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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盼儿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轻松:“好,你要答应我,等你找他辞官时,记得带上我,我也有话要对他说。”
有些帐,她是该和他好好清算清算了!
“不急,还早得很呢。”
秦逸回应着她。
他在等,等那个最适合的机会!
秦逸在等机会和小皇帝摊牌辞官,而暂住在暖阁里的吕木义也在等,他在等一个解释。
此刻的吕木义端坐在红木雕花大椅上,双臂靠在扶手上,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轻叩着,面无表情盯着对面的苏羡儿。
苏羡儿跪在他对面,双膝着地,小身板跪得笔直,时不时拿眼偷瞧吕木义的神色,又很快低下头。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木义总算开了口。
苏羡儿咬牙:“说什么?”
“说你……的胆子几时变得这般大,说你几时学会了阴奉阳违,说你心中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吕木义的耐性似乎要用光了。
“我能打什么鬼主意?”
苏羡儿一脸好奇色,随即又换上一脸讥笑:“我今天见到自己的四姐,心里高兴。怎么落到吕大公子的眼里,到什么都是我的不是了!你那么喜欢她,护着她,又那么有本事,怎么不直接去把她抢过来?你算个男人吗?你除了会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会什么?”
啪!
吕木义手一拂,桌面上的茶盏应声而落。
“住嘴!”
他厉声呵斥着,蹭一下站起身,眯起眼看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吕木义花钱买来的玩意儿罢了!在成亲前,本公子就说过,公平交易!本公子给你想要荣华富贵,给你想要锦衣玉食。你现在越来越贪婪,忘记了初衷。当心果真惹火本公子,本公子多得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出口的话,字字句句如刮骨钢刀,刀刀刺进苏羡儿的那颗跳动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心头苦笑,爱上一个不该爱得人,是她自己犯贱,把自己一颗心捧着送上门去糟蹋。
孤枕冷衾守空帷,是她活该!
“我……我又什么都没做!”
苏羡儿倔强挺起胸膛。
“你若真的做了,你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吕木义起身:“过两天,让慧嬷嬷来把你领过去,好好学习学习规矩再送回来吧,省得本公子带你出去,丢尽了本公子的脸!”
说完,抬脚便跨进了里间。
“你、你怎么能这般没有心……”
这一刻,苏羡儿是真心怕了!
那慧嬷嬷是什么人?
她居然要和青楼里的老鸨学规矩,要是传出去,还让她怎么做人?
“吕木义,你没有心……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我诅咒你……”
花老国公夫人回去之后,便派来了数名御医。
这些御医都是来替镇国侯诊治病情的,一个个来得时候都精神抖擞,看病的过程中都愁眉不展,出得府门时,更是连连叹息不已。
不久,便有不少关于镇国侯的流言传出。
流言说什么都有,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到处都在疯传。
说得最多的,自然就是镇国侯眼下的伤势。说镇国侯已经瘫痪在床,不良于行,这位马背上得来的侯爵怕是保不住了!
更多人却对小皇帝行事做派失望透顶,加上眼下小皇帝失踪,各人纷纷四处寻找出路。
而镇国侯府里却静悄悄一片,连要出来澄清的意思都没有!
过了二月龙抬头,静寂了许久的镇国侯府府门终于打开,一辆马车悄然驰出了镇国侯府,径直朝着国公府驰去。
霎时,无数双眼睛都盯上了国公府,静静等待事态发展。
秦逸选择此刻前来国公府,日子经过精挑细选,刻意选在叶寒班师回朝的前夕。
叶寒亲自领兵对战湛王的大军,苦战多日,大败而回。
而会战败的原因说来好笑,缺粮草、缺医少药,又得不到朝廷丝毫支援,甚至军队里还有不少拖后腿的叛将,他能坚持几个月,已经难能可贵!
秦逸也真实经历过这种苦楚,好在当初得到了盼儿的全力支援,又众心成城,这才取得河中一战压倒性胜利。
马车缓缓驰进国公府停下。
秦逸拍了拍苏盼儿的手,二人对视一笑,这才在她的搀扶下起身下了马车。
国公府排场很大,两边持刀侍卫林立,一个个威武雄壮,气势如虹,大有一言不和便拔刀相向的架势。
苏盼儿搀扶着秦逸慢慢前行,秦逸手中杵着拐杖,走一步,跛一跛。
慢慢走进前厅。
花老国公夫人端坐在前厅上方,冷着脸,看着二人缓步而来,再在她前方跪下拜见。
她并没有忙着喊起,反而慢腾腾的看了二人一眼:“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都不用了。镇国侯腿脚不便,快些坐下歇着吧。”
说着,便命下人给二人看座。
第796章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第四更)
“多谢老祖宗。”
苏盼儿搀扶着秦逸在小凳上坐下。
花老国公夫人眼里闪过一道惋惜之色,真想不到,这镇国侯居然真的成跛子了。
“看你的腿伤,似乎还没有好完全?该用的药就用上,可千万别因为那区区一点药材,耽误了治腿。”
花老国公夫人一开口便说不停,没有停歇的意思。
二人静静听着,到得花老国公夫人唤气喝水的时候,秦逸才起身抱拳。
单刀直入:“老祖宗,今天我们二人冒昧而来,想见一见圣上!还望老祖宗代为引荐。”
“不是老身不让你们见他。”
花老国公夫人长长叹息一声:“圣上虽然年幼,终究是圣上。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说出口的话,老身哪里敢反驳?这不,前些天圣上说城外迎春花开了,想出去赏景。老身阻止不得,又年老体迈无法陪伴在左右伺候,只好命亲卫护送圣上出城。这一来一去颇为耗费时日,要不,镇国侯先回府等等。只要圣上回来,老身便立刻命人通知侯爷?”
这是不打算让他们见驾?
秦逸和苏盼儿对望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秦逸再度抱拳:“这么说来倒是不巧了。不过,今日秦逸来到贵府,却有一物想托于老祖宗代为转交给圣上。”
说话间,便回头从苏盼儿手里接过一个布包,双手举过头顶呈上。
“喔,这是何物?”
花老国公夫人盯着布包,眼底闪过一道热切,又很快压制下去。
下人从秦逸手里接过布包,这才放到花老国公夫人面前,轻轻解开上面的活结,就要打开……
“且慢!”
秦逸突然开口阻止:“老祖宗,此物,是秦逸恳请老祖宗转交给圣上之物。您自行解开包袱怕是……不合常理吧?”
东西要呈到圣上面前,这包裹势必会打开检查。
秦逸之所以喝止,也就是力图用话语僵住花老国公夫人,等他们走出了国公府,后面她是要解开,要检查都无所谓了,也都在秦逸意料之中。
“这么说来,此物很重要了?”
花老国公夫人看着被秦逸拿言辞吓住了的小丫鬟,那名小丫鬟煞白着脸,进退两难。
见主子脸色很不好,她赶忙颤抖着解开了小包袱,露出了包袱里的东西,镇国侯印信和镇国大将军令和一块写着“令”字的兵符,都在包袱里,额外还有一份辞呈。
“侯爷,您这是要……”
花老国公夫人一脸诧异色,蹭一下站起身来。
“只是些旧物,原物归还圣上罢了。”
秦逸说着,又冲着花老国公夫人一揖到地:“还请老祖宗劳神,把此物呈给圣上,秦逸在这里向老祖宗赔个不是。”
花老国公夫人明显不打算接下此事:“侯爷您的忘性真大,老身说过了,圣上已经出城赏花。此物,你还是等圣上回来后,再亲自呈给他……”
“老祖宗!”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盼儿上前一步,朝着花老国公夫人一福。
“老祖宗您无需为难。等见到了圣上,老祖宗尽管把此物呈上便是。额外,妾身还有一句话,想请老祖宗转告圣上。”
花老国公夫人下意识的接口。
“什么话?”
“就是问问他,当初的约定圣上可还记得?”
“就这一句?”
花老国公夫人不由再度打量苏盼儿片刻。
苏盼儿点头:“就这一句!”
一句足矣!
话不投机半句多,话对了,一句足够。
花老国公夫人还想挽留,秦逸和苏盼儿去意坚决,还是告辞了花老国公夫人,退出了前厅。
等二人一走,另一头的暗门那边,秦绯墨的身影便出现了。
“圣上。”
花老国公夫人急忙起身见驾:“适才镇国侯所言……”
“朕都知道了。”
秦绯墨扯动嘴角,看着瘫在桌面上的印信和令牌,拿起来看了两眼,又随手丢弃在桌面上。
随即眼一顿,拿开印信,翻出压在底下的一份清单。
那份清单列举得密密麻麻,可秦绯墨却一目十行快速扫视着,越看脸色越差!
“果真了不得!居然把朕这些年的赏赐都还回来了!”
秦绯墨说得愤恨不已。
花老国公夫人眼皮子微微一掀:“那位镇国侯夫人还让老身转告圣上,问您,当初的约定圣上可还记得?”
说完,她便把头埋了下去。
秦绯墨微微一怔,抬头看了眼花老国公夫人,突然一转身大步往府门外走。
刚刚走了一小段路,他再也忍不住心头的迫切,快速奔跑起来。
前头,已经卸下了盔甲的镇国侯和夫人正手挽着手,慢慢往前门蹒跚前行。
“盼儿姐!”
眼见苏盼儿要跨出府门,秦绯墨再顾不得其它,猛然大喊一声。
苏盼儿站定脚步,慢慢回头。
良久,苏盼儿才搀扶着秦逸慢慢跪下:“草民秦逸,苏盼儿拜见圣上。”
秦绯墨心头一痛,眼圈儿霎那间红了!
“盼儿姐……”
苏盼儿闻言急忙叩头:“启禀圣上,民妇是个粗人,当不得圣上这句。还请圣上收回。”
“不!你是我的盼儿姐,现在是!将来也是!”
秦绯墨固执地说道,脸上忍不住落下了眼泪:“盼儿姐,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就你和我两个人,盼儿姐……”
单独谈谈,是该单独谈谈了。
二人并没有走远,就在旁边的凉亭里,二人单独说会儿话。
即便此刻,苏盼儿的目光也一直落到秦逸身上。
“你很重视他。”
秦绯墨用得是肯定句。
“不错!”
苏盼儿也没有藏着掖着,回头认真注视着他:“因为我重视他,就如同重视我自己的眼珠子一样。谁要胆敢伤害他,便是与我苏盼儿为敌。”
“盼儿姐,我并没有想伤害他。当时我是想……”
“不管你怎么想,如今要怎么说,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在他背后刺出那一刀时,你没有动杀机!告诉我,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