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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刚好有个院落,她抬起头,胡乱地瞄了一眼,就看到鎏金牌匾上写着苍临院三个大字……她也不知道是谁的院子,只远远地瞧着里头种了几棵槐树,此刻也没什么人在,看起来十分宁静。
她想也不想就跨了进去,谁知脚下忽然被门槛绊了一下,人下意识就往前倾。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来个狗啃泥,华槿漠然地闭上了双眼,也懒得以手撑地了……摔一跤也好,至少她能清醒一点,冷静一点。
她知道自己这样失控地到处乱跑很不对,可她只要一想到梧桐苑的那段困苦难当的日子,想到靳东棹那张狰狞的面孔,她就忍不住……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她扑在了个身着竹青色如意纹杭绸直裰,穿黑色云纹皂靴的男子怀里……鼻尖有淡淡地青草香飘了进来。
“你怎么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华霖远远地就看到有个人发了疯似得往这儿跑,若不是身影很熟悉,他差点都要以为是哪家闺秀受了刺激疯了。
出门想一探究竟,她就一头撞了上来……华霖看她神色不对,也不敢说什么指责的话了,只轻声问她:“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华槿怔怔地抬起头,就看到二哥满脸关切地看着她,眼眶一热……她再也忍不住,就扑到他怀里,低声唤着:“二哥……”
华霖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有二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很疑惑……他这个妹妹向来倔强,从没有过情绪这么失控的时候,到底是何人给了她委屈受,若是被他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想到这,他就瞪了还在弯腰喘气的紫菱一眼。
“华兄,是谁来了?”院内忽然传来一声低唤,“若是熟人,不妨请进来坐坐。”
华槿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也不肯放开华霖,就这么静静地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也不说发生了什么……
妹妹什么时候变得黏人了……华霖有些无奈,转过头,漫不经心地回院内的人:“没什么,我适才喝了很多茶,想去趟官房,就不陪池兄在这儿等篱表哥了,先告辞了。”
也不待里头的人说什么,就脱了身上的大氅披到华槿身上,拥着她去了自己歇息的地方。紫菱连忙低敛着头跟了上去。
院内的池晏此时走了出来,看到华霖护着一个女子离开,就轻轻地笑了一下,转身准备回屋,低头却看到地下有一小抹血迹,并不多,却能看出是刚刚滴落的……
华霖刚刚和他一起喝茶,也没半点受了伤的样子,那就只能是那位女子哪里被伤到了……
他转头对身边的小厮说:“拿些伤药送到华兄住处。”
小厮不禁吃惊,却不敢怠慢,连忙回屋让人拿了伤药,亲自送了过去。
华霖径直带着华槿回了房,房里烧了地龙,十分暖和,他还是对身边的赋春说:“去把窗都关了。”
赋春连忙应是,余光瞥到华槿眼眶红红的,就有些心惊。
华霖伸手替她解了大氅,挂到一旁的衣钩上,这才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双手环胸,就这么盯着华槿看。
华槿觉得二哥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也不敢靠近,就这么低眉顺目地杵在那儿。
目光下移,华霖却看到她指甲上隐隐有血迹……脸色顿时一变,想也不想就走过去抓起她的手来看,“怎么弄的?”他带着些怒意说道。
指甲里都是血,连掌心也烂了……
华槿下意识就想把手藏到背后,不让他看,一边低声说:“没事二哥,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华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得逞,“自己也能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你倒是长本事了!”
华槿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华霖恨铁不成钢地睃了她一眼,朝外头喊道:“给爷找点伤药来,避着人。”
华槿到底是个闺阁小姐,若是被人知道她在这儿,到底有些不好……赋春连忙应是,就要转身去找,刚打开门,就有个小厮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赋春一惊,连忙迈出门,回过头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这才问来人:“敢问您是来找……”
小厮笑呵呵地把手里的伤药递给赋春,“我家爷命我送来的。“
看到是刚刚在苍临院见过的小厮,赋春顿时松了口气,接了伤药,笑着跟他道谢:“那就多谢了。”
那小厮哈了口气,笑着道:“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家爷还在等着我回话咧。”
赋春朝他拱了拱手,目送他离开,刚转身想进房,脑子忽然就闪过什么,嘴里忍不住嘀咕道:“池家大爷怎么知道四小姐需要伤药……”
第041章 不许
华霖接了伤药,默不作声地给华槿包扎,神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赋春觉得自家爷估摸着是生四小姐的气了,也不敢再待在房里打扰,朝一旁的紫菱使了个眼神,就转身出了房门。
紫菱会意,随之跟了出去……脑海里却回想着今日的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小姐怎就会无缘无故伤了自己呢。小姐的手,很明显是她自己掐的……
等华槿的手包扎好了,华霖就握住她的手腕,把她那缠着白布的手,举到她面前,说:“如今可好了,生了只熊掌出来,我看你待会怎么跟母亲交代。”
华槿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待会不让母亲看到就好了,索性母亲也忙着帮外祖母招呼客人,一般时候是看不到她的。
华霖看到她不以为意的样子,就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多宝架那儿,翻箱倒笼找了好半天。
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翻东西的时候,把多宝架弄得砰砰作响……
华槿心情已经平复许多,此刻不免小声地问他:“二哥在找什么……”
华霖又抽了个屉子出来,一边没好气地回她:“我找把剪子把你那害人的指甲都剪了!”
华槿听了这话,鼻尖就有些泛酸……二哥一直都是对她最好的人。
她这样一句话也不肯说,二哥一定很担心她。
想到这,华槿就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华霖身边,又些紧张地拉着华霖的衣袖,低声说:“二哥,我没事……以后不会了。”
华霖顿了半响,却很快又翻找起来……直到把十多个屉子翻了个底朝天,他才翻了把小剪子出来。
也不顾华槿的挣扎,就拉她坐到锦杌上,不由分说就抓起她的手,把她那还留有血迹的指甲给剪得干干净净。
“以后不许再留指甲了。”他一边把剪子放回去,一边不容拒绝地说道。
等他重新走过来,华槿就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二哥,您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一切都重头来过了,那些不堪的事都还没有发生……她只是心有余悸罢了。
二哥待她虽好,可这些事都太过荒谬了,就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又何况是二哥……
华霖撩袍坐在了她身侧,把面前的炭火拨得噼啪作响,直到屋里飘满炭火的味道,他才停了手,问华槿:“可是有人给你难堪了?”
华槿摇了摇头,府里来的宾客都很好,待她也十分友善……
华霖就皱了皱眉,“那你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华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端了锦杌,一点点朝华霖挪了过去,像只受了伤的幼兽般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他很是嫌弃地推开牛皮膏药似得黏上来的华槿,“以后若再让我看到你不爱惜自己,你以后就别叫我二哥了。”
“不会了。”华槿连忙举起两只爪子保证,“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二哥的话。”
好好护着家人,护着二哥,再不会像前世一样听信谗言,疏远二哥了……华槿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她虽然是笑着,华霖却从她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一丝哀伤……华霖轻轻抱了抱她,“往后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二哥说,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受旁人欺负……”
他轻轻地摸着华槿的发,“你这样默不作声的,实在让人担心……”
可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华槿轻轻靠在他肩头,什么也没说。
过了很久,华槿才放开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二哥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去给外祖母贺寿,反而在苍临院与人喝茶?”
想到苍临院,她不免又问:“我刚刚似乎听到你说,苍临院是篱表哥的院子……刚刚院子里的可是篱表哥?”
华霖倒了杯热茶给她,道:“来了没多久,跟父亲一起过来的,已经给外祖母请过安了,我嫌宴息室太闷,就出来走走……恰好走到了苍临院,倒不是特地来的。”
原来是这样……她就说,二哥寻常也不到范家来,怎么会跟篱表哥认识,还特地过来找他喝茶。
“那人也不是篱表哥。”华霖喝了一口茶,道:“是平国公的嫡长孙,池曜的嫡亲哥哥,也是过来给外祖母祝寿的。听说他自幼身子就不大好,他给祖母拜完寿,表弟妹就把他到苍临院歇息了。”
平国公嫡长孙池晏……华槿前世也没怎么听说过他,笑了笑说:“我适才还以为是篱表哥……”
华霖点了点她的额头,“倒是你,光天化日就敢往男宾处所闯,胆儿愈发肥了!”
华槿嘿嘿地笑,扯开了话题,“二哥,您待会什么时候走?能不能把我也捎上?”
这样子回去母亲肯定是会问的……倒不如跟二哥先回华府,以后再慢慢解释。
“母亲见了我这样子,肯定会责怪……”她小声地说道。
知道母亲会责怪,早做什么去了……还死鸭子嘴硬,半句话也不肯说!
华霖站起来,看着槅窗外,轻声说:“你先在这坐一会,我还要去见几个朋友,等见完了朋友就带你回去。”
华槿笑眯眯地应好,华霖让赋春端了点心进来,又吩咐他好好守着,这才转身离开。
………………
华霖去了东跨院,范循、池曜、靳东棹三人正坐在那儿喝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他留心去听,就听到谈话内容似乎是有关他的,微微笑了一下,就迈步过去。
池曜首先看到了他,热络地朝他招手:“华霖兄,你来了,我们正说到你呢。”
“哦?说我什么了?”华霖走过去坐了下来。
范循打量了他半响,才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表哥。
他还是第一次见华霖,平素只听外祖母说他萍踪飘忽,自舞勺后就极少在家,就连外祖母也有好几年没见他了。
如今看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却怎么都不像是爱在外头游荡的,范循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池曜却倒了茶给华霖,给他介绍完靳东棹,就说:“我们正说到你那位槿妹妹呢,刚刚我们还见了她,果然有几分不同。”
华霖听了这话,神色微沉,“刚刚?”
池曜连忙纠正:“半个时辰前!”
华霖皱眉看着在场的三人,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就站起来道:“茶也喝了,我就先告辞了。”
池曜看着他面前动也没动过的茶,又看看他,觉得他一定是见了鬼了……
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