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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亚明白了肖恩的想法，又问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肖恩摆了摆手，奥利维亚离开了。
肖恩长出了一口气。
有智慧的追随者、坐骑和宠物，都被派出去了，现在身边只剩下阿曼尼战熊和水晶蜘蛛。
肖恩来到甲板上，看着怯生生、呆萌可爱的克罗米，嘴角忽然露出邪恶的笑容。
克罗米被肖恩的邪恶笑容吓到了，连连后退了几步，才有些害怕的问道：“肖……肖恩，你要干嘛？”
肖恩嘿嘿笑道：“克罗米啊，你说我们要去时光之穴见时光之王，是不是应该尽快过去，否则是不是就显得不尊重时光之王啊？”
克罗米心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点了点头。
肖恩继续循循善诱：“塞拉摩当然没有去时光之穴的传送门，所以我们不能传送过去，对吧？”
克罗米继续点头。
肖恩继续道：“从陆地上走，肯定不如飞行的速度快，对吧？”
克罗米再一次点头。
肖恩又道：“要说飞行，狮鹫的速度也不如你们巨龙快，对吧？”
克罗米只好点头。
肖恩最后说道：“所以了，其实最快的赶路办法，就是你变成巨龙形态，然后我骑着你飞过去，对吧？”
克罗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想我这样呆萌可爱的小萝莉，你忍心骑我吗？
然而肖恩是忍心的。
肖恩打了个响指，感觉心里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大手一挥道：“事不宜迟，克罗米立刻变龙，我们出发！”
时光之穴位于塔纳利斯的南部，而塔纳利斯位于尘泥沼泽的南方。
塔纳利斯是一片荒漠，荒漠的最北边，有一座中立城市“加基森”，是地精种族控制的少数几个城市之一。
加基森的西边，有一座被遗忘的巨魔城市，叫做祖尔法拉克。
肖恩骑在克罗米的身上，观赏一路上的美景，很快就来到了时光之穴。
时光之穴的洞穴外面，有几条青铜雏龙和青铜幼龙在游荡。
这里的时光非常奇特，时间非常不稳定，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因为很可能一个不小心，这里纷乱的时间力量，就会将你带到几百几千年前，说着让时间在你的身上倒流或者快进，你将变成婴儿，或者一夜白头。
只有青铜龙族，才能够在这种时间洪流中漫步。尽管如此，他们也必须小心翼翼。很多青铜龙迷失在纷乱的时间里面，变成了永恒龙。
克罗米没有任何停留，直接飞进了时光之穴。
第197章 青铜龙族变态的职责
时光之穴很奇妙，虽然看起来并不复杂，但是外来人是不被允许擅自进入的。事实上，数万年以来，几乎没有其他种族进入过时光之穴。从这个方面来说，肖恩的确非常幸运。
也非常尊贵。
克罗米飞了很长时间之后，在时光之穴的最深处停了下来。
这里是时光之穴的腹地，从来只有青铜龙族才能进入。这里存放着青铜龙族的神器“时光沙漏”，青铜龙依靠这件神器，才能够自由的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线中行走，去保护艾泽拉斯的时间线不会受到破坏。
外人之所以不允许进入这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时光沙漏。
肖恩站在地面上，看到不远处的时光沙漏中，似乎有光影变幻，有时候是支离破碎的片段，有时候是无垠的璀璨星空，有时候是无尽的黑暗。而在这些光影变幻中，一条庞大无比的青铜龙，紧紧闭上双眼，在其中沉浮。
它似乎就在眼前，似乎又不在眼前，这是无法言喻的感觉，肖恩无法描述，也无法领会。
“时光沙漏截取不同时间线中的片段，或者是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或者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或者是未来的一角片段。时光之王一直在时间长河中游荡，他一直在通过时光沙漏观察所有的时间线。”克罗米解释道。
肖恩恍然。
原来眼前所见的巨大青铜龙，就是时光之王诺兹多姆。
肖恩的心里有了新的疑问。
“时间线错综复杂，过去、现在、未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哪怕是时光之王，也无法观察所有吧？”
克罗米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没有人能够看到时间线中发生的一切。哪怕是时光之王，哪怕是整个青铜龙族加起来，也只能看到无尽时光漩涡中的寥寥片段。很多青铜龙在观察时间线的过程中迷失了。我们看到的太多又太少，我们很容易怀疑自己的能力和职责，我们受到了太多信息的侵扰，我们是时间的管理者，但是我们往往最容易在时间中迷失。”
克罗米有些伤感麻木的道：“我甚至不记得我活了多长时间。我甚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堕落成邪能女王，我也不确定你现在看到的克罗米，就是未来的克罗米。我在时间线中看到了太多的面孔，我不记得我是否和某个人相识，在什么地方相识，我……看过了太多，又遗忘了太多。”
肖恩默然无语。
他曾经看过一部电影，有一个叫做“x教授”的人，能够连接地球上所有人的心灵。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为此烦恼，因为每个人的心思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无法拒绝只能接受。他在一天的时间里，看到的比普通人一生都要多。
肖恩曾经想过，如果让自己拥有了x教授的能力，也许在他能够操纵这种能力之前，就被千变万化森罗万象的思绪逼疯了。
最复杂的就是人心。比人心更复杂的，是无法计数的人心。
事实上，很多人甚至记不住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也忘记不了太多不想记起的东西，那么当千万人的思想纷纷涌入你的脑海中的时候，你又如何能够记住，又如何能够选择忘记？你会被逼疯的！
克罗米是青铜龙族，她的职责就是去观察时间线。
而在观察时间线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看到无穷无尽的人生，无穷无尽的纷乱场景。更让人难受的是，她在不同时间线看到的同一个人，却拥有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人生。
有些相差太大，有些却非常相似，只有些许的差别。
当克罗米看到了太多的人生时，她的脑海里如何才能记住那些细微的区别？
当克罗米看过了一万个瓦王的不同人生时，她还如何能够确定，哪个瓦王才是她眼前的瓦王？
细思极恐。
肖恩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怜悯。
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青铜龙堕落成了永恒龙，怪不得就连时光之王诺兹多姆本人，都不可避免的堕落成为永恒龙王。
青铜龙族的职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变态的职责。
“本该活着的却已经死去，本该死去的却还活着。凡人常说‘时间如溪流’，实际上时间并不是一条溪流，不会一往无前，只有一个源头和一个尽头……实际上时间如同一个漩涡，不知来处不知去处，更不知道如何来去。不知道有多少条时间线，也不知道哪一条时间线，才能够让艾泽拉斯继续存留……”
克罗米叹了口气，然后非常无奈的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变成小女孩吗？因为我想让自己变得简单一些，我想……遗忘看过的一切。”
遗忘，比记住更难，也更可贵。
肖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了解时间线，不了解青铜龙族，他什么都不能说，一说就错。
沉默。
过了很久，沉浮在时间漩涡中的时光之王，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了肖恩。
肖恩无法判别，时光之王现在是在眼前还是在某条时间线中，总而言之，他听到了时光之王的话。
诺兹多姆首先看了看克罗米，然后又看了看肖恩，最后说道：“克罗米，你辛苦了。肖恩法师，我们终于见面了。”
克罗米在外面可以卖萌可以霸道，但是在诺兹多姆的面前，她只会变得无比恭敬。
克罗米道：“时光之王，您知道，对于我们青铜龙族来说，只观察一个人，远比观察纷乱的时间线要轻松得多。”
诺兹多姆道：“克罗米，观察时间线是我们的职责。”
克罗米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肖恩忽然问道：“伟大的时光之王，我不明白……您掌管时间乱流，自然能够透过时间线，看到我的一切，又为什么一定要让克罗米去近距离观察我？”
这是肖恩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对此，他自然有了猜测。现在他询问诺兹多姆，就是印证心中的答案。
第198章 随生随灭，转瞬即逝
诺兹多姆道：“年轻的法师，我从你的眼中，看出来你已经猜到了真相。没错，无论是其他的青铜龙，或者是我，都无法看清过去和未来的你，所以只能近距离观察你。”
肖恩皱了皱眉：“我不明白。”
诺兹多姆解释道：“我们这条时间线的过去和未来，都有你的身影，但是只要我打算去观察你，你的身影就会变得非常模糊，让我无法看清。甚至当我将目光集中在你的身上时，我感觉到你似乎并不存在。而其他的时间线中，却只有你寥寥的背影，仿佛你本应该只存在于我们这条时间线。”
肖恩想了想，然后问道：“您……看不清我？”
诺兹多姆点头道：“时间如漩涡，每一条时间线都不会相互影响，却彼此交缠，无法分清。每一个时间节点，都只有一个真正存在的过去，却拥有无穷个未知的未来。也许从某一个时间节点开始，你才出现在时间漩涡中，但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后，你本应该存在于无穷的时间线中……然而没有。”
肖恩似乎明白了一些，试着猜测道：“比如我现在拿起法杖，那么我下一刻有可能施展魔法，也有可能把它放回去，也有可能把它扔掉。每一个可能，也许都是一条时间线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然而当我真的用这根法杖施法之后，那么就只存在我施法的这个时间节点，而不存在我扔掉法杖的时间线？”
诺兹多姆点头道：“每一个节点，都只有一个正确的未来走向，但是其他的未来走向依然存在，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这就是无穷时间线出现的原因，也是时间如漩涡而不是溪流的原因。但是在你这里，时间不是漩涡，只是溪流。”
肖恩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注定？我哪怕心里有千万个想法，但是却注定只有一个选择？”
诺兹多姆摇头道：“时间太复杂，无人能够完全洞悉。你虽然是我从未见过的特例，但是我却无法解释，因为你的存在，和我对于时间的认知相悖。你给出了一个解释，但我觉得，也许还有另外一个解释。你很聪明，你仔细想想，应该能够想到。”
肖恩低头想了想，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脸上露出惊讶无比的神情，打了个响指叫道：“转瞬即逝？”
诺兹多姆赞赏的道：“转瞬即逝。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存在无穷的可能性，但是当你在这条时间线做出选择之后，关于你其他选择的时间线，都会随生随灭，所以我无法看到其他时间线上的你，因为已经被抹去。”
肖恩长出了一口气。
他不希望自己是一个被注定的棋子，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已经被规划