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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冷漠。
西巫主觉得心口一凉,冲口而道:“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怎么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与你无关!世人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世事在你眼里又是什么?这世间之人之事都与你无关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西巫主怒气腾腾,握剑的手上青筋毕露。
公玉爻眼神飘向远方,仍是淡淡道:“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与巫主何干?巫主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于我?”
西巫主怒道:“这里是人间,是人类的地界,我便以一个凡人的立场来质问你这个心怀叵测的外来者!”
“随便,问不问是你的事,答不答是我的事。”
公玉爻突然勾唇一笑,漫不经心从身旁树上摘了片树叶,轻轻一弹,一片鲜翠的绿叶轻飘飘向西巫主飞了过去。
西巫主面色忽变,抽剑用力斩下。
看着像是随风飘起的树叶,实则蕴含着强烈的杀意。
一片树叶,逼的西巫主全力以赴。
树叶成尘,公玉爻已如惊鸿般翩然无踪。
西巫主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惜之如命的长剑拄在地上也忘记了。
她早知道公玉爻历害,但想不到自己与他差距如此悬殊。
且不论刚才那一片叶蕴了他几成力量,只是气势上她便输了个彻底。
他第一次只对着她一人展现自己的实力和决心。
不管他要什么做什么都如林中摘叶般轻松,阻拦他却比憾山都难!
此人心性凉薄,行事果决,修为与心机皆深不可测,加上善恶难辨,最是令西巫主忌惮!
为着天下也好为着沈遥华也好,西巫主头痛的希望他永远别在出现了。
而她的愿望似乎成真了。
公玉爻果真没有回来。
一日、两日……一直到第十日,沈遥华的眼神愈发的黯淡了下去。
她不说什么也不问什么,唇角经常带着微翘的弧度,看似心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实际上,她的变化太大了。
她太平静了也太安静了,练功练的废寝忘食。
她没继续用‘回灵术’去救那些大树,因为她的心不静。
她练‘分魂。’
以咒辅着术,扬剑劈斩,以灵气将灵魂逼出身体。
这种术法是专门对付附在他人身体中的妖鬼,剑势看起来凌厉无比,实际上伤魂不伤体。
初练时掌握不好分寸,沈遥华用的都是幻体。
幻体是西巫主用术法化出来的,一共十几个,男女老少高矮美丑都有,看起来与真人没有区别,就算前一秒被斩成碎片,后一秒也会自动愈合。
幻体中有两道气息,差别细微,沈遥华最终需要在不伤害‘善’魂的前提下将属于‘恶’的那一条魂魄完整的驱逐出来。
她一直对着幻体劈斩着,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有时一劈就是整日,不到累极了根本不会停手,看的西巫主摇头不已。
沈遥华的心情应是像她的剑风一样急切而焦躁,只是什么都不肯说。
这个傻孩子……
西巫主叹息声中,愁眉深锁。
她对公玉爻的情意,应该比她自己想像中要深厚许多,如果公玉爻真的不再出现了,不知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是认清现实很快便振作起来,还是就此心生执念呢?
西巫主没经历过男女之情,实在是无解。
只能看着沈遥华目光日渐沉重。
半月后,沈遥华再次挥剑斩下时,突然惊呼一声,连人带剑直挺挺向后摔了下去。
这一跤摔的极狠,加上来不及收回的咒术反噬入身,令她魂魄剧烈的颤抖起来。
沈遥华感觉自己的后脑如遭重击,加上魂魄被击中的颤抖,一时间只觉得烦厌欲呕,全身巨痛,眼前一片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遥华才慢慢清醒过来。
她忍着身体内外的不适,慢慢睁开眼睛,不解的问道:“师父,你要干什么?”
方才就是西巫主突然与她要分魂的幻体换了位置,如果不是她的灵念先剑气感觉到了不对,她的‘分魂术’就会打在丝毫没有防备姿态的西巫主身上。
以她的能力还不至于令西巫主伤重或什么的,但魂魄受伤是一定的。
可是,为什么?
她躺在地上,头痛欲裂的寻求一个答案。
西巫主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看了沈遥华一眼,转身离去后,眼中露出一丝释然。
她以自身试探沈遥华,就是想看看沈遥华心中是否留有清明。
结果很好,沈遥华在紧急关头收了手,宁可自伤,也没有继续斩下去。
这说明沈遥华心里还是清朗的,也依旧是善良的。
就算沈遥华真的收手不住伤了她,西巫主也不会有所埋怨。
因为如此一来,沈遥华必会十分愧疚自责,便会惊觉自己的心偏离了正途。
若因沉迷男女之情不可自拔,对师长的愧疚和对自己的自责未必不会成为解药。
所以不管沈遥华收不收得住手,西巫主的目的都会达到。
只是前者更让她觉得放心和满意罢了。
西巫主离开后,沈遥华又难受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躺了整夜。
这一夜她没有睡着,想了许许多多过去的事情,将她生命中的每一个重要的人,每一件重要的事都想了一遍。
她深深担忧着公玉爻,同时也担忧着墨夷小白与轩辕渡。她不敢说自己忧国忧民忧天下苍生,但她确实不喜争战与杀戮。
只不过她没有能力去替任何一个人分忧。
她认识的人不多,值得珍视的人更少,所以就更不希望她在乎的人出事。
尤其是公玉爻,他在哪里,到底是什么羁绊了他归来的脚步呢?
第261章 苦海无回(加更)
苦海非海,是天与地交汇处的一片混沌之境,承接着天与地之间的浊气,没有日夜轮替,没有四季转换。
苦海的天是白的,天上黑色雷霆密布,无声无息,忽隐忽现,令浩瀚的苦海之境始终被笼罩于沉闷与压抑之下。
苦海的空气是灰色的,被永不间断的劲风吹成雾浪,不消不灭翻涌在天地之间。
苦海无树无花,无山无景,除了灰、白、黑三色,几乎瞧不见其他颜色。
白色的房屋隐在浓郁的灰气之中,也显得浊重晦暗起来。
因为这种沉郁,苦海中人都喜穿白衣。
如丝如绸的白色面料是由苦海之中一种独特的蚕吐丝织成,不沾尘埃,不染污浊。
纯净、轻盈,如软云在身。
公玉爻懒洋洋倚在铺着白锦的榻上,闭着眼睛看起来悠闲无比的模样,但隐在大袖之中的手腕上却扣着一只黑色的锁链,另一端连结在似乎与地面融为一体的榻脚之上。
锁链很细,头发丝编成似的,却强韧的令宝刀都无法斩断。
此链名锁魂,是苦海至宝,管你是人是神是鬼是妖,锁上了就别想脱离。
锁魂从前锁过谁公玉爻不知道,不过现在他爹公玉寥用来锁了他。
锁魂链很邪,像活物似的,一沾血肉立刻便紧紧附了上去,立时锁魂牵魄,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而且最好别抵抗它,它脾气不好,既然连了魂魄就能察觉到当事人的心思,一个不高兴就是一顿翻江倒海的折腾。
公玉爻回来之后,话没说上两句公玉寥便翻了脸,既不让他去无回之境寻找公玉姝,也不许他再去人间。
老境主公玉寥其实一点都不老,面相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唇上蓄了短须,身材十分高大伟岸,乌发随意披散着,淡淡然负手一立,气势便能顶天立地一般。
公玉爻的相貌随了他的父亲,不过他偏了淡泊,老境主则是满满的阳刚。
这一点上公玉寥始终有些不满,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希望他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
公玉爻在根骨上是无人能及的,但相貌上总觉得不够英武,不能像他一般一瞪眼睛就能吓退对方。
同时公玉爻的性格也不够果决,不管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谁都爱理不理的,看上去讨厌的很。
便是将他锁了他也不问理由,不争不吵的,只是成日间便躺在那里一声不吭,眼皮都不撩上一下,连自己亲娘都不知道问候一声。
真是个不孝子!
公玉寥愈想愈觉气急败坏,忍了三天便忍不住要与公玉爻好好说道说道。
当他揪着公玉爻衣襟吼了一声之后,突然一怔,而后仰面哈哈大笑。
“好哇,好哇,真不愧是我儿子!”
他扬手解了公玉爻腕上的链子,转身大步走出了纯白色的屋子。
墙是白的,天花是白的,椅是白的,榻是白的,地毯是白的……
公玉爻衣雪白,脸雪白,仍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倚在榻上,元神却早在锁魂加身时便飘了出去,如今正深陷于无回之境中。
公玉寥以为他对万事皆不上心,从来不争不抢不夺,什么都不在意,却不知道只要他想做的,不论如何也要去做。
他的母亲在闭关,他悄悄进去看过,陪着待了一阵,转头便去了无回之境寻找公玉姝。
无回之境分为炼体和炼心和炼魂三境,顾名思义,每一境都有去无回。
不过在很多年前他已经去过了,很快便又回来了。
无回之境如同瀚海,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头顶上乌云密布,风雨雷电都十分任性,想来便来想收便收。
炼身境中沙尘暴是最普通的攻击,在此境中不管是谁都是**凡胎,被境中的各种艰险淬炼身体,哪怕进去时只是块凡铁,只要受得住走出来便会成为锋锐宝刀。
应该让沈遥华进去磨炼一下。
公玉爻在境门前想起了沈遥华,觉得应该找机会偷偷将她带来。
外界那些试炼根本就跟闹着玩似的,无回之境才是真正锻炼人的好地方。
风沙如刀,打在身上鲜血淋漓。
雷鸣电闪,躲闪不及的话会令人身上多一个焦糊的窟窿。
还有怎么打也打不死的怪物……
进来的人手无寸铁,没吃没喝,在不断的受伤和逃跑中还要寻找治伤救命的东西,一个不小心身体就扔在这里。
只剩魂魄凄凄惨惨的被抛出炼身境,只能再重新耗费许多时间和精力为自己炼一具新的身体。
苦海之境诞生之人,身体本身便极为强悍,称为初体。
初体是与魂魄最合的身体,如果重炼一具,不仅炼时要花费许多时间,与魂魄磨合还需要更多时间。
也就是会耽误本身修为的进境。
沈遥华的灵体本身不是自己的,本身也还在魔合阶段,似乎将她带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他想到炼身境的艰险,忽的又觉得舍不得了。
还是暂且搁置着吧,反正有他在谁能伤得了沈遥华?
不觉自己满心大男人作风的公玉爻笑笑进了炼身境,潜在飓风之中大模大样从头晃到尾,又大模大样飘了出来。
公玉姝不在炼身境。
公玉爻转头又去了炼心境。
炼心境中是一片虚无,没有天没有地连自己本身也似乎不存在一般。
公玉爻昔年曾将苦海几乎逛遍,除了打不开入口的天窟,最佩服的地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