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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老好人,但是有他的底线。
陆落摇头笑了笑,也不干涉他,愿意算命就算命吧,反正等待的日子太过于枯燥,总得寻点事做。
正月过了一半,陆落平常都是打坐吐纳,养育她体内的龙蛊。
龙蛊在她的养育下,更加温顺,它也反哺陆落。
陆落不容易饿,一顿米粥能管一整天。
世俗的俗物进得少,陆落的体力却更加好,精神也充盈;同时,她的天眼更加敏锐明亮。
她和龙蛊彼此都满意,所以龙蛊很乖,润养陆落的身体;陆落也很努力,尽量多打坐吐纳。
正月十五这日,街上有庙会,附近村庄的人都来赶庙会。
水长宁照例要出去算命。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几眼陆落。
“怎么了?”陆落不明白。
水长宁道:“你看着更年轻了,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陆落微愣。
铜镜看不清楚,她拿着仔细瞅了半晌,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有变化。
她的肌肤素来细腻白皙,一张小巧的圆脸,看上去就很智龄。
随着年纪的增长,再圆的脸也会慢慢有了棱角。
陆落却越长越嫩。
“永远十五岁,这也挺好的呀,多少人梦寐以求。”陆落笑道。
水长宁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这一日,水长宁遇到好几个来找他算命的,多半是戏弄,只有其中一个衣着富贵的四旬妇人,真心实意想给她女儿算。
“算算我家姑娘的姻缘。”妇人道。
她把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水长宁。
为何她会相信水长宁,水长宁也不知道。
水长宁算了算这个生辰八字,就知道这姑娘相中了一个穷苦的男人,她命格里一世操劳,但是平稳、长寿。
长寿的女人,应该是过得很舒心,虽然日子苦一点。
可眼前这位太太,眉眼微蹙,擅长钻营,大概是对女儿的亲事诸多不满。
南疆不像中土多么教条,当地的姑娘出门很随意,更像是远古时期,民风开化自由。
“。。。。。。。令媛出生当晚,风雨交加,此乃吉兆,托身不凡。”水长宁道。
他这一句话,就笼络了那位太太的心。
“不错不错,先生果然是神明!”那太太大喜,满眸惊喜盯着水长宁。
水长宁学会了算命先生的套路,先从生辰八字的小时候说起。
偏偏他是术士,他能推演精准,每件事都说得很对。
那太太就彻底相信了他。
“先生,您真是神了!”那太太多次打断水长宁,忍不住赞叹。
旁的算命先生,说起往事都是模模糊糊,还经常说错,这位先生则句句精准,每句话说得清楚明白,就像他看见了一样!
这位太太太吃惊了,这么厉害的神仙,一定要多问几句。
“那您说说,我闺女的姻缘,是在何方啊?”那太太又问。
“在您府上的东北方,令媛水缘较深,男方最好是比您女儿大五岁,姓汤为佳。。。。。。”
那位太太立马就变了脸。
是姓汤的穷读书人?
她早就知道女儿和那姓汤的有点私情,女儿也多次言明,非要嫁他不可,太太气死了。
“令媛心中有旺夫运,却只旺水命之人,姓汤者,八字带水,娶了您的女儿,将来会大有前途,升官封爵指日可待,您女儿凤冠霞帔、诰命加身,也是迟早的。”水长宁道。
姻缘是不能拆散的。
水长宁看得出,姓汤的读书人,此生在前途上应该没什么造诣,可这位太太的女儿,命中注定就是他。
那姑娘一生遂顺,虽然日子清贫了些,可是谁的日子艰难呢?
穷有穷的苦,富也有富的苦,自己甘心,才是最要紧的。
那姑娘长寿,说明她一直过的很满足幸福,无忧无虑的。
“真的?”这位太太被水长宁说得有点心动了。
水长宁之前说了,精准得可怕。
所以他后面的话,也叫这位太太不得不信。
“当然。”水长宁道,“不过,此乃天机,天知晓地知晓,你我知晓,若是贸然说给其他人听,反而坏了令媛的大运,切记切记!”
水长宁也担心自己的胡说八道,改变一个人的心气。
算命真是件叫人苦恼的事,轻重很难把握。
“是是是。”这位太太高兴极了,连忙应承着。
女儿封得诰命,那将来就是光宗耀祖,说不定能提携娘家呢?
姓汤的穷书生,眉清目秀,原来将来是有大前途的!
于是,那位太太赏了水长宁个二两的银锭子。
算命一般都是十文、十五文,这位太太却给了数百倍的卦金,可见是真喜着了。
那么,她家姑娘的婚事,应该会成。
合成一桩美满姻缘,水长宁心情还不错。
他拿着二两银子,心中也是一阵欢喜。而后想起来,他从前在知府衙门去水灾,人家一次给他十万两,他也没这么喜欢过。
他无奈摇摇头。
人穷志短。
街上人来人往,水长宁做成了第一笔买卖,心情很不错,他不愿意挤在人群里,就收摊回家。
水长宁先去把银子换成了铜板。
小铁匠看到了他,问他:“先生,您要喝水吗?”
陆落叮嘱过小铁匠,让他管水长宁的茶水,小铁匠很尽心。
“不了。”水长宁应了声,转身就走了。
路过一处摆摊卖糕点的,他想到自己常喝小铁匠和老铁匠的茶水,他就买了一份,送给老铁匠。
而后,他又买了一份红豆糕给陆落。
庙会摆摊的人多,水长宁又瞧见卖布的,有种黑薄纱,适合陆落做头巾,她出门常裹着,秋冬还好,到了春夏就不透气。
他买了块黑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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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星火
水长宁提着他买的东西,回到了家里。
陆落在厨房,今天轮到了她煮饭。
袅袅炊烟,从小厨房的空窗溢出,似飘渺的林影薄雾。
篱落柴扉,荒郊轻烟,怎么都感觉像个家,他们俩像私奔出来的小口子!
倩影在厨房忙碌着,他闻到了米香。
水长宁心头一怔。
这念头太过于荒唐。
水长宁洞察一切,陆落身边纠缠不清的情缘太深,他蹚这浑水就是伤人伤己。
什么都看得明白,水长宁心如洞火。
他原本性格就清冷,念头一闪而过,自己很快就掐断了,一点星火也不留。
他回房之后,看着自己买回来的糕点和布,成了烫手的山芋。他想了想,糕点翌日拿给了老铁匠,布塞在床的缝隙处当抹布。
“今天怎样?”晚膳的时候,陆落问他。
水长宁低头吃饭,半晌才说:“老样子。”
陆落就以为他是没生意而闷闷不乐,也不敢惹他。
水长宁一向是面无表情,陆落也没看出什么。
第二天,水长宁继续上街算命,临走的时候好像拎了个糕点盒子,陆落想问,他却已经走远了。
后来小铁匠告诉陆落:“先生开张了。”
陆落吃惊:“他都没有告诉我。”
“是真的,他还买了糕点谢我们的茶水。”小铁匠高兴道,“送了两次,太客气!”
水长宁没告诉陆落,陆落也不介意,笑了笑。
找水长宁算命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所求的,让水长宁觉得匪夷所思。
除非真正重要的事,比如一个女子的婚姻,一个男子的前途;其他什么发财走运,他都是胡说八道。
于是,有人说他算命很准,有人则说他不知所谓,到底太年轻了,算得不好。
他每天都有点收入,有时候几百个铜板,有时候一二两银子,居然比老瞎子收入高。
他都交给陆落,因为陆落负责家中柴米油盐的采办,水长宁不管琐事。
“还不错啊,你都会养家啦!”陆落调侃他。
水长宁不接话,眉头蹙了蹙,对陆落说也“养家”有点不高兴。
他们俩,不是一个家。
陆落旋即也明白过来,笑笑转移了话题。
那天之后,陆落觉得水长宁还是有点不虞。
“这么嫌弃我吗?”陆落也腹诽。
好在,陆落很快找到了一件事做,暂时可以离开一阵子,缓解下水长宁对陆落的不满。
还是白老叔帮陆落找的事。
看风水的事。
“咱们镇子的东北向,距离二十里路,有个庄子姓秋。邱家庄最近两年发生了些事,族长总想找个人瞧瞧风水,可又遇不到靠谱的。
上次他进城,去看望魏蛉,得知魏蛉关了铺子,散了伙计们,老两口准备过继个儿子,踏踏实实过日子,他问清楚之后,才晓得是来了个玄女。
他就来见我,问我玄女可还在,若是有空,想请您去趟秋家庄,给他们瞧瞧风水。”
白老叔四面八方都有亲戚朋友。
陆落光在家里等桑林珠的消息,也是等得不耐烦。
能有点事情做,她很乐意。
各处村庄见识些风土人情,也不枉她来了趟南疆。
“您跟他们说过,我看风水是要收取钱财的吗?”陆落问。
白老叔点点头:“说过了!我今日先来,就是说此事的。秋家庄不富足,拿不出几百两银子,他们只能凑齐二十两,剩下的,他们会给您些米粮。”
陆落原先是个卖术法的人,不给钱不使力。
现如今总会想起师父的话,不管何时都要救济苍生,这是在积德行善。
二十两,也足够陆落和水长宁买两个月米粮的。
从前二十两还不够吃顿饭的日子,已经离陆落很远了。
那一万两的银票兑不出来之后,她现在布裙木钗,日子很清贫。
二十两也是钱。
“那行,我走一趟,您让秋族长来领路。”陆落笑道。
白老叔很高兴,觉得这玄女不傲气,很给他老白面子。
如果白老叔请不动陆落,他大概会觉得很丢脸。
陆落维护了白老叔的威望,白老叔自然也不能让陆落太吃亏。
第二日,秋族长到了白老叔家,白老叔替陆落说了很多的好话:“玄女术法了得,她上次去给魏蛉看风水,要的是三百两银子,到你们庄子,那是看着我的老脸。
二十两银子,还不够人家的辛苦钱。依我说,你们别管什么粮食,多送玄女一百斤。”
这个,秋族长很接受:“老叔您放心,我们绝不亏待玄女。”
当天,陆落就见到了秋族长。
秋族长今年六十来岁。
每个村庄的族长,都是那一姓的长房长孙。
秋族长是秋家庄第三十二位长孙了,他父亲去世之后,他成了族长。
族长的权力,比家长更大,相当于一个村庄的“皇帝”。
这个年代以族为村落集聚的地方,它的法则不是这个后世人能理解的,也不是陆落他们城中那种松散的族群能明白的。
边疆落后的村庄,族长的威望更高。
县城的律法,管不到那些偏僻的村庄,于是族长的话,等于是一个村的律法,就是说,族长在这个村,有生杀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