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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回嘴道:“朱温固然可恶,可也不该滥杀无辜!”
又有人附和道:“除恶务尽,不如今日一并……一并……那个,哼哼!”
登时又有人鼓起双目,逼视着说话那人,切齿骂道:“操你个先人!你想一并诛杀萧少侠萧掌门,老子杀你全家!”
……
一时之间,拥护大唐和拥戴萧影之人戟指互目,场面一派混乱。
楚天河不由暗暗心惊:“想不到萧影竟有如斯威望,如此这般,仍然有不少人死心塌地跟随,倘若今日他不死,他日振臂一呼,响应者只怕多如牛毛,一统天下,可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他做牢天下这个帝王,我却何谈光复大业?看来今日不杀萧影,日后必成大患!在杀他之前,须得拉拢更多人靠往光复大业一边。是了,只需哄得公主站出来说句话,想必便有不少人前来依附。”
当下不露声色,待扰攘之声稍歇,接着前面的话道:“我击毙朱家女婴,抱走大唐小公主,只在眨眼之间,当时床前虽然守得有人,却也不曾看见我。我将小公主放回朱家女婴床上,换上朱女衣饰。当时李惠已死,朱温忙于军政要务,照料婴儿的下人,哪能似亲生父母一般尽心尽力、尽职尽责,见朱女衣饰如故,便就毫不起疑。”
朱瑶面颊上了几分悲色,尽管心里早已猜想确切,还是急切道:“那么……那么我妈妈她到底是谁?”
楚天河不答,举目望向如尘。
朱瑶顺着楚天河的目光瞧去,和如尘的眼光一经对上,心想:“果然她便是我的妈妈!”
两相照面,朱瑶又惊又喜,又悲又恨,欲言又休。
四目足足看得半分钟,如尘双唇颤动,开口叫了声:“玉儿……”
朱瑶想起几番差一点儿死在如尘手中,这时心中既悲又恨,只呆呆站在那里流泪,并不上前与如尘相认。
如尘又叫了一声:“玉儿……”
热泪夺眶而出,急步上前,双手捧住朱瑶双颊哭道:“玉儿,你当真便是我的好玉儿!无怪每次见到你,我的心里都会起那异样之感;无怪玉儿你每次入我梦来,我都会觉得你并没有死,反而长大了这么一截;无怪李孝娣自宫中出来寻你,还要将你小时候穿戴过的衣饰带在身边,临死之前,又在雪地上写下那个‘李’字;无怪那枚惊鸿簪浸了咱俩的鲜血,便会显露出字迹。原来……原来你便是我那日思夜想、昼盼夜盼的好玉儿!”说到最后这句,泪流不止,却自心底下笑了出来。
她情不自禁,伸双手去搂朱瑶,欲要拥她入怀,以慰母女多年离散之苦。
朱瑶将整件事情前前后后一加印证,虽然对自己是如尘之女这事早有料定,但此刻心中仍有不明之处,眼见如尘张开双臂抱来,急身退开两步,并不与她相拥,反身谓楚天河道:“李妈妈当年,却是如何从李家皇宫进入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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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回 浩浩长江东逝水
楚天河道:“当时有我在朱府做内应,这事却是极易办成。李惠生产朱女之时,当时便因难产而亡,孩子急欲找寻一位乳娘,正好李孝娣……嗯,公主您或许不知,李妈妈她名字叫做李孝娣,乃您父皇昭宗皇帝亲口所赐。正好李孝娣在唐室宫中是公主您的乳娘,那时我既是昭宗皇帝隐伏在朱府的暗线,极少得能在宫中走动,对李孝娣及你妈妈眉妃娘娘不甚了然。事后细加打探,确知您妈妈及乳娘身份,当即将李孝娣劫持出宫,晓以利害,让其主动前往朱府应征乳娘。这李孝娣果然忠心不二,来时居然还带上小旧主人您的衣饰,又待你亲生女儿一般。”
听完这席话,朱瑶心想整件事情丝丝吻合,并无丝毫可疑之处,前前后后,都在印证自己便是如尘之女。“楚天河所说的那些衣饰用品,是李妈妈从洛阳皇宫带到朱府,又从朱府带到开封朱家皇宫。而当她得知我被朱温逼婚,要嫁去塞外,便又带同这些衣饰,只身逃出皇宫,迢迢万里,不辞辛劳来到西域寻我,想要和我一起逃之夭夭。李妈妈所做这些,都只一心为我好,她之所以一直带着那包衣饰,是想我与父皇和妈妈有朝一日相认,以此做为证物。在西域那晚,如尘妈妈果也认出,那包东西是我幼时衣饰,然而她却不曾想到,她千方百计想要杀死的我,却才是她曾经以为死去的玉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朱温之错,倘若他不向父皇李晔逼宫,楚天河会这样做么?倘若没有他,李唐江山,会走到国破家亡的地步么?倘若不是国破家亡,父皇岂会早死?妈妈这般倾世美人,岂会凄风苦雨,舔血江湖,不顾性命要寻朱家报仇?我又岂会这般有家不能回,有爹爹妈妈不能认?”
想到这些,情不自禁转过头,去看如尘,见她眸中饱含热泪,双目殷殷,动情地仍在瞧着自己。想起她昔日为了思念自己,几近癫狂那副样子;想到她为了替自己报仇,撕心裂肺那副样子;想及那时她追忆往事,幼时在自己榻前所唱那首儿歌:“河水清清,在我脚下流。水中石头大如斗,石边鱼儿轻轻游。小小牧童竟怕羞,赤身蹲在,田边和地头。口中唤着大花狗,手里牵着老黄牛……”不由热泪涌眶而下,嘴里唤得一声:“妈妈!”一头扑进如尘怀中,恸声不已。
萧影站在那边,双眼不眨地看着如尘和朱瑶紧紧相拥,哭声中既含悲痛,更复欣喜,忽然想到生父朱温,登觉心里又是惭愧,亦觉满腔愤慨。
方才他听楚天河说到妈妈李惠难产故世,当时便在心里又酸又痛;更听楚天河说起如何如何杀害自己那个不知名、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心里一痛,便即落下泪来。当时便想也在楚天河身上轻轻拍上一掌,结果其性命。但转念一想,朱李两家及其与楚天河之间的恩恩怨怨,错综复杂,殊难凭一掌可以了结,凡事总得在心中分出个是非黑白,行事占在理字一边,方不致追悔莫及。
“不过,楚天河残忍杀害还在襁褓中的妹妹,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待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我再下手替妹妹报仇不迟!然而……然而,唉,又听楚天河说起,我的生父朱温,是杀他父母双亲的凶手,妹妹之仇,到底还要不要报?处世为人,当真应该有仇必报么?冤冤相报,何时又是个尽头?”
朱瑶心绪荡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在心里想:“若非碍着朱温权势熏天,为了保全我这条小命,李妈妈有苦不能言,否则早便将真相告知妈妈,我也早已和妈妈相认。我爹爹既是昭宗李晔,从今往后,我该改名叫李瑶。李瑶,李瑶?呵呵,这不正好是我在太湖之畔李家村冒充旁人,想要从影哥哥身上骗取惊鸿簪所用的名儿么?这一切,难道当真只是一种巧合?”
说到巧合之事,忽然想起太湖雪夜,那枚惊鸿簪明明落入湖水之中,舟中人人听见簪子落进湖中的响声,然而后来簪子竟又无缘无故插在自己的发髻之间,这事当真也是令人难以索解。
这时,如尘缓缓与她分身开来,双手抚着她的削肩,一脸慈爱地看着她道:“玉儿,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你这副容貌,想来比起你先祖婆婆杨玉环当年,还要美上百倍。我头一回见你那时,可真也是羡煞了眼,心想李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生下你这般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
李瑶知她说的都是实话,但于此众目睽睽之下,不觉有些儿害羞起来,伏进她的怀中撒娇道:“妈妈,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羞!”
如尘这个母亲突然从天而降,其与萧影的缘分也有重大转机,这两件事对李瑶来说,当真可谓是双喜临门。一阵感伤过后,此刻她心中已然欢喜无限。偷目看得一眼萧影,见他微微低下头去,目光不来与自己交接,心知他在为其父朱温感到惭愧。朱李两家的仇怨,终归要等时间来化解。
如尘抚摸着李瑶一头乌黑秀发,正笑得无比开怀,一边楚天河忽然开口道:“如今真相既白,李姑娘您确确实实是那受万民景仰的大唐公主,属下禀请以公主名誉,广聚四方志士,高举光复大旗,杀入开封皇宫,夺回本该属于李家的大唐江山!”
李瑶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自如尘怀中抽身出来,转头道:“光复大唐河山,谈何容易?更何况我和妈妈都是女流之辈,这等家国天下大事,不提也罢!”
楚天河躬身抱拳道:“公主,如今朱温初薨,开封宫中必然混乱,加之朱温之子萧影便在眼前。想必今日寺中各路英雄,都尚怀着一颗反梁复唐的雄心壮志,只须公主您一声号令,我等先行合力宰杀萧影小贼,而后挥戈杀入开封皇宫,一举荡清朱家余孽,大事指日可定。到得那时,我等愿意披肝沥胆,誓死效忠女皇陛下!”
李瑶笑道:“你倒说得轻巧,我却哪里做得女皇!”
楚天河道:“女皇一说,我朝原有武则天武皇先例,大事一成,咱们可以效法武皇治国理政,广纳良才,以征四方,最终达成一统天下的大愿!”
李瑶摇了摇头,悠然吟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吟罢她道:“万般功名皆尘土。我李瑶自愧无此雄才大略,楚大侠不必再说!”
楚天河面色微微不悦,叹气道:“此事唾手可成,奈何公主不依。楚某便是肝脑涂地,定要彰显李唐忠烈,今日饶萧影不得!”
说罢转头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朗声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各位英雄好汉,朱家邪恶治国,昏庸无道,我辈志士,人人当为生民请命。咱们即刻斩杀妖子,然后随我杀入皇宫,大伙一起开创太平盛世!”
“嚓”的一声响,他腰中长剑已然出鞘,在夕阳下一挥,当先冲向萧影。
“铮!哧哧!”李瑶软鞭撩去,在楚天河剑刃上擦出万道金光,身随鞭动,堵住楚天河的去路,道:“你不能杀他!”
话声甫落,已闻怒风隐雷之声大作,知萧影又与五个蒙面高手斗在一起,禁不住失惊叫道:“哎哟!”
楚天河一边架开软鞭,一边道:“公主,您……他朱家窃您李唐江山,害得您家破人亡。您父皇含冤受屈而死,您岂可只凭一时好恶,便将这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大仇忘记!”
如尘自后叫道:“玉儿,你回来,影儿不敌之时,大可脱身而去,你却不必替他担忧!”
李瑶想想也是,萧影双臂一张,立可遨游天际,凭谁又能奈何得了他?当即收鞭跃开,朝萧影喊道:“影哥哥,你小心在意!”
萧影边斗边道:“瑶儿,你恨我不恨?”
李瑶道:“恨你什么?你虽然是朱温之子,他却于你半分恩情也没有,反而有的只是仇恨。自你生下地,他便想杀死你,而后还杀死你的养父养母。在这中间,只怕萧家养你的恩情,要比朱家大得多。如果朱温还活着,你理应替养父养母报仇。再说啦……”
话到这儿,却被如尘叫住道:“玉儿,别再多说,让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