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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声催促朱瑶快逃,对方却不肯丢下自己于不顾,仍自站着不动。他心下更是大急。
便在此刻,萧影忽觉背部一麻,这种麻木之感登时传遍全身,终于摔倒在地,动弹不得。原来他背上要穴给如尘伸指点中。
朱瑶骇然惊顾道:“影哥哥,你怎么啦?”
月光淡淡,如尘出手又是极快,她未能看清,疑心如尘已然对他下毒手,这才骇然相问。
萧影叹气道:“你为何这样傻啊。方才叫你急行逃走,你干么不逃,唉!”
如尘道:“你这小妖女头脑挺聪明,想不到一碰上情感之事,便也有变傻的时候,嘿嘿!”
朱瑶见萧影无恙,心下略宽,转身便要逃,早被如尘递过长剑,架在她白颈之上,得意道:“感情这东西,如蜂蜜,亦似毒药,毒药能毒断人的肝肠,蜂蜜能迷惑人的口舌,两样都不是好东西!你今日之死,也可说是受感情拖累。你还有何遗言未尽?念在你对他一往情深的份上,杀你之前,总要容你说几句话!”
仇人的剑已然架在脖颈之上,此情此景,朱瑶也怀了必死之心,凄然朝萧影道:“影哥哥,我死后,你要好好活着。我今日一死,可说是代父补过。他此生作孽太多,杀戮太重,我死后你们定也不会放弃杀他之念。唉,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死有余辜。这件事情,我也不来求你们。只是有件物事,李妈妈临终之时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将它塞进我怀中。想必这物事极为要紧,请影哥哥替我好生存留,不准有那么一天,可用得上。”
萧影几次三番催运内力,急冲穴道,可内力孱弱,几不可提。心知眼下要冲开穴道救走朱瑶,已然不能;而以言语相乞,要师父饶了她,亦是绝无可能;唯一盼着朱瑶临危之际,再生出个起死回生的妙计,免却此难。听了她的言语,料知她这时一无计策,也抱了必死无疑之念头。
他心下悲苦,怆然泪下,惨然道:“瑶儿,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朱瑶道:“我命数如此,怎能怪得你。”说着伸手入怀,似是摸索方才她说的那件“要紧物事”。
如尘疑她有诈,连声喝止道:“别动,再动一动,我手中的剑就不容情面了!”
朱瑶惨然一笑,道:“你疑神疑鬼干甚么,我把李妈妈的遗物拿给影哥哥,不成么?”
如尘忌怕对方心眼太多,仍是战战兢兢道:“别动!”将剑锋又贴近她肌肤几分,神情专注,持剑绕了半个圈子,剑尖仍顶在她粉颈之上,又道:“你将物事抛在雪地之上,抛远一些,若敢耍甚花样,我一剑便刺死你!”
朱瑶一努嘴,说道:“哼,你这人草木皆兵,怕我成这个样子,还做人家师父呢!”
如尘站在朱瑶身后,心想就算你八面玲珑,诡计再多,你只须稍有异动,一剑刺将下去,总可办到。不过为防万一,还是越早下手越好。
听朱瑶还在缠七杂八说话,便道:“废话少说,快抛过去。再啰嗦,我便先杀死你,再将物事拿出来,倒省了些口舌!”
朱瑶料定必死,渐渐面目坦然,浑然无惧,淡淡地道:“临死前近他面前说几句话,也不成么?”
如尘更是心下起疑,决然道:“不成!你抛是不抛?”
朱瑶不答。
如尘见她右手微微一动,想是掏出了那物事,自己站在她身后,实难看清,连声催促道:“抛下!”
朱瑶纤手一扬,有一包物事自她手中飞出,扑的一声轻响,落在雪上。与此同时,只听朱瑶一声细哼,倒在雪地之中。
萧影悲声大叫:“瑶儿,你不能死……”自知两人今日一别,人鬼殊途,但觉天旋地转,几欲晕厥过去。
如尘对那物事是何物,心里也不怎么关注,只要它不是毒药麻蛇等害人的东西,那便安心。
见萧影伏雪大恸,她斥声道:“你嚷嚷甚么?待瞧瞧包中物事,再杀她也还不迟!”
萧影登时转悲为喜,问道:“瑶儿,你……你怎样?”
朱瑶答道:“我只是被她点了穴道。影哥哥,看见你这样为我伤心,我死也值了。往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
两人俯身雪地上,四肢动弹不得,嘴里却是温言细语,说个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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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回 绮梦姗姗女长成
萧朱均自动弹不得,如尘这会儿倒可放下心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包物事,瞅来瞅去,仍不敢近身去察看究竟。
李宛儿自告奋勇道:“师父,待宛儿过去验看是何物?”
如尘道:“师父也非贪生怕死之辈,明知包里或藏凶险,怎能让你以身犯险。还是为师去吧!”
嘴里这般说,仍自放心不下,走出两步,转头向李宛儿交代道:“若师父有个三长两短,立马给我杀了这小魔女,听见没有!”
李宛儿微微躬身道:“是,师父。”
那物事朱瑶说让萧影代她存留,原也与如尘、李宛儿无多大干系,只是好奇心起,包里到底装何宝物,竟让李妈妈这生郑重其事,死都要塞在朱瑶身上?
如尘这些天一直在想,李妈妈的神情,似是十分熟悉,却又说不出她究竟是何人?这时她留下来的物事,倒是非看个明白不可。
如尘距雪地上的黄色锦缎包裹两三尺时站定,侧过身去,伸出剑尖将包裹慢慢扒开。方扒了几下,剑尖突然戳到一团软软的物事。她微一用力,便将之挑在剑尖之上,微微抬手,欲看是何物。
双眼这一往剑尖上看,脸色刷地一下煞白,不禁声叫了出来:“玉儿……”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惨然连唤:“玉儿……玉儿……”
此刻再也顾不得包裹会有凶险,两下便爬到近前,一把抓起方才挑在剑尖的柔物,凑眼一看,赫然便是当年爱女被人杀死之前穿过的一件绫罗小衫,颜色大小,无不一模一样。
再在包里一翻,锦裤小帽,无不如前,不禁骇然而视,仿佛现下拿在手里的,不是衣裤小帽,而是当年盈盈可握的小女玉儿。
她失声又道:“玉儿,妈这些年来想你好苦,你还没有死,是不是……”
李宛儿见师父霎时神情失常,便似疯了一般,只道她中了朱瑶的妖术,挥剑便想刺死她。却见萧影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说不清的乞求之意,道不尽的哀恳之色,这一剑便没忍心刺下去。
她抢到师父身前,惊慌失色道:“师父,您怎么啦,中了那小魔女的妖术么?”
如尘面色迷茫,瞧瞧绫罗小衫,又向向李宛儿,登时欢声道:“玉儿,你果真没有死,原来你长这般大啦!”
说着竟致热泪纵横,双手伸过来捧住李宛儿杏仁儿般的玉面,仔细端详一会儿,又嘀咕道:“妈经常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见咱玉儿没有死,她一天天长大。先几年她还是蹒跚学步的时候,跌跌撞撞扑到我身上,入我梦来;近几年来到我梦中,她身姿盈盈,已长成了大姑娘。她喊我的那声‘妈妈’,是那样亲切又真实。我心里感觉到,她从来就不曾离开这个世界。可每当梦醒之时,又不得不承认当年血淋淋的事实。这一切都是怎么啦……这一切都是怎么啦……”
她神志恍惚的一瞬间,将李宛儿认成是她女儿,待神志稍复,终究还是将她认了回来。
听师父言语说得凄切,李宛儿泫然欲滴,心自猜想,师父痛失爱女,虽然时间过了近二十载,却仍在心中不能忘怀。现下见到她幼时穿过的衣物,更加睹物思人,一时心事潮涌,竟致整个人神思模糊。
居思晔苑五六年,她每日与师父朝夕相处,不时总能见到师父黯然神伤,问及她也不避讳,尽将思女之情说了出来。
李宛儿此后便知师父早年得有一女名唤李玉,还在襁褓中时,便给朱温派人暗中杀害了。
有时师父觉得夜里孤寂无伴,便也来和她们师姐妹同床共枕,谈些心事,教给她们做人的道理。梦里不时也听到师父“玉儿……玉儿……”叫唤不止,醒来喟然长叹,总要难过得好几天。
她也说过自己觉着玉儿没死的话,只是想之又想,还是说当年真真切切见玉儿死了,还是她亲手抱出宫将之埋葬,更无活在世上的道理。
这些年来,如尘直将李宛儿、萧影、韩书彦等人当成亲生骨肉般看待。然而,近来萧影、韩书彦双双伤透了她的心,再加上连日来的劳苦奔波,想她心力交疲之下,眼前竟致亦幻亦真起来。
如尘这时神志复原,虽仍悲痛欲绝,但还是强自忍受,又去探包里还有何物?
手伸进去,丁零当啷,一手的金银玉饰,样样俱在,比之当年,半件不少,只是有几件玉饰,那日给萧影掌力击中,落在地上有所碎裂。
她瞧着这几件碎裂玉饰,喃喃自语道:“怎么碎了,怎么碎了,她……”
蓦地她好似有了重大发现,转头盯着朱瑶道:“何以她要拿这些物事给你?”
朱瑶道:“我哪知道啊,她又不曾说明!”
如尘听后收回眼神,悠然神思,半晌跳起身来,激动不已道:“她……她是当年我身边的女侍卫,名字好像叫……叫什么来着这个,唉……”
负手踱步,沉思好一阵子,才又道:“噢,是了,她叫李孝娣。”
朱瑶道:“怪不得她临死时在雪地上写了个‘李’字,原来是要告诉我们,她姓李呀。”
如尘道:“那也未必。我来问你,她这些年耽在你身边,做些甚事?”
朱瑶道:“嗯,还在我小的时候,她喂我吃奶。我大啦,她便照顾我生活起居,无事不周,直当我亲生女儿还亲呢。没想到她……”话没说完,心中一热,泪珠滚了下来。
如尘愤然道:“哼,李孝娣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枉当年我见她忠心耿耿,伺候我一应周全,这才巴巴向皇上奏准,赐她国姓。若不是这样,她到死也有名无姓。没想到国破家亡,她便认贼作父,跟了朱温老贼,还服侍得你这小魔女这般周全。气死我了!”
萧影道:“只怕此事另有蹊跷。若如您所说,她全不顾昔日恩情,何以将小公主那么多年前穿过的衣物,收藏至今?”
如尘沉吟道:“这事虽说蹊跷,可玉儿这身衣物饰品,那也价值不菲,她拿在身边,吃穿一辈子,总是不愁。更何况前朝圣物,大有收藏价值,这个不用我多说,世人都知道。”
她顿一顿,又怒目瞪视朱瑶,怨声道:“如今自你之手拿出此物来,定是我那玉儿在天有灵,见报仇雪恨的时机到了,便即现出此物,提醒娘亲为她报仇。小魔女,你这便去地下向玉儿谢罪去吧!”斜身挺剑,直朝朱瑶胸前刺去。
萧影大惊失色,情急之下,随口便道:“师父,玉儿,玉儿她……来了……”
如尘怔道:“什么?”
收剑急速回头,身后却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玉儿?狠狠瞪了一眼萧影,喝道:“你这小子跟了这小魔女,好的没学会,倒学了一身油腔滑调。今日我无论如何也要杀死她,你再计诈百出也没用,还是省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