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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弹一下纸币,“五块钱啊。”
刘峰,“……”
陈越把钱拿到刘峰鼻子那里,“你闻闻。”
刘峰嫌弃的躲开了,“有什么好闻的,钱还不都是一个味儿。”
陈越说不一样,“这五块钱有太阳的味道。”
刘峰翻白眼,“我看你是晒疯了。”
陈越刚才还笑着,下一刻就把钱折成一五角星丟了出去。
那瓶水被黄单跟姜龙一人一半分了。
休息的时间结束,大家伙就继续半死不活,齐步走让他们吃了苦头,走的时候手会跟旁边的人碰到,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疼的龇牙咧嘴。
教官喊口令,一排一排的训练。
第三排走完,后面还有一排,陈越就在最边上,他个子最高,只能站那儿。
走完的都转过身了,他们面朝着第四排的男生,比较帅的有两个都在里面,女生们会往那儿看。
黄单不关心别人的事,谁走的好,谁走的不好都跟他无关,他半搭着眼皮,心思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直到教官喊他的名字,他才回神,“报告!”
教官说,“你来喊口令。”
黄单咽了咽唾沫,“集合!第一排从左往右,开始报数!”
第一排左边第一个的陈燕带头喊,“一!”
旁边的钱梦接着喊,“二!”
按照顺序往后,一排排的报数,几乎都喊的不合格,发声的位置就没找准。
“重来!”
黄单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他扯着嗓子,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当年经历的都在重新经历。
太阳落山,操场上的大喊声才逐渐消失。
教官说晚上你们自己练习。
大家来不及反应,就看他对着班草候选人说,“你来领队,喊口令,负责监督。”
黄单应声,这也跟过去一样。
学校就一个食堂,高一年级一窝蜂的往里面涌,什么饭菜味都闻不见,空气里全是汗臭味,谁也没功夫嫌弃谁,都一个样。
黄单没打饭,他拿饭票买了两个包子,一菜一肉,晚上饿了再说,小店里有东西卖。
出来时黄单的后腰被人给撞了一下,他受不住的蹲到地上,汗水跟眼泪不停往下话落,疼的半天都站不起来。
食堂里的人太多了,这还只是高一的,没有老师在场,他们都不排队。
黄单的脚边多了一包心相印,他看看四周乱哄哄的人群,不确定是谁扔给自己的。
蹙了下眉心,黄单把心相印拆开了,从里面抽了一张擦掉脸上的鼻涕眼泪,他的头顶响起一道女声,“同学,你没事吧?”
黄单没抬头,“没事。”
他的声音里有哭腔,但食堂里太吵了,没有人能听得出来。
那个女生也没有,她多问了一句,见黄单不接受自己的帮助就走了。
黄单蹲了好长时间,他才慢吞吞站起来,低着头走出了食堂。
陈越跟刘峰一身汗的挤出人群,两人都打了满满一缸子饭菜。
刘峰忽然睁大眼睛,“前面那个不是我们班的黄单吗?我怎么看他像是在边走边抹眼泪啊?”
陈越拿勺子挖茄子吃,“关我们屁事。”
刘峰啧啧,“你接下来几天的伙食费都是他给的,这么快就忘了?”
陈越斜眼,“什么给,那是等价交换。”
刘峰一口饭差点喷出去,“陈越,难怪在班上我第二,你第一,就你对中华文学的理解程度,以后第一的宝座谁也抢不走。”
陈越抽了抽嘴。
刘峰突然撞陈越一下,“黄单好像出事了。”
陈越勺子上的饭菜掉地上了,他铁青着脸咒骂,“妈的,这是最大的一块肉!。”
“少吃一块又死不了。”
刘峰打着坏主意,“他在揉腰,不会是身体有什么病吧?搞学习搞垮了不是没可能,真可怜啊,我们要不要去整整他?喂陈越,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陈越经过蹲在地上的人身边,脚步没停。
黄单随后站了起来,缓过那阵疼痛好受了一些,他啃一口包子,下一刻脸就黑了。
露出苍蝇的包子被黄单扔进了垃圾桶里,庆幸的是,那苍蝇不是半只,是一整只,不然黄单会把胆汁吐出来。
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隔的有点远,什么也看不到。
两边的宿舍人数都一样,一共十五个人,可想而知有多杂乱。
黄单吃完包子回宿舍,脱了外面的迷彩服外套丟桶里,提着捅去了厕所。
宿舍是一层一个厕所,常堵,味儿能绕梁三日。
姜龙在里头蹲大号,唱的还是他偶像的歌,整个厕所都是他的歌声。
水池边站满了人,不是在端着盆拿毛巾擦身子,就是在洗头洗衣服,地上湿答答的,满是脏污。
黄单排队排到一个位子,给外套打打肥皂,简单搓搓就去清水。
他心想,洗了总比没洗强一点。
“三班有个女生会跳舞,新疆舞,脖子又细又长,像天鹅。”
“我怎么没看到?你明天一定要指给我看看。”
“我女朋友跟我吹了,说异地恋不靠谱,她还叫我写信给她,每个礼拜一封,我真搞不懂她的想法,这到底算分了,还是没分?”
“搞你女朋友的想法干什么?你只要搞到她的人就行了,跟我说说,你俩到哪一层了?睡觉了没有?”
“靠,我们都还是学生,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全是这些话题。
不到五分钟,黄单就收工了,他提着洗好的衣服走到门口,和过来的陈越打了个照面。
他要出去,陈越要进去,两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黄单往左,陈越往左,他往右,陈越也同时往右。
一秒后,黄单停下来不动,陈越也停了下来。
116。邻居
黄单盯着监控录像看; 他记不清看了多少遍; 还是没找出来别扭的地方在哪里,这让他有点受挫。
喝了口浓咖啡; 黄单揉揉鼻梁,让自己提提神; 那次在王志家的仓库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 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塑胶模特,这次一定也可以找出破绽。
章一名端起杯子; 这才发现里面是空的,最后一口咖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喝了,他困的打哈欠; 泪眼模糊,“很晚了,我回去了,小季; 你有发现给我打电话。”
陆匪起身走在后面。
章一名夸张的受宠若惊; “不用送我。”
陆匪把门一关,站在走廊里看着老友; “局里那么多人,你也认识很多破案方面的专家和教授,资源多的很; 干嘛非要找季时玉?我就不信了; 那些专业的还能比他差?”
章一名停下擦眼泪的动作; 他抬起头,严肃道,“陆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你家的小朋友少一根汗毛。”
陆匪冷着脸,“你保证有个屁用。”
章一名皱皱眉头,与其说他震惊陆匪的不明事理,不如说他震惊陆匪对季时玉的在乎程度。
什么事都有个度,爱一个人,应该也有的吧,如果过了那个度……
章一名这个单身狗不能理解,也为老友担心,怕他慢慢走上偏执的那条路没法回头,就半开玩笑的说,“陆匪,你也太紧张了吧?季时玉早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你是干涉不了的。”
陆匪按按太阳穴,“他没有痛觉。”
章一名脸上的笑容顿住,他明白了,这才是陆匪过度关心的根源。
没有痛觉,是很危险,这一点章一名清楚,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好像说什么都很苍白,没意义。
陆匪的嗓音沙哑,半阖的眼底有着恐慌,“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他哪儿受伤了,或是身体有什么异常,我发现的晚了,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章一名,我绝不能让自己有一次疏忽,因为代价无法确定会有多大,我能不能承受的住。”
“前两天我爸气不过的对我动手,是季时玉挡了那一下,他的背上被打红了一块,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的伸手去碰碰他,生怕我一觉醒来,他在我怀里没了呼吸。”
章一名跟陆匪结识多年,第一次听他这么发自肺腑的倾诉,他却没顾得上调侃,眉头皱的更深,心里的震撼非常强烈,“这么辛苦,为什么不干脆放手?”
“放手?”
陆匪咀嚼着这两个字,就像是有只手一下子攥住了他的心脏,力道一再收紧,他疼的吸一口气,绷着下颚线条摇摇头,“不可能的。”
章一名了解这个老友,他说不可能,那就真的不可能了,“我本来孩打算找个伴儿的,现在看你这样,想想还是算了,我继续做我的单身狗吧。”
陆匪说,“你也只能做单身狗。”
章一名翻白眼,“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
陆匪说,“那冲的也是你爸,跟你有关系?”
章一名,“……”
陆匪拿出烟盒,甩一根烟给章一名,他自己也叼了根在嘴里,摸口袋没摸到打火机,丢桌上了,“打火机有吗?”
章一名把打火机按开,他给陆匪点了烟,“我一直挺好奇的,季时玉身上的哪一点把你给迷住了,是他的相貌,还是性格?”
陆匪挑眉,“相貌?他有吗?”
章一名抖着肩膀笑,“你家的小朋友虽然没到多漂亮多帅气的地步,但长的还是很清秀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在该在的位置。”
他挠挠下巴,“我想想啊,你看上他不是因为相貌,那就是性格。”
陆匪抽着烟,一线一线的烟雾缭绕在他的面部,将他眼里的宠爱遮掩的模糊,“就他那性格,能把我气吐血。”
章一名饶有兴趣的说,“不是相貌,也不是性格,那还能是什么?个人魅力?”
陆匪吐出一团烟雾,“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小区里,他包着头,脸白的像鬼,眼睛特别亮,那天晚上他又出现在我面前,拿花露水在我周围喷了很多下,他说蚊子多,咬了会很疼。”
“之后我跟他相处的次数多了,觉得他自来熟,渐渐又发觉他骨子里是个很冷漠的人,就觉得他很虚伪,没什么好感,反而还很排斥,后来在一起了,我不止一次的往回想过,发现真正对他动心的时候,是他冲我笑的那一刻。”
章一名的嘴角抽搐,“敢情小季是用一个笑容把你的魂给勾跑了。”
陆匪阖了阖眼皮,那声没有丝毫鄙视的娇气仿佛就在耳边,以及青年那张温柔的笑脸。
章一名啧啧,“你怕疼,他不怕疼,你们天生一对,好好珍惜着吧,上天给的缘分,别人求都求不到。”
陆匪跟他掏心窝子,极少有的露出脆弱的一面,“一名,我这么个年纪,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你替我这个老朋友想一想。”
章一名搓搓脸,“放心吧,就这一次,等这次的案子破了,我也就回去了,就算我想继续待着,我爸也不准。”
他把烟掐了,“你回吧,我走了,明儿还有的忙。”
刚走几步,章一名想起来了什么就回头,“你爸之所以不能接受小季,就因为他是男孩,不能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