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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偷偷去看过邬予钟两回,躲在对面的酒楼,远远望过去,等了两个时辰,都能看到邬予钟出门。
他和陆落前世父亲的容貌、举止,甚至微笑的神态,都是一模一样。
陆落心里发潮,眼睛不由湿了。她想走过去,哪怕是做个后辈晚生,与他结交也好。
只可惜,她不能。
众口铄金,陆落若是和邬予钟走得太近,流言蜚语立刻会满天飞,到时候陆落母亲还有什么体面?
时代不同,豁出去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我得想个法子。”陆落心想。
她去找了她师父和石庭。
三个月前,石庭和师父去追柏兮,如今仍是没有结果,柏兮消失了,没追到。
师父已经放弃了,开始频繁闭关,这次一闭就是半个月,哪怕陆落来了也不出来相见。他着急修炼,估计是要对付柏兮。
石庭偶然出门。
陆落去找师父的时候,师父仍在闭关,只见到了石庭。
“还没有找到柏兮?”陆落问他。
石庭摇摇头。
“你们和他,到底有什么仇怨?之前你不是还说,他是故人的徒弟吗?”陆落又问。
石庭嘴角抽搐了下。
柏兮那厮。蒙蔽了天机,让千衍和石庭算出来的,都是他自己更改过的命格,石庭和千衍都栽在了他手里,被他骗了。
这话,石庭怎么能告诉陆落?
简直太丢脸、太耻辱了!他们也不止一次栽在宁墨谷——就是柏兮的手里。
宁墨谷又狡猾,又难杀死,没有比他更棘手的死敌了。
这次,宁墨谷死而复生,他是来者不善。石庭很担心陆落。这些事唯有自己承担,更不能说给陆落听了。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回去吧,最近这十来天,不用孝顺。你师父不吃不喝的。”石庭被陆落戳到了痛处。不耐烦挥挥手。想要赶陆落走。
“有事!”陆落却坐了下来。
丫鬟奉茶,陆落端起茶盏,喝了两口。心里有些话,就冒了出来。
“石公子,你参道吗?”陆落突然问石庭,“你顿悟了吗?”
“你想问什么?”石庭道。
“。。。。。。假如我记得后世,我父母也是投胎转世的。母亲因我们父女偷窥天机而被反噬,中年离世,父亲孤苦哀痛。
而我,在今生又遇到了他们。他们缘分浅薄,我能更改命格,撮合他们吗?”陆落问石庭。
“你记得的那个后世,过得可好?”石庭听到这种话,丝毫不惊讶。
陆落点点头。
妈妈在世的时候,是很幸福的。虽然父母也会拌嘴,但是基本上非常恩爱。他们五六年就认识,小学是同学,一路到了大学,再结婚生子。
“两人既有纠葛,且是恩爱夫妻,几辈子都有纠缠的。你强行更改了他们的今生,苍生给他们的修行不够,也许后世,他们仍会有缘无分,甚至比今生痛苦百倍。”石庭道。
“比今生痛苦百倍?”陆落愕然,“还是有什么事,比他们今生更痛苦?”
石庭冷笑:“你历过多少疾苦?”
陆落就哽住。
她见过一些很惨的人与事,但是说起经历,她真没有。
她有两辈子的记忆,最惨的莫过于车祸,还重生了。
石庭说她不知疾苦,她承认;石庭说轻举妄动,会毁了她父母剩下的几辈子,她也担心成真。
陆落沉默了。
石庭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心里沉甸甸的,很难过。
“我曾经,改过一个人的命格。”沉默半晌,石庭开口,声音空旷,在塑望很久之前的往事。
“后来呢?”
“后来,她的姻缘、她的福运、她的一切,都被改变了。更改她,无非是想要得到她,却事与愿违。”石庭道。
陆落蹙眉。
“我们偷窥天机,我们修行极深之后也可以蒙蔽天机。但是,更改了,就得不偿失,要付出的远比你预想多,而且不会得偿所愿!”石庭劝诫陆落,“小落落,你太自负了!”
陆落抬眸,看着石庭。
“你那些本事,在真正厉害的术士眼里,雕虫小技而已!”石庭道,“你从未跋山涉水的求道,就不知天外有天。”
“你和我师父,都是真正厉害的术士,对吗?”陆落问他。
这些话,陆落原本不想问石庭。
她和石庭没关系,石庭只是个蹭饭的,真正有关系的,是她师父。
她应该问她师父的。
可是话题到了这个边沿,她顺口就问了出来。
“不,我们不是,宁墨谷才是真正厉害的术士之一!”石庭正色道。
宁墨谷?
陆落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古书里也没有记载过。
“宁墨谷是谁,他怎么厉害?”陆落问。
石庭却不再回答。
他端了茶盅,喝了一口茶,才对陆落道:“你还有事?假如没事的话,请回吧,最近半个月不用来。”
“我有事!”陆落连忙道。闲扯半晌,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石庭看着她,用眼神询问何事。
“。。。。。。他住在朋悦客栈,人子号第三十四号房,叫邬予钟。我想找个人,去接近他,亲自问一问他的事,问一问这些年他的过往。”陆落道。
“他就是你说过后世的父亲?”石庭问。
陆落不语,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那行,我去看看。”石庭道,“他还是个翰林,我扮个学子,去考考他的学问!”
“你读过书吗?”
“我中过两次进士!”石庭骄傲道。
“你为何要去科考?”
“无聊呗。”石庭慢悠悠叹了口气。日子太长了,有时候了无生趣,读书反而能打发光阴。
陆落难辨真假,只是叮嘱石庭:“今天就去,明日我再过来。你要问得仔细些。我瞧着他身体虚弱,你看看他可有什么疾痛。”
石庭全部应承了,点点头。
陆落出门的时候,石庭也更衣,去了陆落说的客栈。
他拿出了一位先贤的名帖,自称是那位先贤的子弟,顺利拜见到了邬予钟。
石庭和邬予钟话题投机,两人说到了深夜,石庭子时才回家。。
翌日,陆落一早就来了,石庭还没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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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引逗(夜雪初霁0407和氏璧+)
石庭去找邬予钟聊了,一开始正正经经聊些科考和圣人的书,还聊了聊荆湖南路的风土人情。
后来不知怎的,就聊到了格物。
格物穷理,理的出路到底在哪里,两人意见相左,偏偏都是饱读诗书,引经据典,谁也不能说服谁。
与其说,石庭和邬予钟聊到了半夜,不如说他们吵到了半夜。
“谁让你去跟他讨论哲学的?”陆落大汗,“我让你问的,你问清楚了吗?”
石庭点点头,身姿优雅斜倚在引枕上,慢慢吃着果子,不紧不慢道:“他身上却有些疾痛,第一是痛风,春上必要发作;第二是胃疾。”
陆落一怔:她爸爸的左脚,也是痛风,梅雨季节时常发作;胃口也不好,这是个天生的,主要是消化不良、冷热不耐。
没想到,连这些毛病都一样。
邬予钟绝对是陆落父亲的前世。
“然后呢,他真的没有成家,一儿半女也无?”
“这个是真的。他的意思,身边连个服侍的丫鬟也没有吧,更别提儿女了,他说他福薄。他父母已经去世,兄长当家,他和家族断了十几年的来往。”石庭继续道。
陆落沉默了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她听罢更是难受了。
邬予钟苍老的样子,让陆落总是想起她留在另一个世界的老父亲,她的心像针扎一样疼。
假如他有妻有妾、有儿有女。陆落会好受些。
偏偏,他孤身一人,而且生活清贫。
“他这个人真倔强,跟我爸爸一样。”陆落心想。
“我邀请他改日到家中做客。”石庭笑道,“倘或他来了,可要派人去请你?”
京里有人知道陆落和千衍的关系,像方家、像宋家。
若有心人查访,知晓邬予钟拜访千衍,顿时就能联想到陆落和闻氏。
那么,闲言碎语还是会有的。
陆落不想这些事。影响到她母亲的声誉。她知道母亲很在乎外人的看法。
“别让他到家中,外头酒楼不是一样吗?”陆落道,“你请他的时候,不要喊我。但是说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就最好了。”
石庭点点头。
这样。石庭就算是邬予钟的朋友了。
没人知道石庭和陆落相熟。如此一来。陆落既知道了邬予钟的动向,又不露面。
“他万一要离开,你一定要告诉我。”陆落对石庭道。
“他年内不会动了。这次进京,是上了奏章要养病的,陛下恩准了。”石庭道。
陆落颔首,心想这再好不过了。
这事,陆落没跟母亲再说过,倒是叔公,特意找了她两回,询问缘故。
陆落搪塞了过去。
九月初一,成阳大长公主的儿子斜照满月,延平侯府仍是不准备大办满月礼,独独请了几位族内至亲,送些小礼,陆落也收到了请柬。
“不要金银礼,能缝制些鞋袜、小衣裳、香袋儿、络子,就最好不过了。”延平侯府放出话,满月礼只要这些。
陆落原本还打算送个贵重的金项圈。
如今听说不要了,要绣活,却是叫她为难。
“我连缝补都不会,拿什么针线活啊?秦妈妈,您替我做双小婴儿的睡鞋,再做个香袋儿吧。”陆落去求秦妈妈。
秦妈妈正在替陆落母女做过冬的新大氅,忙得很,免不得要推脱:“五娘,妈妈这两天熬得眼都花了。这些小东西,你去烦碧云做,那蹄子最会偷懒。你不使唤,她就落得不动弹。”
碧云正巧来了,听到了这话,笑道:“我想给姑娘做,她瞧不上。”
“妈妈,那是给我义子的东西,要精致些。”陆落道,“还是您给我做。”
秦妈妈挨不过陆落,只得喊了碧云,让碧云帮衬着裁剪和理线,一个时辰就做好了。
陆落大为赞叹。
“秦妈妈要是生活在我们那个年代,肯定是刺绣大师,举世闻名的。”陆落心想。
陆落寻出个小包袱,将东西收起来,秦妈妈瞧见了,觉得她包袱的针线和绣活不好,都是出自碧云前几年的手艺。
秦妈妈估计有强迫症,看到绣活不好的,就不准人拿出去。
于是,她又耗了半个时辰,用现成的料子,给陆落绣了个包袱。
“妈妈,您慢着些,以后我孝顺您。”陆落大为感动。
“妈妈是有儿子的,哪里用得着姑娘孝顺?往后,姑娘得势了,多提携妈妈的儿子,赏个体面的差事,就比孝顺管用百倍。”碧云在一旁接腔。
这话,秦妈妈是不好自己提的。
陆落当即道:“这个一定的。妈妈虽然不是我的乳娘,但是胜似乳娘。妈妈的儿子,就跟我的乳兄一样,将来若有造化,绝不亏待你们。”
秦妈妈原本累得要死,听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