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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儿喃喃自语,一把推开丫鬟,转身便往外面跑,再度跑进了暴雨中。
狂风在呼啸,暴雨倾盆落下,地上到处地上水洼,苏羡儿脚上的木履早已不见了一只,她却什么都顾不得,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路上,来到了中庭,目前吕木义暂住之所。
负责守门的下人上前阻止,可她这些年在吕府管事的积威,她一瞪眼,让守门的下人再不敢阻止,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了中庭。
中庭是一个回字形长廊,暴雨冲刷,将长廊外的花草都冲击得随风摇摆。
透过重重雨幕,穿过中庭长廊,望进对面那敞开的窗户里,一男一女正背对着她当窗而立。二人似乎在说着什么,距离太远,苏羡儿看不真切,只是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说笑。
她的眼睛酸涩发红,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只能就这般望着那两道在雨幕里的身影。
完全失去了应对。
突然,背对的两道身影动了!
男人拍着女人的肩膀,二人相携往里屋走,逐渐消失在窗户那边,再也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苏羡儿浑身好似落汤鸡,伸手滴滴答答不住在地税,地上早已聚集了一滩水洼。
“少夫人,您是来找少爷的吧?”
吕木义身旁的小厮小跑过来:“少爷眼下正在休息,少夫人您稍等片刻,等小的去向少爷禀报一声。”
在休息?
苏羡儿回头,看向适才那敞开的窗户。
不过片刻功夫,那两扇窗户已经缓缓合拢,关上,挡住了室内的一切。
苏羡儿的呼吸突然一炙,嘴里泛起一阵腥甜味儿。
她咬着牙,几乎无法呼吸,却不肯让自己的软弱泄漏半分:“安儿呢?他眼下在何处,我想见一见他!”
安儿,吕怀安,正是她和吕木义所生那孩子的名字。
“少夫人,小少爷并不在这里。”
“不在?怎么会……”
“少爷当真不在此处。少夫人,莫不是小少爷怎么了,可需要小的去告知少爷一声?”
小厮分外尽职,也因为这,让苏羡儿更显狼狈。
“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苏羡儿几乎是落荒而逃。
见他?
她用是名目去见他。
她曾经犯了一个大错,好在大错尚未雕成,她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到了今天她才突然明白,一步错,步步错!任凭她做得有多好,可有那个黑历史在,她所做的一切一切……都足以被抹杀!
突然间,她心灰意冷。
一股奇寒翻涌上心头眉间,冻得她忍不住抱紧了胳膊,浑身止不住瑟瑟发抖。
好冷,好冷……
冷切心脾!
跌跌撞撞的,她往回走。
满天的暴雨似乎也在为她悲哀,雨幕密集得完全看不清对面的人影。
“少夫人真是的,这么大的雨……”
小厮奇怪地挠了挠头,转身进了屋。
屋子里,吕木义正和安妮讨论着手中的那幅画。
“还别说,安妮你画画进步果真非常快。不过才学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有这等水平,实在是了不起。”
一句话,让安妮高兴得合不拢嘴。
继续拿她那怪异的腔调说笑:“你就别再打击我了。我画画的本事都是你教导的,要说画得好,套用你们大周朝的人说过的一句话,叫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的本事还差的远呢!”
“安妮你太谦虚了。你应当知道,我这人很少夸人。而你,就是被我夸过的人,唯一一个没被我骂跑的女人!”
安妮显得有些为难:“我说得都是真的。”
“是是是,你说得都是真的!”
吕木义大笑!
回头偶尔回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发呆,似乎在想什么。
这雨一下,就下了一整天。
等暴雨停下后,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一道彩虹高挂在天边,七彩的光晕分外诱人。
第40章 落荒而逃!
这雨一下,就下了一整天。
等暴雨停下后,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一道彩虹高挂在天边,七彩的光晕分外诱人。
苏羡儿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梅园,等她终于回神时,却发现自己是如此乏善可陈。环首四顾,她嫁进吕家已经有十几年。住进眼下这吕府,也有五年多的时间。
她一直将吕府当成自己的家,可到此刻,她才察觉自己有多可笑!
冷冷清清的院子,陈旧而朴素的摆设,除去当年带进府里来的那点私人物品,几乎拿不出几件能摆上台面的东西。
“来人。”
她连续唤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下人进来。
这才记起自己所居住的梅园,伺候的下人是如此之少尤其是她刚刚去了中庭,看见中庭里那些里三层外三层伺候的下人。
她唇角微微掀起,带起一道凄美的笑意来。
记得那时吕木义刚刚离开,她挺着大肚子住进了梅园。老爷询问过她可要增加些伺候的人手,当时的她以“不喜欢身边跟着太多伺候的下人”为由,拒绝了添置下人。
此后这些年,她更是忘记了这茬。
可眼下和中庭里的那个人一比,她才彻底看清了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
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又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由衷盼着那个男人回来。甚至更在心中立誓,只要那个男人能平安回来,哪怕让她短寿十年,她也甘之如饴。
只是对方当真的回来了,她才察觉,原来她还想要更多!
她的手拽紧了裙摆,用力得手指都泛白,咬紧牙关,才能阻止自己哭出来。
时光改变了很多人,也改变了她。把她从一个敢爱敢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女人,变成了眼下这幅模样……
“少夫人,少爷有请。”
院门处,吕木义的贴身小厮禀报。
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院落,似乎对后院的冷清很是惊讶。
“知道了。”
沉默好一会儿,苏羡儿才收拾好心情:“等我梳洗一番就去。”
其实,她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华贵的首饰,她又不习惯使用胭脂水粉。最重要的,“女为悦己者容”眼下的她,早已没有了需要她仔细打扮的那个人。
她在梳妆台前呆坐了许久,起身理了理衣摆,连衣衫都没有换,便走出了房间。
“走吧。”
她率先往外走,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
贴身小厮微微愣神,随即跟上。
花厅里。
吕明已经回府,坐在上首满脸堆笑,亲切地和安妮说着话。吕木义坐在安妮身旁,时不时温柔地点头,补充着一些内容。而吕怀安就坐在吕明身旁,沉默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偷偷拿好奇地目光望着安妮,眼里都是好奇色。
苏羡儿进来时,见到的就是眼下这幅和乐融融的景象。
她就好像一个多余的人,突然闯进了温馨的画面里,让众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转头看向她。
苏羡儿定神,上前见礼。
“羡儿拜见公爹。”
“羡儿来了。”
吕明这才发现了她,招呼她入座:“来来来,快坐下吃饭,眼下就等着你了。”
“是。”
苏羡儿顺从的应着,要坐下时,又愣住了。
这些年吕木义不在家,她早已习惯了坐到吕明的下首,哄着安儿吃饭,顺便将生意上的事情禀报给他听。
可眼下,她平时端坐的位置上,却坐着另外一个白皮肤、高鼻子、蓝眼珠的女子!
就在她为难之时,衣袖被人拽动。
“娘,您来这边坐嘛,安儿想娘了,想和娘一起吃饭。”
吕怀安仰着头,一脸希翼望着她。
苏羡儿松了口气,赶忙顺势坐到安儿的身边。
安妮眨着蓝眼睛,朝着苏羡儿友好的一笑:“你好。我们之前在门口见过是不是?你真的好漂亮。”她赞叹着。
苏羡儿勉强笑了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吕明哈哈大笑:“羡儿呀!这是安妮,安妮最近在跟着义儿学习画水墨画。我适才看了,她的画风颇有风骨,神韵初具……”
对于异族人来说,要学习大周朝的国画,确实不容易!安妮确实比一般人更有天赋。可距离吕明所言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吕明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渐长!
安妮大大方方朝苏羡儿伸手:“原来你叫羡儿!我可以叫你妹妹吗?羡儿妹妹你喜欢画画吗?”
苏羡儿拿着竹筷的手倏地收紧。
妹妹?
她一来,自己就变成了妹妹了吗?
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看着对方那双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修长手指,苏羡儿蹭一下站起。
“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
说完,飞快地逃也似的离开了。
“娘,娘您等等我……”
她一离开,吕怀安也放下筷子,快步追了出去。
安妮一脸懵懂,看向吕木义:“木义,羡儿妹妹她这是怎么了?”
“没事。”
吕木义安慰她,顺势用公筷从碗里夹起几片牛肉给安妮:“安妮,来,吃这道菜。这道酱牛肉是我特意命厨子替你做得,希望你能喜欢。”
“啊哦,牛扒可是我的最爱。亲爱的,我尝尝你们家乡的酱牛肉。”
安妮兴高采烈的吃着。
二人的互动,看得吕明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欣喜的是自己这二愣子的义儿总算开窍,带了女人回府。在他的认知里,男人三妻四妾都没有什么。可惜,这个女人是个异族人。
担忧的是羡儿那丫头,这些年以来,羡儿有多努力,他都一一看在眼里。眼下义儿回来了,还带着女人一起回来,他还担心她会受不住,跑来找他诉苦。不料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这才故意试探一二。
岂料他做了这么多,对方却根本不接招。
这可怎么办好?
雨后的夏夜,空气里带着一股清晰的气息。
吕木义迟疑地站在梅园的院门外,拧眉望着院内亮起的那一盏孤灯,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此,许是苏羡儿离开时,那张惨白的脸不住在他眼前晃动,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第41章 心,一下子缺失了一大块
寂夜已深沉。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眼下那盏孤灯,还照亮着周围,给他带来了一丝光明。
他默默吹熄手中的灯笼,望着那一盏孤灯,不由回忆起那个女人曾经的模样。
那个倔强的小女人,曾经也有活泼可爱、天真无邪时,曾经也整天围在他身边,拿仰慕的目光望着。
曾几何时,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他感叹。
偶然间一抬头,却看见那道紧闭的房门悄无声息从里面被推开,苏羡儿迈步走了出来。
望着屋檐下的那盏孤灯,苏羡儿愣怔良久,这才踮起脚尖,轻轻取了下来。
记不得是谁告诉她,远行的人最害怕的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就特意命下人在她的屋檐下点亮了这盏灯,每个夜晚,它都一直亮着,任凭外面的人如何奚落嘲笑,她也初心不改。执意点亮着这盏灯,也点亮了她心中的那个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