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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常人家的孩子犯了事儿,基本上就是低头顺眼地站在原地挨打,打几下就哇哇哭,母亲看了就心疼,就开始护犊子骂老爸你给我把孩子打坏了!!
老王家情况比较特殊,第一,他皮糙肉厚打不坏,第二,他跑!经常看到王老爹追着老王在大街上呼啸而过的情景。
后来王老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管不住他了,再这么闹腾几年说不定哪天就被他气的两腿一蹬了,狠狠心,一闭眼,把他送进了武校。我管不住你,自然有人能收拾你。
梓杨老家那边是水泊梁山的发源地,自古以来就民风彪悍,习武成风,山野间遍布习武之人,有那老汉在地里干着活儿突然就会来个大劈叉,基本上是个男人就会两手,说不定哪家就有祖传下来的拳谱、剑谱。但是一般人家不把孩子往武校送,因为苦!
乡邻里多有顽劣的小子送到武校去,说是锻炼实是受难,据说里面把人当牲口一样,吃喝住条件差不说,每天还要被打的死去活来,这叫作未学打人,先学挨打。那边武校的教练素质也都不高,说他们心狠手辣丝毫不为过,个个都是心理不健康的凶残分子。
听老王说,他们在武校的时候,早晨5点就被教练棍子抽起来,一排排的人对着墙开始劈腿,劈完腿开始练一字大劈叉,劈不下去教练抓住双肩往下压,一直压的骨头咔嚓响。
梓杨问老王疼不疼,老王说一开始疼,后来筋拉开了就好了,梓杨问那你腿劈开了是不是就松松垮垮了,走路拉屎撒尿的时候会不会受影响?
在这个地方混几年的人,心理扭曲程度可想而知。那年头在武校出来的人,有相当一部分成了混混、恶霸,进局子的几率达到50%强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很贴切的形容了这路人等。
老王是个奇葩,别人都说习武之人身形匀称,什么倒三角、鱼人线,而老王却练了一副麻将牌的身材,所谓麻将牌,就是头、脖、腰、身一体,别人都是凹凸有致,他是上下一般粗。头跟石头轱辘一样,脖子跟水桶一样,腰跟油桶一样,从背后看整个人就是一只桶。梓杨问老王在武校到底是练的哪门工夫,这小子一直三缄其口。
后来才明白他在武校根本没练什么正经工夫,一直做陪打来着。
原来王老爹虽然家学渊源,但因为为人正直,给人看病不乱收钱甚至有时还倒贴,所以导致家境贫寒,没钱给武校老师送礼,所以老王在学校里也一直不受待见,别人练套路,教练就安排他当陪打,说白了就是当沙袋。
不过这小子也是倔脾气,在武校受了委屈也不跟家里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而且憋了一股气,做陪练也要做到世界第一的节奏。你还别说,因为陪练做的敬业,他竟然还陪出了名气。
据说他因为耐打能力强,在武校都出了名,有一年还把学校里一个散打冠军种子给怼伤了,据说是用脸把人家的手腕撞骨折了。
在武校混了几年,到了18岁的时候,成人老王回来了,
老王出关的时候在乡亲们中还引起了一股热议,你说没练武术之前就已经横行霸道了,练武之后那还不鱼肉乡里?大家一致认为这孩子将往犯罪分子的道路上发展。
没想到老王这小子不按套路走,跟变了个人似得,不打架也不惹事,开始努力学习了。也不知碰了什么狗屎运,复习两年参加高考,竟然一举考取了一所不错的医校,把王老爹兴奋的走路一蹿一蹿的,跟脚下装了弹簧一样。见人就说祖坟冒青烟了。
高中这两年时间,老王跟梓杨是同桌,两个人虽然一静一动脾性迥异,但是却无比合拍,同时暗恋一个女同学,同时被班主任罚站,同时被体育老师追的跑进女厕所。在枯燥的岁月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临近毕业的时候,两个人也一起畅想未来,那时候梓杨搞到一本书,上面有全国各地的高校分布和简介,两个人经常拿着书比划,将来我要考哪个哪个军校,哪个军种比较适合,哪个地方人杰地灵,民风纯朴,花姑娘漂亮漂亮地干活。
两个人都希望考军校,第一,毕业出来就是军官,威风。第二,军校国家培养,不收费。
高考前两个月,二人美梦做到头,终于觉得大势已去,以自己的能力干不过这一班如狼似虎的同校兄弟,索性也不学习了,把未来的希望都建立在运气的基础上,用他们的话说,学习上的不努力是对现行教育制度无声的反抗。
后来高考成绩下来,两个人竟然都过了分数线,不出意外,两个人第一志愿都报考了cd的一所军校,一起兴致勃勃地到济南军区进行体检、复试。后来,通知单下来,老王被分配进了s市的医学院,梓杨被调剂到了h市贸易学院。
“我们考不上军校不是因为身体素质差,而是因为没背景,没钱贿赂教官请人吃饭,一定是这样”,梓杨和老王都这么想。
第七章:初露锋芒
虽然高考结果差强人意,好在两所学校都是著名的南方大城市,所以两人也放弃了复读的念头,双双奔赴新天地终于可以见识下花花世界了。
两人考上的大学,相隔也不远。
梓杨在h市,老王在s市,s市经济比较发达,h市人文底蕴比较丰厚,这两个城市的人互相看不起。
s市因为是国际大都市的原因,所以高等院校也是云集,学校之间也分三六九等,什么211、985,也是互相看不起。
而一个学校的学生,彼此之间也是看不起,本地的看不起外地的,外地的互相之间也是看不起。
结果那一年,xj的同学跟山东的同学彼此之间太过于看不起,竟然互相打了起来。
先说一下背景,那时候大学新生入学,注册之后第一件接触到的事情,就是高年级的老乡过来认人,在大学这种聚集天南海北各色人等的地方,一个省出来的人就算是老乡了,大家会自发的组织起来形成一种基于地缘关系建立起来的老乡会。
这种老乡会组织散漫,作用也简单,三个字可以概括传、帮、带。高一届的学生会在新生入学的时候主动过来“认人”,接下来带大家游玩本市几个著名景点,然后就是组织人打牌、喝酒、玩球之类的,总的来说就是带新人熟悉新环境,反正新生入学前半年没什么功课,就是玩。这已经成了各大院校之间约定俗成的“传统”。
很快,彼此陌生的同学就成了生死之交的兄弟,一出门就是成群结队。
导火索是xj的一群学生跟山东的几个学生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有了点身体接触,然后互相瞪了一下眼,结果彼此深深地感受到了对方看不起的恶意,然后就是“你瞅啥!”,“瞅你咋地!”年轻人都是暴脾气,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打完之后彼此不服,然后召集老乡又是互相怼。
【此处省略5000字】
老王的学校也被卷了进去。
老王通过这一役,彻底奠定了自己在s市高校界的地位。后来老王就经常拍着胸脯洋洋自得地跟人炫耀:“可以说,本市有几场恶仗就是我主打的!”
确实没有吹。
据某些当事人说,棍棒招呼在老王身上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表现出痛苦的表情,嘴角反而浮现出邪魅狂狷的笑容。
最后这事闹得越来越大,学校管理层都控制不住了,直至有关部门出动才平息。
最终是法不责众,出于对年轻人的爱惜和挽救心理,只是处理了几名带头的学生,其他人都发回各自院校由校方进行训诫。自此之后每年学校的新生大会此事都会被当做反面教材进行宣讲。
作为战役的骨干,老王一战成名,付出的代价是在局子里呆了几天,然后落下了个留校察看的美名。
千里之外的王老爹听到消息之后,也是感动的老泪纵横,嘴里直念叨,我打死这个狗娘养的龟儿子。全然忘了这龟儿子是自己所生这一生理现实。
为了避免被王老爹打死打残,老王决定暑期在s市混两个月,美其名曰勤工俭学,减轻家里负担,实则是避难。
而梓杨在回到老家之后也是处处不顺,没过两个星期,家人之间的亲密感就荡然无存,温馨的家乡又回到了那个破败而又毫无生气的景象,加上跟母亲的不对路,眼看再呆下去就要亲人反目了。
一接电话,老王就在听筒里懒洋洋地问,“最近过的怎么样?”
梓杨道,“好着呢,父母见我回来了,欢喜的不行,天天山珍海味伺候着,这不,中午刚吃完野山鸡炖蘑菇,老妈又开始准备晚饭了”。然后拿着话筒故意大声喊“妈,晚上吃啥?啊?鲅鱼陷儿的饺子?”(老妈隔着一扇门不客气地说:你吃个屁!……梓杨忙用咳嗽声掩盖过去),“咳咳,你咋样?听说暑假不回来?”
老王叹了口气说:“不回来了,期末考试七门课五门不及格,回家怕气死老爷子。”
梓杨说,“你就算不回来老爷子照样气啊,成绩单还是会寄回来的。”
老王道:“能寄回去见鬼了,老子早知会有今天,家庭地址填的是假的!”
梓杨心里暗叹真特么贱!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老王寂寥地说,“那什么,我用电话卡给你打的,马上就要欠费了……”
梓杨恋恋不舍地说“奥,那我给你打回去?”
老王吱吱唔唔地说,“不用了,那啥?你有空没?在家里玩够了的话就来我们学校呗,我给你介绍漂亮妹子。”
梓杨客气道:“不用了,我舍不得父母。”
挂了电话,十几个小时之后,梓杨背着行李,揣着父母给的学费,来到了老王学校所在的s市,下了火车,直接叫了辆黑车奔医学院所在的地址。
到了医学院门口,黑车司机伸手就要一百块钱,梓杨急了,“就那么点路你收我一百块钱?”那司机看起来也是道上混的,黑瘦黑瘦的,带着墨镜叼着香烟,固执地伸着手道:“就这个价儿!侬不服咋地?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叫几十个兄弟来?”
梓杨也不急,问道:“你有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叫人送钱给你,我身上没带现金,钱都在银行存折里。”
瘦子倒是很仗义,掏出一个诺基亚递给梓杨,“算你识相,话费我就不收你的了,不过只准打市话,别偷偷打长途。”
梓杨道:“瞧您那智商,我打电话叫人送钱,难道还要从外地调款过来么?”
电话接通,梓杨道:“老王,我在你们宿舍大门口这里,嗯,司机问我收100块钱,我身上没有,你下来帮我付一下,嗯,嗯……”
挂了电话,几秒的功夫,就听半空中炸雷般一声怒吼“谁特么欺负我兄弟?”
说时迟,那时快,从旁边宿舍楼三层跳下一个肥壮的胖子,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踩着风火轮一般,带着一股劲风滚滚而来,奔到面前定住,众人眼睛一霎才看清,来人中等身高,脸方头扁,粗眉细眼,膀大腰圆,身子宽厚的似一堵墙,带着破洞的汗衫下是浑鼓的肉块。
老王一手掐住瘦子的脖领子,嘴巴里唾沫四溅:“xx的,从火车站到医学院最多三十,你特么是不是看我兄弟面善好欺负?信不信老子一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