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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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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戚也跟着哭两声,只是礼节。

    到后面,吴翠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就没停过,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是有多少苦楚,很悲伤。

    送走亲戚们,吴翠玲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她把那些肉放进厨房,拿着上午收的礼钱去堂屋。

    “大哥,这里一共有二百七十六块钱。”

    李根没看一眼。

    吴翠玲说,“天太热了,明天把妈送走吧,我去跟村长说,找几个人抬棺材。”

    李根说,“钱放你那儿。”

    吴翠玲一愣,“放我这儿?大哥,你不是缺钱吗?”

    李根撩起眼皮。

    吴翠玲忙说,“我的意思是,这钱是给妈的,妈不在了,理应是大哥收着。”

    李根起身出去。

    吴翠玲把钱放缸子底下压着,她有些恍惚。

    下午,李根去了趟派出所。

    第二天,派出所来了一个年轻人,是外地人,叫刘东来,他刚毕业就被分派回来,身上有一股子朝气和干劲,尚未沾染混吃等死的|腐||败气味。

    刘东来粗略看看王月梅那屋,没发现挣扎的痕迹,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是熟人作案。

    他问过一些情况,把注意力放在院子里的女人身上,“那位是?”

    李根说,“我弟媳妇。”

    刘东来问道,“你弟弟呢?”

    李根说,“两年前死了。”

    刘东来不了解这个情况,他是上个月刚来的,“怎么死的?”

    旁边的黄单垂眼,听李根说起李大贵那个案子的经过。

    刘东来的表情变了变,“胡闹!”

    他在堂屋来回踱步,对同事草率结案感到愤怒,目前还是得先把王月梅的死查清楚,“你把你弟媳妇叫来。”

    李根喊来吴翠玲。

    刘东来上下打量,离的近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跟村里的更加不同,她在怕。

    “你丈夫两年前死了,为什么你没改嫁,而是留在李家伺候婆婆?”

    吴翠玲说,“我既然嫁进李家,就是李家人。”

    刘东来的眉毛一挑,“前天你婆婆出事,你在什么地方?”

    吴翠玲还是那个回答,她在给张英雄讲题,有不在场的证据。

    刘东来问话时,李根和黄单都没出声,两人交换眼色,各自想着事儿。

    “带我去你屋里看看。”

    吴翠玲把门推开。

    刘东来进去后,就发现屋子没有李根那间大,打扫的倒是很干净。

    他指着床底下的红皮箱子,“那里面是什么?”

    吴翠玲说是一些衣服。

    刘东来叫她打开。

    吴翠玲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这里面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她那样子,分明是心虚。

    别说刘东来,连黄单和李根都瞧出来了。

    皮箱里的衣服被强行倒出来,掉出一个存折,是王月梅的。

    家里的开支都是王月梅负责管理,她不可能将存折交给别人,更何况是吴翠玲,对她来说就是个外人。

    存折是王月梅的命,除非硬抢。

    李根猛地看向吴翠玲。

    黄单也看过去。

    这很奇怪,如果存折真是吴翠玲拿的,她为什么没有在王月梅死后,把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她拿的,那她慌什么?

    还是说,箱子里本来放的是别的东西?

    黄单想到了,李根也一样,这也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他们都没有表态。

    吴翠玲不停摇头,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李根的面色难看,“可这是你的屋子,你说你不知道?”

    吴翠玲的身子摇晃,“大哥,你要相信我,东西真不是我偷拿的。”

    她要去抓李根的手,被挥开了。

    刘东来的视线在吴翠玲和李根身上扫动,若有所思。

    他走程序,要带吴翠玲回去做个笔录。

    按理说,心里没有鬼,这件事很单纯的只是问个话而已,顶多就是一点闲言碎语。

    可是吴翠玲的反应异常激烈,她大力挣扎着后退,好像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李根的脸上没表情,“翠铃,你怕什么?”

    “我……我没怕……”吴翠玲煞白着脸,语无伦次的说,“不是我,大哥,真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妈……”

    李根看着她,“那去一趟又能怎么样?”

    吴翠玲的身子一抖,她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22、乡村爱情

    村里有十几户人家; 都是街坊四邻。

    平日里虽然没少嚼舌头根子,泼脏水; 吐唾沫,可真要是哪家出个什么事; 都会去搭把手。

    村长在广播里一说,大家伙就放下手上的活儿全部出动了,他们前前后后的寻找,也没找着人,就没再找下去。

    毕竟这么晚了,个个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还等着吃饭呢。

    就在大家伙刚歇下来时; 突然听到一声叫喊; 那喊声悲痛异常,听的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怵。

    他们立刻闻声赶到王月梅家,被院子里的情形惊住了。

    大家在找了那么长时间; 喊的嗓子冒烟儿; 都没找到一个瘫痪的人以后,多少都有一些不好的猜测,只是没说出口。

    但是亲眼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王月梅,还是说不出话来。

    随着村长的一声大叫,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随后就露出复杂之色。

    曾经风光无限,追求者遍布十里八村; 活的比任何人都要精致的王月梅死了。

    死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里,死的不明不白。

    除了黄单和李根,没有其他人知道,王月梅并不是死在放杂物的屋中,而是死在那个又臭又小的鸡窝里。

    黄单知道李根隐瞒的原因,他是不想母亲死后,还被人说三道四。

    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再传出去,有些人肯定会在背地里评论,唏嘘,嘲讽。

    瞧瞧,那王月梅生前是多注重外表的一人啊,衣服多不说,甭管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五十岁,头上都老是戴花,栀子花,金银花什么的,打扮的很漂亮。

    她更是高傲的很,这个看不起,那个也看不起,一味的追求完美,连自己亲生的小儿子都不待见,偏心偏的大家伙都看不下去,谁忍不住劝两句,就会被逮着冷嘲热讽。

    到了了,死的时候,还不是跟畜牲没什么两样。

    恐怕还不止会这么想,那些人还会单独拿出鸡窝这地儿吐口水,鸡啊,那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就王月梅那风光史,太适合了。

    所以李根不会说,他不可能让母亲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柄。

    黄单只是想不通,这是谁干的。

    他接触王月梅的时间不长,把自己的理解和原主的记忆结合起来,包括听闻的那些片段,可以联想到,王月梅是怎样一个人。

    对他人苛刻,对自己更是如此,容不得一点瑕疵和污点。

    凶手把王月梅的尸体塞进那么肮脏的地方,那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将她拼命活出来,自豪而骄傲的一生都强行覆盖上了脏臭味,永远跟随着她。

    以王月梅的性格,去了阴曹地府,都会抬不起头。

    这里面究竟有多大的憎恨,厌恶,仇怨?

    黄单蹙蹙眉心,就在今天白天,他还认为王月梅杀害李大贵的嫌疑最大,已经准备把答案填写上去,递交任务结果。

    没想到她死了。

    黄单感觉自己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还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进去的。

    是不是可以像排除何伟那样,把王月梅排除掉了?

    黄单的眉心拧在一起。

    他所看到听到的种种,一直都对准王月梅,现在的死亡太过突然,让他陷入一种混乱的境地。

    从上河场赶回来的吴翠玲踉跄着扑在王月梅身边,大声痛哭,“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黄单这才回过神来。

    看了眼第二个嫌疑人吴翠玲,他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翠玲哭的厉害,鼻涕眼泪全往下来,她惊慌无措,有人去拉她,有人在劝着什么,乱成一团。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悲伤。

    鸡都回窝了,它们凑在一块儿,开心的啄着翅膀,只知道霸占窝的人终于没了,却不知道那是一个死人。

    李根发出那声叫喊之后,就没再说出一个字。

    他太安静,让人害怕。

    黄单回去一趟,对着坐在门槛上的陈金花说,“晚上我去哥那儿睡。”

    陈金花抹眼泪,“行吧,你多劝劝李根,让他想开点。”

    黄单在水缸里舀一瓢水,蹲在地上把水往手上倒,“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中午见王大妈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陈金花叹气,“生命无常,这人啊,说没就能没了。”

    她的语气里多了埋怨,“一个两个的都不在身边陪着,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王大妈那身体,根本就不离开人!”

    黄单说,“翠铃姐和哥都有事在忙,他们也不知道王大妈会出意外。”

    陈金花拧了把鼻涕,甩在地上拿鞋底一擦,她随意在褂子下摆抹两下,“如果他俩中间,有一个能多上点心,你王大妈又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死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她按着胃部喘气,脸色非常不好,“算了,不说了。”

    黄单问道,“妈,你胃又疼了?”

    陈金花靠着门框,“年纪大了,小毛病就是多,没什么大事,缓一缓就行。”

    黄单说,“药呢?你放哪儿了,我去给你拿。”

    陈金花的表情有几分古怪。

    黄单猜到了什么,“已经吃完了?”

    陈金花没说话。

    黄单头疼,“妈,药没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陈金花说,“那药贵的很,一小包就要好几块钱,难吃的要死,还不管用,妈觉着多喝点水,注意着点比吃什么都好。”

    黄单收回探究的目光,陈金花在等死。

    他按眉心,在原地来回走动,“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药。”

    陈金花说,“你买回来,妈也不吃。”

    黄单说,“那就扔掉。”

    陈金花没好气的说,“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威胁你妈了啊!”

    黄单把水瓢放回水缸里,“妈,身体是最重要的,你看看王大妈,说不在就不在了,哥突然就没了妈,我不想跟他一样。”

    陈金花拍拍褂子上的灰,“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能照顾自己。”

    黄单盯着面前的妇人。

    陈金花扶着门框站起来,转身往堂屋走,“锅里煮了花生,你拿盆盛一些带过去,晚上饿了吃。”

    黄单站在原地,看着妇人一瘸一拐的身影,眯了眯眼说,“妈,我知道王大妈走了,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了。”

    陈金花的脚步顿了顿,哎了声说,“妈晓得的。”

    黄单端着花生去李根家,村长他们都回去了,圈里的猪饿着肚子,在生气的拱着木栏杆,全靠它一头猪之力,打破死气沉沉的氛围。

    奈何猪怎么使力,都没人搭理,它今晚是注定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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