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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定会收到消息的。”
万夫人一面吃茶。一面斜得眼角溜她:“可别让我等太久。”
“绝不会的。”徐滢深深颌首。
等她出了门,万夫人又使眼色让阮全出去看看。
阮全回来道:“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不禁吓,一路下来连头也不敢回就登车走了。”
万夫人扯了扯嘴角,也回了府。
徐滢在车厢里望着那沓飘着胭脂香的银票,却是呲紧了牙,眼里露出了狠光。
回到府里脸色还并不十分好。
换了衣裳去杨氏处请安,杨氏在徐镛房里,一屋子几个人正在翻寻什么东西。
“找什么?”她问。
徐镛放下架在凳子上的伤腿,回过头来,“我去年在寺里开过光的一道护身符不见了。”
徐滢想不起来他有这个东西,“什么时候丢的?放在哪儿?”
“一直放在枕头下。”徐镛望着她,“寺里的高僧交代过的。”
徐滢还是没有丝毫印象。而且也真没太把这东西看得多重,她怀里还揣着硌人的一千两银票,不能在今日里就把先前被威逼的屈辱给洗刷了,她做什么都没劲。
但是既然徐镛觉得重要,她也还是跟着四处找了找,可还是没有。
“赶明儿我再陪你去求一道。”她安慰道。
徐镛点点头,没说什么。
徐滢见无事,也就回房了。
徐镛见杨氏仍盯着门外发呆,不由道:“还在看什么?”
杨氏沉思了会儿,说道:“滢姐儿最近可变了。”
徐镛目光微闪,半刻低下头去拿书,已恢复平常神色:“不是说‘女大十八变’么?变了也正常。”
杨氏回头了眼他,也没再说什么。
翌日早上,徐滢又精神百倍地到了衙门里。
宋澈在王府里闷了一整日,今儿也早早地来了,指使徐滢擦了桌子沏了茶,又交给她一撂文书送去兵部。徐滢问:“有没有要送去王爷那儿的?我正好顺道拐过去。”
宋澈惯性地瞪了眼她, 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从一堆兵书下抽出个信封,丢了给她:“上个月的开支帐目,拿去盖个戳,然后去帐房核钱。”然后整整袖口又站起来:“我要去海津,今儿轮到谁出差了?叫过来。”
上次被廊坊那事一扰,海津也没去成,手上几个名额其实也已经发得差不多,再去卫所,不过是遁例下去检查校练情况罢了。
徐滢通知了刘灏,便就往兵部跑腿去。
回到都督院子里时也不过花了小半个时辰。
端亲王跟两名官员在议事,徐滢等到官员们走了才进房里。
端亲王见是她,便说道:“前儿个程笙找宋佥事做什么?”
徐滢讶了讶。
端亲王身子往后靠了靠,说道:“宋佥事把你也带了去,肯定不是寻常事。”
徐滢干笑了两声:“虽说下官是同去了,但他们说什么却真没听清楚。”
端亲王盯着她望过来。
她连忙伸手去替他茶杯,然后顺手将手上信封递过去:“这里有份单子请王爷盖戳。好久没侍候过王爷茶水,我先去沏碗茶再来。”说着端着杯子匆匆出了门去。
端亲王没好气地瞥了眼她背影,抽出信封打开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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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大人能耐
扑鼻而来一股胭脂香,带着无比熟悉的气味。他凝了凝眉,再嗅了嗅,目色更显疑惑。伸手将里头一沓纸抽出来,却哪里是什么帐单?分明是是整齐一沓银票!
衙门里的开支帐目,为什么竟会变成为数如此之多的银票?!
徐滢在茶水房慢腾腾喝杯水,又跟偶遇的两个小吏寒暄了几句,端着沏好的茶回到房里,端亲王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公案后。
徐滢如常地将茶奉上,然后扫了眼摊在桌上那沓银票,拢手立在一边。
屋里静默半晌,端亲王说道:“这银票哪来的?”
徐滢道:“昨日有人寻到衙门来,逼着下官收下的。下官不敢私藏,还请王爷示下。”
端亲王牙关紧绷,没有说话。
近来寻宋澈谋职缺的人多如牛毛他又不是不知道,徐镛受宋澈重用真真假假地也成了别人眼里的事实,这银票若不是用来贿赂徐镛谋这千户长职位的才叫见了鬼了!
银票上的胭脂是御制的胭脂,也是王府两位夫人日常专用的胭脂。宫里的贵人当然不会伸手掺和皇帝胞弟手下的军务,更不会瞄准区区一个小吏下手。王府里宁夫人娘家人无人习武,宋沼又还年幼,当然也不会急着做这些事。
只有万夫人前不久才跟他提过让宋鸿进营,这银票若不是出自她, 还会有谁!
端亲王拍桌子起身,咬牙望着徐滢:“来人还说了什么!”
“并没有再说什么。”徐滢垂头望着地下。“下官并不知道对方来历,只是拿着这银子心里不安稳,若是退了。又怕对方来日挟私报复,就是不致伤及小命,为此丢了官职也是不值。若是不退,下官又不知该如何回话?所以才请王爷帮着拿个主意。”
说真的,万氏给出的条件的确挺诱人的,能够一语中的地提出帮她分家,也能看出来不是个善茬。她就是先应下来慢慢拖着。到最后实在办不成也不至于撕破脸面。如果徐滢没有前世当过公主的底气,她还真不定会退回去,王府里哪怕就是个妾。她想捏死个把人也还是容易的。
但她终究目光比正常十六岁的少女看得远,一旦应下万夫人,日后绝对会成为她操纵她或是徐镛为她所利用的把柄,两厢相较之下。她为什么不当机立断反过来将她一军?
端亲王能够与皇帝保持这么深厚密切的关系。也足可说明他不是脑袋糊涂的人。
这中军营都督大权能给他便说明皇帝对王府的信任,再加上宋澈又进营当了佥事,这就是十足十的恩宠了,要是再不知足,让王府的子弟一个个全进营,那皇帝再不把这亲弟弟当外人也必定不会高兴吧?
即便是手足同胞,也要注意分寸,这兄弟才当得下去。
端亲王知道万夫人背着他行这种事。又岂能容忍?
只可惜在王府呆了那么久,她竟还看不透这个道理。
端亲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银票交给本王,本王来帮你处置妥当。本王保证,绝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而动你。”
徐滢称着谢,接着再把袖子里的开支帐目拿出来请他过目。
宋澈觉得这趟差出得忒没劲。
路程本就不近,刘灏一路又闷不吭声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模样,就显得格外无聊了。到了卫所既不会帮着留意四处细节也不会独挡一面待人接物,本来打算要过一夜才回来的,后来索性不住了,连夜回了京。
到府的时候刚交亥时,一进府就察觉有点不寻常。
荣华宫那头灯火通明,王府四处的宫人侍女脚步也比平素要轻上许多。更要命的是,他居然看见宋鸿还跪在承运殿里!
“出什么事了?”他低声问迎出来的他荣昌宫总管太监厉得海。
厉得海跟他呶了呶嘴,示意他回屋再说。
才到荣昌宫门下,流银就立刻跟开水烫了似的弹过来:“爷爷爷!告诉你个大好消息!容华宫私下以重金收买衙门官员谋取廊坊千户长的职缺事发,被王爷罚去宗庙幽禁三个月。常山王也被勒令禁足三个月哩!”
“重金收买官员?”宋澈听得皱了眉,“收买哪个官员?”
“还有谁?”流银撇撇嘴,“就是您那个徐镛呗!”
“徐镛!”宋澈板起脸,也忘了问他什么叫他那个徐镛。
“爷别他瞎说。”厉得海说道,“是这么回事儿。”说罢,他便把打听来的来龙去脉跟他详说了,“王爷因为这事很生气,要不是徐镛主动交代,他还不知道容华宫竟把手伸这么长哩。难得这么有定力有主见的少年,果然王爷的眼光没有错。”
说完他又责备地睨了眼流银。
流银小声道:“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呢,如今咱们世子爷才是他徐镛的上司,他不把情况交代给世子爷,越级上报算什么意思?如果告诉我们爷,岂不是能由爷亲手教训他们?那样才叫爽!——爷您说是伐?”他谄媚地献上杯茶来。
“爽个屁!”厉得海忍无可忍地敲他爆栗:“还不备饭菜去!”
流银一溜烟地跑了。在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厉公公面前,他是怎么也摆不起谱来的。
宋澈眉头却没见一点儿松,流银说的也有他的道理,他才是徐镛的上官,有事儿她不跟他说,却跑去告诉端亲王,这是把他这个佥事大人当透明的了?
翌日徐滢才到衙门,他就阴沉着脸把她叫到房里来了。
“徐大人如今能耐了,竟然都有人肯出三千两的大价钱从你这儿走门路了。”
徐滢闻出火药味,笑了笑,“下官变能耐,那还不是托大人的福?要是大人不把功劳推给我,皇上怎么会让王爷把我推回您这儿来?我不回您这儿来,您也不会带下官去赴饭局,我不去饭局,那谁知道我徐镛成了香饽饽?”
宋澈抓了两本书甩过去。
徐滢堪堪接住捧在手里,顺势拿了他桌上一块芸香糕吃起来。
宋澈瞪了眼她,说道:“你没吃早饭吗?”
徐滢索性坐下来,“就半路上买了两个肉包子吃。”说完她又理直气壮地拈了一块。
宋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索性把盘子朝她推过去点。瞧这副馋样儿,可别咽死在他这儿了。(未完待续。。)
088 是母老虎
不过说起来,他就算是狼吞虎咽,姿态却也不失斯文,咀嚼的幅度不大,嘴上也没有留下糕饼屑,腰背挺得很端直,两只手虽显闲散,但这样一来便又未再显得那么刻板,并不让人讨厌。
“你看我干什么?”徐滢掏帕子擦了下嘴,说道。
宋澈回神,脸上有点热。他怎么会看他看出神了?真是见了鬼了。
他把面前几盘子点心全推给他,没好气道:“拿回去吃,烦死了。”
徐滢完全无视他的臭脾气,撂起盘子就往门外走。
宋澈靠回椅子里,仰头对着天花看了会儿,忽然又坐起来,走到书架旁上上下下翻出几本书,翻开看了看后叫来衙役,“把这些送给徐都事去。就说本官借给他的,弄丢一本赔十本给我!”
衙役打了个激灵,立马去了。
徐滢正跟同僚们寒暄,听到送来的这几大本书也是愣了愣,听完衙役的传话,再看看书的内容,心下也明了了,这都是些兵法古籍与治军策略,有几项还正是武举笔试正要考的,外头这些书近期已被炒到了好几十两银子一本,还都是些翻印本。
他这是在帮徐镛?还真是难得。
徐滢扬了扬唇,放下书便就跑到宋澈房里来了。
宋澈也正支着耳朵听动静,见她噔噔跑进来,连忙抓起桌上书本竖起来,装作专心公务的样子。
徐滢到了跟前。
宋澈在书本这边并没理会。真是的,不就几本书。还特地跑过来干嘛?不知道他只不过是看在他帮他拿了梁冬林才会这样的吗?虽然他一惯是很善良仁爱没错,但你这么样直接跑过来道谢,气氛弄得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