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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在怨天尤人,恨命运不公,对任务没有任何价值后,这才敲门进去。
一个水杯飞过来,黄单避开了,清脆声响在他身后的门上响起,水杯碎片散落在地。
聂友香眼睛红肿,满脸憔悴,她的鬓角本来只掺杂了些许银白,现在全白了,看到小儿子进来,脸上的鼻涕眼泪也忘了擦,“小于,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些天你死哪儿去了?”
黄单的表情太平静,跟病房里的崩溃跟悲痛格格不入,他没回答,只是说,“姐的事我知道了。”
聂友香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破涕而笑,“小柔,你弟弟回来了,他去跟舅舅说,没准儿这事就能成。”
黄单猜到了聂友香的意思,他还是问,“什么事?”
聂友香说按假肢的事,“你舅舅认识的人多,肯定有路子的。”
她见小儿子连个屁都不放,就焦急的伸手去拍,“小于,你说话啊!”
黄单的胳膊一麻,他用另一只手去抓几下,看着床上的陈小柔说,“按假肢是可以的。”
陈小柔面如死灰般的躺着,没有反应。
聂友香激动的说,“按了假肢,正常的走动都没问题的吧?跳舞呢?是不是也能……“
跳舞这两个字刺激到了陈小柔,她白着脸发疯的大声尖叫,把手边能够到的东西都砸了出去,“都滚,滚——”
黄单跟聂友香踩着一地的狼藉出了病房,里面的尖叫声持续了一两分钟,变成凄厉的痛哭。
聂友香忍不住抹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黄单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他体会不到,“妈,姐为什么会出现在窑厂?我听说王明也在,当场就被炸死了。”
聂友香的精神恍惚几瞬,又清醒起来,愤恨的咒骂,“警察说你姐跟王明是……是相好,还说你姐去窑厂是去跟他碰头,俩人一起私奔,怎么可能,他们一定是搞错了,那个王明跟你舅舅一般大,那么个岁数,你姐怎么会看上他,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她说到后面,就开始语无伦次,怎么也不相信优秀出色的女儿会看上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老男人。
黄单动了动眉头,没想到聂友香真不知情,在她心里,大儿子跟女儿是要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也一直尽心尽力的培养着,以为能得偿所愿。
正因为聂友香对女儿寄予了太大的希望,一直很自豪,等着靠女儿给自己长脸,所以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她才会接受不了,要是换成自生自灭的烂泥小儿子,她不会两眼一抹黑,更不会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我问你姐,她什么也不说,就只是又哭又叫,小于,妈不知道怎么办了。”
聂友香抓着小儿子的手,就跟抓了一块浮木似的,哽咽着说,“你哥到现在都没个人影,妈找不到他,你帮妈把他找回来,妈求求你了,小于,妈只有你了,你快去找你哥,我要见到他。”
她本能的觉得大儿子是自己的主心骨,有大儿子在,心里才能踏实。
不知道情况的看这阵势,还以为聂友香人不行了,要把遗产给心心念念的大儿子。
黄单看了眼面前的中年女人,视线从她流血的额角扫过,不知道是被自己的女儿拿什么东西砸的,“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聂友香抓着儿子的手紧了力道,“问你舅,他肯定知道的,你快去,小于,去找你舅,妈就在这里等你,快去!”
黄单来医院是想找点线索,他有些失望,临走前生疏的安抚了聂友香两句。
聂友香扑在小儿子怀里痛哭流涕,几度快要昏过去。
黄单僵着身子,“我去找舅舅。”
聂友香一听这话,人来了点精神,她哭哑了声音,抖着嘴皮子,“妈就只有你了,小于,妈只有你了……”
车在医院西边的小道旁,黄单坐进去,叫司机把他送回家。
司机边开车边说,“主任在厂里。”
黄单靠着椅背,“舅舅他有事要处理,我不去了。”
司机就没再多说,他飞速看一眼后视镜,越发觉得这老幺很特别,转了性后的一举一动跟主任越来越像了,说是父子俩都有人信。
聂文远一天都没回来,厂里有十来个工人下岗了,原因不同,有自身的,也有政策问题,一个工人跑到厂里以死相逼,说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厂长避风头,事落在了聂文远头上,他为人处事的那一套人尽皆知,原则跟道理大于一切,这个例就不能破,否则后面还怎么管理?
那工人看威逼不成,就喝农药自杀,人被及时送进医院才救回一条命。
尽管如此,事情还是闹开了,工人们有情绪,惶恐不安,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谁都不想下岗。
聂文远从厂里回去已经很晚了,午饭晚饭没吃,原先还饿,后来就感觉不到了,他进了门看到沙发上的小外甥,眉间的疲倦淡去一些。
黄单刚睡着就醒了,他把身上的毛毯拿开,“回来了啊。”
那口吻随意自然,老夫老妻似的。
聂文远的心口就像是被塞进来一捧热水,烫的他三魂六魄都在颤抖,他半响嗯了声,把公文包搁在柜子上,“今天去了哪儿?”
黄单说,“你知道的。”
聂文远换掉脚上的皮鞋,“我想听小于自己说,”
黄单无奈,他今天就去过一次医院,其他时候都窝在家里,看了一部电影,一本书,吃掉了好几个果丹皮。
聂文远问他,“肚子饿不饿?”
黄单说不饿,“上次给我做饭的那个人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我给你留了,都在冰箱里。”
聂文远往冰箱那里走去,“冬天温度低,菜可以不放冰箱。”
黄单趿拉着拖鞋跟上男人,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我记住了。”
聂文远的气息微变,他打开冰箱端出一盘木须肉,“小于,你把手拿开,别站这么近,我的自制力经不起考验。”
黄单松开了手,凑在男人修长的脖子里亲了一下。
聂文远额角的青筋都跳起来了,他头也不回的去厨房,“就在外面站着,不要进来。”
黄单这回照做了,他厚着脸皮在心里问,“陆先生,你可以送我一点菊||花灵吗?”
系统,“不可以。”
黄单,“……”系统先生在的时候,偶尔会送他,这个陆先生就是不行。
没办法,开口求人送自己东西的行为本来就有些过分,送不送是别人的意愿,他没什么好生气的。
聂文远热了饭菜把肚子填饱,就想着另一件事,他看着小外甥,虽然一个字没有说,可他眼睛里的东西很明显。
黄单说,“再等等。”
聂文远按太阳穴,“我知道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经期,有很多不便,但你是男孩子。”
他皱着眉头,一本正经,面容严肃的扯到女孩子的经期上面,听起来像是在讨论某个学术性的话题。
黄单强调,“对,我是男孩子。”
聂文远放下按太阳穴的手,绷着面部线条看过去。
黄单还是那句话,等。
聂文远去洗热水澡,没邀请小青年,他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眉宇间多了几分放松后的慵懒,浑身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惜唯一在场的正在认真看书,都没给他一个眼角。
聂文远的头发很短,擦一擦就差不多快干了,他也没吹,就躺进被窝里,靠着温暖的年轻身体。
黄单从书里抬起头,“聂文远,风花雪月是什么?”
聂文远闻言,拨着小青年乌黑发丝的动作一顿,他把书抽走看一眼书皮就放床头柜上,“少看这类的书,学不到东西,消遣都不适合。”
黄单说,“书是你写的。”
聂文远垂下眼角,眼光落在小青年干净青涩的脸庞上,“那时候我年少不懂事,瞎写的。”
黄单无语片刻,他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在书里写了这样一句,风花雪月是浮光泡影,聂文远,你为什么那么以为?”
聂文远把小青年从自己腿上给弄开了,“因为舅舅无知。”
黄单说,“……”
他把手放在脑后,“我不认同那个观点,比起风花雪月,我觉得人生百态才是浮光泡影。”
聂文远挑挑眉毛,“看来你比我聪明。”
黄单的眼前有一片阴影投下来,他的唇||舌|被|含||住,不属于他的男性气息闯进他的嘴里,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儿。
聂文远深呼吸,嗓音低哑难辨,“小于,给我亲吧。”
黄单把头凑了上去。
房里的灯关掉了,聂文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怕吓到你。”
黄单,“……”
吓什么,他前前后后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了,数是数不清的,男人亲他的次数也是,在一起以后几乎每天都亲。
聂文远的呼吸很快就粗而沉重起来,他抚||摸着小青年的头发,粗||糙的手掌贴上对方滑||嫩的脸颊。
男人的掌心炙热,微湿,茧不少,磨的黄单脸疼,他喘口气,“聂文远,你轻点。”
聂文远不言语,呼吸更重。
房里响起一声声湿||腻的音色,夹杂着细微的呜咽声,在那里面还有几声吞咽唾||液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后,就变的妙不可言。
黄单亲的嘴都麻了,他去漱了口倒床就睡。
聂文远向昨天,前天一样坐在床头,他克制住了烟瘾,用一种对待珍宝的目光凝视着小青年,把贴在对方额头的几缕发丝拨开,低头印上一个吻,“晚安,小于。”
大清早的邱涛就打电话过来,说要请聂文远吃饭,他在电话里说,“带上你的小外甥。”
聂文远把手机丢到桌上,他抬起双手,十指||插||进短硬的发丝里面,眼底翻涌的东西让人捉摸不透,也不寒而栗。
等到黄单跟着聂文远到目的地时,邱涛已经坐在桌前等着了,他示意服务员上菜,“你们舅甥俩来的准时的,过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外面的风可真大,天气预报说还要降温,今年比去年冷多了。”
这话题稀松平常,适合闲聊。
聂文远脱了大衣坐过去,黄单坐他旁边,对邱涛打了招呼就不说话了,一副“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的姿态。
偏偏邱涛要找黄单说话,好像这顿饭是冲他来的,说着说着,称呼就从小朋友变成了小于,“小于,你姐还好吗?”
黄单的眼底一闪,“不怎么好。”
邱涛遗憾的叹息,颇有些怜香惜玉的架势,“一个热爱跳舞的人失去了一条腿,太残忍了,打击肯定很大,恐怕比死还难受吧。”
他吃口菜,“文远,你给你外甥女联系按假肢的手术了吗?我这边有门路,可以给你去问问。”
聂文远说,“麻烦。”
邱涛说笑,“我俩是什么交情啊,这点事算不上麻烦,等我有事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别不认我这个兄弟就行了。”
他扫扫聂文远身旁的小青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小于,要是哪天你舅舅不认邱叔叔,你得为邱叔叔说两句好话啊。”
黄单觉得邱涛不是在开玩笑,他给了答复,说舅舅的决定谁也干预不了。
邱涛意味深长的笑,“邱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