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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东锦的娃娃脸上,皮肤不停蠕动,好像下头什么小虫子在动一样,面上的经文也开始微微发光。
时东锦捂住脸,手指在蠕动地皮肤上画了几道,仿佛念咒一样念了几句,屋里的光芒变得忽亮忽暗。
女客户突然觉得屋里变得很冷,突然觉得屋里多了很多人,甚至就站在自己身后,甚至就悬在自己头顶。
女客户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湿了脸上精致的妆容,僵坐着完全不敢动。
半晌,周围似乎安静了下来,时东锦咳了咳,伴随着他腿上布娃娃阴森的笑声,他也笑了,对着吓呆了的女客户道:“我大概知道你老公在哪了,别担心,我会帮你把人找回来。”
女客户被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愣愣地点点头。
方善水悄悄潜入了那暗室中,慢慢靠近潘若。
只要不靠近阿赞丹,他就不会被发现。
方善水进来后,刚刚在外头闻到的那股腐臭味就越来越浓了,不过他发现,阿赞丹抓来那些男人,居然是为了破掉他们身上被下的降头,甚至用这些被下了降头的男人作为媒介,来针对背后的下降之人。
见他们没有危险,方善水也就没有出手,准备先将潘若救了出去。
方善水拍拍潘若,仿佛传音一般,用细如蚊呐地声音在他耳边道:“是我,别动。”
潘若浑身一颤,心中顿时惊喜万分,但不敢露出破绽,方善水如今的行动,让他能感觉到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方善水拿出一张和元沛那张差不多的符纸,用小针在潘若手指上扎了一下,然后将他的血滴在了符纸上,将符纸裹住了一个草人。
方善水在潘若掌心画了个隐字,握住他手后,撤掉了他身上的布和绳子,将他拉了起来。
潘若能看到的时候,发现不远处还有个带兜帽的降头师站在附近,虽然没有盯着他看,但是好像听到他们这边有丝动静,正要回头。
潘若吓了一跳,却见方善水突然将一个裹着黄符的纸人扔在地上,那纸人落在他刚刚躺的地方,顿时仿佛吹气一般胀大起来,变成了他刚刚的侧躺的姿态,甚至连蒙眼的布条和捆他的绳子都有。
回头的降头师扫了眼地上的潘若,他好像没有看到站在那后面的方善水和潘若的真身,见没有任何问题,又望回了刚刚看着的方向。
潘若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懵逼了片刻,松了口气。
方善水拉着他后退。
……
那边的门没关,里头几个降头师,将尸油倒入活人头顶被凿开的小洞后,念过咒语,那些男人们头顶的伤口也恢复了,但是男人们也没有好过多少,他们如今眼睛反白,口吐舌头,好像疯傻了一样在巫师的手下颤颤抖抖。
天花板上被红绳系着的小人,一个个地往下滴血,这些草人好像被一个拳头攥紧了一样,突然被捏成了四分五裂的样子,头身分离地掉到地上的血污之中。
这些小草人身上的情况,也逐渐蔓延到了在施法破降的降头师身上。
降头师念着咒念着咒,突然好像被人掐了脖子一样,咒语慢慢中断,整张脸变得越来越畸形,好像要和小草人一般被无形的手捏碎一般。
阿赞丹立刻将一个东西扔进刚刚点燃的火堆里,火堆里的火忽地大涨,大火瞬间烧向那些被困住的降头师们,降头师们被烧得啊啊大叫两声,过了片刻,火势缩回火堆里,这些人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降头师们缓过一口气道:“大人,降头已经破解了,但是阿赞帝因太厉害,他似乎还有不少余力,我们对付不了他。”
阿赞丹没有责怪:“知道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你们暂时休息,下面的事交给我。”
这时,外头人前来汇报:“大人,方善水到了,阿赞帝因也来了。”
阿赞丹咬牙切齿道:“好,太好了。阿赞帝因,你的死期到了!”
……
元沛开着他的超跑,一路往在市区外的山庄跑,因为早就查好了地图,对路还算熟悉,不过25分钟,他就赶到了那些绑匪指定的地方。
刚一到,果然又接到了电话,【算你识相。现在上山,按我的指示走,往左转。】
元沛没说话,按照他们的指示开车,这时,他后视镜中突然看到了一辆不知从哪来的车,那车的车窗摇下来,元沛赫然发现,车里的人竟是曾经堵校门找方善水的时东锦!
时东锦也看到了元沛,不过在看到元沛的脸的那一刻,时东锦脸上的神情变得很是诡异,然后对着元沛诡异地笑了起来。
元沛打了个哆嗦,心想难道就是这家伙做的好事?对他下手还绑了潘若,好威胁方善水?
电话里的人还在催,元沛不敢多停,跟着电话里的指示,开始绕来绕去地上山。
时东锦不知是什么心理,也追着元沛上山,终于在看到山庄的大门时,元沛电话里的人终于喊停。
元沛下了车,他身后的时东锦也跟着下来,然而就在他们下车后,脚下的土地,忽然好像燃烧一样,冒起了诡异的光,仿佛一个被隐藏在底下的祭坛,接触到了极品后,蓦地启动出现。
这东西似乎是针对时东锦布置的,元沛和时东锦的手下还没怎么着,时东锦却仿佛浑身着火一样,甚至好像被无形的支架架住一样,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
“怎么回事?”时东锦身后的手下惊道,连忙就想要去帮助时东锦脱困,然而这时,忽地有阴影突然出现在时东锦身后。
想要靠近的属下,似乎瞬间被阴影冲倒,跌坐在地,仰头看时,猛地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叫:“阿赞,小心!”
一个巨大的蛇头,无声无息地攸然从阴影中窜了出来,那巨蛇几乎有半个挖掘机铲子那么大的嘴,瞬间长大,一口将它面前的时东锦吞了下去。
“啊——!”
这蛇太恐怖了,手下见阿赞帝因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就被吃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想要跑。
元沛也看到了这条蛇,有些惊呆。
这不就是当初在秦岭地下宫的那条吗?那条巨蛇,引发水患后,和方善水对了几招,但始终没占到便宜,就失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93、九十三 头悬空
这巨蛇人立起来; 足有三丈高。它吞下阿赞帝因后没多久,胃部突然鼓掌起来; 好像有东西在里头乱动一样。
巨蛇的身体,大概是因为不配套的原因; 很是有些脆弱。
胃一鼓胀,它的外皮上,就会出现一些仿佛肥胖纹一样的白痕,仿佛马上就要涨裂一般。
巨蛇嘶嘶地动着脑袋,似乎有些不舒服。
这时,不远处山庄中心,阿赞丹出现在了那栋别墅的门口; 他冷冷地看着巨蛇的胃部; 忽地拿出一个造型古怪的黑笛,在嘴边吹起了起来。
笛声瑟瑟传出,声音短促而凌厉,仿佛刀剑一样; 瞬间划割空气。
“嗡……”周围在山风中摇曳的树林; 忽然震颤起来,好像如临大敌似的,枝冠耸起、落叶如针,而巨蛇那不太受控的仿佛要炸开的身体,也在笛声之下赫然束紧。
巨蛇束紧的胃里,挣扎蠕动的痕迹越来越厉害,阿赞丹的笛声也越来越刺耳; 周遭一片肃杀,风林树叶似乎都变成了武器,如刺如针的叶片,甚至咄咄刺进树身或地面。
早在阿赞丹出来之前,方善水就已经拉着潘若悄悄出来了,就躲在被笛声影响的树林中,潘若一时不慎,屁股出了方善水的保护圈,瞬间就被刺了一圈树叶,差点摔倒。
方善水及时拉住潘若,潘若站稳后龇牙咧嘴,无声地连喊卧槽。
在方善水口袋里的手办师父,从方善水的衣领悄悄露出头了,扫了那巨蛇一眼,顿了顿,目光望向了那巨蛇的下半身,下巴搁在方善水的衣领上,顿时不挪动了。
方善水发现师父的动作,立刻想起来,师父的鱿鱼条似乎吃完了……这个呃……看样子可以补充补充了。
刚刚看到阿赞丹的时候,方善水就想起了当初的偶遇,却原来不算偶遇,都是朝着一个目的地去的。
也不知那阿赞丹当初用笛声召走巨蛇后,看到只剩下一个头的它,是个什么表情……
方善水想了想,有点有趣。
潘若关注着那边的怪蛇,刚刚他就注意到巨蛇身边有个眼熟的人,但是一直没想起是谁,但是当那人转过头,潘若顿时目瞪口呆,然后看看身边的方善水,又看看那边的方善水。
方善水见他如此,解释道:“那是元沛。”
潘若神情还是古怪,元沛什么样子他能认不出来吗,虽然那人戴着面具,但那明显还是另一个方善水啊。
潘若脑中甚至开始脑补各种,真假方善水、救援的阴谋等等悬疑小剧场。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就在阿赞丹憋红了脸,快要忍不住要和将带着玄鸟卵的元沛献祭的时候,巨蛇胃里的蠢动终于消停。
巨蛇顺了口气,甩着尾巴动了动身子,似乎终于将活蹦乱跳的食物咽了下去。
阿赞丹气喘吁吁地停下了他的笛子,要不是仇人在前,以他虚弱的身体,还真没那毅力吹那么久。
阿赞丹一脸期待地看着巨蛇:“阿赞帝因死了吗?”
巨蛇感觉到自己的胃里没有动静了,觉得人类这样,那应该是死了,遂点了点自己巨大的头。
“好啊好啊!阿赞帝因,你也有今天。”阿赞丹抚掌大笑起来,随后,阿赞丹有些高兴地对巨蛇,“你把他吐出来,我要看他的尸体。”
但是见巨蛇真要吐,阿赞丹又辗转反侧地担心,反口道:“哦不,再等等,为防他假死耍诈,现在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你再消化消化。”
巨蛇见阿赞丹高兴得患得患失的样子,人性化地翻了他一个白眼,似乎对阿赞丹这副担惊受怕的表现,很瞧不上眼。
阿赞丹终于冷静了一些,看向了他的玄鸟卵——元沛。
刚刚最后时候,阿赞丹差点忍不住就要献祭了这人,有他早早准备好的祭坛,连阿赞帝因一时都摆脱不了,更别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法师。
不过玄鸟卵毕竟是宝物,既然有可能保留下来,他当然就不愿意都浪费在阿赞帝因身上。
刚刚阿赞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阿赞帝因身上,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其他人,如今看到元沛的脸,也很是意外,用中文还算友好地道:“没想到是你,当初机场一别,以为不会再遇到了,想不到我们居然这么有缘分。”
眼神不太好的巨蛇,随着阿赞丹的视线转而去看元沛,随即似乎觉得有些熟悉,有些疑惑地凑上前去,想要看清楚点,这一下可不得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方善水的面具,巨蛇化成灰都认得!
巨蛇突然仰头大怒,嘶嘶两声就想要朝元沛咬去,阿赞丹都没能阻止住。
不过这时,元沛身上蓦然出现金光,霎时将巨蛇弹开,没有受到伤害。
巨蛇见状越发疯狂,巨大的尾巴砰砰甩打地面,似乎随时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阿赞丹有些莫名,不知道巨蛇为什么忽然发疯,听它又嘶嘶了两声,阿赞丹才一脸古怪地看向方善水,一副原来就是你啊的表情,眼神也变得非常不友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