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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慕容复、鸠摩智、玄难大师和段延庆也是先后上前破局。但这棋局实在是玄奥无比,没有一人能够勘破此局。到了这时,场上诸人之中只有赵开一人没有上前落子了。由于先前赵开替苏星河除了丁春秋这个叛徒,因此苏星河对赵开很是热情客气。
“如今就只剩赵公子你了。”苏星河笑道。
所谓万事起头难。赵开于围棋一道并不算十分精通,不过这珍珑棋局只要是破了最为关键的第一步之后,接下来便是豁然开朗,并无特别之处,方才赵开暗自推演了一番,觉得并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此处,赵开胸有成竹,突然是纵声长笑起来,笑声中极尽酣畅之态。就在这笑声里,赵开大踏步走到树下,向着苏星河施了一礼道,“赵某不才,斗胆来破这珍珑棋局。”
苏星河见赵开如此神态,心中不觉平添了许多希望,伸手相邀道:“赵开公子,请!”
赵开在苏星河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信手拈起一枚白子,想也不想便按在棋盘之上。
“胡闹,胡闹!”苏星河见赵开落子的位置,即使赵开先前有恩与自己,也是不免大动肝火,大为恼怒。只见苏星河吹胡子瞪眼地连声怒斥,“赵公子。你特意来消遣老朽不成?古往今来,哪有如此下棋的法子?”
众人听他如此说,不知赵开走了什么昏招,一起定睛来看,立时哄然大笑。原来赵开这一子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透风的白棋之中。而此处恰是这块白棋唯一的一丝生机。此子一落,形同自杀,数十枚白子尽都覆没。而这一大块这白棋既死。白方眼看便要片甲不留、大败亏输。
包不同先前在赵开手中吃过亏,现在抓住机会,连忙是出言嘲笑道:“我说赵公子你要是不会下棋的话,就该学学我老包乖乖的当个观众,像你这般打肿脸充胖子,实在是丢人至极,哈哈哈。”
面对包不同刺耳的嘲笑声,以及来自四周的异样目光,作为当事人的赵开却是安之若素,自己动手将“自杀”的白子提起,对苏星河淡然笑道:“前辈且休着急,等下完这盘棋再做论断不迟。”
苏星河仍自气愤难平,拈了一枚黑子放入棋盘,沉声道:“如此老朽便看公子有何高招。但此局是先师心血所钟。破局之人若是力有未逮,那自是无妨;但若是存心捣乱,亵渎先师心血。即使赵公子与我们有大恩,也。。。。。。”
赵开不以为意,微笑着再下一枚白子,却是落在了提取那片“自杀”的白子后现出的空位。
“咦?”看到这里,苏星河立马是神色动容。只觉这一招竟是大有道理。三十年来,苏星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变化,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但反杀自身的招数与棋理背道而驰,由不得他不怀疑对方恶意捣乱。岂知赵开这第二子一落,前面那一子的深意顿时显现出来。那一大块白棋一去,局面顿呈开朗。黑棋虽然仍大占优势,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这个新局面,是苏星河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他一怔之下,苦思良久。方应了一着黑棋。
赵开方才已经是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因此胸有成竹,落子如飞,苏星河却是苦思冥想,带着惊喜欣慰的深情艰难应对。这情形与方才范百龄、慕容复、鸠摩智、玄难大师、段延庆几人下棋时全然相反。
等到赵开将一枚白子下在“上”位七八路。苏星河满脸笑容地弃子起身,拱手道:“赵公子智慧过人,棋道高深,可喜可贺!”
赵开忙起身还礼道:“晚辈一时侥幸,不敢当前辈如此盛赞。”
苏星河笑道:“赵公子无须太谦。你能解开这局珍珑,了解先师遗愿,老朽感激不尽。老朽还有一事相烦,”他说着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请公子进到屋内,面对先师神位祷告一番,以慰先师在天之灵。”
众人顺着苏星河的话望去,只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没门户。
见此,赵开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棋局上冲开一条出路,乃是硬战苦斗而致。木屋无门,也是如此,乃至人生更是如此,不过是死力拼命冲出一条血路来而已。”
说着赵开便是提起右掌,发掌向板门上劈了过去。只听得“喀喇”一声,门板立马是碎裂成了木块,四处飞散出去。
见赵开入内,鸠摩智诸人虽说心有不甘,不过却是不敢轻取妄动,刚才的丁春秋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里面竟然是一个空洞,赵开微微一笑,轻身跃下。但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抬头望去,便是出口。
这时只听得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了过来:“等了三十年,终于是等到了你,快来吧。”
无崖子,赵开微微一笑,便是起身朝着隔壁房间走去。赵开一眼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这人自然便是无崖子了。可无崖子的武功修为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赵开的预期,腾空而坐,这已经是远远超过了赵开如今的武学境界了。
“前辈好。”面对无崖子,赵开不敢有丝毫懈怠,上前躬身行礼道。
“好,好,好!好,好,好的很啊!”看见赵开的模样以及气度之后,无崖子是一连说了六个好字,很显然无论是容貌气度还是武功修为抑或是智慧才智,无崖子对赵开都是十分的满意,简直就是能够连点32个赞了。
走的近时,赵开向无崖子凝神瞧去,这才看清,原来无崖子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刚才差点就把赵开吓死,突然给自己一个凌空盘坐,赵开还以为无崖子已经是脱离武学境界,直接踏入修真界了。
而这时赵开也才终于是见到无崖子的真正相貌。只见他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这般年纪还这么风度翩翩,那年轻之时一定是帅翻了,无怪乎李秋水几人会为他闹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逍遥自在 乘风而去
赵开缓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礼,说道:“晚辈赵开,拜见前辈。”
无崖子点了点头,笑道:“你能解破我的棋局,聪明才智,自是非同小可。更为难得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武功修为也是已达先天实在是太好了。”
“前辈谬赞了。”赵开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道。
“你能破我棋局,足见你我缘分深厚。好,乖孩子,你过来跪下磕头吧!”无崖子笑道。
无崖子虽然如此说,不过赵开却是没有乖乖地过去磕头,反而是开口说道:“前辈的要求晚辈恐怕是办不到了。我这一生只拜父母,只敬苍生,一生武艺也全凭自学而成,并没有拜师的打算。”
听到赵开的话后,无崖子眼睛一亮,笑道:“年轻人有这等傲气,那也很好。况且你确实是有自傲的本钱,小小年纪自学达先天之境,即使是我年轻之时也是望尘莫及。”
赵开回应道:“晚辈不敢狂妄骄傲,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我是越来越中意你了。对了,今日来解棋局的,都有哪些人?”无崖子笑问道。
赵开如实一一说了。无崖子沉吟半晌,道:“天下高手,十之六七都已到了。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没来么?”
赵开答道:“除了少林寺的僧众之外,出家人就只吐蕃国师鸠摩智。”无崖子又问道:“近年来武林中听说有个人名叫乔峰,甚是了得,他没来吗?”
赵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方才你说丁春秋这个孽徒也在外面,不知你对他有什么看法?”无崖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缓缓开口问道。
“我对死人一向没有什么看法。”赵开笑了笑。轻声说道。
“他死了?!”无崖子震惊地看着赵开,片刻之后笑道。“那一定是你下的手。”
无崖子见赵开点头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既然为我们逍遥派除去了这孽徒,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反正我也行将朽木,总不能让这一身功力陪我入土吧。”
说话之间,无崖子出手如电,迅速抓住了赵开的手腕,向赵开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赵开只觉脉门上一热。一股内力自手臂上升,迅速无比的冲向他的心口,不由自主的便以自身的北冥神功内力相抗。无崖子的内力一触即退,登时安然无事。赵开知道对方是试探自己内力的深浅,不由笑道:“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倒教前辈见笑了。”
无崖子大为惊讶,比刚才得知丁春秋死讯之时还要强烈。
“北冥神功?你怎么会北冥神功!”无崖子牢牢的抓住赵开的手臂。情绪第一次有了波动。
赵开当下如实的把自己当日在无量山下琅嬛福洞一事向无崖子一一叙说。不过自然是经过加工改良的。
“秋水!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听到赵开提及琅嬛福洞、提及李秋水,无崖子难免伤心。
半响之后,无崖子突然是抬起头来,看着赵开笑道:“你既然身负北冥神功,那就已经是我们逍遥派之人,至于是否是我的弟子那就无所谓了。”
无崖子仿佛忽然想通了一般。哈哈大笑一声之后,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上所戴方巾飞入屋角。左足在屋梁上一撑,头下脚上的倒落下来,脑袋顶在赵开的头顶,两人天灵盖和天灵盖相接。
赵开惊道:“前辈!如今丁春秋已死,你犯不着如此。”
说着赵开便是用力摇了摇头,想要将无崖子摇落。但无崖子的头顶便如用钉子钉住了赵开的脑门一般,不论如何摇晃,始终摇他不脱。赵开脑袋摇向东,无崖子的身体飘向东,赵开摇向西,无崖子也跟着飘向西,两人连体,摇晃不已。
赵开原本只是想要学会无崖子的逍遥派绝学而已,并不想累他丢了性命。因此这才出言相劝道。
“真是好孩子,宅心仁厚,我果然是没看错人。你不用自责内疚,三十年前我侥幸不死,也不过是空吊着一口气为等今天而已。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大限将至,与其让这身功力陪我入土,还不如为它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主人。”无崖子洒然笑道。“好了,凝神!观想!”
赵开这时突然是觉的顶门上“百会穴”中有细细一缕热气冲入脑来,嘴里再也叫不出声,只觉脑海中愈来愈热,霎时间头昏脑胀,脑壳如要炸将开来一般,这热气一路向下流去,疼痛感越演越烈。
可到了后来,赵开又是觉得全身轻飘飘地,便如腾云驾雾,上天遨游,忽然间又觉身上冰凉,似乎潜入了碧海深处,与群鱼嬉戏。
良久之后赵开睁开眼来,发觉自己横卧于地,而无崖子则是坐在身旁,两人相连的头顶早已分开。
赵开一骨碌坐起,看着无崖子,满怀复杂的心绪说道:“前辈你……”
赵开只说了这三个字之后,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无崖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