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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遥华莫明觉得伤心的要命,骂了两句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又要倒下去。
‘刷’!
被子被用力掀开。
“不许睡在这里!”
公玉爻将被子扔到床尾,顺手捏着她的肩将她提到面前,冷着脸道:“沈遥华,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就算他是你亲大哥,你也没有与他同睡一张床的道理。”
“我什么时候与他同睡一张床了!明明是他走了我才睡的!”
沈遥华一边说话一边用力掰着他的手,明明他抓的不重,偏偏不管她怎么用力也掰不开挣不脱,气得她恨不得在他那张清逸无比的脸上抓上一把。
“那也不行!”
公玉爻硬是将她提到了椅上,重重向下一放,双手仍压在她肩上,脸对着脸的说道:“从今以后别让任何男人接触你的身体,手也不行!”
凭什么为什么?
沈遥华咬牙切齿的瞪眼道:“你现在就接触我的身体了,我说放开你便会放开吗?”
“不会。”
公玉爻顺口答完后便是一怔,皱着眉沉吟了一下后反手将一只白玉镯套在沈遥华左腕上,低低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咒语。
也不知是他散落的发还是温柔的声,拂过耳边一直痒到了心里。
沈遥华微微缩了缩脖子,痒的傻笑起来。
“真傻!”
公玉爻曲指在她额上轻弹一记,在她瞪起眼神时解释了镯子的作用。
镯子的作用是在念出咒文时能在瞬间爆出强光逼退对方,若是对正了要害,还能令对方身受重伤。
“麒麟玉没炼好前暂时借你防身。”
公玉爻刚说完沈遥华便对着他举起了左手。
公玉爻冷笑,“那里面是我的气息,你觉得对我会有用么?”
“真是可惜,你可以放开我了吧,男女授受不亲。”
沈遥华惋惜的撇嘴,不耐烦的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盯着莹润的玉镯子打量起来。
公玉爻放是放开了,不过转眼便捏住了她的下颌,硬逼着她与自己对视,缓缓说道:“沈遥华,你真的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知道,你放开我!”
沈遥华噼里啪啦拍着他的手背,痛的眉头大皱,见他根本不为所动,抬腿便踢了过去。
公玉爻轻轻按下她的腿,再轻轻按下她的手,温温柔柔的动作,便让沈遥华手脚都软绵绵失了力气。
他仍是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撑在扶手上,倾身与她对视着,似笑非笑道:“那你就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沈遥华手脚软的动不了,只能气的扭头大吼:“就是你不能碰我!”
她莫明的心慌起来,慌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公玉爻轻轻将她的脸转过来,淡笑道:“那碰了又该如何?”
“碰了……就碰了呗。”
她认真想了想,结果当然是没想出来。
公玉爻微微眯起清眸,慢吞吞道:“哦~碰了就碰了啊,那俞风流……”
“碰了就杀了他!”
一提俞风流沈遥华立刻便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公玉爻满意颔首,“说的好,以后除了我,若还有男人想碰你你便杀了他。”
“凭什么除了你。”
沈遥华瞪眼大吼。
公玉爻笑呵呵道:“因为我是你救命恩人呐,你想想,你的命是我的,人自然也是我的,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当然想碰就碰。”
他笑的像只偷了鸡的狐狸,沈遥华看着十分碍眼,想要转头人家又不许,垂着眼又显得低了气势,于是她便只能翻着白眼道:“那要是别的男人也救了我的命呢?”
公玉爻道:“先来后倒,如果不是我先救了你别人哪还有机会救你?所以他们算不了什么。”
沈遥华皱眉垂眼的想了想,觉得也颇有道理,一时无话可说,脸上却仍有不服。
公玉爻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便放缓了语气,温温柔柔的说道:“你从小孤苦,许多道理没人与你说过,你不懂也是正常。但如今你已长大,该知道男女有别,也该知道人心险恶,尤其是男人。”
“我知道人心险恶。”
沈遥华翻个白眼鄙夷的撇着嘴道:“俞风流最险恶,最不要脸。”
“他怎么险恶怎么不要脸呢?”
公玉爻顺势接了下去。
他知道沈遥华最不愿意提起的便是那只恶心的蜈蚣精,他亦不愿提起,但有些事还是让她尽早明白为好,免得以后伤已伤人。
沈遥华眉头几乎拧在一起,显然是对俞风流憎厌到了极点。
那时她还没有性命之危,但公玉爻能在那时救了她,却比将她带离刀山火海还要令她感激。
他看她的眼神,说话的时的神态,还有伸向她的手指,无不透着轻佻与淫邪。
哪怕只是被他看上一眼,沈遥华都觉得深受侮辱。
她沉默不语,公玉爻微微叹息了一声,柔声道:“他想对你做的事,以后可能还会有许多男子会生出同样的心思,有人发乎情止乎礼,更多的则是要完全得到你的身与心。”
说到这里,他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迷茫。
那他自己想要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可以不要,又好像什么都想要……
“然后呢?”
沈遥华突然好奇起来,抬眼望进了他的眸。
那双极清极静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让她微微一怔。
然而那雾却又很快的散了,公玉爻淡淡一笑,盯着她黑白分明水波盈盈的眸子道:“所以你要离那些男人远些,有句话叫日久生情,还有句话叫情不自禁,比如说……”
他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缓缓垂下眼睑,向她粉粉润润的唇上轻轻印了下去。
第232 体与魂
唇唇相贴,沈遥华的眼蓦然瞪大,感觉好像哪里降下了一道天雷,轰隆隆劈在头顶,霎时间眼前一片漆黑。
公玉爻一直将自己当成四处优游的旅人,行过无边瀚海、漫漫冰山、青山绿在他眼中都是同样的颜色。
滚滚黄沙、炎炎烈日、风刀雪雨皆为风景。
然而忽然间,他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望见一汪清泉,让他有些欣喜,尽管他的身体根本不需要补充什么,他还是忍不住掬起一捧送入口中。
而后突然领悟,原来世间还有一种滋味可以如此清洌甘美,沁人心脾,如云似水般缓缓流转于唇齿之间,霎时间令生命变得馥郁芬芳,多彩多姿。
自此,惟有此影方为颜色。
沈遥华则是霎时陷入浑噩之中。
身与魂皆飘然而起,浮浮沉沉不知要去何方。
恍然间有什么绽放开来,悠远神秘的淡香随着蝶翼颤动缓缓飘来,温柔缱绻的萦绕于唇舌之间,令人沉醉而迷惑。
许久之后,沈遥华才恍惚间了悟到那颤动的蝶翼是公玉爻绵密的长睫,温柔缱绻的香气,则出于他的唇。
他的手缓缓滑过她纤长的颈,如水般流过精致的锁骨,漫过圆润小巧的肩,留恋着指下的细腻软滑,灼热与不安。
他的心让他随心所欲,放手施为,同时却又提醒他,她还未算真正长大,她还不解男女之情,他要她的人,便要先要她的心。
于是他的手又缓缓滑过她的肩,缓缓整理好她的衣襟,恋恋不舍的抬起了头。
沈遥华只是怔怔的坐着,唇红似火颊艳如霞,双眼上蒙着厚厚的水雾,眨也不眨的望着前方,傻了一般。
过了许久,她才如梦初醒的‘啊’了一声,迷迷糊糊站起来向床的方向走了过去,边走边哑声道:“我好像不太舒服,我得睡一下。”
她走的跌跌撞撞,像是看不见路或是手脚出了毛病似的。
公玉爻原本正在窃笑,看到她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对。
他伸臂一捞将她带进怀中,盯着她的眼仔细看了一阵,忽的冷笑起来。
真有趣!
她本身应该是不曾抗拒他的,因为她傻了也好,太震惊失了神智什么什么的都好,反正就是没有!
公玉爻冷笑着挑了挑眉,这一点必须要有自信。
但是她的身体却在本能抗拒着他的亲近。
其中有凰蛊的意志,亦有身体本身残留的意志,试图压制着她某些情绪。
凰蛊在沉睡,身体又因为违背不了她的意志,干脆便报复起了她。
她现在全身滚烫,可不是因为情动而生!
这是公玉爻的猜测,而他相信自己的猜测。
他轻轻将唇印在沈遥华眉心,呢喃着说道:“我的耐心一向是不好的,我真心想要的也一定要得到的。”
沈遥华双眼仍是睁的大大的,眼前迷雾重重,感觉一切都离自己十分遥远。
公玉爻转而抬起她小巧的下颌,盯紧了她的眼道:“你们不过都是傀儡而已,现在的主人是沈遥华,你们若再敢违逆她违逆我,我便将你们炼成药丹,再重新炼一具身体给她,虽然没有了先天的好处,但若是服下药丹慢慢修炼,应该也……”
他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但是说着说着突然觉得那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既能解灭了凰蛊,还能让她拥有一具最适合自己的身体。
他也可以稍微加上些自己的意愿,把她变成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那他心目中最喜欢的女子模样是什么样的呢?
首先要有一对大而圆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的像小鹿似的,生气是瞪的滚圆,迷茫时泛着一层水雾,要有俏挺的鼻梁,鼻头珠玉一点,生起气来会微微翘起,还要有粉润饱满的唇,唇角微微上挑,撅嘴时恨不得让咬上一口的那种,还有……
公玉爻瞟了眼沈遥华泛着水雾的大眼,粉润润的唇,俏挺的鼻,呃……他说的是她。
没办法,他抗拒不了那种清澈无害黑白分明的眸子,尤其是瞳仁,大的跟葡萄似的,眨起眼来忽闪忽闪,可爱的不行。
他在她眼上轻轻吻了吻,痴汉般呵呵的笑了两声,慢悠悠道:“看够了就滚出来。”
一团行走着的毛球刷一下闪进室内,干笑道:“先生最好还是将炼她灵体的念头收了吧,除非先生能直接炼出比此体更出色的灵体,否则无法容纳她的魂魄。”
墨夷苍楮精光闪闪的小眼睛从乱发中悄悄盯着拥在一起的男女,男子颀长挺陈,女子纤长娇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和谐美好,不过他是很不愿意看到这幅画面的。
公玉爻没理他,而是认真的思量起来。
巫祖灵体是从她刚出生不久便融入她体内的。
虽说原本灵气干涸,却自成一世界,她的魂魄在一片广阔的天地中自由生长,一般人的身体于她来说便如困入棺木中一样。
他说要炼化巫祖灵体,实际上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可能去做的。
这具灵体能与沈遥华魂魄彻底融合的话,她便有了一片无限广阔的天地,能够发挥出无限的潜力。
但不知什么原因,过了十多年,身还是身,魂还是魂,她还是那片天地的唯一住客而不是主人。
该怎么做呢?
公玉爻微微皱起眉头,抬手将站着睡着了的沈遥华抱起来坐在椅上,将她的头枕在肩窝处,侧脸轻轻挨在她发上,继续沉思。
像话吗?像话吗?
那个男的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