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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死过人的房间里,如今只有貌新觉的黑白照片,和一些白布窗帘,房间的门被关上了,窗户却留了一丝缝隙,不时有风吹动白窗帘。
“貌新觉……”
“貌新觉……”
“你在哪里……”
忽——
吞钦的声音来来回回的晃荡,好像带着一丝风在屋里来来回回晃悠一样,围着屋里的所有人都绕了一圈。
屋里的人越听越觉诡异,除了那两个大师或闭眼念经或观察方善水,其他的丹拓祝奕等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几个提着枪的缅甸人,也都握紧了武器。
方善水看着屋里的情形,走到了床的右边,忽然捏诀指向新觉:“听呼者回魂,听唤者回神,新觉,速速归来。”
忽——!
风突然大了起来,差点将床上盖着尸体的床单掀起,周围的人见状立刻吓得后退,几个缅甸人还用缅甸语嚷嚷着尸体活了尸体在动。
丹拓也是瞬间想退,但是看清楚只有床单在动后,立刻恢复镇定地吼手下人:“尸体没有活,床单是被风刮的,不要大惊小怪。”
旁边观望的两个法师都正了正身体,似乎对方善水的手段颇感兴趣,尤其是那个苗族人,还喃喃道:“莫非是起尸术?”
站在床边的吞钦也想后退,却被方善水喝止:“站着别动,继续叫他。”
吞钦无法,只得继续:“貌新觉……”“貌新觉……”“你在哪里?”
方善水指向尸体的手,忽而往上一抬,由指下改而指上,喝道:“急急如律令,起!”
“呼啦——!”
床上蒙着被单的尸体忽然笔直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刚刚还在斥责手下大惊小怪,并说着都是风刮的丹拓,猛见死去的哥哥突地站起,而他正好站在床尾,登时吓得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倒在地后,立刻惊叫着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两位法师身后。
而两位法师也都郑重了起来,连刚刚一直念经的黑衣阿赞,都眯着眼多看了方善水两下。
本来也有点害怕的吞钦,见儿子如此丢人,顿时拉下脸来,忍住惧意。
方善水:“新觉,你是怎么死的,知道自己被谁所害吗?”
新觉蒙在身上的白床单,仿佛粘在他头脸上一样,将他的正面盖住,哪怕他站直起身,都没有掉落,额头上一张黄符,更添三分诡异之感。
床单下的新觉尸体突然出声了,虽然方善水说的是中文,但是尸体好像能听懂一样,可是说就不行了,他用缅甸语腔调古怪地说了几句。
方善水:……
听不懂。
肩膀上的手办师父,见状拍了拍方善水,方善水决定以后还是少出国的好。
方善水和元沛等不懂缅甸语的人一脸迷茫,包括方善水之外的两位法师,但是吞钦丹拓等缅甸人,却是惊骇莫名,似乎更恐惧了,丹拓直接躲在黑衣阿赞身后不敢出来。
吞钦一脸不可思议地对方善水道:“西亚多,貌新觉说他是被吊死的,被鬼吊死的!他被鬼带到了森林里的一栋庄园处,鬼用绳子套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死在一颗树上,他说他现在还被吊在原地!”
吞钦话音刚落,床单下的新觉忽然挣扎了起来,好像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拽下什么一样,脚尖慢慢地掂了起来,离地,整个人好像在悬空而起一样。
古怪的赫赫喘息声从床单下头传来,尸体的脖子诡异地扭曲着,脚下忽而一荡,好像被一根绳子拴着吊在了天花板上。
吞钦惊骇后退,床单只盖住了尸体的正面,没有盖住尸体的背面,他从后头看到儿子的尸体动了起来,不免有些又惊又怕。
“镇!”
方善水一声喝令,仿佛被吊在天花板上挣扎的尸体,立刻落回了床上,躺了回去,他脸上的床单扬了下,才重又落回,只是落回的时候,不小心不少人都从扬起的床单下,扫到了尸体的脸。
方善水对吞钦道:“快,给我找面镜子来。”
吞钦一听,赶紧指挥了手下去屋里的卫生间,快速地将墙上的镜子卸下,搬了过来。
方善水让他们将镜子放在床头,就在尸体的头顶处
随即,方善水施法,吟念道:“法通天地,阴阳可见,现!”
吟念完毕,方善水掐诀的指尖赫然有一点光冒出来,方善水将那光一指,光芒顿时脱离而出,投入到了镜子之中。
光没入镜中之后,镜子忽然一黑,仿佛镜中的世界被人拉了灯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围观着的人都觉古怪,不禁更加细看。
苗族巫师:“这大概是,圆光术?”
罗英卓在旁边问:“大师,你知道?”
苗族巫师点点头:“大山外头的法师我也接触过,自然是知道一二。而且他刚刚的起尸术,严格算来,还是起源于我苗疆先祖。”
正在观察方善水的黑衣阿赞,听到这个似乎也是中国人的法师在说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警惕的样子。大概除了他的两个法师都是中国人,似乎还都不简单的样子,让这位阿赞的压力有些大。
除两个法师外,其他的人都在关注着方善水眼前的镜子,等着方善水的下一步动作。
方善水:“新觉睁眼,让我看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这时,床上的尸体猛地睁开了眼,僵冷的死人眼睛木愣愣地瞪着天花板,那双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睛,涨的他的眼眶都淤血发紫。
随着尸体睁眼,他头后的镜子,好像放映机一样,出现了不一样的场景。
镜子中的倒影在晃,周围一阵随着叶动刮来的风吹过,都会引发一阵镜中倒影的混乱,似乎是被吊在空中的新觉的视线在晃一样。
看到镜子中的景象,立刻有一些人发出惊呼,甚至还有人问:“这是哪儿?”
“看那周围的森林,好像就在这片野人山深处。”
吞钦也瞪大眼看着镜中的一切,其中的山,林,以及儿子死前看到的庄园,也许就是这个庄园里的人,勾了儿子的魂,将他引出去诅咒杀害。
也有的人一头雾水,比如丹拓和罗英卓等人就什么也看不见,不禁奇怪地问身边人:“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看到什么了?”
那些被问的人也是一脸莫名,反问:“镜子里头啊,树林庄园,你没有看到吗?底下还有人。”
罗英卓半信不信,丹拓也是一脸你们真的看到了吗的怀疑。
苗族巫师对罗英卓道:“圆光术本来就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也和某些人的体质有关。”
见方善水还真找到了一丝线索,苗族巫师还没有什么,旁边的黑衣阿赞却有点沉下了脸,似乎不太满意。
方善水看着新觉,又问:“你能感觉到那庄园在那个方向吗?离这里有多远?”
床上睁着眼睛的尸体,忽然动了下,手好像弹出去一样,指向了一个方向。
在他的手动弹的时候,镜子中的画面也是一阵转动,似乎在调整方向一样,尸体的脖子里,莫名地不停发出赫赫气流声,好像被什么勒着拽动一样。
画面上渐渐转过了庄园里的情形,然后扫到了一些树木、小溪、山……
突然,后头一个缅甸士兵啊了一声,似乎认出了什么比较熟悉的地方。
“那是!那座火山!”
方善水和吞钦都回头看了眼那出声的士兵,谁知就在这时,镜子上忽地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床上的尸体猛一抖,仿佛被鬼捂住了眼睛一样!
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从那手的指缝间出现,似乎透过指缝,在看着镜子后的众人一样。
被那视线掠过,所有能看到镜中景象的人,全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床上的尸体,眼睛中流出了血,镜子里的镜头闪了闪,巨大苍白的手,和指缝后的眼睛,全都消失了,只映照出了房间里众人冷汗淋淋的样子。
139、一三九 离魂蛊
随着镜中画面的消失; 屋内紧张恐惧的一些普通人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新觉的尸体也出现了异样; 不停地颤抖起来。
已经落到尸体胸前的床单上,原本隔着床单贴在尸体额头的那张黄符; 突然,轰地一下自己烧了起来,纸张燃烧中的荜拨声中,好像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惨叫。
方善水立刻想要出手夺回新觉的魂魄,但是已经太晚了,新觉的尸体僵直的尸体突然一软,好像融化了的水球一样; 要往下塌下去。
这具刚刚从冰柜里移出来还未完全解冻的尸体; 居然就这么迅速**了下去,皮肤在肉眼可见中溃烂发黑,甚至有一些蛆虫从中爬出,一股恶臭很快地弥漫到整个房间。
吞钦离得很近; 被儿子尸体的惨状恶心得要命; 更是差点被熏吐,连忙指使门边捂着鼻子的两个士兵:“快,快开门!”
太臭了。除了黑衣阿赞面不改色,其他人也都有点想吐,元沛更是一副恨不得换掉个肺的样子。
一行人出了门去,吞钦才问方善水:“西亚多,那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新觉的尸体怎么办; 会不会有什么诅咒?”
“背后确实有法师在袭击你们,我们应该已经被发现了,也许很快会再次受到袭击。你儿子的魂魄,也是在那法师手里,不知他是拿去做什么。”说到这里,方善水问吞钦,“你能认得出,镜子后的庄园,是你的哪方敌对势力吗?”
吞钦一听会再次受到袭击的话,立刻紧张了起来,至于庄园的势力,他只能对方善水摇头了。
吞钦现在因为翡翠矿的事,带着势力驻扎在野人山外围,但是每次进野人山的原始森林深处,都得全副武装,那根本不是活人待的地方,所以吞钦很难想象,森林深处的庄园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善水:“刚刚出声的那个人,是知道镜子中的地方所在吗?你们最好能先把那个地方找出来,找到了正主,也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吞钦连忙称是,顺口拍了方善水一记马屁:“到时候,还得要多多仰赖西亚多的本事了。”
说着,吞钦就挥手让那个说火山的士兵过来,交待了他几句。
此时天色已经有点晚了,方善水几人自被接到这里后就一直忙活,吞钦也很不好意思,现在找到线索了,感谢了一番几位法师的努力,尤其郑重感谢了下方善水,立刻就让人安排好吃食住宿,送几位法师和客人们去休息休息。
等确定了那庄园的具体所在方位后,明天再行出发。
被忽视了很久的祝奕,见吞钦态度大变,不禁出了一口压在心底的恶气,甚至很想干脆就这么把吞钦的挑子落了,直接带着方善水走人。
但是要真这么做了,估计他们根本出不了这营地。
就凭他带来的两个雇佣兵,想生离都难。
三拨人各自被下头人领着去各自的地方,那位苗族巫师,突然过来和方善水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苗族夸依部的巫师宝里翁,你是湘城赶尸一脉?”
方善水点头。
那宝里翁巫师也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我们也算是很有渊源,出门在外,都是中国人,可以多亲近亲近。另外,我得提醒你一声,要注意,我们今晚,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旁边的黑衣阿赞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