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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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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单哑声说,“全武叔叔是谁害死的?”

    陈飞的面色古怪,他哈哈哈大笑,眼中多了几分同情,“真可怜,一无所知的滋味不好受吧?继续受着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黄单鼻涕眼泪糊一脸,还有陈飞的唾沫星子,他顾不上擦,手抓着对方的衣服,力道很大,指尖都泛白了,“你认识邱涛吗?”

    陈飞扯扯嘴皮子,不言语。

    黄单的后脑勺挨着脏臭的地面,他反胃的感觉更加强烈,把想说的都一并说了,“姐说了很多事,她跟王明的感情不好,那天她为什么要去窑厂?”

    陈飞看弟弟脸上的鼻涕眼泪,就觉得恶心,他真搞不懂,那个人怎么就对这种废物上了心,“想知道?下去问她啊。”

    黄单无视掉陈飞的讥诮,“我觉得她被人利用了。”

    陈飞瞪着他,喉咙里发出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黄单继续说,“我今天上午见过姐,是她让妈找的我,她要我帮她跟舅舅求情,求舅舅放过她,可是她下午就强行出院了,医院不放她走,她是不会出事的。”

    陈飞又一次露出那种古怪的表情,他笑起来,“真的,陈于,你小时候挺聪明的,越大越蠢,现在更是蠢的无可救药。”

    话落,陈飞拍打着青年的脸,“为什么?你这么蠢,却能轻易得到我们怎么也争取不到的东西?”

    “奶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害人精,因为你,舅舅成了变态,别人费尽心机的想要他身败名裂,都一直没有成功,现在好了,机会来了,是你给他们的。”

    黄单忍痛揪住陈飞的衣领,把他往旁边拉拽。

    陈飞死死压住弟弟,微笑着说,“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评价同性恋的?恶心,变态,下流,你们会被人唾弃,嘲笑,谩骂,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会痛苦的活着,跟过街老鼠一样,一辈子见不得光,不对,你们没一辈子,等着吧。”

    门被踢开,聂文远进来时,刚好听到陈飞的那番话。

    除了黄单,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知道,那番话的大部分都没问题,唯独后面那一句“你们没一辈子”,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用力刺进了男人的心口,整个刺穿了,只留下一个刀柄。

    愤怒远远没有惊惧不安来的强烈。

    陈飞笑的得意,他准备了一大堆的咒骂,打算好好跟他的弟弟说上一说,这会儿突然传来门撞上墙壁的响动,后背的汗毛都在一瞬间全部竖了起来。

    有风吹进厕所里,混杂着淡淡的烟味,在那里面,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黄单把视线移过去,眼前只晃过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视野恢复,陈飞已经被提起来丢到墙上,又无力的滑落在地,口中吐出一滩血,抽搐了两下就昏死过去。

    厕所里响起肉||体被皮鞋踢踹的声响,血腥味越来越浓。

    黄单呆住了,疼痛感在这一刻被麻木,他的双眼睁大,忘了怎么呼吸。

    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到黄单眼睛上面,他回过神来,伸手一抹,指尖多了点血红,在他微微放大的瞳孔里,男人低着头站在一地的血迹中间,喘息着,愤怒着,狰狞着,嗜血残暴,像个魔鬼,哪里还有什么正气。

    厕所里死寂一片。

    黄单撑着手从地上起来,衣服裤子都湿了,也很脏,他没心思在意,只是轻喘几声,拿衣袖去抹脸上的水迹,碰到了几处伤口,疼的抽一口气。

    压抑的抽气声在寂静的厕所里被放大数倍,聂文远半阖的眼帘动了动,那里面的血色慢慢褪去,他往青年所站的位置迈了一步。

    黄单后退一步。

    聂文远的眉头皱了皱,他伸出一只手,“过来。”

    黄单没动。

    聂文远的眉头死死皱在一起,他站在原地,口中重复了那两个字,连着青年的名字一起喊的,“小于,过来。”

    黄单还是没动,他看看男人的裤子,上面沾了很多血迹,皮鞋上更多,“你杀人了。”

    这几个字的意思很直白,却仿佛被浸泡在一大桶的鲜血里面,无声无息散发出的味儿令人作呕,又头皮发麻。

    聂文远浓黑的眉毛动了一下,“没死。”

    黄单听到自己松口气的声音,他迎上男人投来的目光,跟平常一样,并无区别,好像前一刻的血腥暴力跟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聂文远这回不等青年靠近,他阔步过去,俯视着眼前这张清秀稚嫩的脸,“很疼吧?”

    黄单说不是很疼了,他闻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眉心蹙的很紧。

    聂文远捏住青年的脸,逼迫他抬起头,把自己眼里的怒意给他看,“冲动,不自量力,愚蠢,这些不是现在的你会有的,告诉舅舅,为什么要这么做?”

    黄单垂下眼皮,那么做,一方面是看陈飞不顺眼,一方面是想刺激他,让他失控。

    只有陈飞失控了,才能被人控制,黄单也能让他跟着自己的思绪走。

    聂文远似乎不担心青年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过后,会对他心存怨恨,他担心的是别的,“不要怕。”

    黄单看一眼地上的陈飞,眼角就跟着跳,他没有多看,拉着男人离开了厕所。

    出来后,鼻端的血腥味不见了,黄单的脚步才慢下来,他靠着墙壁喘息,额头出了很多汗,球衣里面也湿答答的,贴着前胸后背。

    寒气钻进衣领,顺着脖子一路下滑,黄单打了个抖,身上起了一层小颗粒,他避开男人伸过来的手,缓缓蹲到地上,眼神有些失焦。

    “你去把裤子跟鞋换了,我看着反胃。”

    黄单面前沾满血污的鞋子转了个方向,脚步声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头顶是男人低沉的声音,“跟我回家。”

    他看看男人脚上那双干净的皮鞋,视线往上,裤子也是干净的,闻不到一点血的气味,也没有一滴血迹。

    聂文远伸出一只手。

    黄单把那只手抓住,被一股力道带着站了起来,他的手被握着,手指被分开了,挤进来另外五根手指,跟他的进扣在一起。

    聂文远忽然说,“我们不但会有这辈子,还会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黄单点点头,“嗯。”

    一进家门,聂文远就把黄单压在墙上,避开他嘴角的青紫亲上去,亲的他喘不过来气以后,就去脱掉他的外套,撩起了他的毛衣跟秋衣,在他的身上流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记,出了血。

    黄单疼的厉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后来再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两条腿火辣辣的疼,快烧着了,再往后就是自己被男人抱到腿上,圈在怀里哄,还唱歌,隐隐约约听出了《十年》的旋律。

    那时候黄单的意识在挣扎着,他想阻止的,想说自己不喜欢听那首歌,却反而沉沉的睡去。

    黄单醒来已经是深夜了,他睡了挺长时间,很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噩梦。

    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过了,黄单就没再去管那些伤,风把药水味卷到他的鼻腔里面,他打了个喷嚏,惊动了坐在桌前翻资料的男人。

    聂文远将所有资料都收了放进抽屉里,他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起身走到床前,“饿不饿?”

    黄单说,“有点。”

    聂文远丢下一句“等着”,就走出了房间。

    黄单脑子里的思绪都没整理完,男人就端着饭菜进来了,他动动鼻子,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聂文远把饭菜搁在床头柜上,他拿了个枕头放在青年背后,叮嘱时的神态像一个长辈,“坐起来些,别呛到气管里面。”

    黄单扒拉几口饭菜,细嚼慢咽着。

    聂文远坐在床边,凝视着他的青年,傍晚回来的时候没做到最后,是在青年的双腿里面擦出来的,“等你吃完了,我给你看看腿。”

    黄单的腿条件反射的火烧起来,“不用的,已经没事了。”

    聂文远说,“听话。”

    黄单不说了,他的胃口不怎么好,但是习惯使然,还是把饭菜全吃完了,没有浪费。

    聂文远给青年检查腿部,不红了,也没肿,他眉间的纹路消失,“刚吃完别睡,要是不起来活动活动,就靠坐着看会儿书。”

    黄单欲言又止,“我妈的情况怎么样?”

    聂文远说,“回去了。”

    黄单哦了声,每个秘密的背后都一定会有一个相对的理由,为什么要隐瞒,因为不能说。

    他揉了揉额角,对着男人提出要求,“躺上来。”

    聂文远掀开被子躺进去,单手搂住青年的腰身,侧头把唇印在他的发丝上面,轻轻磨蹭着,“是不是做噩梦了?”

    黄单一愣,“嗯。”

    聂文远摸摸青年的头发,“别胡思乱想。”

    黄单够到几乎每天都会看的一本书,翻到一页递过去,“读给我听。”

    聂文远挑眉,把他书接到手里从头开始读,读了两行才发现这也是自己的书,时间隔的太远了,以为全扔掉了的,哪晓得扔了这本,还有那本,总有漏网之鱼。

    黄单看着男人,“你的书要么是人生百态,要么是风花雪月,两者里面都透露着沉重的感觉,字里行间全是悲凉,每个小故事都不圆满,你写书的年纪,哪来的那么多经历?”

    聂文远摩||挲着青年的肩膀,迟迟没有开口。

    黄单以为男人不会说了,他准备去刷牙洗脸回来睡觉,就听到耳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过来的,“写书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没什么经历。”

    “我也奇怪过,想来想去,大概是上辈子的影响,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有完成,很遗憾。”

    聂文远浑然不觉面上出现了一抹伤感,转瞬即逝,他拍拍青年,“这书是舅舅年幼无知时写的,无病|呻||吟|的东西,以后不要再看了。”

    “……”

    黄单抓住男人的一只手,熟悉的粗糙感跟湿热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发出叹息,他的指尖蹭着男人掌心里的茧,漫不经心的划了几下。

    聂文远的呼吸一沉,他把青年的手往被窝里带……

    那天之后,黄单没有再见到过陈飞,他也没有问,脑子里乱糟糟的,与其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倒不如说是不敢想,也不愿意。

    腊月二十八,聂友香来找小儿子,希望他能跟自己一块儿离开t城,去乡下过日子,不想等到老了,连个在床前端茶送水,给她送终的人都没有。

    黄单看着眼前苍老了很多,面色很差,头上缠着纱布的中年女人,要强了半辈子,现在老大生死不明,老二出了意外,老三也不在了,她教育孩子的理念不正常,也很正常,有许多家庭的影子。

    优秀跟品行不对等。

    聂友香见小儿子没说话,她喊了声,手也伸过去了,“小于,你不愿意跟妈走?”

    黄单说他不想走,找了一个要待在舅舅身边见世面的借口,“我年后还要去新世纪上班,都说好了。”

    聂友香一听,心里的悲苦一下子就减轻不少,孩子要是能有出息,在外面出人头地,比什么都好,她就是死,也能瞑目,“行吧,你跟着你舅舅,妈也放心。”

    她叹口气,“小于,你什么时候见到你哥了,跟他说一声,说妈在家等他,要是他忙,就让他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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