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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看到靳夫人神色十分不好,战战兢兢地点头,很快就退了出去。
即便儿子再喜欢,姚氏也不可能改变心意……老爷和李首辅可没多少交情可言,华家姐姐嫁到李家去了,若让妹妹嫁到靳家来,那靳、李两家势必会有来往,到时候老爷可难做了。
她就算不替儿子的名声考虑,也要想想自家老爷的立场……更何况,棹儿差点就娶了华三小姐,这会儿若再传出要娶华四小姐的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靳家这是退而求其次了。
这话传出来可不是一般的难听!靳家这样的大户,可不容许外人这么诋毁。(未完待续。)
第219章 风寒
华杋的及笄礼在七月,李家便把亲迎的日子定在了她及笄后的几日。
她自打见过靳东棹回来,就一直窝在院子里,专心绣嫁衣,脸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华槿却知道,华杋如今怕是真的对靳东棹死心了……
华杋五礼已毕,只剩亲迎……母亲也把她的嫁妆都整理好了,她嫁得是全京都最显赫的李家,嫁妆自然比大姐还多。
府里也没人敢有所异议,门第比不得李家,但礼数还是要做周全的,不然华杋嫁过去可没多少地位可言。
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郭姨娘得了祖母应允,兴致勃勃地拉着三哥华楠去看皇榜,却落寞而归。
华槿看到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三哥前世也只中了个举人,便在科考上再无建树,这也是华槿意料之中的事。
但看到郭姨娘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底却仍有些同情。
郭姨娘一心想母凭子贵,将来好替枚姐儿谋些出路,可三哥却……她这个母亲,当得也十分不易。
枚姐儿伤势渐好,却一直被祖母禁足在绿荇院,华槿有闲心便会过去与她聊上两句。
经历了这次的事,她似乎收敛了不少,也不在华槿面前逞强了,大多时候都是很平静地与华槿说话。
转眼就到了五月,母亲忙完了华杋的婚事,不知怎么就盯上了二哥。
三天两头就请了相熟的夫人带了小姐来府里做客。明里暗里地透露着替二哥相媳妇的意思。
二哥收拾了细软,想借机出逃,却被父亲身边的郑护卫给逮了回来。
父亲让他跪在祠堂列祖列宗的排位面前,训斥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母亲好心替你张罗婚事,你却不知好歹,又要去外头胡闹!以前我当你年龄小不懂事,也随了你的性子……可如今你也是要及冠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知分寸!”
他让郑忠拿了家法过来,一竹鞭一竹鞭地就往华霖的背上抽。“你可知道这些年你母亲暗地里为你操了多心。留了多少泪!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在外头是不是吃饱穿暖了……盼你回来盼得整个人都憔悴了!你倒好,把你母亲的好心当成驴肝!”
华霖跪在地上,紧抿着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华钊看他不知悔改的模样就来气。又是一竹鞭就要抽下去。站在门外的范氏就连忙进来。伸手就拦住了他:“有话慢慢说,别把孩子打坏了。”
华钊把食指粗的竹鞭丢到地上,气得直喘气:“慢慢说……那也得看他听不听!”
范氏忙扶他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让郑护卫拿了杯茶来,轻声说:“这么大把年纪了,何必跟个孩子生这么大的气,还动了家法……”
她替华钊顺气,柔声说:“霖儿那儿我待会亲自和他说,您就别气了,惊动了老太太就不好了……”
老太太上了年纪,又疼爱华霖,可见不得华钊给华霖施家法,知道了少不得要过来说教……老太太身体又不好,万一有什么闪失,可谁也担待不起。
华钊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华霖,“今日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就先饶了你!往后你若再敢胡来,郑忠的拳头却也不是吃素的!我可不想被外人传,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哼了一声,带着郑忠就出去了。
华霖低敛着眉头,跪得笔直……父亲说得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罢了。
范氏过去将儿子扶了起来:“你也是性子倔,好好和你父亲认个错不就好了?你父亲又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定然不会与你计较……如今倒好,被打成这样。”
她很心疼地问他:“可伤着了没有?”
认错容易,解释难……既然父亲都觉得是他不孝,让他打几下又如何。
华霖轻轻地摇头,范氏知道这个儿子最爱逞强,马上就吩咐门外的赋春:“还不把你家爷带回去上药……”
赋春半搀着华霖回了松鸣院,华钊虽生气,下手却还有些分寸,华霖背上不过是破了些皮,也没什么大碍。
范氏却担心儿子,特地请了刘大夫过来诊治。
刘大夫这一去,倒把全府的人都惊动了,就连华老太太,也让杨嬷嬷搀着她去松鸣院“探病”,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
华霖也不能说实话,只能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说是不小心染了风寒,过几日便能好。
他平日连喷嚏都少打,华老太太觉着他这次染了风寒可不能马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这几日都别出门了,好好在院子里养着。
他刚刚才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再往外头乱跑,恐怕就要惹怒父亲了……华霖对祖母连连称是,“孙儿知晓着呢……祖母就别替我担心了。”
华蒋氏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嗔了他一眼,“可别光知晓,得老老实实地听祖母的话,这样病才能好。”
华霖不过是破了些皮,本就没什么大事,看到祖母如此关怀,此刻也只能点头应是。
等华蒋氏带着人离开了,华杋姐妹却又过来了,华杋成日在院子里做女红,不晓得实情,来了便和华蒋氏一样,关切地问了好些话。
这个三妹可不常往他这里来,如今又是待嫁之身,还这么有心地过来看他,他不免就与她多说了几句:“三妹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受了点风寒罢了,过几日便会好了,是母亲太过小题大做才惊动了刘伯。”
连祖母都过来看了,而且瞧着他的脸色也不大好……可不像是小病。
她轻声说:“如今也要入夏了,二哥却还受了风寒,以后可要多当心了……赶明儿让刘伯多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给您,就算不为治病,也能强身健体。”
她这话一出,华霖差点就内伤地笑了出来,憋着笑把头撇开了去。
华槿看到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就笑着与华杋说:“三姐您别信他,我瞧着他精神抖擞,哪里像是染了风寒。多半是受了父亲责备,躺着装病呢。”
小时候二哥就爱来这套。(未完待续。)
第220章 询问
华杋侧头看了华槿一眼,目光幽深。
华槿感觉到她的视线,稍有不解……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二哥既然在祖母面前都称了病,刘伯又确实来看过,就算不是真病,也不好往外说了。
可华槿却想,华杋不是外人,她身边的人也不是多嘴的,不会到祖母面前嚼舌根,这事瞒着她,反而觉得生分了。
华槿正想开口解释两句,就听到二哥笑着说:“这都让你瞧出来了,倒是我装得不像了……”他又转头与华杋说:“不过是被父亲抽了几竹鞭,没什么大碍,倒是有劳三妹特地过来看了。”
从进门就没听到二哥咳嗽一声,华杋也知道不是染了风寒,又瞧着他脸色不大好……没想到竟是被父亲施了家法!
自从二哥从浙江府回来,父亲一直忙于朝政,很少有时间管教他,更别说是施家法了……二哥怎么说也是要及冠的人,有主见有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生二哥的气?
华家是书香门第之家,以往二哥去外头胡闹,父亲顶多训斥两句,不会真施家法……还惊动了刘伯,料想是打得不轻了。
华杋听了,反而更关切地问他:“可让小厮上过药了?将值酷暑,伤口最易感染,二哥可不能大意了……”
华霖也知道三妹这是在关心他,就点点头,笑着说:“我其实没什么事。是母亲小题大做了。”
华杋心稍安了些,也不敢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她和二哥可没好到能说这些话,二哥不瞒她病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她就带着香芹几个丫头先离开了。
华槿在房里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说话,华霖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笑着打趣她:“连杋姐儿都过来问候了,你难道就没话和二哥说?”
哪有病人自己讨问候的……华槿不以为然,起身给二哥倒了杯热茶来,“我瞧二哥生龙活虎。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也真难为祖母信了你!”
她看着华霖,笑吟吟地问道:“比起这些,我更好奇父亲为了什么打你。”
华霖接了茶,喝了一口就搁到塌几上。从床角拿了把折扇出来。递给华槿。
华槿嗔了他一眼。就把折扇展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扇风。
北直隶的仲夏算不得太热,二哥额头却已冒了汗。也不知是伤口疼的还是真热……
华霖手肘撑在塌几上,半闭着眼,神态十分慵懒,过来好久,他才苦笑了一下说:“父亲打我还能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我的婚事罢了……”
华槿打扇子的手顿了顿,前世二哥也一直没娶妻……
原本母亲给他说了刑部侍郎罗大人家的小姐,都已经合了庚帖了,就出了李辅矩叛变一事,父亲被牵扯入狱,华家一落千丈。
罗大人怕李辅矩迁怒,急着与华家撇清关系,说什么也不肯将女儿嫁过来。
母亲为了此事,还特地带了人去罗家说情,却都吃了闭门羹。
后来全家上下都为了父亲的事四处奔走,二哥的婚事便也一直耽搁了下来。
“二哥……还是不想成亲吗?”过了好半响,华槿才抬起头看着华霖,喃喃问道。
华霖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说,就道:“这事不急,等你出嫁再说吧。”
她嫁不嫁和二哥娶不娶根本就没有关系好不好……华槿有些搞不懂他了,抿了抿唇,道:“母亲这些天为了二哥的婚事,忙活了许久……”
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顾念着母亲这份心意,好好与母亲说……
华霖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来,无奈道:“赶明儿我去和母亲说说。”也不愿多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就问她:“二哥生辰要到了,你可想好要送什么给我了?”
说得好好的,怎么就扯到这里来了……摆明了是在转移话题。
华槿微微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折扇收了起来,轻轻搁在塌几上,“二哥不说我都忘了……”
她抿着唇,作势思索,“我小库房东西不少,要么等你生辰那日,我带了你去,你想要什么就拿好了?”
华霖拿起折扇就敲了一下她的头,不满道:“你尽会躲懒!每年你的生辰礼我都费尽了心思,你倒好,就想这么随意把我打发了!真是养了头小白眼狼……连笙哥儿都会说,要好好给我选礼呢!”
笙哥儿小小年纪,哪里懂什么送礼,定是二哥死皮赖脸自己教的!
这些天笙哥儿在二哥这里,可没少学他那些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