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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影一颗心登时如掉进冰窖,全身血液凝冻,整个人便似要窒息一般,僵立当场,惊怒之情,见于颜色,心想:“这是又闹什么鬼?她兜了一大个圈儿,终归还是要对我下毒手!”
站于火房外的几个时辰间,他亦喜亦忧,亦惊亦怒,心里时冷时热,直到亲眼见朱瑶将毒药下到钵中,一颗心终于冻结,对她再不抱任何企望。
他回房佯坐床缘,不一会儿朱瑶端了参汤匆匆进来,来到床前柔声道:“影哥哥,参汤熬好啦,你趁热喝了。”
萧影一想:“反正我百毒不侵,明知你在汤中下毒,我便喝了也不碍事。唉,便是你不在汤中下毒,我也定当自刎以谢天下。我只是要在死之前弄清这一切罢啦。”
当即二话不说,抢过碗来,咕嘟一大口,将里面的参汤喝了个底朝天。
他肯喝汤,朱瑶登时大喜。
萧影瞧在眼里,骂在心底:“哼,奸计得逞,这可把你乐得!”
朱瑶语笑嫣然,朝萧影道:“影哥哥,这是千年老参,喝了对你的功力大有进益,往后瑶儿经常熬给你喝。”说着掏出雪白的一块面巾,给萧影轻轻拭去嘴角渗下的参水。
猛地里萧影一声**,双手抱着肚子,痛楚万状。
朱瑶大惊失色,不迭声道:“影哥哥,影哥哥,你怎么啦?哪点不舒服?是不是那参汤……那参汤熬得不对?”急得整张俏脸一下子就白了。
萧影断断续续道:“我……我肚内剧痛难当……哎哟……头痛欲裂……哎哟……头好晕……”
朱瑶吓得哭道:“影哥哥,你别吓我,你……你躺上床去,我这就找大夫去!”说着扶他躺下,转身就要出门。
萧影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不用去了,我……我不成了。你知道……你知道我在从开封出来的平原上打了一个赌,赌你不是个坏心肠女人,赌注便是……便是我的命。我果然赌输了,现下死了,倒是免却了……免却了自裁之痛……”
话到这里,朱瑶只见他头一偏,便即气绝身亡,登时吓得面如白纸,怆然失声道:“影哥哥,你那么相信我,我怎么也不会让你赌输!你醒醒……你醒醒好么……”
她眼泪哗哗而流,浑身似给雷击中一般,倏然间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模糊,恍恍惚惚间似有一人进了屋子,随即身后有人哈哈狂笑:“朱瑶公主当真信人也,说做就做,佩服佩服!”
朱瑶身躯摇摇欲倒,斗闻耶律楚南的声音,她一腔悲怨霎时间化成满腔仇恨,强自镇定心神,缓缓转过脸来,怒目视着耶律楚南道:“你……你在汤里做了手脚,是不是?”
耶律楚南面色一愕,道:“没有啊,药儿是你亲手下的,怎会怪起我来啦?”
朱瑶悲怒交集,强抑泪水,颤声道:“若非……若非你做了手脚,影哥哥岂会中毒身亡?”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声嘶力竭道:“耶律狗贼,我杀了你给影哥哥陪葬!”
剑锋抖处,烛光碎裂,剑尖快速无伦地刺到了耶律楚南身前。
耶律楚南不迭边出剑招架,边发声道:“这是为何?咱们得了手,你该高兴才是。”
朱瑶道:“高兴?你死了我才高兴!你道我真心愿意与你做那狼狈为奸之事?你将我朱瑶看得太也扁了!”
耶律楚南大惑不解:“你既不情不愿,何以又在萧影碗里下毒?”
朱瑶见萧影已死,此时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一心要将耶律楚南杀了,当下更不打话,疯也似地直刺横劈,着着进逼。
耶律楚南隐隐觉着自己上了朱瑶的大当,究竟她设下甚么圈套,此刻却也猜想不透,边接她的凌厉剑招,边往门口退却,嘴里道:“你既不肯害他,又传我来作甚?料来不是要我来给他补上一剑,哈哈。”
他有意添油加醋,心想:“最好在她悲痛欲绝之时,给她来个雪上加霜,激得她失了理智,昏死过去,到时便可在萧影身上来上一剑,以策万全。嘿嘿,借着她昏晕死去,将其带回上京,逼她成亲。她若不从,只好霸王硬上弓,哼哼,女人就只前面要强,一被男人破了身子,便就要强不起来啦。反正萧影已死,没有人替她出头,朱温早将她许婚与我,到时亦不会强加阻拦。”愈想心里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朱瑶心在滴血,嘴里道:“废话少说,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去地下问阎王去吧!”说着将一柄长剑舞得更加圆转流动。
朱瑶非但心思聪颖,非一般女子可比,而且剑术得有阴阳双煞亲授,实也有过人之处,此刻心中的悲痛尽聚剑刃之上,当真是人如拼命,剑怒如狂。
耶律楚南哪里顶受得住?不住倒退,险象环生,心下叫苦不迭:“原来下药是假,引我来此,趁机假手萧影杀我才是真!唉,我耶律楚南平日自忖聪明绝世,今日却裁在这个女人手里,当真世间最毒不过妇人心!幸亏萧影已死,否则此番命休矣!”
耶律楚南见她之前欣然答允下药之事,心下对之深信不疑,适才得她叫人来传,生怕带多了人,又给朱瑶嘲笑他胆小,做不成大事,便即孤身前来。哪料到朱瑶以公主之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
此刻朱瑶见对方意图逃走,横剑将门口死死封住。
耶律楚南孤立无援,眼见情形不对,心下早自怯了。但他为人狡狯,只盼尽量拖延时刻,等待救兵来援。边慌手慌脚招架,边讪讪地道:“你没对他下毒,他怎会死,这倒奇了?”一面架开朱瑶刺来的一剑,一面偷眼去瞧萧影,看看他是否真的死了。
朱瑶见他一步步往萧影床前退却,生怕他伤及他的尸身,斜刺里闪身疾进,刷刷几剑逼得他退朝另一边。这样一来,她既要防着对方逃脱,又要保护萧影尸身,便又留给耶律楚南以回旋余地。
耶律楚南一心拖延时刻,这时又开口道:“小妹子……不不……朱瑶公主,咱们有话好商量,你贵为金枝玉叶,何必将萧影这样的草莽小子记在心上。这世上比他有权有势、才貌双全的人多了去,你大可……大可……嘿嘿,现下他既然死了,你何必又要这般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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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回 怒掌碎心金钿落
朱瑶使尽浑身解数,久攻耶律楚南不下,心里愈来愈急,情知时候一久,对方援兵势必大肆而来,到时只怕杀不死耶律楚南,自己已然身陷重围。总当在援兵到来之前杀了他,纵然自己死了,总是替萧影报了仇,心里再无遗憾。
听了耶律楚南说和之言,心里灵机一动,当即跃开丈余,站在床前,收剑吃吃笑道:“小王爷何出此言?方才我怕萧影不曾死透,与你开了个玩笑,想不到你竟然当真,呵呵!”
耶律楚南将信将疑,然而他对眼前的朱瑶痴心一片,但有一线与之相好的光亮,都会极力抓住。见朱瑶此刻言笑晏晏的样子,止不住全身热血奔流,她的话是否言出真心,一时却是忘了推敲,又惊又喜之下,一向言辞流利的他,此刻也结结巴巴起来,说道:“你……你这话当……当真,没……没骗我么?”
朱瑶佯笑道:“咱们演了这出好戏,若不做得似模似样,万一萧影假死,咱们武功及不上他,那性命可就完了,你说是不是?”
耶律楚南道:“是是是,还是公主你想得周全,我……我若得你相助,何叹大事不成!”
朱瑶生怕他不肯上当,假意道:“咱们可先就说好了的,事成之后,你耶律家占据北疆,中原大地,那可是我朱家的天下!”
耶律楚南闻之,对她更是深信不疑,一时心潮澎湃,语无伦次道:“是是是,你踞南我占北,该当这样,没错没错,咱们说好了的!”
他心下却在暗喜:“到时你成了我的人,惊鸿簪里的宝藏少说也要带一半到大辽,我将之交给父皇,他欲要起兵南下,我也阻拦不了,到时便来个听之任之,嘿嘿。父皇做了天下的皇帝,他念着我的好处,定会传位于我。”竟至脸上美滋滋,想得出了神。
朱瑶向准对方恍神之机,提剑缓步靠近,正要一剑刺向耶律楚南胸脯,猛地里他一声大叫:“嗳哟,咱们快些在他身上搜一搜,惊鸿簪该当在他怀中。”
见他突然回过神来看向萧影,朱瑶不由大吃一惊,慌忙收剑点头,神思不属地道:“不错,正该如此。”
却见耶律楚南提着剑走向床前,唯恐他用剑在萧影尸身上乱斫乱刺,当即想也不想,自侧手起一剑,直朝耶律楚南胸间斜刺过去。
耶律楚南瞥目见剑光闪烁,急忙御剑相格,两剑相交,铮的一声,避开了胸口中剑之噩,左臂却不能避开,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长流。
他只道朱瑶阻他夺簪,是以才出剑,当下并不发怒,横剑架开她雨点般递来的剑招,说道:“小妹子何必性急,我取到簪儿,自会给你。”心下着实担心萧影不曾死透,顾不得肩上疼痛,疾速架开朱瑶的来剑,手腕翻处,剑锋陡转,直朝萧影尸身刺落。
朱瑶大惊,不顾一切扑身上前,长剑反捏,人在前,剑在后,快如闪电般自对方身前划过,刃口对准了耶律楚南的喉咙。
她这一招分明是将自己的身子去撞耶律楚南的剑刃,而以自己之剑同时划向对方咽喉,乃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耶律楚南一声惊呼,刺到萧影脑前的剑锋一个回转,在对方剑刃上一挑,这才化险为夷,饶是这样,却也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这次又上了朱瑶的大当。
他见朱瑶对萧影死去的尸身,尚且这般舍命相护,心底又是妒忌,又是恼恨。心想她这般拼命,时刻一久,自己难免落败,再者自己实也不愿她死,眼下还是走为上策。
朱瑶苦心诱使对方上当,不料仍未能得手,心下着实气闷不过,刷刷连出数剑,又将耶律楚南逼向门口。
待得从门口又逼回床侧,耶律楚南故技重施,一剑向萧影尸身刺去。
朱瑶早有提防,身形一矮,剑锋平向上举过头顶,身子轻轻巧巧由他腋下划过,立时反剑疾刺,却刺了个空。只见门口人影一晃,登时没了耶律楚南的身影。
原来耶律楚南重施故技,向萧影刺下这一剑是假,趁机逃跑是真。
朱瑶提剑便要追出,瞥眼间见萧影眼角似乎眨了一下,心里咯嘣一跳,便似久经冰封的一颗心突然破冰而出,一股暖流瞬息间走遍全身,一个箭步飞扑过去,伏在萧影身前哭道:“影哥哥,你是在吓瑶儿,你没有死,是么?你说话呀,你说话呀,你快醒醒,瑶儿好怕,那个耶律楚南马上又会带人前来,我怕保全不了你的身子,这可怎么办好,这可怎么办好!只要你醒来,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决不隐瞒一言半语……”
萧影缓缓睁开眼,面如死灰。
朱瑶泪眼朦胧,见萧影睁开了眼,禁不住喜上眉梢,扑到他的怀中,哪里顾忌得了男女同床,授受不亲。
萧影伸手出来,狠狠甩开她的脸,又避开她的身子,翻身下床。
在朱瑶眼中,萧影是她的整个世界,他得能与自己活着说话,已然是上天莫大的眷顾。她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也并不生气,面颊上依旧娇颜如花,嫣然带雨,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