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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冒皇子顶替,唉!”
次日,萧影被人捉出牢狱,经过一番梭洗打扮,套上一身龙袍,推进金銮殿来,坐在正中金光灿灿的龙椅上,两个太监侍立在旁。
随后群臣蜂拥而至,肃立于大殿中间,朱温站立于群臣之前,背对萧影朗声道:“先皇驾崩,举国哀痛!逢此国家多事之秋,一切繁复礼仪,当可从简。”
话声甫毕,鼓乐奏响,礼官宣读即位文诰。宣读毕,群臣三跪九叩,声呼万岁。声势之浩,萧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但见群臣跪伏地上半晌不起,旁边有位太监悄声道:“皇上,你得请他们平身才是。”
萧影哪知宫廷礼仪,见地下跪着的都是几十岁的大人,有的约摸七八十岁也不止,忙不迭地叫道:“各位老爷爷请起!”
群臣听罢,尽皆愕然,起身站立,各怀心事。知情之人,暗自心里冷笑;不知就里之人,只在心里摇头叹气,想着这个小皇帝外表不凡,却是个傻不楞登的草包皇帝,哪又是朱老贼的对手?
楚王马殷、闽王王审知、吴越王钱镠行完君臣之礼,都在心里想:“瞧这形势,唐室再无起死回生之望,群雄割据已成定局,我须回去早做打算,强兵固土,方不致被其他藩王吞并!”当即辞了出来,马不停蹄,回归各自封地。
演完这出戏,朱温再无顾忌,不久登基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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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百里洞穴原是瓮
自那日“登基”坐了一次龙椅,三个藩王辞出宫去,朱温便命两名侍卫押着萧影,关进了宫中地牢。萧影当皇帝的日子,就这样匆匆结束。
地牢里阴暗昏黑,伸手不见五指,直如地狱,没日没夜,便连苍蝇蚊子都听不见一声叫,自己也觉着仿佛死了一般,苦不堪言。
这时他心里想:“我像只猴子,被人玩来耍去,小命能活几日,真也不好说,只凭朱温高兴,随时便拿去宰了。不知师父和楚叔叔有没有脱身,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中?”
想想以前每日欢腾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他何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一去无返,没了父母,现下一切只能靠自己坚强。
每当心生绝望,他都自己对自己说:“地牢里再怎么难熬,也要活下去!朱温老贼别关自己一辈子才好。”
心里自也盼各藩王大兵压境,杀了朱温这个恶贼,解救出自己这个假皇帝。
却不知李克用等诸藩王各怀鬼胎,谁也不想先与朱温动手,做鹬蚌相争的蠢事。看看朱温并未称帝,僵持数日,就此退兵作罢。
一晃月余,他每日胡思乱想,常常彻夜难寐,有时迷迷糊糊睡得一会,却是恶梦缠绕,一会儿梦见朱温一刀把自己的头砍下,一会儿又梦到爹娘满身是血,被恶鬼牵着远去。
终于有一次做了个好梦,他梦见爹娘带着姐姐回来,一家四口团圆,说不尽的欢喜融乐。
正自美梦甜甜,恍恍惚惚听得咚咚之声不绝于耳,一惊而醒,这才发现与父母团聚,原来是一场梦。不由喜尽悲来,伏地大哭起来。
哭得一阵,咚咚之声兀自不止。
先他只道这声音也是在梦里,是以醒来大悲之余,并未留意。这时哭泣稍止,咚咚之声又传入耳鼓,听得清清楚楚,四顾一片漆黑,不知声响发自何处,心下不由毛骨悚然,自言自语道:“难道地牢闹鬼?”
他不信有鬼邪之说,自从在自家后山寺庙里做了那个怪梦,此后桩桩件件,大都应了这个梦,心里便就迷茫起来。
咚咚之声还在响,萧影惊魂未定,捱了几个时辰,幸好心里不止千百遍想到的惊恐一幕,并未出现。
他四下里找寻声源,不得其踪,只隐隐约约觉着声音是从牢壁里发出来的。
萧影倚坐在另一面的墙脚,不知何时睡了去,醒来之时,咚咚之声仍在继续,用手摸索,四壁完好,没什么异状,也就没将之放在心上,自顾各只在心里想事情。
他又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姐姐,想到了师父如尘、楚天河、李宛儿、韩书彦,心道:“爹爹妈妈确实是死了,有一天得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去他们坟前祭拜。姐姐不知是死是活?师父和楚叔叔有没逃脱?他们会不会来救我?李宛儿娇小柔弱……呵呵,这个小姑娘很是讨人喜欢,现下不知在哪儿,盼她别像我一样受苦才好!韩书彦身世凄惨,也是个可怜人,师父说他资质不错,是个练武的人才。将来咱们花间派,若有一个楚天河楚叔叔这样的高手,不但师父、宛儿咱们四人得保平安,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自然也很风光。唉,师父瞧我没练武天分,便是活着出去,只怕也报不了父母大仇……”
又过了十多个时辰,萧影倚墙又要睡去,却听咚咚之声愈来愈响,心里又有些害怕起来。
蓦地里垮剌剌一声响,似乎对面的墙壁倒了一个塌方,尘土扑面钻入鼻中,他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心中惊疑不定,又是害怕,又是惊喜,既怕对面墙壁里走出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吃了自己,又盼师父和楚天河神通广大,掘洞进来搭救自己。
于此情形,双眼抹黑,毕竟也是惊惧大于欢喜。陡闻墙壁崩塌,爬起来就往稍远的角落里跑,抱头卷缩在地上,身子抖成一团,心里惶恐不安。
本就害怕得要死,冥然间肩上一沉,似乎一只大手搭在上面,登时吓得一颗心也要蹦出喉咙,不由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却听身后有个声音叽里咕噜说什么,一句也听不懂,更觉对方是鬼非人,没头没脑只顾往前跑,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之上,登时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他倒在地上,虽未昏晕过去,却也爬不起来再跑,仰天而卧。这才发现囚中四壁光亮,有人举着火把,朝这边走了过来,火光刺眼,看不清来人模样。
他心里惊疑未定,仍不知对方是鬼怪还是生人,忙即抱头闭目不去看。
那人走到跟前,举火把来照看萧影脸上,似未看清,对着萧影叽里咕噜又说了几句。
萧影一句也听不懂,凝目去看对方,火光刺得双目生痛,哪又能看清。
那人见萧一声不吭,操着一口十分拗口的汉话道:“耶律王子,是你吗?”听这声音,倒是有些像人。
萧影大脑中昏昏晕晕,双眼几要给火光刺瞎,只是抱头不答。
那人又道:“王子殿下,我是希布鲁,我们来救你出去!”
听这声音,确非鬼怪,萧影心下稍安,伸开手臂,微微瞥眼过来看,只见火光下,那人虬髯大眉,高鼻方面,浑不似中土人士。
那人见萧影并不答话,心知有异,盯着萧影的脸直看,突听旁边又有一男道:“将军,这人好像不是耶律王子。耶律王子现下该有二十岁了,这人还是个孩童。”
数月来,萧影便连一丝光线都未入过眼,牢里送饭之人,也从未见过,每次都是不声不响地把饭菜放于墙边的小洞口,那小洞也不透光进来,他每觉肚子饿了,便伸手去洞里探,有饭就吃,没饭时,只好饿着肚皮。
这时囚牢中火光大明,刺得双目痛得厉害,只勉强看清眼前的虬髯大汉,于他旁边另有其人,却是未看清。
那自称希布鲁的将军听了旁边那人的话,似有不信,一脸疑色,问道:“你是谁?”
萧影见这两人虽不似中土人物,却也不是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登时不再害怕,脑袋也清醒得多了。
数月不与人说上一句话,实在心里憋得慌,亦且陡逢生机,当真喜出望外,激动着大声答道:“我叫萧影,将军救我出去!”
希布鲁似还不信,扶起萧影来,在火光下仔细端详,目光闪闪,看着萧影的双眼,又问道:“你不是耶律楚南?”
萧影摇了摇头。希布鲁眼中登时起了愤愤之意。
同半在旁边道:“将军,咱们费尽心机,挖了这几年,原来找错地方了。”
希布鲁面色苦楚,叹道:“难道王子已遭遇不测?”迟疑少许,又问萧影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影照实说了。
希布鲁惊声道:“什么?这里是洛阳皇宫!”
萧影点头道:“是啊。”
希布鲁浓眉竖了起来,怒声骂道:“他妈的羊八羔子,那小子是怎么丈量的,害老子吃这多苦头!”
旁边那人道:“我就说了,这些中原人士,吹牛皮吹得响亮,多不可信,可咱们耶律大王还多方接纳,厚加礼待,唉!他们中原皇帝,何曾善待过咱们契丹国民?”
希布鲁转头向那人看了一眼,说道:“废话少说,咱们走吧!”二人旋即回入地洞,将洞口严严实实地用土石封住,想是怕萧影逃走,惊动旁人,坏了他们的大事。
萧影哭天抹泪地跑过去,两人竟似铁了心肠,定是不肯带他出去。
那洞口封堵得着实牢固,萧影用手抓挖数日,十指血肉模糊,终是无济于事。
匆匆又是月余时光,萧影逃命无望,想着不免要在这里终老,每日委顿在地,自怜自伤,直叫命苦。
一日,他正自百无聊赖,那咚咚之声又响,登时大喜,心想:“定是那两人救了他们的耶律王子,看我可怜,又来救我出去。”
不多时,地洞打通处,果然那两人又点着火把,出得洞来。
那将军希布鲁跟同伴道:“小心做实,别露出痕迹来,‘福禄寿禧’那四个老怪,可是武功高强,给他们发现追来,咱们到时也没命活着回归上京。这地道直从太行山脚挖到这里,长达几百里,咱们费了几年时间,原先咱们不知,只道大王费尽心思挖这地道,全为救耶律王子出来,却不知大王另有玄机。这个洞穴,日后咱们南吞中原,可是大派用场,任他朱温把边境守得铁桶一般严密,咱们只需给他来个明什么什么的,暗什么什么的,哈哈!”
旁边那人道:“‘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军。”
希布鲁哈哈笑道:“他妈的,中原人诡计多端,行军打仗,也有这许多文绉绉的废话,可真记不住。”
他边说边走到铁门前,附耳在铁板上,倾听动静。
听得一会儿,当啷啷数声,用手中的剑削开铁门,低声说道:“咱们伪造这小子自铁门逃跑的假相,便不会有人疑心里面有地洞。”
另一人早在洞口用泥水沙石砌起了墙,待砌得差不多了,希布鲁伸手提了萧影后领,将之先行丢入洞中,自己跟着爬了进去,回头朝砌墙那人道:“你须小心,不可露出半丝痕迹。你从正门出去之后,须得依计行事,将皇宫绘制成图,前来太行山与我会齐。”
砌墙那人边掩上泥土,边点头答应。
萧影被希布鲁提在手里,顺着洞穴急走,不到半炷香时分,希布鲁已然气喘吁吁,将萧影往地上一丢,喝声道:“你自己走,若是慢了半步,我便杀了你!”
萧影只道他好心救自己出去,当下并不违拗,奋开双脚,使出吃奶气儿朝前直奔。
约莫奔得两三个时辰,地道突然出现三个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