了，到现在没回来。”
刘云有些替宋飞着急：“孩子到现在没回来？得赶紧找啊！”
宋飞满不在乎：“这小子正是十四五顶风撒尿的年纪，整天就知道野。放心，十二点之前就回家了。我给他定了规矩，十二点不回家扣一个月零花！”
宋飞开车，载着刘云、春芳、刘笑嫣来到一家大排档前面。
刘云有些生气：“老宋，说好了请你吃饭，怎么来大排档了？得找个像样的馆子啊！”
宋飞是诚心给刘云省钱：“这地方咋了，挺好啊！二十多年前我在面粉厂抗麻袋的时候，一个月改善一次生活。到了改善生活的时候，我就领着春芳来这儿吃羊蝎子！”
宋飞领着三人到大排档里坐下。大排档的老板似乎跟宋飞很熟：“宋大老板来了？还是老规矩？两斤羊蝎子，两头蒜？”
宋飞笑了一声：“胡老头，你这上了年纪不但眼睛不好，脑子怎么也不好了？没看见这回我领了一个兄弟一个大侄女来么？两斤羊蝎子怎么够？上四斤！再看着整俩菜，上一瓶红星二锅头！”
菜上齐了，宋飞用牙咬开红星二锅头的瓶盖，给刘云满上。
春芳主动给刘笑嫣这个小丫头盛了满满一碗羊蝎子。
刘云主动端起酒杯：“老宋，认识你这些日子，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了，全在酒里了。”
宋飞和刘云碰了个杯：“还是那句老话，遇见就是缘分，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别那么多客套。”
两人一饮而尽。
宋飞把一条黄花鱼夹到刘笑嫣碗里：“哈，小丫头，以后可别抱怨你老爸没本事了！现在多的是人排着队给他送钱呢！”
刘笑嫣有些不好意思：“哦，知道了宋叔叔。”
宋飞又对刘云说：“咳，老苏养的那个三儿。。。。。真不要脸。你的视频一火，马上在微博上一口一个刘云好哥哥。。。。哎呦诶，我儿子给我一看微博，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云有些不自在的说：“老宋，你说老苏不会因为这个吃味吧？”
宋飞把酒杯一撂：“吃味？吃个p！老苏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还是个花心大萝卜！又仗着有钱，有时候一年换一个三儿，有时候几个月换一个三儿。有时候直接一下养几个三儿！都是逢场作戏，床上关系。他才不会争风吃醋呢！别你跟那个叫琪琪的三儿没啥，就算你俩真有啥他都跟没事儿人一样。这年头啊，老头子包小三儿，小三儿养小白脸。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晚上能爽就成，爽不起来嘛，就吃药再爽。。。。咳，你看我，当着孩子面胡说什么呢？”
春芳笑了笑，跟自己老公开了个玩笑：“怎么，羡慕了？你又不是没钱，有本事你也养个啊。”
宋飞摇头，对刘云说：“我说老刘，跟你说，我不好这种下三滥的事儿！外面的小姑娘再妖，也没有自己的胖老婆贴心！你看我这老婆，长得是不咋滴！可当年我穷的光腚的时候，人家没嫌弃咱。咱在面粉厂扛麻袋，人家跟着咱。咱在锁具厂搬铁疙瘩，人家跟着咱。咱在街上撂地摊，人家还跟着咱！有钱了就出去拈花惹草，那叫没良心！”
春芳笑了笑：“德行吧。”
不过听自己的老公这么说，春芳的心里还是像吃了蜜一样甜。
刘云说：“现在这。。。叫啥来着，互联网，对，互联网啊可真厉害。你说他们怎么厉害？一天时间就差把我祖宗八代都查明白了！当年入伍政审，组织都没这些网上的人知道的细！”
宋飞砸了一口酒：“咳，你这就不懂啦！如今是网络时代！什么事儿，什么人，只要放上了网，立马被查的光腚！估计现在网上连你和二锅头还是喝老刀都一清二楚！”
刘笑嫣说：“爸爸，今天还有男同学给我发微信，说以后能不能让你教班里的同学踢球呢。”
刘云惊讶：“你们班的同学都知道我了？教什么教。你爸就那么两把刷子，教别人是误人子弟。”
宋飞对刘云说：“对了，你这一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